第26章 開導失戀的黃沙
許嘉樂剛洗完澡出來，就看陳柏坐在客廳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想什麽呢？”他問道。
陳柏招手讓他過來，接過他的毛巾，幫他輕輕擦着頭發。
“都說沒幾根毛了，你還擦得那麽開心。”許嘉樂小聲嘟囔着。
“那也要擦幹才睡啊。”陳柏輕聲道：“去了你外婆哪裏幾個月，都瘦了不少。”
“瘦了嗎？”許嘉樂盯着自己的胳膊瞧，“每天都躺着哪裏能瘦，你出現幻覺了吧？”
許嘉樂不想跟他在這個話題瞎扯，轉而問道：“你不是要跟我說阿黃怎麽了？”
“你覺得黃沙喜歡章肆嗎？”陳柏反問道。
“喜歡啊。”許嘉樂想也不想：“雖然每次都跟我吐槽他，但是還是看出來很喜歡對方的。”
陳柏失笑：“你說的跟我說的喜歡一個意思嗎？”
“不就是男女之間的喜歡嗎。”
許嘉樂又問：“到底出了什麽事了？”
“恩……也不算是什麽大事吧。”陳柏想了想，直接一句話概括了事情，“章肆有女朋友了。”
“哦，章肆有女票了。”
許嘉樂看了一會電視，才漸漸消化了這件事，“什麽？卧槽章肆有女票了？阿黃知道嗎？那應該知道了啊，不然怎麽會心情不好？什麽時候的事啊，這幾天嗎？如果是好早以前的話不應該啊，都傷心那麽久了……”
陳柏看着自己一個人在那邊自言自語的許嘉樂，也不知道該說他什麽好。
“你小腦袋在想些什麽呢。你走之後沒幾天章肆就帶女朋友來店裏了。”陳柏說：“聽說兩個人好像吵了一架，具體說了什麽我也不大清楚。”
許嘉樂“咻”地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那不行啊，我得去安慰阿黃。”
陳柏就手拍了一下他的屁股，“安慰什麽？這麽晚了你不睡人家還睡了呢。”
“說不定他心情低潮，正在灌酒。”許嘉樂義正言辭。
陳柏正了正臉色，“你給我坐下。”
許嘉樂小聲哼了一聲，乖乖坐在沙發上。
“我不是怕你啊我跟你講，我是不想跟你吵。”
陳柏起身去廚房倒了杯牛奶，擺到他面前，“是是是，你想去開導人家也得等到明天吧？我保證明天送你去他家。”
“這還差不多。”許嘉樂捧着牛奶又有點惆悵，“每次來你這邊你都給我喝牛奶，我都喝胖了。”
“瘦的跟猴似的還抱怨，你這一次都黑了不少。又瘦又黑又矮。”陳柏有點心疼。
偏偏人家許嘉樂還不領情，臉拉得老長，把牛奶放在桌子上，“不喝了。”
陳柏：……
這給慣的。
“我就樂意又瘦又黑又矮。”許嘉樂又說。
陳柏拿起杯子走進廚房就把牛奶倒進洗碗槽。
站在廚房門口雙手環胸就這樣板着臉看他。
許嘉樂：……
兩個人僵持了一會，面對喜歡的人板着一張臉許嘉樂就受不了，最終敗下陣來。
“老大我錯了~”
陳柏不理。
“我真知道錯了，你也是為我好，又瘦又黑又矮實在太膈應人了。”
陳柏聽到後一句話實在是想把他吊起來打一頓，但依然忍住沒理他。
許嘉樂擔心這次陳柏真生氣了，只好豁出去走到陳柏旁邊，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陳哥，我想喝牛奶。”
陳柏挑眉，“我倒了又不喝怎麽辦？”
許嘉樂苦着一張臉，“不會啦，我最喜歡喝牛奶了。”
陳柏見他這個吃癟的小模樣喜歡得緊，終于繃不住笑了。
轉身回廚房再給他倒了一杯牛奶，放到他的手中。
許嘉樂喝得很快，咕咚咕咚四五口就見底了。
放心的把杯子放回陳柏手裏，開始說得理直氣壯，“哼，我就樂意又瘦又黑又矮。”
說完就跑到沙發上坐着，又接了一句，“偏偏有些人不喜歡，我只好聽話的把自己養得白白胖胖的了。”
陳柏氣笑了，說到底對方這樣子還不是被自己給慣的。
等陳柏從浴室裏洗完澡出來，許嘉樂已經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得睡着了。
小腦袋一點一點的，陳柏情不自禁在他腦門上用嘴唇碰了碰。
許嘉樂不安的嘟囔了一聲，任由對方抱進卧室。
一夜無夢。
等到自己醒來的時候，床邊已經沒有陳柏的身影了。
還說帶自己去阿黃那裏呢。
卧槽你個小騙子。
許嘉樂在床上翻來覆去在心裏把陳柏罵了上百遍還不過瘾。
氣呼呼起床刷牙洗臉完畢，就聽到門口傳來了開門聲。
許嘉樂從浴室探出頭來，口氣酸酸的，“喲！大早上約會去啊？現在才回來？”
“我大早上還能和誰約會啊，管事婆。”陳柏揚了揚手裏的早餐，“家裏沒食材了，我去買了豆漿。”
許嘉樂沉默了三秒：“哦。”
許嘉樂乖乖喝完豆漿，讓陳柏載他到黃沙樓下。
這是許嘉樂認識黃沙以來見過的他最頹廢的樣子。盡管以後相處再怎麽久許嘉樂想他也忘不了黃沙這副鬼樣子。
一進門就一股酒騷味撲鼻而來，許嘉樂差點聞吐了。
桌上地上沒一處是可以落腳的地方，桌子邊緣零零散散放着一大堆酒瓶子，浴室裏不知道是水龍頭沒關還是什麽情況，水已經溢到客廳了，餐桌上放着一個小蛋糕，不用看也知道已經壞掉了，許嘉樂都不知道長沒長蟲。
而黃沙就這樣坐在地上睡着了。
“他請了多久的假？”許嘉樂皺眉問道。
陳柏想了想，“已經一周沒來了吧。”
許嘉樂點點頭，走進去把黃沙叫醒，一巴掌拍在他的腦門上。力道不知道下了多重，陳柏站在旁邊聽到聲音都替黃沙覺得痛。
可黃沙好像沒什麽知覺一樣，微微睜開了眼睛，沙啞着聲音嘟囔着：“是樂樂啊……”
“你還神志清醒啊？”許嘉樂恨鐵不成鋼，“哼，還有救，沒把我認成別的人。”
黃沙懶得說話，頭在沙發上翻了一邊，準備繼續睡。
許嘉樂看他這副樣子，火氣就蹭蹭上漲。親自去浴室打了一盆水，出來之後一秒也沒猶豫，從頭往下澆。
陳柏：……
一中出來的一個兩個都這樣子嗎？
怎麽兩兄弟的作風那麽像。
有沒有考慮過被澆水的人的感受。
不過這招卻出奇的有效，不論是上次喝醉酒的許嘉樂，還是這次醒不來的黃沙，一下子就機靈醒了。
黃沙從沙發上擡起頭來，看着濕了一大片的沙發，“卧槽，沙發都要報廢掉了，許嘉樂你有病吧？”
許嘉樂示意陳柏把臉盆放到浴室，待到陳柏接過去之後，才居高臨下地看着黃沙：“清醒了？要不要再來一臉盆？你看看你都變成什麽樣子了？你的房間都被你毀成什麽樣子了？”
黃沙抿着一張嘴，很明顯是不想回答這些問題。
許嘉樂也沒想讓他答，反倒一臉鄙視，“怎麽？不想回答？你覺得你不去上班很牛逼？你覺得你喝酒很牛逼？還是你覺得你消失很牛逼啊？”
“你在這邊折磨自己的時候，人家在那邊幹啥呀？人家駐唱當得好好的，人家把女票伺候得好好的。而你呢？你讓你的老板擔心，你讓你的朋友擔心，說不定黃傲天也在擔心！！”
陳柏：……
教訓就教訓，把我扯進去幹什麽……
許嘉樂沒理陳柏怨念的眼神，繼續罵：“人家有女朋友了，你覺得痛苦了？你覺得生不如死了？還是你覺得這樣的愛情偉大了？”
“是啊，你喜歡他，可他不喜歡你。你這不是一廂情願是什麽？當初你怎麽跟我說的？組織還是很喜歡他的。怎麽？現在組織要收回那句話了？”
“人家有女票，你就要死要活的，你怎麽那麽玻璃心啊。人家要是把你拉黑了，你的心是不是502都黏不起來了呀？”
遲遲沒說話的黃沙開口了：“拉黑了……”
“拉黑了？拉黑了更好！！”許嘉樂嗤笑，“世界上一廂情願的人多了去了，你以為你沒他你就活不下去了？人家春風得意，你呢？萬念俱灰？”
說到這裏，許嘉樂被自己的用詞逗笑了。
而另兩個人聽在耳中就有點不是滋味。
許嘉樂正了正臉色，又開始說，“你以為全世界就只有你得不到喜歡的人啊，像我不也……”
許嘉樂停了一下，朝陳柏命令，“你先出去。”
陳柏：……
好像聽到關鍵的時候了，但喜歡的人叫自己出去，自己是出去還是不出去呢？
“出去。”許嘉樂又說了一遍。
陳柏想了一下，向後退了幾步。
“出去。”
陳柏沒想到這小家夥這一次這麽果斷，乖乖出去套房外面等着，還貼心的把門關上了。
也不是說不想聽，要是如果執意留下來惹許嘉樂不高興了，那這麽做也太不值得了。
反正有的是機會慢慢收服這臭小子。
許嘉樂看着被關上的門，呼出一口氣，還好嘴收得及時，萬一說漏嘴了被陳哥趕出去都沒地方哭去。
“我喜歡陳柏。”許嘉樂看着愣愣的黃沙，又強調了一遍，“我喜歡陳柏。就是你說不喜歡gay的那個陳柏。”
“你覺得我比你好過嗎？你好歹有勇于說出口的機會，而我，時時刻刻在擔心自己說漏嘴，從此沒了聯系。”
“你是不是覺得現在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可憐的人？喜歡的人有對象，喜歡的人和自己吵架，喜歡的人把自己拉黑？”
“你倒好了，拉黑自己也不用七想八想的。而我呢，還在擔心什麽時候就失去了聯系。”
“你到底在矯情什麽？你就算真的傷心難過，也不要讓他看不起。這也就是你唯一能保留的自尊了。”
許嘉樂踢了踢他，“你起來！”
黃沙沒有什麽動作，反問他：“你喜歡老板？”
“嗯。”許嘉樂不耐煩：“你到底起不起來？”
“那天我和章肆吵架了。”黃沙沒起來，就這樣坐着娓娓道來，“我和他大學是一個班的。第一次見面，我就想，哇，這個男生好帥啊。明明沒有什麽特別的，兩只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巴，但就是控制不住眼睛老往他那邊瞟。後來鼓起勇氣終于成為朋友，卻總是覺得還是不夠。他要找兼職，我向老板推薦他，他喜歡唱歌，我叫他當駐唱，他覺得你很可愛，我把他帶過來跟你認識。我以為我表現得已經夠明顯了，所有人都知道，就他裝作不知道。”
“不知道就算了，為什麽還帶女朋友過來。說我惡心，說我喜歡他惡心？我也沒要求和他在一起啊。只是問問他女朋友的事怎麽了？呵，他也不過只是借着這點事來和我吵架，來斷了聯系吧。”
“行了……”許嘉樂打斷他，“你這麽卑賤又什麽意義，是要讓我也看不起你嗎？他過得好，我們為什麽不能比他過得更好。我雖然不知道你們到底吵了什麽，但我覺得你不要把你僅存的一絲驕傲也弄沒了。”
“算了，反正咱倆現在也算一個陣線的了，都喜歡了不該喜歡的人，以後我就跟你混好了。”黃沙笑笑，釋然了一點。
許嘉樂知道不能逼得太急，也不再和他講那些大道理，撿起地上的抱枕，“不頹廢了就起來做事了，你看看你的家被你搞成什麽樣了。”
黃沙無語，許嘉樂瞪了他一眼，轉身去給陳柏開門。
“進來幫忙打掃衛生了。”
陳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