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習慣

蘇岩東走進酒吧的大門，因為是在白天，酒吧裏并沒有多少的人，而酒吧的舞臺上，一個漂亮的小姑娘正在唱着一首極抒情的哥，歌聲細膩，跟酒吧的氣氛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蘇岩東在大廳一側的卡座裏找到了蘇則黎。

蘇岩東坐到他對面的沙發上，一邊坐一邊道：“真是難道，一向溫文爾雅的蘇大先生居然會出現在酒吧裏。”

蘇則黎道：“怎麽，很奇怪？”

蘇岩東道：“當然奇怪。”

蘇則黎笑了笑，他雖不喜歡太熱鬧的場合，但有時候生意應酬，也免不了要來這種地方。

蘇則黎給他倒了酒，然後自己先喝了一杯，接着才問道：“你真的要跟那位夏沅沅小姐結婚？”

蘇岩東看着他，認真的道：“自然是真的，難道你以為我是将結婚當兒戲。”

蘇則黎點了點頭，道：“嗯，那便結吧。”

蘇岩東聽着卻是愣了一下，蘇則黎看着不由笑道：“怎麽，你以為我不會同意。”

蘇岩東道：“我還以為你要留着我去聯姻。”

蘇則黎卻是嘆了一口氣，道：“岩東，你是我唯一的兒子，以後整個蘇家都是會交給你，任何的東西都不及你重要，只要是你想要的，爸爸哪一樣沒有滿足過你。當初讓你和苑苑結婚，你以為我真的稀罕跟傅家聯姻，不過是看你喜歡她而已。”

蘇岩東覺得他說得真是讓人酸掉牙，但是心裏仍是不禁生起些溫暖的觸動，只是他在父母面前痞慣了，于是揶揄道：“你這些話要是讓你另一個兒子聽了，只怕要傷心死。”

蘇則黎笑了笑，沒有再說話。那個孩子是那個女人偷偷生下來的，他從來不當他是兒子，他甚至沒有讓他跟着他姓蘇，以後他也不會讓他繼承蘇家的任何財産。

蘇則黎道：“等結了婚就回家裏的公司吧，趁着我還不算老，将該教你的東西都教你。”

蘇岩東道：“瞧你說的，好像我在外面是在玩兒似的，我自己也是有事業的。”

蘇則黎道：“你那家小公司算什麽事業，只能說是讓你練練手的。這次不許再推脫，等結了婚，一定要回來家裏的公司。”

這次蘇岩東沒有再說話。

兩人又聊了一會，然後才從卡座上起身離開。

走到舞廳中央時，酒吧正好有人在鬧事，一個剛二十出頭的青年拉着一個女孩子跑了出來，剛好撞到了他們身上，而後面有酒吧的保安正追着他們跑。

蘇岩東定睛看了一眼，然後才看清楚那個女孩子就是剛才臺上唱歌的人，身上連衣服都沒有換。

撞人的青年看到他們也是愣了一下，過了一會才惴惴不安的叫了一聲：“爸爸，大哥。”

蘇則黎看着他，不由皺了皺眉頭。

蘇岩東雖不常見到這個蘇則黎外面的私生子，但也不是不認得的。他對他并沒有太多的意見，聞言也只是輕輕點了點頭，然後對蘇則黎道：“我先出去等你。”

蘇則黎點了點頭。

蘇岩東出了酒吧等了沒有一會，然後蘇則黎便就出來了。

等兩人一起上了車，蘇岩東才問蘇則黎道：“他在酒吧怎麽了，不用帶他一起走？”

蘇則黎語氣淡漠的道：“不用管他，小毛孩子一個，毛都沒長齊就學人家英雄救美。等他吃夠了教訓，就該知道什麽事情不該做了。”

蘇岩東沒有再多問，發動引擎開車離開。

只是等車路過酒吧門前，通過車窗不經意看到外面時，才發現“他”站在酒吧的門口，眼神晦澀不明的看着他們。

而與此同時，在A醫裏。

陳靈從飲水機裏裝了一杯水，遞給夏沅沅。夏沅沅接了拿在手上，但卻并不喝。

陳靈看了一眼她手上戴的戒指，開口道：“看來你和蘇先生的好事近了，恭喜你們。”

夏沅沅只是淡淡的彎了彎嘴角，笑容并不達眼底。

陳靈則繼續道：“不過就算結婚了，我希望你能繼續每周來接受治療，你的情況雖然好些了，但并不穩定。”

夏沅沅沉默了一會，并沒有回應她的話，過了一會，夏沅沅突然開口道：“你跟他曾經應該有過一段吧？當年被傳破壞了他和傅大小姐的婚姻的人，應該是你，是嗎？”

陳靈沒有說話，只是望着牆壁發呆，過了好一會之後，才嘆了一口氣，道：“人人都說是我破壞了他們，我被人叫了五年的狐貍精，可你說可笑不可笑，我跟他做的最親密的事也不過只是擁抱而已，他甚至連吻都沒有吻過我。”

夏沅沅笑了笑，有些不相信的道：“難道你們就沒有接過吻？”

陳靈道：“有，曾經在他睡着的時候，我偷偷的吻過他。”那時候單蠢天真人傻傻的，不認為這有什麽問題，反而将他不碰她當成了愛護。

她繼續道：“所以你看，這樣生疏的關系，你問我曾經跟他是否有過一段，連我自己都不确定，我們這樣算有過嗎？”

夏沅沅默了默，問她道：“你恨他嗎？”

陳靈道：“曾經恨過。”頓了頓，又接着道：“有愛才會恨，這句話聽起來矯情，但有時候矯情的話反而是事實。”如今放下了，所以也不恨了。

陳靈看了夏沅沅一眼，繼續道：“我知道你問我這些事的用意是什麽，但我的經歷并不能給你參考的價值。我跟你不一樣，蘇岩東當初是完全不愛我，而他對你卻是有愛的。人總是習慣性的認定自己已經認定的事，他以為自己還愛着傅苑苑，他以為自己忘不了傅苑苑，其實事實未必是這樣的。有句話叫做旁觀者清，他或許不知道，其實他對着你的時候，眼裏也有濃濃的愛意。或許你自己也感覺到了，但卻不敢去相信。”

陳靈笑了笑，半開玩笑的道：“或許也該讓他失去你一次，他才能明白你在他心裏的位置，如果你能夠狠得下心，不如私奔一次給他看看。”

夏沅沅也被他的說法逗笑了，不由笑了起來。

說完之後，陳靈重椅子上站起來，道：“好了，今天的治療已經結束了，我也要下班了，我晚上可還有約會，得回家打扮去。”

夏沅沅聽了有些訝異，問道：“是跟男朋友約會？”她記得她好像是單身。

陳靈笑着搖了搖頭，道：“是朋友幫忙安排的相親，男方聽說脾氣很好，長相也不錯。”說着有些顧盼飛揚的道：“一個人單身久了，也想找個人陪着一起生活，我想開始全新的人生。”

夏沅沅有些羨慕的道：“真好。”

陳靈意有所指的道：“有些事情猶豫不決的時候，就順着心走，将一切交給時間，時間會替你解決的。”

等夏沅沅回到紅岸別墅的時候，蘇岩東也已經回來了。他正坐在沙發上接一個電話，見到她回來，匆匆說了幾句，接着便挂斷了電話。

等她走到沙發前來，他才拉了她的手讓她坐下，然後問道：“你今天去醫院，醫生怎麽說？”

夏沅沅語氣淡淡的道：“沒說什麽。”

蘇岩東見她不想說，便也不再多問，轉而說起道：“下周五是沈衍生日，邀了我們幾個去聚一聚，你想不想去？”

夏沅沅道：“好啊。”

蘇岩東愣了一下，然後道：“我還以為你會不想去。”

夏沅沅道：“為什麽不去？”不就是因為知道傅苑苑也會去，所以以為她會避開麽。她從來不曾做過對不起她的事，為什麽要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