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魔障
傅苑峰走進房間,看着站在窗前的傅苑苑,房間的書桌上,放着的是一張紅色的喜帖。
傅苑峰嘆了一口氣,開口勸她道:“你不如放棄吧,他們已經準備要結婚了,我們還又能如何。”
傅苑苑搖了搖頭,道:“我想勸過自己要放棄,可是我的心做不到,哥哥,我的心做不到,這怎麽辦?”
傅苑峰也搖了搖頭,跟她并排站在窗前。
他也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傅苑苑最終還是想要為自己再試一次。
可是那時候的她也有些魔障了,已全然不計後果。
她将夏沅沅約了出來,在那之前,她給蘇岩東打了個電話:“……我想見你一面,你就當是來見我最後一次。若是你不來,那以後你能見到的怕就只是我的屍體。”說完便挂斷了電話。
蘇岩東想到一直沒有對他放下心結的夏沅沅,并不想去見她,何況他并不覺得傅苑苑真的會做啥事,頂多不過是威脅他罷了。
但他也并不是全然放心,在那之前給傅苑峰打了個電話。
但傅苑峰在電話裏卻十分急切,拜托蘇岩東道:“岩東,就當是我求求你,你先去看看她,你不知道,苑苑這段時間心情很差,心理也有些不好,我怕她見不到你真的會做啥事。你先幫我穩住她,我馬上就趕過去。”
蘇岩東坐在椅子上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出門開車去了她說的地方。
他和傅苑苑畢竟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就算現在他對她根本不剩多少愛情,但也還有年少的情誼在,他并不忍心看着她出事而不聞不問。
而傅苑苑在酒吧的包廂裏等到了夏沅沅之後,便望着夏沅沅道:“你們要結婚了?我說過他不愛你,為什麽你還要和他結婚。”
夏沅沅對傅苑苑所有的不滿和怨念在這一刻得到爆發,看着她道:“不管你說什麽,這婚我都結定了,你再有能耐又如何,就算你能将他再拉到你的床上去,蘇岩東現在名正言順的妻子還是我……”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怎麽能惹怒她怎麽來。
傅苑苑看着她的目光裏帶着憎恨,好一會之後她才又開口道:“你猜,如果我和你在同時發生危險,蘇岩東會救誰。我猜,他一定會先救我。”
夏沅沅不屑的哼笑了一聲,道:“你可真自信。”
傅苑苑道:“不信,那我們試試看好了。”
說完便拿起桌子上的酒全都摔到地上,酒瓶四分五裂,濃烈的酒精味道彌漫出來,瓶子裏流出的液體四處橫流。
夏沅沅看得有些心驚,又有些不明白她的用意,問道:“你想幹什麽?”
傅苑苑卻拿出打火機來點燃了一張紙巾,火苗熊熊在紙上燃燒。夏沅沅見了不由驚呼道:“喂,這樣很危險,你快将火滅了。”
傅苑苑卻望着她道:“我已經打過電話讓蘇岩東來,你說他看到我們一同置身在火海裏,他會先救誰。”說完便放開手中燃着的紙巾,讓它掉落在地上的酒精裏,然後酒精撲的一聲燃燒起來,并迅速的四處蔓延。
夏沅沅驚呼了一聲,腳上連退幾步,然後睜大了眼睛看着傅苑苑驚呼道:“你瘋了,你瘋了你。”說完便要往門的方向跑去。
傅苑苑卻比她更快一步将門關上,然後攔到了她的面前,道:“不許走,我們等着蘇岩東來,讓他親手做出選擇。”
夏沅沅伸手想要将她拉開,一邊拉一邊道:“你有病,你要死自己死,別拉上我。”
只是沒想到的是,傅苑苑在這個時候力氣卻這樣大,她用盡了力氣都沒有将她拉開。
她不由對着外面大叫起來:“救命,外面有人嗎,着火了,快救命……”可是外面卻沒有任何人回應的聲音。
傅苑苑看着她道:“你別白費力氣了,這間酒吧今天被我承包了下來,只有我們兩個,外面不會有任何一個人,你喊破喉嚨也沒有用。”
夏沅沅眼看着屋子裏的火勢越來越蔓延,她想了想,跑到了窗戶上看了看。只是窗戶上全都焊上了安全網,根本不能出去。
包廂裏有一個自帶的小衛生間,夏沅沅又重新往衛生間裏跑
火勢越來越大,她本是想進去衛生間将衣服都淋濕,然後再出來推開夏沅沅從門逃出去。可是衛生間的地板濕滑,她偏偏在這個時候滑了下去,整個人往前傾倒,額頭撞在洗手盆上,然後整個人摔在地上。
她的腳好疼,可是她已經顧不得急切的想要站起來,但卻發現自己的腳怎麽都站不起來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摔得骨折還是脫臼了,她扶着牆幾次都沒有站起來。
外面的傅苑苑仿佛嗆到了煙灰,一直在咳嗽。
而偏偏在這個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那個人在急切的喊:“苑苑。”
是蘇岩東的聲音,夏沅沅有些驚喜,在那一瞬間她已經忘了外面還有一個名字跟她讀音相似的人,她以為他在叫她,她以為他來救她了。
只是還沒等她開口回應,卻聽到外面的傅苑苑一邊咳嗽一邊哭着道:“蘇岩東,你終于來了,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
彼時蘇岩東不知道夏沅沅也在這裏,沒有人告訴他夏沅沅也在這裏,她以為只是傅苑苑,所以他開口道:“別說那麽多了,我先帶你出去。”
然後夏沅沅聽到了他抱起傅苑苑的聲音,聽到了他抱着她急速遠走的腳步聲。
她瘸着腿站在衛生間裏,心急速的沉了下去,怔怔的連開口說話都忘記了。
他說再多要忘記傅苑苑,他說再多要和她在一起,他說再多再也不會管傅苑苑了。
可是危險來臨的時候,他還是選擇了傅苑苑。
她在衛生間裏再次滑倒,人重重的摔在地上,身體和心那樣疼,疼得連眼淚都出來了,可是她卻連哭都忘記了。
她想,她死在這裏也不錯。她已經不想再掙紮了。
但不知過了到底有多久,卻有一個男人重新走了進來,彎腰抱起她從酒吧裏出去。
重重的火焰裏,在寒冷的冬天卻也炙得人生疼,他抱着她從重重的火裏面走出去。
夏沅沅已經不想知道來救她的是誰了。
她不知道是腳疼還是心在疼,疼到一定程度,她終于忍不住攬住他的脖子,“啊”的一聲痛苦的哭出來,然後便是一聲連着一聲越來越凄厲的哭聲。
傅苑峰緊緊的抱住懷裏的女子,他沒有低頭去看她哭泣的模樣。
只是痛楚的哭聲一聲一聲撞進他的心裏,讓他的心也跟着一頓一頓的抽疼。
他想,這是他的罪惡,是他們兄妹害得她如此的,終有一天他一定會得到報應。
而在此時,已經抱着人從火勢裏出來的蘇岩東将傅苑苑放到地上,見她雖被煙灰嗆了幾下,但并沒有大礙。他看着搞出這樣的事情的傅苑苑,正要出言罵她一句,結果卻聽得旁邊圍觀的群衆裏有誰說了一句:“咦,還有一個人。”
蘇岩東起先沒覺得,但在0.1秒的時間裏卻已經反應過來:沅沅。
他不可置信的看了傅苑苑一眼,然後便急忙的轉頭要再進去酒吧裏,卻發現傅苑峰已經抱着夏沅沅從裏面出來了。
他看着夏沅沅埋頭在傅苑峰的脖子裏,一聲一聲哭得那樣撕心裂肺,聽得他也覺得自己的心肺像是被撕裂了一般。
他跑過去要将夏沅沅接過來,傅苑峰卻在此時将她放了下來,開口對他道:“你不要亂動,她好像受傷了。”
蘇岩東卻沒有聽他的話,他甚至沒有看他一眼,小心的從他手上抱起夏沅沅,然後便放進自己的車裏,開着車往醫院的方向而去。
傅苑峰看着自己已經空空的懷抱,心情一點一點的落下來。
他沒有忽略剛才蘇岩東對着他時的冷漠眼神,或許從這一刻開始,他們三十年的友情已經盡于此處。
就在他怔愣的那片刻裏,傅苑苑同樣在看着車子遠去的方向,眼裏的期望一點一點的熄滅,最後換上絕望。
傅苑峰走過去抱起她,道:“走吧,我也送你去醫院看一下有沒有受傷。”
作者有話要說:我知道這幾章虐了點,但沒辦法,這文的主基調就是虐外加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