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師兄你好再見慢走不送

第二天一早我就醒了,白戈起的比我還早,正在另一間房裏守着昨晚襲擊我的賊人,他看我來了,面上露出難過的樣子,控訴我昨晚沒有叫醒他是不把他當兄弟。

天可憐見,我就是知道這奇葩是個什麽身手我才沒驚擾他的,昨晚上我要是真想喊人來幫忙,他別想一個好覺睡到天亮。再說他怎麽能懷疑我的武功,我哪用得着別人幫忙,阿羅昨晚都沒來得及上去補一腳。

我要是把這個奇葩弄醒了,沒準他還要給我扯後腿,我頭上已經負傷了,可不想再倒個大黴。

白戈不再和我争論,顯然是記起來了他自己是個什麽三腳貓的功夫和沒事找事的神秘特性。

我們開始讨論關于昨晚襲擊我的這個人。

昨晚上我和阿羅合力把人綁在了椅子上,這下一看倒有些認不出來,這模樣長得如此凜然正氣,為什麽要拿着把匕首摸到我的房間來行兇?

這年頭長得好看的人都不可貌相,保不齊就是壞人。

我看着白戈,問:“你給他整理了一番?”

“我沒那閑心,要說有些人天生麗質你信不?”

“信啊,我不就是。”

他白了我一眼:“呵呵。”

我沒管這奇葩,我挑起那人的下巴仔細地看了看,他還沒醒,我把他的臉搓圓揉扁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白戈在旁說:“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這個人就是我抓住的謀反之人,昨日送去給殿下審理,他倒是好大膽子傷了殿下,又不知怎麽逃出天牢被你給抓了,惜微,這下子你立大功了。”

立大功又如何,我能立大功還不是因為他把人送到了杜蘅面前然後杜蘅被刀給砍了,然後這人又跑來我這裏幹壞事,我這功勞還沾着血呢,他想要我可不想要。

誰都想要幹大事,我不想,偏偏不得安生。

我的眼中具是無奈,我說:“有個壞消息要告訴你,看這個人的武功路子和我同出一門,不過那老頭子應該不會弄這些要砍頭的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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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戈同情我:“你放心,你是受害者,殿下不會因為你倆是師兄弟就遷怒你的。”

其實我也是這樣覺得,如果昨天杜蘅看我的眼神不是那麽的莫名其妙的話。

我有點慌,實在是做不到白戈這般樂觀,這奇葩除了身臨其境的時候能夠多幾分顧慮的心,其餘時候簡直就是得過且過,完全不會考慮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他能活到現在肯定是靠着很多人的操心。

“我記得你應該是你師父收的關門弟子吧,你師兄好像也只有一人。”

其實我是很想當做我又很多從不知曉的師兄師姐存在的,雖然有這個可能,但是據我對我師父的了解,沒這個可能的可能性更大。

師父自我五歲收我為徒,然後教我武藝教了七八年的時間,武藝教完了,還有別的要教授給我,可是他發現實在不能拐我跟他學醫術之後他就不管我了,我都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裏。

那些年他跟我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說我是他此生見過最好的練武苗子,他收我做關門弟子,雖不能同時傳我醫術,卻也此生無憾了。

那老頭肯定不知道我知道加上我他也只收了三個徒弟的這件事,他每次和我說他走遍大江南北見過無數小孩只有我最合他心意的時候我都愛答不理的,可是人小個子矮,老頭看不到。

我發誓我不是有意欺師滅祖的,可他也不能逮着人就那我出來炫耀一番,回家之後還要再和我講一遍,我如果聽他的,那我現在肯定驕傲得不可一世,不能虛心做人。

師父他最擅長的是醫術,師姐女神醫之名天下皆知,其實她才應該是關門弟子,奈何我年紀最小,入門的時候師父又正好不想再找徒弟了,所以我這弟子顧名思義是給他關上別人找來拜師的門?

我實在是不覺得我應當做這個關門弟子——神醫之徒不會醫術,實在羞于啓齒。

白戈正對着我唯一的師兄思量,我看他的表情十分為難,我問他:“白戈,說吧,你也認出來了?”

他也不是愚笨的主,肯定一早就認出來了。

“你不是說有些人天生麗質麽,有些人也不難認。”他笑笑,“也不過五年不見,雖然他以前不太愛搭理人,可這模樣變化又不大,林皇後的侄子,我還不至于認不出來。”

我看着被綁在椅子上一臉正氣凜然模樣的師兄,默默地嘆了口氣。

師兄的小姨是皇後,舅舅是前國舅,所以他是杜蘅的同窗不是伴讀,跟我們這兩個需要對杜蘅鞍前馬後,讓做什麽就得做什麽的人不一樣,彼時我倆能睡上杜蘅的床是因為他當我倆是兄弟,而師兄都不用擔心別人讓他睡地板,他自有自己的房間,常年有奴仆打掃,享受的是皇親國戚的待遇。

我呸,我才是正宗的皇親國戚。

我明白白戈隐約透出的敵意,小時候他就看師兄不爽,師兄一臉正氣,可是也趾高氣昂,對人愛答不理,我也不爽,又一次就夥同白戈把他給揍了一頓,最後白戈抄了一個月的國律,我,我被師父誇獎勇氣可嘉。

只是我不懂他既然認出來了,為什麽還把師兄送到杜蘅那裏去,按律法白戈直接砍了他都行。

這并不是牽扯着舊怨,因為皇後娘娘病逝之後,前國舅就謀反了。

然後皇帝伯伯迅速鎮壓,國舅爺謀反不成,還搭上了毫不知情的妹婿一家,連帶着我這前途一片光明的師兄一起被發配到了窮山惡水的地界。

一人犯法,沾親帶故的都要遭殃,皇帝伯伯還是罰得太輕,你看,五年後師兄企圖重走他舅舅的老路,果然一家子都想着謀反。

不同的是,他成功到了皇帝的跟前,還差一點就要了皇帝的小命。

我覺得不好,同門亦算是沾親帶故,這是誰講的,我非踹死他!

我懷着忐忑的心打算和白戈一起壓着師兄去找杜蘅的時候,師兄醒了,他看了看眼下對他非常不利的情形,他居然沒有一絲害怕的意思,反而是看着我頭上的紗布跟我道歉。

他先是這樣說的:“你,你是顧涼?”

當然,全雲州還找得出長我這樣叫顧涼的麽?

顧姓在雲州只我家一戶,顧家的兒子只我一人。

想想還有點心酸。

我知道他這是想套近乎,身處如此不利處境,平常人都要慌張一下,何況他還身負謀反未果、畏罪潛逃及謀殺未遂三大罪名。

不過這話我聽也就聽了,聽完還是要公事公辦,不然我也被牽連怎麽辦,我朝言官的嘴忒毒,能把人說得自尋短見。

他繼續說:“我還以為皇帝娶了你是謠言,原來你真的被帶到宮裏來了,師父要是知道,肯定會來救你的。”

說的我好像身陷險境一般,我真的差點就範的時候都沒有一個人來救我。

這個師兄不太會說話,都說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他聽了那麽多的恭維話,輪到他來說的時候就找不到重點。我不知道他到底想說什麽,難道接下來他也想給我表達心意好讓我心生感激從而放他離開麽?

明明白戈還站在一旁,我倆跟他都有仇。

我跟白戈說:“你餓了麽,咱把他送去天牢關好了再去吃早點吧。”

白戈摸摸肚子,同意我的想法:“我知道有一家的豆花挺好吃。”

我不拆穿他害怕阿羅哥哥而故意不提去禦膳房的心思。

他鄉遇故知是人生一喜事,故鄉重見故人可不一定,尤其是師兄這種來路清楚、做下了不可抵賴的砍頭大事的人,我見了不裝作不認識他都不感激我,他還指望我好心救他?

我不會忘記昨晚他是拿着匕首到我房間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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