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1)

[二十]

第二天,高考成績單發放的日子,一夜沒睡的唐澤尋頂着一臉疲倦去了學校。

他剛走到校門口,遠遠地就看到了尹芯。他一想昨晚的事情,肯定吓壞了她,得好好跟他道歉才好,于是走過去。

尹芯一看到他忙低下頭繞着走。

唐澤尋看了先是一呆,馬上來氣了,不由分說把人拽到後面的體育場了。

尹芯原本不想跟他有牽扯,無奈力氣沒他大,又見沒出校門,稍稍放了心。

兩人對面站着,唐澤尋明白如今尹芯什麽都知道,多說無益,就真誠的說:“對不起!尹芯!昨晚的事連累你了!那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我沒想到,他那麽霸道……!真的對不起!我不會讓他傷害你的!……我之前是真心跟你交往的,絕對沒有騙你的意思!”

“……其實我明白。我……不怪你!我只想知道,你…是真心喜歡白老大的嗎?”尹芯知道他和白老大的關系,但沒表露出歧視的意思,讓唐澤尋有幾分感動。但她的問題讓唐澤尋沉默了,他糾結着該怎麽回答。

是吧?還是不是吧?

說不出口肯定的答案。

不過,現在再說喜歡已經晚了吧,昨晚已經把話都盡了,兩人的羁絆已經沒有了!他不由得苦笑着說:“……已經無所謂了,我和他已經完了!”

“啊……!?不是吧……!發生了什麽?!”尹芯有些意外,幾份惋惜的說着:“……其實,這段時間跟你在一起,我很開心,也能感覺到你有心事,而且……睡在一起的晚上,我清楚地聽到你叫了‘大川’,直到昨天,我終于明白了,你喜歡他,說不定……比你想象的更喜歡他,只是……你不知道罷了!可能這就叫……當局者迷吧!估計除了你們兩個人之外,別人都看懂了!就連昨晚安排送人回去的那個七哥,他也這麽認為的!”

唐澤尋聽完這番話,猶如當頭棒喝,有些清明了,也多了幾分不确定,是真的嗎?

陳七,他是知情人!如果……他想要知道以前的事情,只有問陳七了!!!

想到這裏,他急忙跟尹芯道別,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唐澤尋憑着那晚的記憶找到了去過的那間酒吧。他大腳一踹門,朝着裏面大吼一聲:“我、要、見、陳、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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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裏原本人就不多,一陣寂靜,剩下所有的人都愣着看他了,靜默了幾秒,認識他的。不認識的,全都紛紛拿起電話,給陳七打過去。

“七哥,有人砸場!”

“七哥,有男的找你”

“七哥,人家想你了!”

…………

等到陳七火急燎的趕到:“誰他媽找事,要見我!”當他看清楚是唐澤尋時,馬上嘿嘿笑出聲說:“還以為誰呢!哎,小尋!想我了啊?走,哥帶你出去走走!有什麽事?車上說!”

說罷,拉着他就往外走,還不忘回頭對所有人:“誰都不許說我和他出去了!誰敢走漏風聲,我跺了他!”

唐澤尋一看到他,就覺得心裏委屈極了,跟他去了車上,不等陳七點火就說了:“七哥,我有話要問你。”

陳七點了火,開上了路:“是老大的事吧?說吧,怎麽了?”

“……我想知道,我失憶那會的事……,就是和大川的事情,你……知道的!”唐澤尋。

“……我不知道,你倆以前的□□,我哪知道啊!你該問正主啊!”陳七一臉無奈的說着。

“我問了,他不說!我就想知道,我和他以前發生過什麽!?可他就是不說,就瞞着我!他就欺負我失憶!”唐澤尋越說越是委屈。

“你啊,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今天,老大一臉青黑的跟我說你把他甩了!怎麽回事?你出息了?連他都敢甩!你打聽一下,我家白老大有多少人想排着隊上他的床,他都看不上,也就你、還是一男的!我就奇怪了,他怎麽就看上你了,還是個孩子!!?”

“…………你說什麽………?????!”唐澤尋一臉不相信的表情看着他,嘴張的特別大,足足可以塞下一個雞蛋。

陳七看他那呆樣,笑得更甚了:“你真傻還是假傻啊??老大那點心思,我們幾個兄弟可是清清楚楚啊!你還不知道啊?也是,老大是不善于表達心事的人,他從來沒跟你說過嗎?”不用等唐澤尋回答了,看他表情就清楚了,陳七笑着說:“原來老大這麽害羞啊!哈哈!你們發生過什麽,我真不知道。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關于老大的事情。別看他跟你親密,但其實他是最痛恨跟男人有身體接觸的人,更別說睡一塊了,因為……他對男人……是有十分嚴重的心理陰影!”

“……啊?那就是說他……果然還是喜歡女人?我也知道他有老婆!”唐澤尋不是有一點意外,是十足的震驚。

陳七點點頭說:“嗯。哦?你連大嫂的事都知道了??老大說的?”

“沒……,我只是看到她的照片。到底是……怎麽回事?!”

“唉!!其實……老大,他是滿身是傷的人,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唉!”陳七難得正經的擺出嚴肅的表情,開始講述白石川的過往…………

[二十一]

白石川,姓白石,名川。他的生父是日本人,在中國出差的時候和一個女人結了婚,生下了他。可就在他尚在襁褓之時,他的生父因為飛機失事去世了。白石家族的人不承認這個混血的孩子,拒不接受他。

于是他母親只能帶着他改嫁了,生活異常的辛苦。

他的繼父,是個混蛋,不但有暴力傾向,還吃喝嫖賭樣樣都來。常常喝得大醉回來就打他們母子,白石川從小就被打習慣了,怎麽打都不哭不喊。因此,他基本不跟人說話,直到現在。

在他10歲那年的某一天,他的繼父喝醉回家,色心大起,把他□□了。後來,他繼父對他的身體上了瘾,更是變本加厲折磨他。幼小的他只剩下恐懼和恨,尤其是對男人的恐懼。可是年幼的他根本沒辦法反抗只能死撐。

終于熬到了上初中,他強烈要求去寄宿學校,在學校遠離了禽獸繼父,他很開心,可一到放假,他就會覺得恐懼的不想回去,于是就在社會上流浪,也在那個時候,他混進了黑狐幫,還愛上了一個女孩子,兩個人談起了戀愛,日子過的很苦,但是他覺得很開心。

初三快過年時,他帶着女朋友回家,介紹給了母親,并留下一些錢給她,讓她自己好生照顧自己,他大概不會再回這個家了,等他再過的好點些再接她離開。

他媽又喜又悲,留他們兩個住一晚。誰知道,半夜,他被哭聲吵醒,居然看到自己那個禽獸的繼父,正想□□自己的女友,他被前所未有的憤怒給淹沒了,他狠狠地打了那個禽獸,兩人在扭打中,他憤怒的殺了這個禽獸。

因為未滿16歲,加上他長期受到家暴,法庭給了輕判,判了他十年。可五年後,他就出來了。他母親因為積痨成疾,他的女友一直不離不棄,一直照顧她,三個人生活了短暫的一段日子後,母親過世了。之後,他和女友終于結婚了,重新開始了生活。

白石川出獄後,依舊呆在黑狐幫裏。因為有命案的原因、自身有很能力,被前任老大重用,地位越來越高,加上他為人低調仗義,人緣也很好。

三年前,前任老大剛過世幫裏一片混亂,本城另一大幫派青幫趁機搶他們的地盤,雙方打得昏天暗地。白石川率領兄弟們,狠狠地重創了對方,使的對方元氣大傷,受到幫裏兄弟的愛戴,被推選成了老大。

但不幸的是,在那次混戰中,剛剛生下女兒的妻子,替他擋了槍不治身亡。白石川悲痛不已,幾近崩潰,襁褓中的女兒成了他唯一的支柱,他活了下來,他把女兒托給最信任的人撫養、悉心呵護。從此,他屏蔽了多餘的感情心裏只有幫會的事情,除了賺錢還是賺錢,就像一個賺錢的機器。

直到去年夏天,幫裏出現了內讧。幫裏有人把他們走私貨物的信息告訴了他們的敵人青幫,在交易的時候,青幫來了很多人,想要黑掉那批貨。雙方在交戰中,白石川受了重傷,在警方趕到之後,大家都走散了,白石川失蹤了。大家都瘋了一樣的尋找白石川,卻石沉大海,毫不音訊。

直至一個月後,唐澤尋推着輪椅把白石川送回了幫裏。那時,唐澤尋才知道白石川的真實身份。而在幫裏幾個心腹弟兄眼裏,重新看到了叫做人的白石川。

大家都很詫異,唐澤尋到底用了什麽辦法,改變了一向冰冷白石川。直到白石川完全康複前,他都一直住在唐澤尋家裏。

後來,他們似乎發生了什麽,白石川不再和唐澤尋一起出現。大家都很好奇,卻沒有人敢問敢說。

可白石川親眼目睹了唐澤尋出車禍的瞬間,大家看到了失控的白石川、幾乎崩潰的白石川、寸步不離守在病床前的白石川,就是再傻、再笨的弟兄,都看懂了,他對唐澤尋是有怎麽的感情,在他心裏占據着怎樣的份量!

就算唐澤尋失憶了不記得他了,他也依然守在唐澤尋身邊!

[二十二]

唐澤尋聽完陳七的講述,內心柔腸寸斷,心被撞生生的疼,疼得他手都握白了,眼眶紅了好久,說不出話,動不了。此時此刻,他只有一個想法、強烈的恨不得馬上見到白石川!

好想、好想、現在就見到他,把他抱緊張,再也不讓他離開!

他想起了,自己醒來之後,白石川那張關切的臉,與他還有印象的過往,不斷在心頭重複,有些線頭終于清晰了!白石川喜歡自己,即使那時還不是戀人……,所以昨天他才會問‘你不喜歡我了!’這句?而他一直不想說出失憶的那些事情,是不是……是不是也是因為他不想做出類似趁虛而入的行為?如果、如果、真是這樣,那自己……真的太蠢了!為什麽沒看懂白石川的心意!?明知道他是絕對不會表達自己內心的人!其實是他是最喜歡自己的人!!!!!

陳七見他沉默着、臉色忽紅忽白的,眼眶又紅,又氣又想哭又想笑,表情變幻豐富多彩,,拼命忍着自己想大笑的沖動才說:“他這些舊事,估計就是以前的你,也不一定知道!如果不是我來告訴你,估計老大這一輩子都不會告訴你!哎!老大對你多好,不僅克服了自己的心理陰影,接受了你這個男人,還全心全意為了你,貼身守着你,還讓心腹暗中保護你,對你就差掏心挖肺了。失憶之後,你還鬧別扭,當老大知道你交了妹子,都快氣暈了,你、你、你敢還甩了他!你是想氣死他啊!他可經不住你這麽折騰!說實話吧!哎,先不論以前你對他是什麽感情,就現在,失憶之後的你到底對老大什麽心思啊?到底喜不喜歡他?要是不喜歡,說清楚,好聚好散!要是喜歡,就好好呆一起,別折騰了,他不高興,我們這些兄弟都難過啊!”

唐澤尋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一陣青,十分局促,呆了半天、怔了半天,最後臉更紅了,像着火一樣,終于支吾着說了:“呃……,我、我、我想………見他!…七哥,帶我……去找他吧!你……咳。那個,謝謝……你啊,七哥!”

陳七壞笑着說:“行,打吧打吧,謝就別說了,今天這事,我可不讓老大知道,不然他非廢了我!以後有什麽找我,直接給我打手機,別弄這麽大動靜了,吓人啊!”

唐澤尋忙點着頭,手機就撥出去。可電話響了半天都沒人接。心裏有些疙瘩,又打了幾次,仍然沒接。有些心裏忡忡地問陳七:“他……不接我電話……怎麽辦?他……是不是、生我氣了!”

“啊!?不會吧,我打試試!”陳七不太相信,趕忙摸出手機,撥了過去。

沒幾下,接了,對方的聲音傳過來,卻不是白石川的聲音,是陌生的男生。陳七眉頭皺了起來趕緊問:“六哥??怎麽是你?老大呢?”

“是老七?出事了,你趕緊過來。我們在醫院。老大受傷了。”對方說。

“啊!”唐澤尋隔着手機,都聽到了對方說的話,不由心裏一沉,擔心了叫出了聲。

“啊!”陳七怒吼了一聲,大吃一驚。

陳七問清楚在哪個醫院,趕緊調頭,往回開,一路上風馳電掣的奔向了醫院。因為他再不快點到醫院,唐澤尋怕是要掐死他了。因為唐澤尋已經緊張地失神了,一直掐着他的手,催他快點。估計陳七都不知道自己的車,能飙到光速,幸好完好無損的到了醫院。唐澤尋都沒等陳七一齊,就徑直沖到病房。

剛在走廊上,就看到一堆黑衣人将病房通道圍得水洩不通了,根本不放人過去。還好,裏面有個眼尖的三哥,看到了唐澤尋,命令讓人把他放了進去。唐澤尋急得都不知道說什麽,三哥就把他帶到白石川病床前。

病床上的白石川正在昏睡着,上身被繃帶纏了好幾圈,還上了心電監護器、氧氣,一大堆設備,看得唐澤尋心驚膽顫的,他太熟悉這些東西的用處了,眼睛酸的有些模糊了,問話的聲音都在發顫:“三哥?……大川……他怎麽了?很嚴重嗎?”

三哥剛想回答,可看到唐澤尋一副天塌下來的表情時,忽然心裏有了主意,眼珠骨碌一轉,換上一副很是沉痛的表情,又怒又氣的回答:“嗯,醫生已經下了病危了,說是……怕過不了今晚…!可惡啊!…我們的老對手使陰招,趁着我們都沒在的時候,動了殺手,想要老大的命,結果……早知道這樣,晚上我們都不出門了……!太可恨了!老大……老大……怕是……不行了……!?”還十分應景的紅了眼眶,強忍眼淚的表情。

剛好看到這一幕的陳七,咬牙徹齒的吼叫出聲,三哥急忙拉着他,不準出去惹事,朝着已經呆若木雞的唐澤尋,安慰道:“小尋啊,你……還是陪陪老大吧!他……剛才一直在叫你的名字,……!我們……出去吧!老大的仇,我們一定要報!陳七,老五,我們出去商量一下,下一步該怎麽辦!”說着說着,連拉帶拖的硬是把暴怒中的陳七拖出了房間。而站在床旁的老六,一直冷眼看着三哥的表現,露出一絲不察的陰笑,跟着三哥後面出去了。

三哥一出病房就交待走廊上的人好生守在病房門口,保護裏面的人,不準外人探視。

[二十三]

唐澤尋呆坐在了病床前,眼裏只有躺着沒動靜的白石川!看着就覺得心裏生生的疼,眼睛裏有些東西想止都止不住,他擡了手,将白石川的手握住,那涼涼的手心裏一陣陣悸動。

唐澤尋喃喃的說着:“你會沒事,沒事的!我不準你有事,……不準……!”

“……………………”病房一片安靜。

“喂,昨晚你說的,再也不找我了,不是真的,對不對?你其實不想的,其實你也難受,對不對?你說話啊……!你不說話,就是默然了!我就知道!……快起來啊!不準你再睡,快給我醒過來啊……!我有好多話要跟你說啊!”

“……………………”病房依然安靜。

“其實我……已經知道了許多事情,關于你的你、大嫂的、女兒的事,我都知道了!我現在特難受,這些事你一個扛着有意思嗎?為什麽就不跟我說呢!?以前,你也沒對我過吧?!……就知道你是這樣的人!……以後有什麽話,不許放心裏,跟我說啊,我會聽、我會陪着你、只要……只要你不趕我走!……真的,我說的,都是真的。你聽到沒?……你快給我起來啊!”

“……………………”病房雖然安靜,可白石川的手指微微顫了下。

“……還不醒嗎?……我……我要怎麽做,才會醒?!大川,我失憶的那一年的事情,估計我是想不起來了,醫生也沒辦法。以前我覺得那些記憶是很重要的事,可現在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現在,重要的是以後,以後,我們能好好地在一起,好不好?!我不記得的事情,你來告訴我,你想吃什麽飯菜,我都給你做,你喜歡抱着我睡,你就天天抱着睡好了,我什麽都答應!……呃,好像馬上我要讀大學了,抱着睡也不行了……!啊,不管了,……只要你醒過來!什麽都好!”

“……………………”病房裏依然一片死寂,靜得讓唐澤尋發悚。

“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你喜歡我嗎?……你喜歡我嗎?……你喜歡我嗎?……你喜不喜歡我?…………你喜不喜歡我?你說啊!”不知道他問了多少遍,沒有人回應,沒有人在聽。

唐澤尋一直重複着,越想越傷心,眼淚默默留下沒斷過,漸漸地,哭累了,趴在他的病床邊上,握着他的手,緊緊地睡着了也不放開。只是他沒注意到的是白石川緊閉的眼睛,睫毛已然濕潤潤的。

而另一邊,當三哥、老六拖着陳七進了一間空病之後,陳七暴躁如雷的還吼着報仇,三哥放開了他,不耐煩的喝道:“行了,別吵了!我哄小尋的,你也信!?”

陳七聞言呆了幾秒,還沒反應過來,老六也朝着陳七做了鬼臉,表示白石川沒有任何大問題,只是傷了點皮毛。大概三哥只是臨時起意,要試探唐澤尋的反應而已。

陳七呸了一聲,笑着罵了一句:“三哥,你可真比那狐貍還精啊!不當演員真是浪費啊!連我都騙了!哎,老大是不是都是裝睡的啊?”

三哥笑着沒說話,老六則是給他一個白眼說道:“你說呢?至少你們進去的時候,他都還是醒着的!”

“啊!……哈哈!哎哎!三哥你太壞了!不過,這樣也好,有小尋在,還能騙過更多人!只是小尋知道你們騙他,估計死的心都有了!哈哈!”陳七腦補病房裏面的情形,笑得十分開心。

三哥也是嘿嘿一笑,他才轉過話題,講述正題:原來,陳七接了電話急匆匆地走了。三哥也剛好帶着人馬,去巡場了。而就這一時候,青幫的人不知道哪得了信息,居然趁這個空檔,派了殺手想要暗殺白石川。

沒想到白石川憑着一個人,單槍匹馬的拼死反抗,終于把殺手解決了,還留下口供,掌握了證據。

正巧老六回去交任務,就看到白石川受了傷,大吃一驚,連忙秘密地将他送到了醫院。白石川何等聰明,已然了解這次刺殺行動的意義,他就吩咐三哥、老六按照他制定的個計劃,對外宣稱,老大傷重,病重危險!倒想看看幫裏的內鬼,到底是誰!

陳七聽完,終于懂了,連呼高明!三兄弟仔細梳理了一遍,想着幫裏大大小小的人物都來看過了,下了命令把病房上的弟兄們都遣散了,就留2個守門和放風的,就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二十四]

淩晨的醫院,燈光有些暗,病人都在沉睡,一條黑影快速從醫院大門閃過,閃進護士站,順了一件醫生的白大褂,穿得像模像樣的,才來到病房走廊上,想着法子,引開了走廊的守門人,将2人打昏過去,正大光明的進入了白石川的單人病房。

病房裏燈光十分昏暗,僅有個路光,黑影竄到昏睡中的白石川旁邊,哼哼冷笑幾天,手上多一把明晃晃利刃,一刀刺下。

病床上的人忽然蹭的翻身坐起,一把捏住對方的手腕,刀就停在半空,一陣冷笑響起:“可惜讓你失望了!”

白石川一動,趴在床邊的唐澤尋也就醒了,他擡眼看到2人在黑暗中僵持,呃,還有刀?

他立馬覺得有問題,一急,就朝着開關奔去,啪的一聲,燈被點亮了,來人的面容暴露出來了。白石川不由倒吸口冷氣驚呼:“原來是你……!四哥?!”

唐澤尋才看清情況,這是要殺白石川?

只見那四哥說着猛然發力,刀又沉了幾下,白石川擡腿一推,即使隔着被子也硬生生地把四哥踢退了一米開外。

四哥惱羞成怒喝罵:“他媽的,上次老子就該一刀解決你!今天就殺了你!!”猛然從腰間又抽一只槍,比他更快的搶到身前,頂在白石川的腦門上。

白石川坐着不動了,冷眼看着四哥,絲毫不怕。但是唐澤尋懵了,急得喊出聲:“大川…!!!”

四哥把槍轉過來,沖着唐澤尋吼了一聲:“你他媽的,別動,過去,去床上坐着!”

唐澤尋沒敢有反抗,老實的順從的挪到了白石川身邊,緊緊的挨着他,握住他的手不放開。

四哥這下有些得意的罵道:“兩個GAY,真他媽的惡心!我們幫裏居然讓你這種人當老大,真他媽的瞎了眼!”

唐澤尋臉上有些挂不住,氣惱的恨着他。但白石川倒是一臉坦然,不在乎的冷冷開口問了:“…四哥,到今天才敢确定是你!你的那些心思我懂,可你先壞了規矩,我不會容你!”

“哦?你定的那些規矩?我操!你他媽的是斷了老子的財路,知不知道?知道不知道粉有多賺錢,可你偏偏不做,還不準兄弟做!真他媽窩囊了!”

白石川冷了眼,語氣嚴肅多了:“我說了,不準碰!違者,死!”

“去他的媽不準!誰規定的。青幫去年一年光靠毒就淨賺了1億,我們呢?全部加起來,也沒那麽多!你丫傻啊。放着大好生意不做,你不做,我來做!你不中用的家夥!”四哥越說越激動,聲音也大了,槍在他的情緒激動中晃來晃去。

唐澤尋心都懸到了嗓子眼了,生怕他一個激動扣了板機,手心都出汗了。

可白石川一副泰山崩于前不變色的樣子,更加嚴肅說了:“四哥……,你吸過毒嗎?”

四哥吼罵:“你他媽的傻啊!那是賺錢!懂嗎?!”

“……是?,可……我吸過!”白石川一臉平靜地說出來。

唐澤尋和四哥都是一驚。只聽他說:“那時我只有10多歲,……我殺的那人…就是用毒品……,那時,我以為我會死!幸好,老婆幫我戒了毒。我曾親身體會過那種恐怖,深入骨髓!我最恨……就是販毒的……!四哥,別讓我……殺你!”

白石川短短的講話,其中含義卻是極震驚,極痛苦!他還抱着一絲希望,四哥能回頭。

可惜四哥財迷心竅,已經回不了頭了,他哪裏會信,惡狠狠的罵道:“殺我?哈哈哈,今天死的人是你吧!白石川!我成全你倆個GAY,一起去死吧!”

說是遲,那時快,當他擡頭扣了板機的瞬間,唐澤尋急忙擋在了白石川身前,可白石川哪裏會他涉險,一把攬住他,翻身一閃,雙雙從床上滾了下去。

因為時機剛好,這一槍子彈正好打在了枕頭上。白石川倒地之後,一把将唐澤尋推藏到床下,單手撐地,借着地形,滑到四哥身前,大腳一掃,将他放倒,狠狠地将他手中槍打落,翻身壓住,兩人空手開打。

唐澤尋被推滾在地上,正巧看到了落下來的槍,他想都沒想,一把舉起槍,緊張地看着已經扭打在一起的兩個人。

明顯白石川體格強健,力道又大,占着上風。可四哥使陰招,不知何時把刀弄出來,唐澤尋急了,一把把槍舉過去,幫着白石川把他四哥壓住,牢牢抓住綁起來。

白石川綁結實了,才松了口氣,朝着唐澤尋說:“小尋,去開門,讓人進來!”

唐澤尋明顯怔了,沒懂這句話的意思,但依言照做,一開門看到了是三哥、老六和陳七帶着兄弟們,把外面圍得水洩不通,頓時迷糊了。

[二十五]

三哥進來拍拍唐澤尋的肩,滿意的說:“小尋,不錯啊!回頭不用謝我啊!老大,下次可不可以,不要這麽驚心動魄啊!你倒沒事,我們在外面可是心驚膽顫啊!那槍沒傷着你吧?小尋沒事吧!”

白石川站在一旁,考慮着要怎麽做。陳七發問:“怎麽處置?”做了一個殺頭的動作問他。白石川慢慢地搖了頭,說:“不,把四哥送回青幫,讓他們動手。”

“啊…………!??”房間裏的人都是一陣驚呼。但很快三哥有些懂了,哈哈一笑道:“懂了。借刀殺人?!讓青幫替我們收拾他,就做個局,四哥就成了白老大派到青幫的卧底,現在我們,就該出手把青幫的堂口滅了。”

“……嗯”白石川表情不多,但眼裏全是陰謀。

“……好,青幫的于胖子心狠手辣,疑心病又重,他一定不會饒了四哥。這一招借刀殺人,真狠!”陳七一臉佩服的樣子說着。

“……誇我?罵我吧!”白石川輕蔑的哼了一聲。眼神不知不覺都停在了還在發愣的唐澤尋身上。

“行了,老大,後面的事交給我們就好了,你這鬧這麽大動靜,看你的傷,都又拉崩了,小尋,快過來,給老大看看。”老六當然看懂了這其中的信息,專門這麽說。

唐澤尋已經從剛才的對話中,明白了幾分。原來是他們設計好的,那…之前的…白石川說危重根本就是騙人。…那剛才他那些…還哭了,不是白反應了?頭有些暈,臉刷刷紅透!頭低的不敢擡!

聽了三哥的話,才有了反應,快速擡眼看了白石川一眼,果然已經止血的傷,又開始出血,滲得紗布鮮紅的。他迅速扭頭轉身就往外走,邊走邊說:“我、我、我……這去叫醫生,看好他……,小心點…!”

陳七不以為然地說着:“怕啥?不是有你嗎?”話還沒有說完,人已經沒影了。

老六正色對白石川說:“那,老大我們去踩堂子,這兒?你一個人沒事?”

白石川點點頭:“沒事,通知老二,守好陣地,我等消息,務必全勝!”

陳七嘿嘿說道:“好。這留幾個人守着就行,要沒什麽大礙,你和小尋就回去。在家比這安全。小尋這小子,看來知道上三哥當了。哎,他會不會害羞跑了吧?不會跑了啊?!”

剛說完,就對上白石川一副要問罪的表情,只聽他慢悠悠的說道:“……嗯?陳七?你這嘴…,還是封着的好!”

陳七心裏一下格噔了,心裏暗罵,還是瞞不過白石川,只得陪笑:“這……這可不行,我這不是幫你嘛!小尋也怪可憐的,說不定到現在還在鑽牛角尖呢!…哎,我是該說的說,不該一個也沒說。你別不高興!哎哎哎,三哥我們快走吧!還有正事呢!!”打着眼神,趕緊把三哥拉着逃出病房,以最快的速度溜之大吉。老六也都憋着笑,朝白石川點點頭也出去了。

而唐澤尋則是帶着值班的醫生趕了過來,跟他們道個別,進來了。

醫生惹不起黑道的,哪敢怠慢,過來快速地把白石川的傷勢處理了一遍,重新包紮好了之後,就說沒啥病,回去休息就行了,速度閃人。

這下,病房安靜下來,就剩下白石川和唐澤尋兩人相對,唐澤尋局促不安不敢面對他,想着心事——

病是裝的,是不是也裝睡的?那…自己所說的話,是不是……都聽到了……!??那時…聽了,這、這、這,這麽害羞的話,怎麽辦?

不活了?!

[二十六]

唐澤尋一臉窘樣站着,也不過去,也沒走。白石川估計他該知道的,知道了,該猜的也猜了。想着不如直說,效果更好,開口了:“小尋……,我不該騙你……!”

“……啊?!……哦……,你的确……不該!其實,我不該跟你發脾氣!說些氣話,是我不對!”唐澤尋已經都明白了,他剛才肯定沒睡,全聽到了,腦裏嗡嗡作響,已經忽略了自己被騙的事。

白石川看得出他在想什麽,嘆了口氣,走上前,把他攬進懷裏,抱得緊緊地,摸着他折頭發,說得極慢,用心地表達着自己的想法:“剛才、你是想、替我、擋子彈嗎?……真傻,我只要…只要、你好好的!……你問我的那些……,答案都是肯定的。……是我顧慮太多,唉!以後,一輩子……,對你好、夠不夠?”

唐澤尋越聽越覺得臉紅,深深的頭埋進他的懷裏再不離開,又喜又激動又羞,一時間一句都說不出來,一輩子?真的可以嗎?做夢吧?幸福來得快,這真是真實嗎?可大川的話,大川的心跳,唐澤尋已經被這一句一輩子融化掉了……

白石川見唐澤尋沒了反應,生怕他不高興了,有些緊張了,壓根沒覺得自己說的事有什麽讓人害羞的地方。他又急切地問了一遍:“小尋,一輩子不準離開!嗯?”

唐澤尋終于擡了擡頭,仰着一張大紅臉,似羞似喜,直咬着嘴唇,口齒不清的說:“我…………我………………我……………,醫生說你沒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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