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飛升第一

純淨碧藍的天空上浮動着大片白雲，陽光從天空刺下，照得教學樓前的大紅榜單越發引人奪目。

遲洛站在紅榜面前，一目十行從下往上看去。

第一名，遲洛，740分。

滿分七百五，他七百四，比第二名足足高了四十多分。

開玩笑一樣的成績。岑陽高中這麽多年來，還從來沒有一模獲得這種成績的學生，簡直就像是拿着答案在做一樣。

遲洛身後不停有人傳來質疑聲。

“這個遲洛是誰啊，怎麽從來沒有聽過？”

“他這是文科班诶，文科班有這麽厲害的人物嗎，七百四啊，考出這分數的真的是人類嗎？”

耳邊的質疑聲刺入耳朵，遲洛皺眉，轉身就想要退出人群，這個時候，一只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大聲喧嚷道：“遲洛你在這裏啊，正好，班主任讓我通知你，說是讓你去校長室，他們有話問你。”

這人腦袋比正常人小上一圈，長着一張老鼠眼，一笑就顯得極為狡詐。遲洛對他有些印象。這人不知道什麽毛病，平時總是以各種奇怪的角度嘲諷自己，現在這麽親熱，顯得極為虛僞。

男生這麽一聲，衆人的目光立即圍上了遲洛。

光榮榜第一的“學神”啊，他們也要看看究竟是什麽模樣。

遲洛迎着衆人目光微微皺眉，推開肩膀上男生的手，一聲不吭向校長室走去。

男生被推得身體一倒，捂着胳膊“切”了一聲，不屑道：“得意什麽，也不知道這分數怎麽來的呢？”

“康健，你有小道消息？”不少人知道他是教導主任的兒子，平時有小道消息，連忙詢問道，“這人是誰啊，很厲害嗎？”

“厲害什麽？”康健得意洋洋享受着周圍人追捧的目光，像只歪脖子的鴨子，“這人平時只在年紀前八十徘徊，最多上個一本，我給你們說，據我爸的說法啊，他就連論述題都和正确答案一模一樣，你們說，這正常嗎？”

當然不正常啊。

衆人一邊感慨冉冉升起的文曲星其實是假的，一邊心道果然如此。

康健得意笑了一下。

這小白臉還敢推自己，等着受處分吧！

**

即便不聽，遲洛也知道這個成績會給自己帶來的風言風語，他遲疑了一下，還是敲響了校長室的屋門。

“進來。”老人和藹的聲音傳來，遲洛心裏一松，推開門走了進去。

門內陣仗很大。辦公室前坐着的慈眉善目小老頭就是校長，校長對面是康健他爸——教導主任端着老式白瓷杯喝着茶，看到他，冷哼了一聲，像只漏氣的氣球。

至于他的班主任和任課老師們，則坐在木制的沙發上，齊齊向他看來。

這三堂會審的模樣，他今天沒有一個解釋怕是要脫層皮。

眉宇間閃過一抹無奈，遲洛微微垂首說道：“校長好，老師好。”

校長意外溫和，他指了指自己旁邊的木椅讓他坐下，這才翻看着試卷說道：“遲洛同學，我也就不繞關子了，今天之所以找你來這裏的原因想必你也知道。你的試卷的正确率已經高到了我們不敢置信的地步，甚至在你之前，從未有人有過這樣的好成績，而且我們也發現你的許多答案與我們的參考答案一致，甚至一字不落，所以現在大家需要你的一個解釋。”

一室老師用嚴肅的目光盯着坐在椅子上的少年，等待着他的答案。

半晌之後，遲洛啓唇說道：“可以做題嗎？”

教導主任重重放下茶杯，厲聲說道：“你現在的任務是給我們解釋解釋這個成績怎麽來的，為什麽和你以前的學習水平不符，不要在老師面前耍花招。”

“不給我試卷我怎麽證明？”遲洛視線微涼，漆黑如墨的雙瞳靜靜盯着他，“我做一套試卷，如果和考試的水平一樣，應該可以證明吧？”

教導主任被頂撞，還是這麽個陰沉沉的學生，就算他知道他說得有道理，臉依舊漲得通紅，怒斥道：“不學無術，投機倒把，現在還敢頂撞老師，真不知道你的父母是怎麽教你的？”

“老康！”校長消散臉上的溫和，呵斥道，“有你這麽對學生說話的嗎？”

教導主任神情一滞，漲紅着臉不再說話。

遲洛的回答遲遲到來：“那很抱歉，我沒有爸媽。”

一句話讓室內的氣氛瞬間沉寂起來。

不少老師同情地看了一眼這個平時不言不語的小孩，校長更是嘆了口氣，也沒責怪他頂撞老師，直接讓遲洛的班主任去拿了一份備用試卷。

很快，遲洛的班主任回來，複雜地看了一眼自己這個沒什麽存在感的學生以後，這才打開試卷放到他的面前，說道：“這裏是試卷，等會我們會拿出答案和你的對一對，看一看你的學習效果。”

遲洛點點頭，接過校長那邊遞來的圓珠筆。

班主任這才發現這個學生有一雙極為好看的手，白皙修長，仿若泛着瑩光。

搖搖頭回到沙發上，班主任等待遲洛那邊做題。

雖說這麽多題做下來也要個大半天了，可這學生要真是天縱奇才，等這麽點時間可不算什麽。要知道岑陽一中雖然占着個一中的名頭，可是已經很久沒有出過省狀元了，市狀元偶爾都會被隔壁二中搶走。

雖然可能性很小，但是真要出個小天才，氣死隔壁二中的。

時間一點點移動着，遲洛看着面前的潔白的試卷，答案空白的紙張之上，一個又一個字符出現在上面。

又來了，只有他能看到的東西。

左手打開筆蓋，遲洛迅速在上面寫下答案。

老師們只見原本沉默的學生忽然開始動筆，他速度極快，甚至可以說是一秒一個答案的地步，那速度都讓老師們懷疑對方是否有好好看題，而不是直接瞎蒙了一個答案交給他們。

該不會是自暴自棄了吧。

半個小時左右，遲洛右手兩指一撚，那張試卷潇灑地跑出自己的隊伍，落到了辦公桌空白的一角。

那是一張數學卷子啊。

數學老師心癢癢地看了一眼卷子，眼神示意校長，得到對方應許以後，立即拿起卷子批改起來。

五分鐘過後，他沉默放下試卷，把它遞給自己的同僚。

“怎麽了？”班主任拖長調子小聲追問，半晌沒有得到答案，立即卷起手中卷子看了起來，繼而倒吸一口冷氣。

全對！滿分！

班主任用力擡起手掌，硬是憋着一口氣，表情猙獰壓下想要大喊的欲.望，牢牢抓住大腿不讓自己笑出聲。

滿分啊，半小時滿分高考難度試卷，這證明什麽，他撿到寶了！

這麽一會，英語試卷也被遲洛迅速抽出扔到桌子上。看了數學老師的誇張表現，英語老師同樣抽過卷子閱了起來，片刻之後，她同樣沉默地放下了手中的試卷。

這個學生是怎麽做到就連英語作文也和答案百分之九十相似的！

今天的校長辦公室注定不是平靜的，所有人都像是驚呆了的大鵝，一個個伸着脖子麻木地看着遲洛迅速做完試卷，扔出，然後又繼續拿起新的一張做了起來。

四個小時過後，校長制止了這場機械一般的做題運動。

遲洛漆黑的雙眸注視着他，問道：“不用繼續做了嗎？”

“不用了不用了。”校長連忙阻止他繼續擡筆的動作，繼而摸起手中的紙張想要說點什麽，半晌之後，校長放棄。

他尴尬笑了笑，打了個哈哈說道：“沒想到我們學校真的會有像遲洛同學這麽優秀的學生啊。”

這要不是他們全程盯着，校長恐怕以為自己見鬼了。

他旁邊的教導主任同樣一臉見鬼地翻着面前的試卷，不敢置信說道：“這怎麽可能呢，這道開放題都和舉的例子有異曲同工之妙。”

因為一種奇怪的能力。

遲洛在心裏回答了他的問題。

一周前，他開始反複發燒，遲洛吃了點藥沒什麽作用以後就開始覺得自己是不是病毒性感冒，可是因為手裏沒什麽錢，再加上扛病扛慣了，遲洛只能等着發燒自己結束，沒想到再次醒來的時候，他忽然覺醒了一樣極為奇特的能力——預知。

考場上得到了答案，遲洛抱着試試的想法答了下去，也沒想着改什麽答案，沒想到直接飛速竄到光榮榜第一位，這才有了今天的麻煩。

不僅如此。

遲洛捏了捏自己手臂。

在那裏以後自己的學習能力、身體素質等等急速提升，甚至對于知識的消化到了過目不忘的地步。

該不會是要世界末日了吧？

想到偶爾聽同學們說的小說內容，他搖搖頭，告別神情熱烈的校長和老師們，獨自進了電梯。

一走進電梯，遲洛不禁摸了一下犯涼的手臂。今天溫度有二十多度吧，可是為什麽這麽冷？

一滴水從上方落下，遲洛腦袋一涼，伸手撫摸了一下額頭。

這是什麽東西？

手指湊到鼻尖聞了一下，黏膩的海腥味撲鼻而來，繼而，頭頂傳來曼妙悠遠的歌聲，帶着誘人的迷惑力，吸引着遲洛擡頭。

他緩緩擡起腦袋，正對上一張人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