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養廢了可能是錯覺
林諾接收的記憶裏，這個世界裏人類的主要食物來源分為兩種：自然生長的植物、以及利用植物肉類合成的人工食品。
後者就不說了，使用的原材料都是經過淨化藥劑處理過的食材，再加上各種人工提煉出的味道混合而成。
而前者那些自然生長的植物，除了用淨化藥劑處理外，還有第二種方法，就是請有淨化異能的人，專門對植物進行淨化，這樣出來的食物會鎖定自身味道，非常可口。
然而有淨化異能的人本身就少，而在這群少數人中，一天只能淨化兩個土豆的雞肋淨化師，占據了足有30%的份額。
那些精神力稍微好一些的淨化師，都被高層壟斷，要麽供職于官方，要麽就被富豪高薪圈養在家中，平民百姓難得一見，更別提品嘗那幾乎是天價的昂貴食物。
至于說購買其他種族吃的食物，轉化後供人類食用這種事，也有人嘗試過，可惜難度太大，畢竟物種不同，消化器官之間的差別也仿佛跨越了許多光年。
人類也在研究改良作物基因，試圖弄出新型無毒的種子，可惜目前而言效果不大，依舊只能依靠藥劑或者淨化師來養活自己。
而林諾的這具身體原主，也就是小幽靈還活着的時候，就是個淨化師，資質雖然一般，但也算是為她将來的發展打下了良好的基礎。
異能恢複，總比異能突變要能讓人接受的多。
林諾吃過了番茄，心情簡直不要太好，哼着莫名其妙的調子，在莊園裏轉來轉去。
這棟莊園，連同前面的荒地都是她的，但在三天之前，不光是林諾，就算是小幽靈也從沒來過這裏，她只是從自己母親那裏聽說過這件事，連星網上的實景圖都沒看過。
荒蕪星不值得投資，這是人盡皆知的事，而現在林諾所擁有的這一大片土地，則來源于一個精妙的騙局。
簡而言之，小幽靈的外祖父被人騙着買下了這裏，之後為了掩蓋自己的失策，把這片土地塞進了自家女兒的嫁妝裏，來個眼不見為淨。
當小幽靈的母親去世之後，其它財産都被她父親收走，美名其曰“幫忙管理”。只有這一片無人問津的地方，才被他大方的留給女兒，說是讓她學着打理莊園，其實是不願繳納每年的個人土地稅。
現在看來，這并不是什麽壞事，有自己的地盤，總比寄人籬下看人臉色好。小幽靈單純的要命，不懂到底發生了什麽，但她這個從末世打拼出來的人，可是深谙什麽叫人性之惡。
“不過……顧涵不是說去檢測嗎，怎麽還不回來呢？”
……
廚房裏，顧涵癡迷地看着面前切成一瓣一瓣的番茄，目光柔得幾乎能滴出水來，他的手仿佛不受控一樣，輕輕拈起一瓣火紅色還帶着汁液的小可愛，用另一手托着，将它送到了自己口中。
狹長的雙眸在品嘗到那股酸甜口感後，幸福地眯了起來，果肉嫩滑，果汁甘美，顧涵從不知道這世上竟會有如此美味的存在。
真是，太好吃了！
美食之下，凡人難擋其惑，顧涵再怎麽樣，也是凡人中的一員。
青年修長的手指一次又一次地伸向被切開的番茄，再送入口中，往複循環，直到砧板上只留下切開果子時流出的汁水時，顧涵才遺憾地停了下來。
“咳咳！”林諾單手握拳送到唇邊咳嗽兩聲，瞟了眼顧涵瞬間僵硬的臉，“怎麽樣，有毒嗎？”
顧涵僵着一張臉，若無其事擰開水龍頭洗手，在水流沖過手上殘留的汁水時，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惋惜。
“無毒，可食用。所以，你打算怎麽辦？”
一句話變被動為主動，顧涵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撫平了剛才怕被汁水濺到而挽起的衣袖，指了指外面，示意對方出去說話。
林諾會促狹，但不會過分，見對方提及正事，也就略過剛才自己看到的場景不提，轉而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你覺得，這個挂星網上，怎麽樣？”
“很好，但我們需要一個計劃。”
顧涵的不自然轉瞬即逝，見林諾說起了正事，立刻也跟着正經起來。
林家能把人養廢，他也能把人養回來，只要能讓這個不谙世事的大小姐學會獨立生存，他也就算對得起夫人的在天之靈了。
從被夫人在地獄救起到現在，已經過了16年，正因為感念夫人的恩情，在6年前夫人過世的3天後，他才會心甘情願被林家人打發到了荒蕪星，名為替小姐看守莊園，實則就是流放。
那些貪婪的家夥，不願有任何不可控的因素存在，沒弄死他，純粹是因為夫人留了後手，不然以他當時未成年的身份，事情會變成什麽樣還未可知。
……
兩人面對面坐下，林諾從衣兜裏摸出個番茄托在掌心，三天來首次占據了交談的主導地位。
“我的天賦回來了，而且比之前更好。”這是她說的第一句話，第二句則是，“我今年17，距離成年還有3個月，目前名義上的監護人依舊是我的父親。”
對面的顧涵雙手搭在膝上，坐得既優雅又舒服，配合青年俊美的五官，無論如何都是副賞心悅目的畫面。林諾現在最大的優勢，是顧涵站在她這邊，雖然雙方多年未見，她卻可以信任對方。
畢竟從身份上來看，顧涵是小幽靈的天然盟友，并從未有過背叛。
這也是她決定開誠布公的原因之一，從來真心換真心，就算顧涵會遵守諾言一直照顧小幽靈，她這個外來者到了，也沒法心安理得接受這一切，還把人當二傻子糊弄。
當然适當保留底牌也很必要，沒掌握一定的勢之前，暴露全部異能無異于小孩子抱着金磚招搖過市，等着被人帶走切片或者玩囚禁PLAY吧。
聽林諾這麽說，顧涵微微側頭，揚起了好看的眉毛：“如果我沒理解錯，小姐你的意思是——你想獨立，而且不願讓老宅那邊知道你的近況？”
“你可以叫我林諾，從我們見面的第一天起，我就這麽說過了。”
“夫人的遺言是讓我照顧你。”
“但她沒讓你給我當奴仆。”
顧涵語塞，就那麽靜靜看着林諾。
林諾毫不示弱地反看回去，不就是眼神碰撞麽，誰怕誰啊……再說，對方那麽養眼，看多久也不虧。
最終，是顧涵先破了功，他突然笑了起來，仿佛夏日午後的陽光，明媚而燦爛。
林諾許久沒見到這樣好看的笑容了，末世最初大家疲于奔命，中期建立了基地，又為了資源争奪不休，哪怕是到了後期安定下來，社會規則重新運行，也是麻木疲憊的居多，即便有歡笑，也不再像顧涵這樣純粹。
陰影之下，何來歡笑。
顧涵被林諾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側頭輕咳兩聲，再轉回來時候又變成了那個不茍言笑的管家，仿佛剛才的燦爛笑容只是錯覺。
“說正事吧。”顧涵模糊了林諾的稱呼，欠身舒展手臂，從她手上拿走了那枚勾人食欲的番茄，兩人指尖相碰，一觸即離，“你對自己的能力，到底了解到什麽程度？”
陽光美人變成了冷美人，林諾只能遺憾地收回目光，番茄被拿走，她空下來的手就順勢托住了自己的下巴：“被廢之前異能為淨化，等級C+，最大功率開動的話，每天能淨化1立方米的食物，但之後要休息兩天。”
說完，林諾眨眨眼，也不賣關子，繼續開口：“現在，異能最大功率開動的話……只要品種相同，每次可淨化約5立方米的食物。頻率麽，大概早晚各一次這樣。”
異能不能暴露太多，林諾覺得這樣剛好，早晚都可以的話，她想吃什麽都不用太麻煩。
即便如此，顧涵看林諾的眼神都有些怪異，仿佛見到了什麽星際妖獸。
林諾被他盯得有些發毛，摸了摸胳膊，又補充說道：“如果食物品種不同，每次淨化的數量就要減少了，還有擺放的密度，食材的種類，都有關系。其實我比較傾向吃多少淨化多少，不開全功率的話，我們一天三頓飯都能吃到最新鮮的食材。”
顧涵沉默片刻，點點頭，站了起來：“我知道了，你在這裏等等，我先去把你淨化過的荊棘番茄都收回來，順帶全都做次檢測。”
林諾忍不住開口：“怎麽檢測，用吃的嗎？那樣我也來幫忙。”
顧涵“啧”了一聲，知道這個梗一時半會過不去了，于是既不解釋，也不生氣，裝作什麽都沒聽到，去庫房拿了工具後又轉道去了庭院裏。
等他走後，林諾也慢吞吞站了起來，想了想，又把顧涵出門之前放桌上的番茄拿了起來，走到窗邊，一邊啃，一邊看他在那片荊棘番茄旁幹活。
顧涵并不知道有人在看他，或者說知道了也不會在意，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能帶來巨大收益的荊棘番茄——
以及林諾。
經過剛才的簡短談話，他能看出林諾并非像資料上寫的那樣真的一無是處。這樣一來，他之前準備的那些嚴苛教案就有點派不上用場了……
“啧。有點可惜。”
顧涵勾了勾唇角，算了，想必夫人也不願她的女兒吃太多苦吧。
那麽，改變計劃就挺好的。
作者有話要說： 喵喵喵~~大吉大利求包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