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財源滾滾
“早上我來的時候還沒看見這個攤子呢，這第一天就遇到許老饕這個煞神，夠可憐的。”
“不是咱這邊的熟客，沒見過，大概是剛搬來的，不然看見老饕就該縮着了，哪兒會跟他叫板。”
“聽說他不是去帝都星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那誰知道呢，混不下去了呗……”
“可說呢，不過也難怪老饕出馬，你看她賣的東西，荊棘番茄，啧啧，咱這邊的特産啊，誰不知道是個什麽味兒。”
“沒準她爹媽是淨化師呢，拿荊棘番茄練手，這麽多食材扔了多浪費啊，反正也符合食用标準，可不就拿出來賣了。”
“呦，看不出你還挺憐香惜玉的，怎麽，你打算去花500星元買一個啊？”
“不買不買，我可沒那閑錢，看看就得了。”
……
周圍人的議論聲并沒刻意壓低，該聽到的林諾都聽到了，不過沒當回事。換做地球上，她也會覺得把番茄賣到500塊一個的人瘋了，但這不是蔬菜水果特別稀缺的星際世界嗎？物以稀為貴，她覺得自己挺厚道的。
老饕拿着那杯番茄汁，沒急着喝，先是對着陽光看了看顏色，之後晃了晃，湊到鼻尖嗅了嗅氣味，臉上露出一絲驚訝之色。
他轉頭看看林諾，又看看那放在櫃臺上的排列得整整齊齊的荊棘番茄，眼中閃過玩味，将吸管咬在了嘴裏，在衆人期待的目光中，淺淺地嘬了一口。
一股沁涼的紅色液體沿着吸管進入了他的口腔，當番茄汁與舌頭接觸的那一剎那，純正的天然味道瞬間綻放，炸開成名為幸福的花。
他深切地記得，在十年之前，他有幸參加了一次王室舉辦的私人宴會。不但因此迎來了事業的轉折點，漂亮的功成身退，還品嘗到了許多令他終身難忘的純天然食品。
那可是王室啊，宴席上所有的食材都是由淨化師親手淨化的，盡最大可能保留了食物原本的味道，再加上頂級廚師的烹饪，那個晚宴讓他吃得停不下來，甚至于至今都記憶猶新。
在那之後，他收拾了自己的産業返回了家鄉荒蕪星定居，但一直沒有放棄到各處去游歷……或者說去觀光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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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頂級的淨化師和頂級廚師的組合可遇而不可求，他也只能将那次的晚宴當做了人生中最美好的回憶，埋藏在了心裏——直到他剛才喝下了一口番茄汁，這才恍然驚覺，或許他還有機會再度重溫美好，甚至于更上一層樓。
畢竟當年的晚宴餐桌上，可沒看到荊棘番茄這種東西作為食材被端上來。倒是旁邊的庭院裏，被當做觀賞植物種了不少。
腦子裏回憶了這麽多，其實時間也沒過去多久，在衆人驚愕的目光中，老饕憋着氣一口喝完了瓶子裏的所有番茄汁，然後爽快地拿出光腦打開付款界面，大手一揮豪氣沖天開口：“小姑娘，你這裏的貨我都要了，算錢吧！”
沒等林諾回答，圍觀群衆立刻炸了，老饕是他們這邊有名的美食家，為人卻又小氣又刻薄。商業區被他以“不好吃不好喝”為名義擠兌走的攤販不知凡幾，能得到一句“不錯、還行”評論的，現在都已經攢夠錢開店了。
“我去，老饕瘋了吧，買那麽多荊棘番茄幹嘛？想吃路邊摘去啊，要多少有多少。”
“老饕該不是舌頭出問題了吧？”
“托兒，肯定是托兒！這小姑娘是他家親戚吧？要不就是給了錢了，不然怎麽可能！”
圍觀群衆有這麽議論的，也有不怕事兒的直接朝着老饕和林諾開火，喊出來的話就不那麽好聽了。
“嘿，我說老饕，你這是收了多少錢？說出來給我們聽聽呗？”
“老饕，是不是家裏出啥事了，缺錢說一聲啊，大家給你湊湊，何必拆自己十多年的招牌呢？多浪費啊。”
“就是啊，老饕，你演的也太假了。”
“嘿，你們還別說，我覺得老饕肯定沒收錢——他呀，直接收了人了。你看那小姑娘細皮嫩肉的，一看就不是咱這邊長大的，指不定滋味有多好——卧槽！什麽東西！”
“可惜了我的荊棘番茄。”林諾寒着一張娃娃般精致的小臉，右手上下抛接着另一個番茄，盯着那個從臉上往下滴答番茄汁的家夥，冷冷開口，“沒事別張嘴，臭氣熏天的，當心我舉報你污染空氣。”
她心态是挺佛的，不願意去争搶什麽，可這不代表有人欺到頭上來也不反擊。林諾很少記仇，一般有仇她當場就報了，記憶是留給美好事物的，糟心的家夥還是當時解決當時就忘的好。
被丢了一臉番茄的男人先是暴怒，擡手抹了把臉，汁液和果肉不可避免地被帶到了唇邊，可能是察覺到了什麽，他鬼使神差般伸出舌頭舔了舔，之後驀然瞪大了眼睛，整個人仿佛被石化了，動都不動一下。
老饕本來在警惕着他的，想着要是對方來找林諾麻煩，他少不得要出手管一管，那小姑娘看着就不像是能打架的。現在見大漢站着不動并沒有要來生事的樣子，也就懶得管他，只轉過頭看向林諾，等着她給自己打包櫃臺上的所有荊棘番茄。
然而林諾對老饕露出了一個營業式微笑，說道：“對不起，先生，我們這裏實行限購。同公民ID每人限購1個禮盒，或者1個番茄，或者1杯番茄汁。”
老饕僵住了，從能大快朵頤的美夢中清醒過來，不悅地板着臉開口道：“你怕我買不起怎麽的？”
林諾笑容不變，說道：“我沒有質疑閣下財力的意思，只是今天試營業，帶來的貨品本來就不多，所以才限購，之後就不會這麽少了。”
本來就是麽，之前那位客人一下子帶走了4盒伴手禮，就是12個番茄，加上他之前單獨買的，30個庫存就剩下了17個。然後林諾還榨汁了一個番茄，剩下的根本賣不了幾個人。
老饕是很有名，林諾也看出來了，但她并不了解對方，不會選擇将雞蛋都放在他的籃子裏。
與其讓一個人包圓兒，別人不知道滋味兒，還不如“雨露均沾”，多弄幾個幫她免費宣傳的活廣告出來。
聽見今天是試營業，所以限購，老饕的臉色就好看了許多，開口問道：“明天你幾點營業？貨有多少？我都直接包了，你直接送到……算了，你給個地址，我自己去拿。也不用給什麽優惠價，都照着你今天的原價就行。”
林諾搖頭，說道：“閣下沒明白我的意思，我說之後沒那麽少，是指限購的數量，而不是敞開供應。具體的數額，我會參考這幾天的營業額，在正式營業那天貼出公告，在這之前試運營的三天裏，規矩依舊和現在一樣。”
老饕的臉色又沉了下去：“你耍我？”
林諾微笑開口：“我沒那個意思，但規矩最好從一開始就定好了。”
老饕苦大仇深盯着林諾：“真不能通融？”
林諾搖頭：“做生意講究誠信，規則說出去了，就不好随便動了。”
“有你的，可別後悔！”老饕撂下這麽句話，“哼”了一聲，牽着他的胖孫子扭頭就走了。
林諾聳肩，還沒等她說點什麽，早就按捺不住興奮的圍觀群衆一下子都湧了過來，一個個都亮出了光腦的付款界面，都想先嘗為快。
那可是老饕想包圓兒的東西，味道肯定沒的說，反正是經過質檢的，安全衛生上不用擔心。這小姑娘的櫃臺上可沒放多少東西，不抓緊時間，萬一搶不到，就只能看着別人吃喝，那多抓心撓肺啊。
“給我一份！”
“我也要！”
“我我我！”
“別擠啊，我先來的！”
“你踩着我了！！”
……
林諾看這不是辦法，趕緊從櫃臺裏探出身子主持秩序，迅速拍了幾下手，大聲喊道：“排隊！請排隊！今天我帶的貨不多，為了讓更多人都買到，只賣番茄汁！請大家遵守秩序，別擠在窗口，我不會賣給插隊的人。”
喊完之後，林諾又把內容重複了兩遍，之後就縮回了攤位裏面，一邊準備番茄汁，一邊等着他們把隊排好。
有機靈的，早早就選好位置站了過去，雖然不是第一個，但他們這個隊列成型快，倒顯得那幾個擠在窗口不舍得走的人像是插隊的樣子了。
林諾準備好了第一批12瓶番茄汁後，不理會那幾個游兵散勇，直接從成型的隊伍這邊開始賣，那幾個人這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被排除了大部隊之外。
雖然郁悶，但看到不管自己怎麽軟磨硬泡，林諾都不同意賣給他們後，也只能乖乖去了隊尾，同時祈禱着貨源一定要充足啊，至少自己買到之前不要賣光了。
“天啊！！太好喝了！！”
在他們排隊的時候，第一個買到的人已經喝上了，跟之前老饕一樣，第一口番茄汁就完全征服了對方的味蕾，他現在就恨為什麽要限量，剩下的又想喝又不舍得喝，恨不得一次舔一滴就能過瘾。
“這是什麽神仙味道！！老板，求你了，再賣我一份吧！！”
“媽呀，我這輩子都沒嘗過這麽好喝的東西！”
“這是哪位淨化師的傑作啊，他身邊缺助理嗎？我可以不要錢，每天能多來幾瓶番茄汁就行了。”
“嘤嘤嘤，太好喝了。”
“老板，你明天能不能多帶點來賣啊，限量一瓶真的不夠，我還想帶回家給我爸媽嘗嘗呢。”
……
随着番茄汁一瓶瓶往外賣，有越來越多嘗過的人加入了真心實意吹彩虹屁的大軍中，林諾笑着聽他們變着花樣誇自己的産品，心裏美滋滋的，榨汁的動作更加輕快，想着明天一定要多帶一些過來。
這時候，就算是之前抱着從衆心理、純湊熱鬧的人也明白了自己真是趕上了好東西，心中多了幾份緊張和期待，“別賣完了”一時間成為了所有排隊人的心聲。
作者有話要說： 咕咕咕，大吉大利求包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