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財政問題

還在路上的時候，鄒亮就接到了陶大師的信息，雖然有些意外，還是很爽快地告訴了對方自己從哪裏買到的。

“難道是真那麽好吃？”

鄒亮有些懷疑自己之前的判斷，在車上撥通了自家媳婦的光腦，想問問有沒有接到他出門前，委托自動送貨機器人給運回去的行李。

“接到了，交代的事也都辦妥了，你什麽時候回來呀，等不等你吃飯？”

聽妻子這麽說，鄒亮心一沉，趕忙問道：“那兩盒伴手禮，你送出去了？”

“送了啊，你不是都分配好了麽，你父母家一盒，我父母家一盒，我拿到後就直接讓機器人帶走了。怎麽，有問題？”

鄒亮果斷回答：“別在家吃了，你現在問問，兩家老人誰還沒動那盒伴手禮，咱今天就去誰家吃飯。”

妻子好奇：“你帶回來的什麽啊？”

鄒亮：“荊棘番茄，好吃的那種，你別問了，趕緊聯系。等我回趟公司，之後聽你消息。”

妻子挂斷光腦聯絡，雖然莫名其妙，還是轉而詢問了自家媽媽，去誰家吃飯都行的話，她還是想回娘家吃的。

……

林諾已經收攤回家了，臨走前，擺放了一圈周圍的鄰居，按照人頭數，一家送了一瓶荊棘番茄汁當禮物。

“剛才其實就想去跟你聊聊了，又怕耽誤你生意就沒去，這下可好了，快進來坐。”

“呀，真是個漂亮的小姑娘，來來來，店裏有什麽衣服看上了，盡管開口，姐姐送你一件當禮物。”

“嘿嘿嘿，這個我剛才其實排隊買到了，可真好喝，妹子，商量點事吧，你看咱都是鄰居，能不能把限購的數量放寬那麽一點點啊？”

“你這生意可真好，要不了多久就能攢夠錢開店了吧？”

“啧啧啧啧，這就是傳說中的大師級淨化師淨化的水果啊，看那長隊伍，我還以為這輩子都喝不到呢。”

“謝謝謝謝，我能不能預約之後，讓夥計去拿啊？白天太忙，脫不開身，又想喝。”

“哎呀，你真客氣，多謝啦。”

……

鄰居們說什麽的都有，有感謝的，也有酸得不行的，林諾一概泰然處之，今天就是來打個招呼，有合得來的不妨多多來往，合不來的就眼不見為淨。

真有那不開眼想惹事的，她也不會任由人欺負，先禮後兵，日後就算她真的做了什麽，也不算師出無名。

回到莊園，今天沒看到弗洛洛的影子，反而莊園大門周圍的牆上，多了幾個新按上去的小機器，估計是顧涵訂的保安裝置到貨了，林諾對此很滿意，能安安穩穩的，就不要打打殺殺嘛。

她都殺了那麽多年了，很煩了已經。

進了主屋，跟顧涵打了個招呼，林諾上樓洗漱換衣服，順帶着在浴缸裏抓緊時間學習，囫囵吞棗一般硬記住一大堆東西後，她這才慢條斯理起身裏開了浴室。

“新的安保設施已經安裝完畢，沒有發現弗洛洛有什麽新舉動。另外，迪茲下周一會來，我拜托他收集你要的東西了。”

顧涵履行着管家的職責，對林諾彙報着一天的莊園動态，但因為沒什麽大事，幾句話就能概括了所有。

說完正事，顧涵的眼神在林諾還帶着水汽的頭發上停留片刻，斟酌開口：“浴室的烘幹系統壞了嗎？”

林諾搖頭，用柔軟的的褐色大毛巾随意擦了幾下腦袋：“沒，挺好用的，我比較喜歡讓頭發自然幹，不喜歡那種烘幹的感覺。”

末日之前，她也不喜歡用吹風機，家裏之所以買了那種小電器，純粹是為了狗子服務的，後來狗子老死了，她也就再也不用了。

“很有你風格的習慣。”顧涵冒出了這麽一句，說不清是感慨還是嘲諷，之後他起身站到了林諾身邊，接過那條大毛巾，自然而然地給她擦起了頭發。

在林諾成年之前照顧好她，是他對夫人的承諾，雖然這種放着機器不用，非得讓人手工擦幹的行為驕縱了一些，但在他可接受的範圍之內。

以林諾現在的天賦，只要日後別再糊裏糊塗被人害了，完全可以雇傭專門照顧生活起居的助理給她擦頭發——所以留着這個小習慣其實沒什麽。

顧涵靠近時，林諾不知道他要幹什麽，等對方拿過毛巾站在自己身後開始擦頭發時，她有一段時間身體都是僵的。

察覺到了林諾的僵硬，顧涵手上動作更輕柔了，故作漫不經心開口：“為你服務，照顧你的生活，也是我職責的一部分，你大可不必這麽緊張。”

林諾不能跟他說自己上輩子在末世的警惕，只能用這次“瀕死”經驗來做擋箭牌，含糊着開口：“就是那件事之後，我不太習慣有人站我背後。”

總讓她有一種想直接抓住對方手臂，先來個過肩摔，然後直接一腳踹爆腦袋的沖動。

不行不行，這是和平年代，要克制。

顧涵颌首：“多點警惕心挺好的——那件事我查了一下，想殺你的人，就是那幫姓林的中的一個，你有什麽想法嗎？”

林諾仔細想了想，搖搖頭：“沒。”

顧涵也猜到是這個結果，倒不意外：“本來想着能縮小範圍最好，不行的話也沒辦法。”

“嗯，其實無所謂。”林諾說，“精準打擊和全範圍打擊，對我來說沒差，他們最好別來惹我。”

“若是惹了呢？你想怎麽做？”

“林家能為所欲為，是因為他們家大勢大，我之前人微言輕，就是只籠中鳥，自然沒資本對抗。現在就不一樣了，他們敢伸爪子，我就敢剁了它！”

聽林諾這麽說，顧涵挑眉：“你也說他們家大勢大了，就不怕你一個人抗不過。”

林諾無所畏懼：“那我也可以找靠山啊，拼後臺誰不會？”

顧涵腦子裏突然冒出了個想法，試探問道：“你想找誰？”

林諾笑眯眯開口：“我可是願意為弗卡星經濟發展做貢獻的淨化大師，組織上總要對我提供點保護吧？”

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林諾只要不想自立山頭，搞星球獨立，那麽弗卡星政府，乃至于整個聯邦政府，都将是她最大的助力和靠山。到時候別說是一個林家，就算是幾十個林家捆一起，也都不是對手。

驚訝于自己的思維竟然和林諾合拍，顧涵的心小小的跳動一下，随後又歸于自然。選這條路其實很正常，不是反社會人格，都不會想沒事和政府對着幹，林諾又是這樣的資質，到哪裏都會被奉為上賓的。

只是現在的林諾，懂得東西還是太少了些，就這樣貿然進入高層視野，有人護着還好，若是沒人護着，一旦卷入紛争之中，被人當了槍使，結果怕不僅僅是杯“湮滅”的事了。

所以，還是要多教她點東西，不過既然有了約定，那就先等等看吧。

顧涵想着，摸了摸林諾的頭發，見擦得差不多了，這才收了手上的毛巾，交給家務機器人，讓換一條幹一些的來。

林諾有點好奇顧涵之前提到的迪茲，開口問道：“你之前說的迪茲，那是誰啊？”

顧涵面無表情淡淡開口：“是個油嘴滑舌的家夥，你不用理他。”

林諾回頭看他，拿不準這是朋友間的互損，還是客觀評價。還沒等她問，顧涵的下一句話就直接解惑。

“除非跟他成了朋友，否則別信他那張嘴。”

林諾秒懂：“那你跟他是朋友喽？”

顧涵沉默幾秒，點頭，沉痛嘆氣：“孽緣啊。”

“噗嗤”一聲林諾笑了出來，在顧涵揪頭發的警告中，乖乖坐好，由着他用新毛巾繼續給自己擦頭發。說起來她本來享受的是自然風幹的感覺，但現在有人給擦，似乎也挺不錯的。

“再過一陣，我就能開店了。”說起自己的事業，林諾的語氣歡快許多。

顧涵問：“現在不開，是因為資金不夠？”

林諾否認：“不全是，流動資金不能全砸進去，要留一部分應急。再說了，荊棘番茄和番茄汁雖然分開賣，但畢竟是一種東西啊，怎麽也要等我有了兩三種穩定貨源，新産品上市，才好開店的吧？不然光禿禿的，進門出了番茄就是番茄汁，太寒酸了。”

顧涵想象了一下那樣的場景，明亮整潔的店內到處都是荊棘番茄，大的荊棘番茄，小的荊棘番茄，榨成汁的荊棘番茄……雖然是很好吃，也會有很多人趨之若鹜，但不得不說，是有點簡陋。

“你的店，你做決定就好。”顧涵想了想，決定給林諾一點小小的壓力，“迪茲會帶來一批可種植的果苗和種子，外加一些可直接淨化的水果蔬菜，這些費用，連同之前找廠家定制的周邊費用，都是我個人墊付的，差不多價值10萬星幣，你可以分期償還，我不收利息。”

林諾覺得有點呼吸不暢，原身母親留下的錢，加一起也只有30萬星幣，這兩天陸陸續續被她花了不少出去，光在顧涵身上砸的設計費就有5萬，外加那些包裝費之類，她也就剩下了20萬不到。

驟然背負如此巨大的債務，林諾的心髒有點負擔不能，又想起來似乎還有迫在眉睫的土地稅問題，顫顫巍巍開口：“那，土地稅，是多少來着？”

顧涵好心地扶着林諾的肩膀，讓她靠在椅背上，這才開口說道：“120萬。莊園的面積很大，你知道的。”

林諾第一次将自己的財政狀況數字化，整個人都不好了：“那在我來之前，莊園內的收支情況怎麽樣？”

顧涵繞到人前面，将半濕的毛巾丢給家務機器人，拉開椅子坐下：“收入約莫160萬。”

林諾剛想說還好，就見顧涵似笑非笑又開口補充：“這是總收入，刨去土地稅和維護費用，就只剩下了20萬。之前按照夫人的遺囑，我每年還會給你的賬戶裏打5萬——于是現在還有15萬，其中5萬是我的生活費，另外10萬則算是工資。”

“等到你成年之後，莊園內的收入都歸你支配，如果你還想要雇傭我，就得再付工資了，至少要跟現在差不多吧？所以如果你不再加把油，每年可支配的活動資金約莫只有5萬不到。”

“我這樣盡職盡責的管家，年薪只有區區10萬，說實話，小姐，我想加薪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