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農門天驕【06】
元嘉沒想到楊三柱連寫字都搞不定, 這個他能怎麽幫忙?
“你按照先生教的方法握筆寫字,多練字,慢慢的就熟練了。字體風骨什麽的,沒有日積月累的苦練是出不了效果的, 你也別心急。”
楊三柱:“……”道理我都懂, 但感覺還是好難啊!〒▽〒
他不是什麽自制力特別強悍的人,現在這麽往死裏逼自己好好學習古文, 全是因為處境太艱難, 不好好學習就要一輩子種地幹苦力活, 他吃不了這個苦, 只能選擇學習了。
但學習也好難啊!QAQ
元嘉看了一眼楊三柱的苦瓜臉, 走過來瞅了瞅他寫的字。
嘶~辣眼睛!
不過元嘉也能理解, 楊三柱以前畢竟從來沒寫過毛筆字,又是穿越者, 初學毛筆字時把以前寫硬筆字的習慣帶了過來, 因此寫出來的毛筆字總不像樣。
他對楊三柱說道:“你這麽練字不行, 沒多大效果還浪費紙墨, 你首先要學會運筆……”他詳細的講述了一下初學者練毛筆字的各種注意事項。
楊三柱聽得也很認真, 但理論是那麽回事, 實際操作又是一回事了,他練字費了老鼻子勁兒了。
一直到元嘉以不滿十一歲的年齡拿下了院試案首,成為本朝最年輕的秀才, 還是小三元秀才!楊三柱的毛筆字才算是練得可以見人了。
楊三柱剛交上去一篇只能說勉強看得過去,字體大小一致整齊的大字, 李秀才看了一眼,絲毫沒有如以前那般把他寫的大字批得一文不值,還露出幾分笑意:“有進步, 回去再多臨摹臨摹你堂哥的字,向他好好學習!”
楊三柱對李秀才異常溫和的态度絲毫不以為奇,因為自從收到他堂哥楊元嘉中了院試案首之後,李秀才就一直保持着心情極好的狀态,遇到學生調皮也不生氣了。
楊三柱回到乙班的教室,他剛坐下,盧靖就拖着自己的凳子坐在了他的旁邊:“三柱!你哥有空嗎?”
元嘉中了秀才,自然不必再來私塾讀書了,他接下來應該去府學讀書,準備鄉試。
楊三柱答道:“元嘉哥最近挺忙的,你有什麽事嗎?如果方便的話可以告訴我,我幫你帶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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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靖肉嘟嘟的臉上露出谄笑來:“三柱兄弟,這不是元嘉哥他考中了秀才嗎?這麽大的喜事,我尋思着應該辦桌酒席好好慶祝一下,就在我家酒樓怎麽辦?我請客,大家夥兒都去給元嘉哥道賀!”
楊三柱雖然在學習上比盧靖好不到哪裏去,但盧靖這話裏的意思他還是聽明白了。
盧靖這是想跟元嘉拉關系啊!更深層次想想,很可能是盧家借着盧靖這條路子想跟元嘉搭上關系。
畢竟以前盧靖可不會一口一個‘元嘉哥’和‘三柱兄弟’,他都是直呼其名的,現在元嘉剛中了秀才,稱呼就變了,其中的意思還不明白?!
楊三柱也能理解,雖然秀才功名不算什麽,盧家還不至于忌憚一個秀才,但問題是這個秀才的年紀!一個十歲的秀才,幾乎可以說考中舉人是板上釘釘的,而舉人就可以做官了,盧家只是小地方的家族,還是商人,可得罪不起一個舉人。
此時不趁着這位未來的舉人還沒中舉的時候拉近關系,更待何時?
楊三柱心思百轉千回,嘴上卻道:“你也知道元嘉哥他有多忙,這個話我會帶到的,至于元嘉哥會不會答應,我不敢保證。”
元嘉中了秀才之後,立刻就聲名遠揚,在平安縣更是名聲大噪,就連平安縣縣令都親自上門過,這段時間楊家大門門檻都快被拜訪者踏破了。
楊三柱說元嘉特別忙,還真不是假的。
盧靖笑呵呵的道:“三柱兄弟把話帶到就行,要是元嘉哥沒時間也沒事兒,我們可以等元嘉哥有空了再去吃酒席!這就是我們同窗私底下的聚會而已。”
盧靖可是被自己父親幾番敲打過的,說話自然中聽得很。
楊三柱下學回到楊家,見到光是院子裏堆着的禮物擔子就不少,心知今天又有不少人來送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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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父正在招待來拜訪的客人,元嘉在一旁陪同。
這位身穿錦衣長相富态的中年男人正是盧靖的父親,盧父一邊讓自己兒子以同窗的名義去請元嘉,一邊自己親自上門拜訪,可謂是誠意十足了。
盧父笑眯眯的問道:“不知貴府何時辦酒席?”
楊父說道:“這個肯定是要辦的,還要大辦……”
元嘉插話道:“爹,我馬上要去府學讀書,留在平安縣的時間不久了,這酒席不必辦得多隆重。”
楊父聽了元嘉的話,微微一怔,心裏盤算着自己的家底,日後兒子要去府學讀書,肯定得全家都搬去府城,不然他和娘子都放心不下。那麽自家這點家底就有點相形見绌了。
盧父連忙道:“貴府的酒席可以在我盧家酒樓舉辦,我們盧家也好沾沾秀才公的福氣!酒席費用我全包,就當是給秀才公的賀禮了!”
這個時候不賣人情,什麽時候賣?
楊父是個精明人,知道自家兒子是個潛力股,不能在這種小事上随随便便欠人情,不然以後對方提出什麽難事讓兒子還人情就不好了。
于是楊父說道:“使不得,使不得!哪兒能白占您便宜呢!而且家父家母都在村子裏,這酒席自然也是要回村裏去辦的。”請個廚師買好菜回村裏辦流水席也比在縣裏大酒樓裏辦酒席花的錢少。
盧父見楊父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知道這個人情是賣不出去了,只得作罷。
盧父見時候不早了,便提出了告辭,楊父連忙起身送客,一直送盧父出了大門。
元嘉跟在楊父身邊,目送盧父胖乎乎的身影離去。
他轉頭對楊父說道:“爹,這些人送來的禮,普通禮物可以收,厚禮收不得。”
楊父點了點頭:“這個爹曉得!”
元嘉對神隊友楊父還是很滿意的,是個精明人,不會拎不清的拖後腿。
這時楊三柱找了過來,他問道:“剛才那位客人是?”他感覺剛剛走的那個胖乎乎的客人有點眼熟,但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元嘉答道:“那是盧靖的父親,盧家家主。”
楊三柱恍然:“原來是盧靖他爹,難怪覺得有點眼熟。”父子倆長相很相似,等盧靖到了盧父這個年紀,大概也會是這般模樣。
楊三柱想起今天盧靖在私塾裏跟他說的話,于是就告訴了元嘉:“今天盧靖問你有沒有時間,他打算在他盧家酒樓辦一桌酒,請私塾裏的同窗一起去吃酒,為你慶祝。他說這就是我們同窗之間的聚會而已。”
元嘉想了想,盧父免費為楊家承辦酒席不能答應,但盧靖這請他們吃飯,就不太好拒絕了,就跟現代有同學說請全班同學聚餐一樣,雖然對方的目的就是他,但他也不好拒絕。
“既然只是同窗之間吃個飯,那就答應吧!你明天幫我回複他,就說後天中午我有時間。”
楊三柱點了點頭:“好的,我會轉告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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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盧靖得了楊三柱的準話,就高興的回家告訴了盧父。
盧父聽了,面露笑意:“好兒子,幹得不錯!”他看着跟自己長相相似的嫡子,十分滿意,“倒是不枉我送你去李秀才的私塾上學,你雖然沒學到什麽,但交到了楊元嘉這麽一個朋友,就是大賺啊!”
盧靖雖然貪吃又貪玩,但跟在盧父身邊耳濡目染,也不是傻白甜。
“爹,你說楊元嘉日後一定能考中舉人嗎?還是他考不上,我們的示好不就白費了嗎?”
盧父一巴掌呼他頭上:“傻蛋!就算楊元嘉考不上舉人,一個秀才也值得我們盧家交好了。而且他才十歲就是小三元秀才,怎麽可能考不中舉人?你知道嗎?我今天去楊家拜訪,發現楊元嘉年紀小小,獲此殊榮,竟然半點倨傲之色都沒有,十分沉得住氣。此子絕非池中之物!”
盧靖撓了撓頭,有些傻眼,沒想到自己父親對楊元嘉的評價這麽高!
盧父沉吟道:“楊元嘉日後前途無量,也就是他出身低,又是平安縣的人,我們盧家才有機會搭上這條線。要不了多久楊元嘉就會去府學讀書,正好我們家在府城的分店需要查賬,今年你跟爹一起去!”
“啊?”盧靖驚訝的張大嘴。
“啊什麽啊!”盧父又是一巴掌呼過去,“老子這是給你創造機會結交楊元嘉,你可千萬別跟你爹壞事兒,不然零花錢就沒有啦!”
盧靖一聽零花錢可能要沒有了,忙不疊的保證道:“爹,你放心!我肯定能行!”不就是拍馬屁抱大腿嗎?沒問題!
等到了盧靖與元嘉約定好的那天。
上午私塾還沒放學,盧靖就站起身來,當着全班同窗的面兒說道:“今天我在我家酒樓準備了酒席,為我們最年輕的秀才公元嘉哥慶祝,大家都一起去啊!”
同窗們一個個早就聽到了風聲,心裏早就期待着呢,現在從盧靖嘴裏聽到了實話,紛紛響應:“一起去!當然要去!”
等上午私塾一放學,衆人就在盧靖的帶領下浩浩蕩蕩的往盧家酒樓走去。
盧家酒樓的三樓最大的包廂今天特意被空出來招待元嘉,盧靖帶着人徑直往三樓包廂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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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嘉來得晚了一步,他來到盧家酒樓時,盧靖正在門口等着他。
元嘉對盧靖笑了笑:“我來晚了。”
盧靖連忙道:“元嘉哥來得正好,沒晚沒晚,是我們來早了!”
盧靖側身引路:“元嘉哥,我們去三樓包廂。”
元嘉和盧靖一起上了樓,一樓大堂裏吃飯的人見到這一幕,都有些好奇:“那個少年是誰?盧家的少東家竟然對他态度那麽好?”
說态度好都是含蓄了,盧靖現在對元嘉的态度稱得上是谄媚了。
衆人對元嘉的身份猜測紛紛,不過誰也沒往最近名聲大噪的神童秀才公身上猜。因為元嘉身體抽條長得快,看起來如同十二三歲的少年,不像是十歲的孩子了。
元嘉和盧靖來到包廂門口,盧靖推開門,元嘉走了進去,見到私塾的同窗們都被盧靖請了過來,不管是甲班還是乙班的人。
這些人本來正熱火朝天的聊着,聽到開門的聲音,轉頭看去,見到是元嘉走了進來,頓時現場一靜,衆人紛紛站起身來:“元嘉哥來了!”
明明在場的衆人大多數年齡都比他大,但都跟盧靖學着喊他哥了。
這讓元嘉有種自己成了黑澀會老大的微妙感覺。
楊三柱也在場,他身邊的主位正空着,他朝元嘉招手:“元嘉哥,坐這裏!”
元嘉朝他走了過去,然後對衆人微微一笑:“大家都坐!”
起身的衆人這才坐了下去,氣氛又重新熱鬧了起來,不過一個兩個都和盧靖一樣,對着元嘉尬吹彩虹屁。
如果說以前還有人對元嘉有嫉妒之心,現在元嘉已經達到了衆人仰望的地步,也就嫉妒不起來,只剩下羨慕與憧憬了。
元嘉自小便是天之驕子,這種場合見多了,在衆人之間游刃有餘的交際着,态度既不倨傲冷漠,也不讓人覺得軟弱可欺,不由自主的,衆人就從敬畏元嘉秀才公的身份變成了敬畏他這個人了。
楊三柱坐在元嘉身邊看着,心中暗暗震驚,難道說這就是傳說中注定要成為大佬的天才人物嗎?明明只是一個十歲孩子,年齡比在場很多人都小,但就是不知不覺間能讓衆人視他為領袖。
難道這就是大佬的人格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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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後。
十三歲已經抽條長高成俊美少年的元嘉在府學裏混得如魚得水,府學裏的先生們都很喜歡這個敏而好學的天才學生,而同窗們除了個別心思不正的,大多都對元嘉這個聰明卻又刻苦努力的同窗十分敬佩。
在府學中學了三年,元嘉決定就這一場鄉試可以下場了。
當初考秀才,是為了盡早成名以及改善楊家的環境,才會年少下場考科舉。
但實際上年紀太小在科舉考試中是一個不利因素。
因為主考官很可能會覺得天才太年輕,難免恃才傲物,需要好好打磨,于是就壓一壓名次,美其名曰‘為了讓天才多磨砺心性’。
元嘉年齡小,就算一路順風的考上狀元,十來歲狀元在朝廷看來還是個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辦事不牢靠,很可能會被扔去翰林院熬時間,然後就被熬忘記了,反倒是平白浪費青春。
因此元嘉決定在鄉試會試上都不用急着考,耐下心來多多打磨自己的水平。
元嘉在距離鄉試還有幾個月的時候,和楊父楊母一起回了一趟平安縣。
當初楊父本來打算把家搬到府城來的,但府城的房價貴,物價也比平安縣要高很多,搬家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他三年前從平安縣來府城讀書,盧家家主和盧靖也正好要來府城查賬,兩家人順路,便同行。
盧父也是個人精,在刻意交好人時,說話做事讓人如沐春風,讓人很難不對他産生好感。
一路同行下來,楊父與盧父關系拉近了不少,盧父提出把盧家在府城買的一套宅子借給楊家住,楊父思索了一番,覺得買宅子不現實,租別人的房子也不方便,倒不如租盧家的房子。
正好盧父有意交好,就以一個很低的價格把房子租給了楊家,楊父原先還不同意,覺得價格太低是占了盧家的便宜。
然後盧父很精明的把盧靖送過來了,盧父在府城找了一家學堂,讓盧靖轉學過來讀書,又把盧靖托付給楊家:“我這兒子嬌生慣養又調皮搗蛋,還請你們多加照看!”
于是盧父一邊順理成章的把盧靖塞到府城的宅子裏跟楊家人一起住着,一邊又合情合理的降低了房租。
楊父自然沒話說了,答應了下來,事後又讓楊母多多照顧盧靖。
這麽一來二去,盧靖就跟楊家人的關系變得親近了許多,盧家和楊家的關系也因此常來常往,如同親友。
元嘉和父母回到了平安縣的家中,楊三柱還住在這裏。
本來楊父是打算帶着楊三柱一起去府城的,給他轉學到府城的學堂讀書。
不過楊三柱對自己的身份心裏十分有數,沒道理占二叔家的便宜占個沒完,府城的學費和生活費可比縣城要貴多了,他那點賣香皂的錢可不夠。
于是楊三柱堅決要留在平安縣裏讀書,說是習慣了李秀才教他,不想轉學,怕去了府城跟不上。
楊父也不好強行帶楊三柱去府城,就拜托李秀才多照看一下楊三柱,又回楊家村跟楊三柱的親爹娘說了這事,才放心留他在平安縣。
楊三柱見到元嘉他們回來了,十分高興的道:“二叔,二嬸,元嘉哥,你們回來啦!”
楊父笑着問道:“這兩個月沒什麽事吧?”楊父每隔兩個月都會回來一趟看看楊三柱的情況。
楊三柱答道:“沒事兒,家裏有下人幹活,我就跟大少爺似的,啥也不用幹,每天去私塾讀書,有先生照顧,還能有什麽事?”
只不過楊三柱沒說的是,他那不省心的親娘李氏在得知楊父楊母搬去了府城,縣城裏的房子空了下來,就他一個人住,李氏就三翻四次的撺掇着楊三柱想以照顧他的名義搬進來住。
對于李氏什麽性子,楊三柱了解得很,那真是個占便宜沒夠的人。因此楊三柱堅定的拒絕了李氏,然後就被李氏轟出了家門。
本來以往每個月他都會回楊家村幾趟,自從跟李氏鬧翻後,楊三柱就回去少了,即使回去也只探望楊爺爺和楊奶奶,跟他爹娘哥哥們反倒是說不上話。
上個月李氏又跟他提起這個事兒了,楊三柱氣得一直沒回楊家村。
楊三柱這輩子的親爹和親大哥都是那種老實巴交一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人,跟他們說話能把自己憋死。而李氏和他二哥楊二柱是親母子,小肚雞腸和喜歡占便宜的性子是一模一樣的,楊三柱一點都不喜歡。
倒是二叔一家,楊三柱在二叔家裏住久了,他都快把自己當成二叔家裏的人了。
元嘉打量了幾眼楊三柱,長大了許多的楊三柱變得壯實了,皮膚也白了不少,倒是變帥了許多。以前黑瘦得跟個小猴子似的。
元嘉問道:“三柱弟弟,你的學業如何了?先生可有讓你下場試試?”
楊三柱臉色微變,尴尬的道:“那個,先生說我還需要再打磨打磨,多練練。”
元嘉心裏有了數,沒再多問,省得學渣弟弟太尴尬了。
午飯的時候,因為主人家回來了,廚娘把飯菜弄得很豐盛。
正吃着飯呢,忽然聽見外面動靜有點大,有下人跑過來禀報,元嘉的大伯母來了!
楊三柱臉色頓時大變,霍然起身:“我出去看看情況!”
元嘉也放下筷子,“我也去看看。”
楊三柱走到門外,就見到李氏正跟看門的下人罵罵咧咧的說話:“老娘可是秀才公的大伯娘!我兒子就住你們這裏,我來看我兒子,怎麽就不能進去了?”
楊三柱臉色難看:“娘!”他又看向站在李氏身後的楊二柱,“二哥,你們怎麽來了?”
楊二柱看着楊三柱身上光鮮的新衣服,眼裏的嫉妒都藏不住了,陰陽怪氣的道:“你在城裏享福,還不準爹娘來享享福,娘當然要來找你這個不孝子!”
李氏雙手叉腰,對楊三柱橫眉豎眼的道:“你這個臭小子,讓別人養幾天就忘了親娘了是不是?”
“只是養幾天嗎?”
元嘉淡淡的聲音從楊三柱身後傳出來。
楊三柱回頭,見到元嘉也出來了,臉色很尴尬:“元嘉哥,你怎麽也出來了?”
元嘉走出來幾步,目光淡淡的掃過李氏和楊二柱:“只是出來看看誰在我家門口鬧事,原來是大伯母和二堂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