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開國皇帝【05】
濟州府。
誠王府。
一身深藍錦袍三十餘歲的中年男人坐在書房的書桌前:“永州府那邊傳來的消息, 你們都看了吧?”
站在書房裏的幾個幕僚恭敬的道:“王爺,我們都看過了。”
其中一個頭戴羽冠的幕僚說道:“不過這個日月樓,我們的情報中以前确實從未聽說過,就好像是憑空冒出來的。”
另一個幕僚接着道:“王爺, 屬下認為, 這日月樓來歷神秘,絕不可小觑, 宋家請來做護衛的那一支黑甲騎兵是堪比王爺麾下虎鋒營的精銳!這樣的精銳之兵都能被輕易聘用, 就說明日月樓還有不少這樣的黑甲騎兵。”
誠王沉吟半晌, 說道:“你們說, 本王是不是也能花錢請日月樓的人幫我呢?”比如刺殺死對頭, 或者拿日月樓的精銳當炮灰幫他打仗。
“王爺此言有理, 只是日月樓的聯系方式,我們還沒有查到, 只能通過宋家來聯系日月樓。”
“王爺, 屬下以為, 這順宜府宋家應該不是簡單的聘請日月樓的精銳騎兵做護衛, 否則怎麽我們查不到日月樓的半點訊息, 區區一個宋家卻能聯系上日月樓呢?想必這宋家是日月樓放在明面上的棋子。”
本來想直接把宋元嘉抓過來審問出日月樓訊息的誠王立馬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覺得自己的幕僚剛剛那話說的很有道理,宋家能在安王的觊觎下堅持這麽久都不被吞并,肯定是背後有日月樓撐腰。
沒有日月樓做靠山的宋家只是普通豪商, 有錢但是沒有保護這份家財的實力,是許多勢力眼中的一塊大肥肉。
但現在宋家傍上了神秘的日月樓, 便是強如誠王這樣的藩王也不得不有所忌憚。
那麽宋家暫時就不能動了……
誠王吩咐道:“那就派人去請宋元嘉來誠王府,記住,不得冒犯!”
不僅不能冒犯, 還要努力示好。畢竟日月樓這樣的神秘組織,誰知道其隐藏了多少實力?
而且據說安王遭遇的刺客就是日月樓的刺客,那樣來無蹤去無影的強大刺客若是盯上他,誠王自認為自己可能也會日夜不得安眠。
因此誠王派人去請宋元嘉時,同時還派人幫濟州府的宋家商會分部解決了麻煩,相當于是隔空對宋家示好了。
不光是誠王,其他勢力也不約而同的這樣做了。
從永州府離開之後,元嘉的車隊還沒抵達下一個宋家商會分部時,他就收到了各大商會分部傳來的消息。
元嘉看完傳信之後忍不住笑了:“這倒是意外之喜啊!”
宋家商會分部當地的勢力主動幫忙解決麻煩,元嘉剛開始就有點驚訝,但随即一想,猜測應該是跟安王一樣被他随口胡謅出來的日月樓給吓到了,這些勢力的此舉除了示好也有試探之意。
元嘉對各大商會分部一一回信,讓他們安然接受,不必惶恐不安。反正能有多理直氣壯就做出多理直氣壯的樣子,虛張聲勢的把那些勢力都唬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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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出了意外狀況,元嘉就沒必要親自一個一個的商會分部去解決問題了,他只需要派幾個人代替他去清理蛀蟲即可。
他本人就帶着李慎等人回順宜府了。
他剛回了順宜府,還沒來得及坐下歇口氣,就收到順宜府知府張大人上門拜訪。
以前只有宋家給張知府送錢行賄的份兒,張知府哪兒會主動上門拜訪?
元嘉一聽張知府破天荒的主動上門,就知道肯定另有所圖。
他起身去迎,張知府是一個四十多歲挺着大肚子長相油膩圓潤的男人,兩撇小胡子在說話時一翹一翹的:“宋賢侄!今日本官來得匆忙,沒打攪到賢侄吧?”
來者不善!元嘉腦海中迅速閃過這個念頭,臉上露出熱情的笑容:“張大人說笑了,您是順宜府的父母官,您有什麽事只管吩咐,哪有什麽打攪不打攪的?”
張知府坐在元嘉的對面,宋管家适時的送上熱茶,張知府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終于說到正事兒上:“賢侄啊,本官今天來,是想與你宋家背後的日月樓談一談雇傭的事情……”
宋家背後的日月樓?
元嘉心中一愣,他之前只是随口胡謅一個日月樓來忽悠安王的,現在這消息都傳到順宜府來了?就連張知府竟然也覺得日月樓肯定存在,還是他宋家背後的靠山?
哪怕心底掀起萬丈波瀾,元嘉表面上也是不動聲色的聽張知府說完了。
原來張知府主動來宋府找元嘉,是想聘請日月樓的精銳騎兵去清掃順宜府外的劫匪山寨,目的就是為了獲得政績好往上升一升官。
張知府在順宜府做了十年的知府了,一直沒挪窩,就是因為他貪圖享樂接受賄賂毫無政績,這人就是靠裙帶關系上位的,是當今張太後的族人。
不過元嘉覺得,張知府在這個時間點來找他聘請日月樓的雇傭兵為自己刷政績,實在是太巧合了,巧合到讓他不得不懷疑,張知府或許是被誰推出來試探宋家和日月樓的。
元嘉含笑道:“張大人,您想聘請日月樓的騎兵當然沒有問題,不過日月樓的人價格都很貴……”
張知府一揮手,一副老子不差錢的壕樣兒:“價錢不是問題!”要是花錢就能升官,他恨不得氪金升上天!
可惜張知府是外戚,不被朝中某些文臣黨派所容,即使花錢打點也沒法在毫無政績的情況下從知府的位置升上去。
元嘉随口報了一個驚人的價格,張知府眼角抽了抽,但還是故作淡定的答應了下來:“那不知日月樓的人什麽時候來?”
元嘉笑道:“張大人放心,等該來的時候,自然會找上您的。”
張知府留下定金,然後被元嘉送走了。
元嘉回來坐在面前這定金面前盯了半晌,深深的嘆了口氣:“無心插柳柳成蔭啊!”
這錢賺不賺?當然要賺啦!一邊賺錢一邊忽悠那些勢力,為宋家贏取更多的發展時間,美滋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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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嘉以日月樓的名義把手下訓練的那些宋家軍派出去剿匪,宋知遠後來也知道了。
宋知遠就過來問他:“哥,這樣不會暴露我們的底細嗎?”
元嘉平靜的道:“只是讓他們練練兵。”他當然不會真的就是光沖着錢去的,這也是光明正大練兵的機會。訓練得再好的軍隊也需要見見血才能在戰場上無往不利。
宋知遠又問道:“哥,我聽說那什麽日月樓……這是怎麽回事?我們家什麽時候投靠了日月樓了?”
在元嘉那裏打聽不到什麽,就有人從宋知遠這裏旁敲側擊,宋知遠就很奇怪了,宋家啥時候投靠了日月樓?日月樓是個什麽組織?
不過宋知遠也是個腹黑的,別人在他面前提起宋家與日月樓的關系時,雖然他自己也是內心無比懵逼,但他面上卻是高深莫測的神秘微笑不語,讓那些試探的人自己腦補了一大堆。
元嘉對自己人當然不會忽悠,他忽而一笑,道:“訓練基地那邊不是有一座放哨用的木樓嗎?我覺得那木樓晝可見曜日,夜可見皎月,就叫日月樓如何?”
宋知遠:“……”他算是明白了,原來這什麽日月樓就是他哥信口胡謅出來忽悠人的。
宋知遠點了點頭,認真的豎起大拇指:“真是個好名字!”
然後宋知遠出門在外與以前那些狐朋狗友們聊天吹牛時,他就裝作無意間的透露一點日月樓的神秘莫測與強大勢力,把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有神秘莫測的日月樓做靠山,那些藩王勢力是沒一個敢做那出頭鳥對宋家伸手了,反而對宋家生意多有照料。
幾年時間過去了,朝廷中的局勢越發嚴峻,黨争嚴酷,張太後與小皇帝重新宦官,朝臣與宦官争鋒相對,為反對而反對,從來不考慮天下百姓的生死存亡。
東北之地發生大旱,無數百姓顆粒無收,朝廷苛稅毫無減免,賣兒賣女不過等閑,難民無數,餓殍遍地,易子而食,如人間地獄。
即使順宜府距離東北大旱之地尚遠,元嘉也聽說了災區百姓的艱難處境。
他心中一嘆:“天下要亂了!”
果然沒過多久,東北之地掀起了最大的一次百姓起義,數個城池被亂軍湧入洗劫一空……
天下大亂自此而始。
朝廷還在為了派誰去鎮壓叛亂起義軍而争執,一直争了半個月,又丢了幾個城,才勉強選定讓安王去平叛。
因為有人參報安王蓄養私軍,其實藩王蓄養私軍的事很多官員都心知肚明,只是默契的沒人管而已,因為小皇帝就是個傀儡,這些朝臣背後都有某位藩王的影子。
但當有人把安王蓄養私軍的事情拿到明面上來說了,張太後怎能不忌憚安王?于是以張太後為首的外戚宦官勢力就要求讓安王去平叛,還是朝廷不給一兵一卒的讓安王去平叛。
這明擺着就是想削弱安王的勢力,安王不是個能隐忍的人,他最得力的謀士許先生又被元嘉派人給暗殺了,沒人勸阻的安王直接掀桌子,扯了反旗,迅速控制住永州府又攻下了附近的一個府城,正式造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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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宜府,元嘉聽說安王直接造反了,還有些驚訝,他收買人去找一個禦史舉報安王蓄養私軍,是為了讓張太後對付安王,削弱安王的勢力,沒想到安王竟然這麽快就沉不住氣了。
他本以為安王還會再忍一忍,忍到天下亂象更明顯了才會舉旗造反的。
不過安王提前造反倒也更好,為王前驅的貨色罷了。
元嘉收到了安王派人來雇傭日月樓騎兵的消息,顯然安王是想用日月樓的兵力來幫自己打仗。
這可跟張知府那種雇傭日月樓兵力清剿劫匪不同,元嘉是不可能答應這種要求的,于是他果斷的以出去行商的名義,帶着宋知遠去了山裏的訓練基地。
安王派來的人,只能撲一個空。
訓練基地裏還真的專門修建了一座精美的三層小樓挂上了‘日月樓’的牌匾,元嘉和宋知遠就站在日月樓的三樓朝下看着練武場上正在訓練的新兵。
天下亂起來之後,暗地裏擴軍就更容易了,甚至有藩王明目張膽的在自己封地上征兵。
宋家只是一個小小的豪商之家,論名義與勢力都遠遠比不上那些藩王。
因此茍起來發育,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才是王道,笑到最後的人才是贏家。
宋知遠看着新兵們在進行體能訓練,“哥,你訓練出一批又一批的宋家軍,肯定不僅僅只是為了自保吧?”
元嘉淡聲道:“自然。”
宋知遠側首看向元嘉,只見清俊的青年側臉輪廓略顯淩厲,他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哥哥似乎自從爹娘死後就變了許多,比起以前的溫和,現在的哥哥要強硬冷漠得多。
不過卻也更讓人有安全感和依賴感了。
宋知遠微微一笑:“哥,你想做什麽,我都會幫你的,所以……”他歪了歪頭,“別把我當小孩子一樣保護了。”
元嘉轉頭,與宋知遠四目相對,看着他清澈的雙眸,忍不住笑了起來:“好。”
這個弟弟,真的……有點可愛。
宋知遠主動提起要幫忙,元嘉自然不會放着男主弟弟這麽一個優秀人才浪費不用,他把為宋家軍準備後勤的工作交給了宋知遠。
本來就已經接手了宋家生意的宋知遠在做後勤工作方面還是非常得心應手的,原劇情中宋知遠投靠誠王,也是靠後勤搞得好才換來封侯。
元嘉則是開始布局‘高築牆’了,最起碼要把順宜府經營成水潑不進的宋家老巢。
張知府已經被他送得高升回京城了,新調來的王知府背後靠山可沒有張知府硬,在這順宜府就好像是個菩薩雕像,就是個擺設,對順宜府各大家族之間的風波裝聾作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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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後。
安王造反,長驅直入京城,引起天下大亂,各地藩王打着勤王護駕的旗號發兵京城,實際上一個個打的都是和安王一樣的主意。
京城中的文武百官真正忠心于小皇帝的屈指可數,剩下的都各找出路靠山。
張太後抱着兒子慌了神,眼看着安王就要打進京城了,她竟然以小皇帝的名義發出聖旨讓其他藩王救駕。
這更是直接給了其他藩王名正言順的機會。
在各地藩王注意力都集中在京城那邊的時候,元嘉已經悄悄的将順宜府控制住了。
王知府成為了他的提線木偶,其他成為藩王錢袋子的豪強家族要麽被宋家擠出順宜府,要麽就是被他所控制,自此順宜府宋家獨大。
這三年裏宋家生意也由明轉暗,尤其是鹽鐵和外貿生意,這種戰略物資都不能往外賣了,全都悄摸摸的運送到順宜府留着自己用。
別人打生打死争一個名正言順的時候,順宜府成為了宋家的地盤,元嘉開始‘廣積糧’,默默的發展順宜府的農業。
目前軍隊的後勤全靠宋家的商路購買糧草支撐,每天都是大筆銀子進賬大筆銀子嘩啦啦的流出去。
若是順宜府的糧食足以供養宋家軍,那麽宋家軍就不怕日後開戰被人截斷糧草,掐住咽喉命脈。
在元嘉暗搓搓茍發育的時候,一支從濟州府來的隊伍來到了順宜府的百裏範圍內。
這支隊伍剛靠近順宜府百裏之內,就有斥候把這支隊伍的人數和戰力都報了上來。
元嘉聽說這是誠王派來的一小支軍隊,略一沉吟,還是沒有把人攔在順宜府外,而是叫人把他們放進來。
至于順宜府內,某些不該表露在外人面前的東西,自然該好好的藏起來。
因此當誠王派來的這支小隊進城後,頂多覺得順宜府挺繁華的,沒有受到戰亂的影響,并沒有發覺什麽異常。
這支小隊的領導者是姓方,是誠王麾下的一名小将,人稱方小将軍。
方小将軍帶着人進城後就打聽宋府的位置,目的明确的帶着人往宋府走去。
早就收到消息的元嘉派人在宋府門口等着。
面色冷肅的方小将軍帶着人氣勢洶洶的走到宋府外,看到一群身材魁梧穿着銀色铠甲手持長刀的精兵正在宋府外守着,他的氣勢一窒,立馬偃旗息鼓了。
确認過眼神,是打不過的人!
惹不起!惹不起!
方小将軍壓低了大嗓門,對守門的銀甲軍說道:“本将軍是誠王殿下派來的,還請通禀一聲!”
等其中一個銀甲軍去通禀之後,宋管家才開門來請他們進去。
元嘉坐在正堂等他們進來,也沒說不允許方小将軍的手下一起進來,因為他壓根就不擔心有人刺殺,看看宋府那一溜兒全副武裝的巡邏隊,別說方小将軍帶十幾個人,就算帶一百人來也是送菜的。
方小将軍自己卻很識趣,他只帶了身邊的一個副将,就他們兩人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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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嘉見到誠王派來的使者方小将軍時,目光在他那年輕的大紅臉上盯了半晌:“不知将軍貴姓?”
方小将軍答道:“免貴姓方!”
元嘉有些好奇:“不知安王麾下的那位方将軍……”
方小将軍臉色一冷,語氣僵硬的道:“正是家父。”
“安王賊子,冤殺忠良,家父何等英雄豪傑,卻冤死于安王之手。因此本将軍另尋明主,投入誠王殿下麾下!誠王殿下才是真正的天下明主……”
元嘉懶得聽方小将軍後面對誠王吹的彩虹屁。
難怪他覺得方小将軍的大紅臉那麽眼熟,長相特別像他當年在安王府見到的那個紅臉将軍,原來是親父子啊!
方小将軍吹了一通誠王多麽英明神武,然後才說到重點:“王爺禮賢下士,喜愛良才,有意招攬你們宋家兄弟二人,不知宋家主何時可跟随本将軍前往濟州府?”
元嘉看着信心滿滿的覺得誠王開口招賢就沒人會拒絕的方小将軍,失笑道:“抱歉,方将軍,宋某與家弟眷戀故土,不願離開家鄉前往濟州府。”
方小将軍顯然沒想到元嘉竟然會拒絕,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宋家主此言何意?”他語氣中隐含威脅,“宋家主要清楚,若是将來順宜府被卷入戰亂之中,宋家再想投入王爺麾下,王爺可就未必想收下你們了。”
元嘉淡聲道:“将軍過慮了,宋家這點自保之力,還是有的。”
方小将軍剛要發難,便聽見門外傳來铠甲碰撞聲與整齊的腳步聲,回頭一看,正堂早已不知何時被一群銀甲軍給包圍了。
方小将軍額上冷汗冒了出來,語氣立馬軟了下來:“既然宋家主無意,那麽本将軍這就回去回禀王爺。王爺寬宏大量,必不會與宋家主計較的。”
元嘉笑眯眯的道:“不着急,方将軍在寒舍用過午膳再走也不遲!”
在一群銀甲軍的虎視眈眈下,這頓午膳吃得方小将軍十分壓力山大。
元嘉也很順利的從他口中打探出誠王為何忽然突發奇想的派人來順宜府招攬宋家了。
原來誠王身邊多了一位能言善辯足智多謀的紅顏知己。
據說那位紅顏知己姓嚴。
據說那位嚴姑娘多次為誠王分析戰情出謀劃策,十分被誠王看重。
據說那位嚴姑娘已經被誠王收為側妃,帶在身邊随軍,如有不決之事除了咨詢幕僚謀士之外,就是詢問這位嚴側妃。
據說嚴側妃在誠王面前大力推薦順宜府宋家宋知遠……
元嘉從方小将軍那裏聽到這些據說,立馬就明白,誠王的那位嚴側妃就是重生女主嚴思秋了。
這些年來嚴思秋銷聲匿跡,元嘉也忙于為大業做準備,把人給忘到腦後了,結果沒想到這個嚴思秋竟然還有本事能混到誠王身邊去,還順利的取得了誠王的信任。
至于嚴思秋向誠王大力推薦宋知遠,無非是想要讓宋知遠先如前世那樣幫誠王登上皇位,日後再卸磨殺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