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刑警隊的案件讨論室。在餘華山的主持下,把七年前的連環殺人案與徐愛詩被殺案一起,進行了一次案件分析會。

因為顧文舟已經簽過保密協議,而且也是他最先發現這個案件的異常之處,提示了李颢,使李颢得以把這起案件與七年前的連環殺人案聯系起來,因此,他也得到了餘華山的特別許可,旁聽了案件讨論會。

目前,能把這起案件與七年前的連環殺人案聯系起來的,只有現場出現的、按死亡順序依次增加的幹枯的荼靡花之後,并沒有找到其他共同之處,因此,也有人覺得并不能因此将七年前後發生的這些案件視為同一。

在李颢介紹完案情後,刑警隊的副隊長艾名成就提出了質疑:“颢子,也就是說,你現在認為徐愛詩被殺案的兇手,與七年前的連環殺人案兇手是同一人,依據就只有在現場出現的荼靡花?”?輕?吻?羽?戀?獨?家?整?理?

“嗯。”李颢點了點頭,“這些現場都出現有荼靡花。”

“可是,徐愛詩的案子,與其他六個案件還是有很多的不同。”艾名成拿起案卷,對着衆人分析道,“之前的六名被害人,有很多共同點,比如都是在夜店玩得很晚,或者加班很晚後,深夜在回家的路上失蹤,之後屍體在荒山上被發現的,死亡的原因都是機械性窒息死亡。”

艾名成一邊翻着資料,一邊說道:“而徐愛詩死亡的時間卻在晚上八點半到九點半之間,與其餘六名在淩晨死亡的特征不符。而且徐愛詩的屍體被發現的地點是在傾城時光咖啡店到石灣橋公交站之間,也就是在她準備搭公交回家的路上,與其餘死者屍體發現的地點都在郊外的荒山上,也不同。而且,最重要的是,徐愛詩死亡的原因是被人割喉後失血性休克死亡,其他人是被勒死的。”

說到這裏,艾名成擡起頭來,望着李颢,說道:“颢子,徐愛詩被殺案與之前的案件有這麽多不同之外,你卻要求把他們并案處理,這樣會不會草率了一點?”

對于艾名成的質疑,李颢也能夠理解。畢竟艾名成說的那些都是事實,徐愛詩的案子與其他六件案件确實也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只是那些荼靡花的出現,讓李颢堅信兩者之間存在着密切聯系,不然的話,徐愛詩被害案的現場怎麽會有這些荼靡花?而且數目還這麽有深意?除了是同一個人做的,李颢想不出其他的解釋。

于是,李颢對着艾名成說道:“成哥,你說的這些矛盾确實存在。但是,如果這些案件不是同一人所為,這些荼靡花又怎麽解釋?第一個被害人劉鳳玲,她被害的現場有一朵荼靡花。第二個被害人李春梅,現場有兩朵荼靡花。之後,每出現一個被害人,荼靡花就增加一朵,七年前最後一個被害人,賈嬌被害的現場,有六朵荼靡花,她是第六名被害人。之後,兇手就停手了,再沒有作案,而其餘被害人的現場,也沒有出現過荼靡花。”

說到這裏,李颢把徐愛詩被害現場的圖片調出來,出示給大家:“直到在徐愛詩被害的現場,再次出現這種荼靡花,而且不多不少,正好是七朵。這個數字,就把徐愛詩和七年前死去的六名被害人聯系起來。我理解,兇手想表達的意思就是,徐愛詩,是他殺的第七個人。”

“那徐愛詩與其他被害人的不同之外,你又怎麽解釋呢?”艾名成追問道。

“這個……”李颢現在确實也無法解釋,“只有抓到兇手後,讓他來解釋。畢竟相隔了七年,也許他的想法有什麽改變了。”

“會不會有人模仿兇手作案?”與李颢同在重案中隊的施靖說道,“他知道兇手殺人案後要放荼靡花,故意轉移我們的視線,讓我們把賬記在七年前的連環殺手身上,把自己擇出來。”

“應該不可能。”李颢搖了搖頭,“荼靡花的細節是我們在徐愛詩死後才發現的,之前大家都沒有發現這個細節,怎麽可能會有其他人知道,來模仿兇手作案?在我們之前,只有真正的兇手才知道這個細節,然後就是……”

說到這裏,李颢望着沈文舟,笑了起來:“然後就只有我和沈記者了。因為這個荼靡花的線索,是我跟他一起發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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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裏,大家都哄笑起來了。

沈文舟正在認真地做記錄,聽到自己被扯了出來,笑着擺了擺手,撇清關系道:“李警官,你可別胡亂扣帽子哦。七年前,我還在上高三呢,還是未成年人,連駕照都沒有,怎麽可能把這些被害人綁到荒山上?”

“我倒是有駕照,不過,”李颢聳了聳肩,說道,“我那時在公安大學念大一,也沒有作案時間。”

施靖哈哈一笑:“我們當然知道不可能是你們兩個,我說的是其他人啦。”

“那他模仿連環兇手,為什麽不模仿全套?”艾名成對施靖的說法提出質疑,“如果真想模仿兇手,作案手法也應該會模仿。但徐愛詩的案子為什麽在死亡時間、地點和作案方式上有這麽多的不同之處?”

“這确實是重要疑點。”施靖點了點頭,“我剛剛沒考慮到這些。”

這時,一直在旁邊聽着大家争論的餘華山說話了:“這樣吧,不管徐愛詩的案件與七年前的連環殺人案是不是同一人所為,先把這些案件進行并案偵查,如果發現有其他線索證實此案與其他案件并無關聯,再拆開就行了。”

聽餘華山這麽說了,艾名成也不好再說什麽,點頭道:“好的,餘隊。”

餘華山又對着李颢說道:“颢子,這個案子由你主辦,施靖他們一組也過來協助你辦理。如果開展工作還需要其他人手,你再來跟我說,到時再派給你。”

“是。”李颢點頭答應。

沈文舟在一旁把這一切都記到了自己的筆記本上。此時,他心裏說不清到底什麽感覺。原本只是準備跟一下徐愛詩被殺案的案件,沒想到,居然牽連出七年前的連環殺人案。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走運還是不走運。

這幾天,任苒卻很閑。處理完了曾美華的事情之後,徐愛詩就死了。作為與徐愛詩最後一個聯系的人,又有一定的利害關系,她莫名其妙地成了犯罪嫌疑人,因此,所裏一直沒有給她分配工作。

無所事事的任苒,便在所裏幫着其他律師做一些輔助工作。這天,任苒的同事兼好友潘慧婷原本約了一個當事人過來調解一起民事糾紛,沒想到她手裏的一件刑案出了點問題,法院那邊打電話讓她馬上過去一趟。于是,她便來找任苒幫忙。

“苒苒!”一進門,潘慧婷就肉麻地叫着任苒,一臉讨好地笑道,“下午可以幫我個忙嗎?”

“幫你忙,我有什麽好處?”任苒裝模作樣地撇嘴。

“我回來的時候,請大家喝奶茶!”潘慧婷笑嘻嘻地說道。

“成交!”任苒點頭一笑,問道,“說吧,要我做什麽事?”

“我有個客戶,前兩天開着她的瑪莎拉蒂過路口的時候,被一輛搶紅燈的電動車撞了,對方全責。4S店說修下來要兩萬多,但對方嫌錢多,覺得我那客戶在訛她,不肯給錢。我今天就是把她叫過來談談這件事的。”

“那你客戶來所裏嗎?”任苒問道。

“不來。”潘慧婷搖了搖頭,說道,“她嫌來扯這種雞毛蒜皮的事掉價。不過,她雖然不缺錢,但她覺得對方那女的态度不好,所以,該對方出的錢,她一分都不肯讓。”

“明白了。”任苒點頭道,“這件事簡單,你放心去吧,我來處理。”

“那就謝謝啦。”潘慧婷笑眯眯地拍了拍任苒的肩,說道,“等我回來給你們帶奶茶。”

“嗯嗯。”任苒點頭。

潘慧婷走了約半個小時後,那位騎電瓶車撞瑪莎拉蒂的女人就到了。

任苒把她請到會客室,然後把4S店出具的維修報價單拿給她看,說道:“女士,維修費用大概就是這麽多。你看,你什麽時候方便把錢付了?”

這女人叫做王靈芝,四十好幾了,在一個小公司裏做會計,收入也不是很高。看到這張報價單,她臉色一變,說道:“4S店裏收費那麽貴,她為什麽非要去那裏修?我問過,在外面找個店修一下,不會超過五千塊錢的。她去4S店,這不是故意讓我多出錢嗎?”

任苒一聽,忍不住笑了起來:“王女士,人家這是一百多萬的車,怎麽可能在外面随便找個修車鋪子修?人家只是想要一個高品質的維修服務,怎麽能說人家故意增加你的損失呢?”

“既然她這麽有錢,為什麽就抓住我一個打工的不放?開得起這種車的人,難免還付不起兩萬塊錢嗎?非要我出這麽多?”

“王女士,話不是這樣說的。”任苒斂住笑,一臉嚴肅地說道,“人家有錢,人家也是憑能力掙來的,又不是在大街上撿的。不是人家的責任,人家為什麽要承擔這兩萬元的損失。”

被任苒這麽一怼,王靈芝嗫嚅了幾下,沒說話。

任苒最讨厭她這種想法了。人家有錢又怎麽樣?又沒有招誰惹誰,憑什麽要被她道德綁架?

“王女士,你準備什麽時候通過什麽方式支付這筆修理費?”任苒繼續問着。

“這……”王靈芝咬了咬唇,說道,“兩萬塊錢,太貴了,我給不起這麽多!”

嗬!這是準備賴賬?

“王女士,”任苒深吸了一口氣,耐着性子跟王靈芝說道,“這筆修理費,不管你願意不願意,你都得掏。如果你不肯賠償,我們起訴到法院,法院肯也會支持我們,讓你賠償的。”

王靈芝白着臉,沒說話。

任苒又向她分析着利害關系:“王女士,如果真上了法庭,你不但要支付這筆修理費,還要多承擔一筆訴訟費,要是你不會打官司,還要請個律師來幫你。這樣算下來,四萬都不止了。你覺得,這樣會更劃算嗎?”

“可是,我母親才做了手術,不但把家裏的積蓄都用完了,我還欠了好幾萬的債。我兒子都上高中了,明年就要高考,到時上大學,還要一大筆開支……”說到這裏,王靈芝突然捂着臉哭了起來,“你現在要我賠這麽多,我怎麽賠得出來?”

本來任苒對她沒什麽好感,但她這麽一哭訴,任苒的心不由自主地軟了下來。她想到了自己的母親,也是在這麽艱難的境況下,把她和任茜養大的。她心裏慢慢對王靈芝有了一些同情之感。可是,潘慧婷交代過,委托人一分錢都不肯讓,任苒也幫不了她。

想到這裏,任苒嘆了一口氣,說道:“王姐,你看,你能不能找親戚朋友借借?兩萬塊錢也不是很多,應該能湊上吧?”

“現在哪還有人肯借錢給我?”說完,王靈芝沉默了片刻,說道:“算了,我還是去找換我老板,看能不能預支點工資。”

任苒随口問道:“對了,你在什麽公司呀?”

“新鑫蔬果批發公司。”王靈芝回答道,“我在那裏當個會計,做做賬。”

新鑫蔬果批發公司?任苒心頭一跳,這不是張玉紅他們家開的那公司嗎?這王靈芝居然在裏面當會計?她正準備想法子在公司裏找個內應,一直沒找到,沒想到,今天在這裏碰到了王靈芝。難道這真是,想要睡覺,就有人遞了個枕頭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來看文,相信我,後面一定會更精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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