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李颢把任苒送回家之後, 又回到了辦公室。他不由得想起任苒跟他說的那番話:“為什麽死的兩個人,都是我認識的, 還都是跟我起了争執後就死了?不說是你們,我都是懷疑是不是我有人格分裂,一個人格被人欺負了,另一個人格去幫我報複,把她們殺了。”

任苒雖然是在胡亂說,但這事好像真的有點奇怪。如果是徐愛詩的被害,跟任苒有聯系是巧合, 可昨晚被害的張玉紅, 又是一個與任苒有聯系的人。這也是巧合?

想到這裏,李颢站起來,走到之前畫在白板上的連環殺人案被害人關系圖前, 思考着。

這時, 鄭珊和施靖一邊說笑着,一邊推門走了進來。看見李颢站在白板前沉思,施靖一臉好奇地湊上前來, 笑道:“颢哥,又在研究什麽呢?”

“今天任苒跟我說這兩個案子的一些事情,我也覺得有些奇怪。”李颢一手抱在胸前,一手摸着下巴。

“颢哥,有什麽奇怪的?”施靖問道。

李颢回答道:“七年後,死的這兩人, 都跟任苒有關系。更确切地說,都是在跟她發生争執後,當天晚上就被害的。”

“哎,這麽一說, 好像真的是這樣。”施靖連連點頭,随即猜測道,“那,會不會真的是她做的,然後故意這麽說來誘導我們?”

“如果她是連環殺手,可七年前的事情怎麽解釋呢?”李颢搖了搖頭,“七年前,她還是個高中學生,每天下晚自習她媽媽都會去接她,她當時也不會開車,怎麽可能有時間和機會去作案?”

“那會不會,七年前的兇手和七年後的兇手不是同一個人。只是這個兇手知道七年前兇手的身份和作案手法,然後以學着來作案?昨天張玉紅的被害情況不是跟七年前的手法一模一樣嗎?是不是兇手知道沒有模仿全套,調整了?”

“你又來了!”李颢搖了搖頭,說道,“那天開案件讨論會的時候,不是說過這個問題了嗎?你怎麽還不死心啊?”

“我只是覺得,不能放過任何可能性。”施靖嘿嘿笑了兩聲。

李颢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說道:“你別光紙上談兵,你先找到這方面的證據,再來跟我談。”

這時,鄭珊湊了上來,對着李颢問道:“颢哥,那七年前的六名被害人,任律師認識嗎?”

李颢搖了搖頭,說道:“她跟我說,完全不認識。”

鄭珊若有所思地說道:“那真的有點奇怪了!這到底是什麽原因呢?七年後死去的兩個人,任律師都認識,七年前卻一個都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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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個聲音響起:“你們在說什麽奇怪啊?”

鄭珊轉頭一看,只見顧文舟背着采訪包走進了辦公室。因為顧文舟在跟連環殺手的案子,經常來刑警隊晃蕩,大家已經把他當作自己人了。昨晚又出了一件命案,鄭珊猜他肯定是又過來打探消息的,趕忙向他招了招手,說道:“顧記者,你也來幫忙想想。”

“想什麽?”顧文舟把包放下,走了過來。

“就是最近這兩起案件的死者都是在與任律師發生過争執之後被殺的,感覺好像都與她有關似的。可七年前被殺的六名被害人,她完全不認識。你覺得,這是什麽道理?”鄭珊說道。

顧文舟一聽,皺了皺眉頭:“你們不會真懷疑任師妹是兇手吧?”

鄭珊一聽,趕緊解釋道:“兇手不是她。濱江花園小區的監控視頻,我剛剛去看了技術部門的查看的結果,視頻顯示,昨天晚上任苒回了家後就再沒出去,直到今晚我和颢哥去找她,她都呆在家裏。我奇怪的是,徐愛詩和張玉紅都與任苒有關?但為什麽七年前的人,又與任苒毫無關系?如果是巧合,未免也太巧了吧!”

顧文舟不以為然道:“說不定,七年前兇手不認識任師妹,七年後才認識的任師妹啊。”

聽到這話,李颢眼睛一亮,重重拍了一下顧文舟的肩,興奮地說道:“顧記者,你又提醒了我!你真是我的福星!如果七年前兇手不認識任苒,七年後才認識,完全就可以解釋這個問題。我們接下來就從任苒的社會關系調查起走!”

被李颢這麽一拍,顧文舟有些吃痛,委屈地說道:“李警官,既然我是你的福星,你為什麽還下這麽重的手?”

“嗨,我不是激動了嘛!”李颢趕緊為他揉了揉肩膀,“一會兒就不痛了。”

“什麽一會兒就不痛?我懷疑我要去找跌打醫生來看看!”顧文舟捂着自己的肩,搖了搖頭。

“對了,顧記者,你跟任苒是什麽時候認識的?”李颢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大學啊。”顧文舟一邊揉着肩膀,一邊回答道,“我大二,她大一,她進了我們志願者社團,我們一起做活動的時候,發現大家都是虞城人,就認識了。”

“那你七年前,也不認識她啰?”

“我們雖然是同一個高中,但因為不同級,基本算不認識。”顧文舟回答道。

“那好。”李颢轉過頭,對着鄭珊擠了擠眼,說道,“記下,記下,顧記者,七年前不認識任苒,七年後認識,完全符合條件。”

聽到這話,顧文舟一愣:“啥?你在這裏等着我呢?”

“不是針對你,”李颢笑着說道,“符合條件的都要記下來的。”

顧文舟望着李颢意味深長地一笑,然後對着鄭珊說道:“小鄭,把你颢哥也記下來。他也是七年前不認識任苒,七年後認識的,完全符合條件。”

“啊?”鄭珊愣愣地看着李颢,“這……”

“記下吧。”李颢滿不在乎地一笑,笑道,“我确實也符合條件。”

“那我跟施靖也是七年前不認識任律師,現在認識的啊?如果這都要算得話,那這個範圍,是不是也太寬了一點?”

“你們不用了。”李颢笑了笑,說道,“你們跟她又沒有私下交往。”

聽到這話,鄭珊突然擡起頭來,望着李颢,暧昧的一笑:“颢哥,你跟任律師,私下交往到什麽程度了?”

李颢一愣,随即說道:“去,去,你管我到什麽程度了!”

顧文舟湊了上來,裝作一臉驚訝地說道:“李警官,原來,你對我任師妹有企圖啊!那我可要叫我師妹小心點兒。”

“我能有什麽企圖?她需要小心什麽?”李颢轉過臉,對着鄭珊和施靖說道,“你們倆記住啊,第一個就排查他啊!他最可疑!”

顧文舟:……

公報私仇?

鄭珊和施靖捂着嘴偷笑。

雖然不知道顧文舟的思路是否正确,但李颢他們還是按這個思路,順着任苒這條線去排查。不過,任苒是做律師的,接觸的人多,人際交往也比較複雜,所以,一時半會兒才排查不完。

轉眼間,就到了周五。晚上,正在加班的李颢,接到了李佳蕊的電話:“哥,明天去落霞山,你別忘了哦。”

“佳蕊,你等一下,最近上了案子,不一定能去。我先問問同事啊!”說着,李颢把手機拿到一邊,捂住聽筒,對着鄭珊問道,“鄭珊,明天還需要去排查不?”

“明天放假,不好找人呢。”鄭珊一臉為難地說道,“都是些證人,又不是犯罪嫌疑人,可以随時傳喚過來。周末嘛,大家都想休息一下,或者陪陪家人,我們去找人家,估計都不樂意。”

李颢沉默了一下,說道:“那行,這周我們也休個雙休。”

“耶!”

鄭珊和施靖他們幾個一陣歡呼。

李颢又把手機拿了回來,對着李佳蕊說道:“行,明天可以來!”

“那你們是跟我們一起過去,還是你們單獨過去?”李佳蕊又問道。

“我們自己來就行了。”李颢說道。

“我們準備看後天早上的日出,不用那麽早過去,趕到晚飯前來就行了,我們吃烤肉哦。”李佳蕊笑嘻嘻地說道。

“好。”李颢又問道,“我們在哪裏彙合?”

“就在落霞山半山腰,那家叫做雅竹居的客棧。”李佳蕊說道。

“行。”李颢應道,“明晚見。”

挂了電話,李颢這才想起應該先問問任苒明晚的安排有沒有變化。其實,他對落霞山的興趣不大,要是任苒不去,他也就不去了。于是,他又給任苒發了條微信過去:任苒,佳蕊剛剛打電話,說去落霞山看後天早上的日出,叫我們明天晚上過去吃燒烤,你能去吧?

過了一分多鐘,任苒回了過來:沒問題。

得到她肯定的答複,李颢心頭一喜,又回道:那我明天下午四點,來你家樓下接你。

任苒回了一個“OK”的手勢。

李颢收好手機,心情異常輕松暢快。他感覺,這将會是一個美好的周末。

第二天下午四點,李颢開着卡宴準時出現在了任苒家樓下。他給任苒打了電話:“任苒,我到了啊!”

“馬上就來!”任苒回了一句,就挂了電話。

李颢打開手機,做好了又要等她半個小時的準備,沒想到兩分鐘以後,任大律師就拎着個小型旅行包下來了。今天的她又換了一種風格,深橙色的運動T恤加黑色悠閑褲,腳上踩了一雙白色的登山鞋。頭發紮成一束,在腦後紮了個馬尾,看起來,學生氣十足,李颢瞬間有一種老牛吃嫩草的感覺。

待她上了車,李颢望着她笑道:“今天這麽快?”

任苒一邊系着安全帶,一邊說道:“今天周末嘛,我也沒什麽事,一直呆在家裏,看時間差不多,就都收拾好了。你一打電話,我就下來了。對了,你今天怎麽又換了輛車?我差點沒看到你!”

“不是去落霞山嗎?我想要走山路,就開了輛SUV。”李颢回答道。

“途觀不是SUV?真是有錢人,想換車就換車!”任苒一邊打量着車裏的內飾,一邊說道,“你很喜歡保時捷家的車啊?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就開了輛保時捷跑車,今天又開了輛卡宴。”

“還好吧,喜歡就買了,我爸在錢上從來不虧待我。”李颢回答道,“只是這些車都是周末開,上班不好這麽高調。”

“所以,你就開途觀上班?”她笑。

“對啊,便宜又好用。”他笑了笑,岔開話題道,“對了,你今天不走文藝風,改走學生風了?”

“什麽學生風呀?”任苒扯了扯自己的衣角,說道,“穿了件運動服,就是學生風了?我剛剛出門的時候,看見我們家對面那七十多歲的梅婆婆還穿了身運動裝,你不會說她也是學生風吧?”

李颢笑了起來:“我就說一句,你說這麽大一堆?別人像不像學生,我不知道,但你這麽穿出來,真的很像學生。”

任苒嘴角一抿,得意地說道:“那是我顯得年紀小。我上回去書店買書,還有人以為我是高中生呢。”

李颢也不跟她争論了,點頭道:“對,對,對,你顯年紀小,年輕。”

“那是!”她一臉驕傲。

李颢笑了笑,也沒再說什麽了。他發現自己最近好像沒那麽喜歡怼她了,反而經常順着她的話說,似乎怕惹她不高興。嗯,這種感覺,真的很奇妙。

從虞城到落霞山有三十多公裏的路程,兩人一路閑聊着,倒也很快就到了。到了落霞山下,李颢找到進山的路,往山裏開去。雖然以前沒來過這裏,但他們倆還是很順利地找到了這家叫做“雅竹居”的客棧。客棧不大,是個中式庭院,兩層樓,院子裏有一叢竹林,看起來還挺別致的。

李佳蕊他們已經到了,正在大廳裏分房間。任苒走進大廳,看見除了李佳蕊,任玥,楊俊傑之外,還有一個陌生的女孩,李佳蕊介紹說是她和任玥的中學同學,叫做宋伊,是第三醫院皮膚科的醫生。

見了面,大家都心懷鬼胎地打了招呼。這時,李佳蕊笑吟吟地對着李颢說道:“哥,這個民宿只有三個客房,我們六個人,正好兩人一間。我和俊傑一間,小玥和宋伊一間,你跟任苒一間,這樣安排可以嗎?”

“啊?”李颢一愣,用手指着任苒,一臉驚詫地說道,“我,我跟她一間?”

“怎麽?”任苒悄悄瞪了他一眼,說道,“不願意跟我一間?你想跟哪個美女一間?是不是想換女朋友?”說着,她眼睛瞟了瞟任玥的方向。

李颢秒懂,忙換了一副嬉笑的表情:“不是,是幸福來得太突然,我有點不敢相信。”

任苒甩了他一個大白眼,沒理他。

李佳蕊與任玥交換了一個眼色,又笑道:“三間房,有兩間在二樓,一間在你樓。哥,你們倆住一樓,我們四個住二樓,你看,行嗎?”

“行,無所謂了。”李颢笑着說道。

“那我們先回房間休息一下吧。”李佳蕊把一樓房間的鑰匙遞給李颢,笑眯眯地說道,“晚上出來烤肉。”

“好的。”李颢接過鑰匙。

随即,李佳蕊、任玥等四人便往樓上走去。因為李颢跟任苒是第一次來,客棧老板很熱心地為他們帶路。

路上,李颢傾過身來,附在任苒的耳邊,問道:“你為什麽要同意跟我住一個房間?其實,我可以跟俊傑一個房間,你和佳蕊一個房間的。”

任苒悄聲回答道:“你看不出來,他們在試探我們?如果我們倆不住一個房間,她們肯定會懷疑的!”

聽到這裏,李颢轉臉望着任苒,壞笑道:“那……那晚上我們倆同床共枕,你不怕被我……嗯……”說着,他沖着她挑了挑眉,手也搭上了她的肩。

任苒幹笑了兩聲,說道:“李警官,你想多了。這些地方,一般都是标間,兩張床的。你睡你的,我睡我的,互不幹涉!”說完,她把他的手從她的肩上抹下。

這時,走到了一個房間門口,老板轉過臉來,滿臉堆笑地對着李颢說道:“兄弟,你們的房間就是這裏。你們先休息一下吧。我也住在一樓,有什麽需要你叫一聲就行了。”

“好的,”李颢點了點頭,笑道,“多謝了,哥。”

“沒事,沒事。那我回去了。”老板呵呵笑了兩聲,便離開了。

李颢拿鑰匙把門打開。

一進門,是一條門廊,門廊的正對面的地方,是一個雕木屏風,繞過木屏風才到卧室。任苒拎着包順着走了過去,進了卧室,映入眼簾,是一張古色古香的雙人床。

任苒一驚,手裏的包差點摔到地上。

只有一張床?這,這怎麽回事?

她還沒回過神來,便感覺到一只手搭到了自己的肩上,随即李颢興奮的笑聲在她耳邊響起:“哈哈,任律師,看來,今天晚上我們倆不得不同床共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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