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李颢手裏拿着旅行袋, 正要遞給任苒。聽到她這話,他的表情明顯不自然起來, 耳朵也有點紅:“嗯,那個,帶回來就帶回來了,總不好,留在那裏,讓人家處理吧。”

他也有臉皮薄害羞的時候?任苒心底偷偷發笑。

她伸手從他手裏接過旅行袋,想了想, 又說道:“把床單也給我吧, 我拿上去洗幹淨。”

他微微一怔,笑道:“那好,就辛苦你了。”說着, 他把裝着床單的塑料袋遞給她。

她接了過來, 對着他說道:“你有工作,就快回隊上吧,別讓你同事等久了。”

“那我走了。”他似乎有點舍不得, 伸手在她臉上輕輕捏了捏,“空了給你打電話。”

“好。”她微笑着點了點頭。

他回身往車上走去。

她跟了過來,站在副駕的窗邊看着他。

他向她揮了揮手。

她也向他揮了揮手。他開着車往前駛去。

任苒站在原地,看見他的車駛出了小區,這才依依不舍地回身往樓裏走去。

因為李颢是從落霞山回來的,送任苒回家又耽擱了些時間, 因此,他到隊上的時候都有點晚了,辦公室裏一個人都沒有。他趕緊打電話跟施靖聯系,得知施靖跟吳晨他們幾個都在城郊的新豐山現場, 便直接開車過去了。

他到的時候,法醫已經勘查過現場,初步檢查過屍表情況,現在屍體已經被殡儀館的人擡走了,只有偵查人員和技術人員留在現場提取物證,尋找其他線索。

看見李颢到了,施靖跑了過來,對着他招呼道:“颢哥,來了?”

“死者什麽身份?你們查到了沒有?”李颢一邊觀察着現場的情況,一邊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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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到了。死者包裏的財物和證件都在,身份證上的照片與死者的相貌能夠對得上。”施靖向李颢介紹着情況,“身份證上的名字叫做馮玉琳,今年二十八歲,住在長春路二十八號,在華豐公司做文員。昨晚馮玉琳在空中巴黎酒吧出來後,就失蹤了,今天早上有晨練的群衆發現屍體後報警的。”

“死亡原因是什麽?”

“法醫初步判定,是機械性窒息死亡。”施靖回答道。

“現場也有荼靡花?”

“嗯。”施靖點了點頭,然後對着提取物證的技術員叫道,“楊光,把提取到的幹花瓣拿過來看看。”

“來了。”一個年輕的小夥子跑了過來,手裏提着一個物證袋。

“給我看看。”李颢伸出手去。

楊光把物證袋遞給他。

李颢舉起來,仔細看了看。袋子裏面有一些幹花,跟之 前在徐愛詩和張玉紅被害現場發現的幹花是一樣的,都是荼靡花。

“有多少朵?”李颢問道。

“九朵。”楊光回答道。

聽到這話,李颢臉色有些嚴肅。九朵。也就是說,這是連環被害案的第九個被害人了。

他把物證袋還給楊光說:“行,你們繼續勘查吧。”

“好。”楊光把物證袋裝回勘查箱裏,繼續在現場查找其他的線索。

李颢和施靖一直在現場跟他們一起,等到勘查工作結束。等他們回到隊上時,已經快六點了。

剛回到辦公室,餘華山就來了,臉色很不好看。

李颢和施靖他們幾個見勢不對,都站了起來。

李颢小心翼翼地笑道:“餘隊,今天周末,怎麽不在家休息呀?”

“休息?”餘華山瞪了他一眼,說道,“我倒是想休息,你們不讓我休息啊!”

“我……我們哪敢不讓……不讓您休息啊!”李颢陪着笑說道。

“你看看,這才多長時間,算上今天這個,都死第三個了。”餘華山很是生氣,“下午楊局把我叫去罵了一頓,要求盡快破案,要再死第四個,他就扒了我的皮!”

“啊?”李颢和施靖面面相觑,大氣都不敢出。

餘華山瞪着他們,說道:“楊局扒我的皮,我就只有扒了你們幾個的皮!”

“是,是!”李颢忙不疊地答應道,“餘隊,你別着急,我們一定抓緊時間把案破了!”

“我也知道破案不容易,畢竟是七年都沒破的案子……”餘華山長嘆了一口氣,擺了擺手,說道,“不說了,反正,這個案子不能再死人了!”

李颢趕緊表着決心:“餘隊,你放心,我們一定盡快破案……”

這時,門口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李颢轉過頭來,看見沈文舟站在門口。

“喲,沈記者來了。”餘華山對着沈文舟和藹可親多了。

“我聽說又有個案子,過來看看。”沈文舟笑着說道。

“進來吧。”餘華山對着沈文舟招了招手,“叫颢子他們跟你說說,我還有其他事,就先回辦公室了。”

“餘隊,你去忙。”沈文舟點頭笑道。

餘華山回過臉來,一臉嚴厲地看了李颢和施靖一眼,說道:“你們幾個,心裏有數就行了。”

“有數!有數!”李颢連連點頭。

“餘隊,你就放心吧。”施靖呵呵笑道。

餘華山踱着腳,出了門。

看見他走了,李颢和施靖他們幾個都長長松了一口氣。

沈文舟見餘華山走遠了,這才對着李颢和施靖笑道:“怎麽,又挨批了?”

“知道還問!”施靖坐下來,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李颢拍了拍沈文舟的肩膀,說道:“沈記者,你屬狗的啊?”

沈文舟一怔,問道:“怎麽了?”

“你專門聞案子啊!”李颢笑笑說道,“才發生的案子,我們剛回辦公室,你就跟來了!”

“我們做記者的,不是都這樣嘛。”沈文舟笑了笑,又問道,“對了,這個死者是什麽身份?是不是又是任苒認識的?”

一聽到任苒的名字,李颢就有點敏感。他睨着沈文舟,說道:“沈記者,你又提任苒做什麽?”

沈文舟愣了愣,說道:“那天不是你們說,死去的徐愛詩、張玉紅都跟任苒有關系,還要排查與任苒有關的人,懷疑兇手認識任苒,不是嗎?既然之前這兩個死者跟任苒存在這樣那樣的聯系,我自然就想知道這個死者跟任苒有沒有聯系嘛。”

施靖點了點頭,說道:“對啊,之前兩個都是跟任律師争執之後出事的,這個會不會也跟她有關系?”

李颢沉默了片刻,問道:“我給她打個電話問問。”說完,他拿出手機,給任苒撥了過去。

此時,任苒剛從藥店裏買了事後藥,想着家裏冰箱沒什麽東西,便到附近超市選購點食材。正逛着,突然,她包裏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拿起來一看,是李颢打來的,她還以為李颢約她晚上一起吃飯,心裏一陣歡喜,趕緊接了起來。?輕?吻?羽?戀?獨?家?整?理?

“喂!李警官,找我有事嗎?”她笑嘻嘻地說道。

“任苒,跟你說正事,”李颢趕緊問道,“你認識一個叫做馮玉琳的人嗎?”

“馮玉琳?不認識。”任苒搖了搖頭,又問道,“怎麽了?為什麽問這個?”

“她是今天這起案件的死者。”李颢回答道。

“死者?關我什麽事?”任苒以為自己又被懷疑了,當即炸了毛,“你們不是又想拿我當調查對象吧?昨天晚上我在哪裏,在做什麽,你是最清楚的!我有沒有機會去作案?別人要懷疑我都不說了,你怎麽還懷疑我呀?”

“我不是懷疑你!我早就說了,我相信你不是兇手,”李颢趕緊解釋道,“只是前兩個死者都是在跟你起過争執後被害的,所以,我們懷疑兇手是不是跟你認識,想問你認不認識這個,看我們的偵查思路是不是正确。”

雖然李颢解釋了,任苒還是有點小情緒:“你們的思路不正确!我跟你說,這個叫馮玉琳的我根本不認識,說明徐愛詩和張玉紅跟我有過聯系,只是巧合而已,你們現在可以排除掉兇手是跟我有關的人了!”

“好,好,知道了,”說到這裏,李颢看了看施靖和沈文舟,壓低了聲音,“你別生氣,我晚點再打給你。”

任苒挂了電話後,心裏還是不痛快,又去買了一大堆零食,這才舒服了些。走過安全套的展櫃時,她猶豫了一下,随手拿了一盒放在了購物車裏。

沈文舟聽到李颢跟任苒的對話,眉頭皺了皺。等李颢和任苒打完了電話,他問道:“李警官,這起案件的被害人叫馮玉琳?”

“對啊!”李颢望着沈文舟,問道,“你認識她。”

“不認識,”沈文舟搖了搖頭,“不過,我在我們報社的社會新聞版看見過這個名字。”

“哦?”李颢有些好奇,“她為什麽上新聞?”

“好像是勾引有婦之夫,被原配拉了橫幅寫感謝信挂在公司門前的樹上,說感謝馮玉琳為她老公免費提供性服務。”

“什麽?”李颢有些哭笑不得。

“我不知道這個馮玉琳跟我們新聞上那個是不是一個人。新聞上那個馮玉琳是華豐公司的職員。”

李颢與施靖對視了一眼,然後說道:“應該就是同一個人。”

沈文舟倒吸了一口涼氣:“還真是啊!哎呀,這,是不是那個原配雇人做的?”

“應該不是。”李颢搖了搖頭,“從現場情況來看,這起案件的作案手法跟連環殺人案是一樣的,而且現場有九朵荼靡花,也說明她是第九個被害人。原配不可能這麽巧,能雇到七年前那個連環殺手。”

“嗯,”沈文舟點了點頭,說道,“确實不太不可能。”

李颢沉思了片刻,說道:“不管怎麽說,還是要先排查馮玉琳和那對夫妻的三角關系,看有沒有線索。”

“好。”施靖點了點頭。

這時,辦公室的座機響了。

施靖走過去接了起來。聽着電話,突然,他臉色一變,對着李颢說道:“颢哥,指揮中心又派案子來了。又是一起兇殺案!”

“不會現場又有荼靡花的花瓣吧?”李颢也有點膽顫心驚了。

“不是。”施靖搖了搖頭,說道,“據報案人說是情殺案,妻子出軌,丈夫把情夫給殺了。現在那個丈夫跑了,情夫搶救無效在醫院死了。”

“得,一下來兩個案子,怎麽忙得過來?”李颢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拿出手機,說道,“不行,得找老餘再要兩個人來幫忙。”

“那是必須的啊。”施靖連連點頭,“不然累死我們也辦不完啊。”

李颢撥通了餘華山的電話。

“我剛從你那兒出來,這才幾分鐘,你怎麽又有事了?”餘華山對着李颢仍然很暴躁。

“餘隊,那個,剛剛指揮中心打電話來說,又發了一個案子。”李颢小心翼翼地說道。

“又發了案子?”餘華山陰沉着嗓子,問道,“什麽案子?”

“殺人案。”李颢回答道。

“又死了一個?”餘華山叫了起來,“你小子,真不怕我扒了你的皮?”

“不是,不是,餘隊,這跟那個連環殺人案無關,是另一起單獨的案件。”李颢趕緊解釋。

餘華山鎮定了些,問道:“到底什麽案件,快說!”

“情殺案,妻子出軌,丈夫殺了情夫,現在犯罪嫌疑人外逃了。”

“那也就是說,這個犯罪嫌疑人是确定的?”

“差不多吧。”李颢回答道,“具體案情還是要把犯罪嫌疑人抓到才清楚。”

“那趕快想辦法抓人去呀!”餘華山說道。

“餘隊,您看,今天一發就是兩起案子,這邊連環殺人案要排查,那邊情殺案還要到抓犯罪嫌疑人,我們那個……”李颢呵呵笑了笑,說道,“人手可能有點緊張。”

“行,我叫柯權、黃文他們兩個過來幫你們。”餘華山也沒有多為難他們。

“那謝謝餘隊了。”李颢趕緊道謝。

不管怎麽說,人手又增加了兩個。李颢叫施靖帶着鄭珊、吳晨他們繼續排查連環殺人案的線索,自己帶着柯權、黃文來辦理那起情殺案。

情殺案的案情很清楚,主要就是抓犯罪嫌疑人。案發後,犯罪嫌疑人已經逃往外地,李颢帶着柯權追了三四天,才在雲南把準備偷渡出境的犯罪嫌疑人抓到,又馬不停蹄地帶了回來,接着又是搜證、訊問、辨認現場、報捕等一大堆事情,一周就這麽過去了。

這期間,李颢除了在離開虞城前,給任苒打了個電話,告訴她自己馬上要外出執行任務外,就只有回到虞城那天給任苒發了個微信:回來了,仍然忙,空了再聯系。

接到這個微信之後幾天,任苒又沒了李颢的消息。她有點想他,可又不好打擾他工作。這天晚上,她在清理手機圖庫時,看到那天在日料店拍的菜品照片,她突然想起,她和李颢約定的假裝情侶的期限是一個月,算了算,第二天就要到期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星期六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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