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1)
看到顧文舟要伸手靠近小黃狗, 唐弦有些疑惑地問道:“喂,你不是說別抱它嗎?怎麽?你不怕被它咬?”
顧文舟沒有回頭, 只用手做了一個“噓”的手勢,示意唐弦別說話。
唐弦皺了皺眉頭,沒有再說話。
小狗看見顧文舟靠近,心裏更是恐懼,叫得更兇了。
顧文舟似乎并不害怕,反而越靠越近。只聽他對着小狗輕聲說道:“別怕,我是來幫助你的。”
可小狗現在又驚又怕, 哪聽得進這些啊, 叫聲更加的兇狠,可仔細聽,也有些慌亂。看來, 這小東西真的被吓着了。顧文舟趁它不注意的時候, 迅速伸出一只手,把小狗的後頸按住,讓它無法轉身來咬自己。
小狗被按住了命運的脖頸, 先是“汪汪”地叫了幾聲,慢慢地變成了“嗚嗚”的哀鳴。
這時,顧文舟伸出手,輕輕地放在它的頭上,緩緩地撫摸着它,同時溫柔地說道:“別怕, 我真的是來幫助你的。你看,我沒有傷害你,我也不會傷害你。”
小狗一開始應該很害怕,但顧文舟的聲音就像有魔力似的, 慢慢地,它似乎感覺到了顧文舟沒有惡意,漸漸安靜了下來。
顧文舟繼續撫摸了一會兒,看小狗的眼神變得友善起來,這才小心地放開按着它後頸的手。小狗的頭可以活動了,它擡起眼來看了看顧文舟,卻并沒有像開始那樣以狂吠來顯示自己的力量,而是用求救的目光看着他。
這時,顧文舟小心地伸出雙手,想要去抱它。小狗看了他一眼,趴在了地上,讓顧文舟比較容易地抱起了它。這個時候,它已經相信了顧文舟,知道他是來救自己的。
看着顧文舟把小狗抱進了懷裏,任苒和唐弦都很是驚喜。
“顧師兄,你果然厲害呢!”任苒笑着說道。
唐弦走上前去,對着顧文舟說道:“小狗受傷了,快上車,我們送它去寵物醫院!”
顧文舟心疼地看着小狗,點頭道:“好,麻煩你們了。”
“顧師兄,你沒開車吧?”任苒對着顧文舟問道。
Advertisement
顧文舟微微一頓,說道:“我的車前幾天出了點小毛病,還在修車廠。”
“那正好,坐我的車去醫院吧。”唐弦笑笑說道,“沒有你,我們倆怕不敢抱它走呢。”
“好,我來抱它。”顧文舟抱着小狗上了車,坐在了後排。
唐弦和任苒也上了車,去了最近的一家寵物醫院。到了醫院後,又是拍X光片,又是抽血。經過檢查,小狗是只三個月大的小公狗,左前腿粉碎性骨折,不知是被撞的還是被壓的,估計痊愈了,腿也會有點瘸。
醫生給小狗處理了傷口,安了夾板固定它的腿,輸了液體,還開了些藥。等小狗治療完畢,任苒和唐弦又犯愁了。這小狗怎麽處理呢?
唐弦經常出差,沒什麽時間來照顧它。任苒是租的房子,房東說過不準養寵物的。兩人交換了一個眼色,齊齊地把目光投向了顧文舟。
顧文舟明白她倆的意思,一邊撫摸着小狗的頭,一邊笑着說道:“沒事,把它交給我吧,我一定把它養得白白胖胖的。”
見顧文舟願意照顧小狗,任苒和唐弦都很開心。唐弦去結小狗的醫藥費,還給小狗買了一些狗糧和玩具。顧文舟想自己付款,任苒忙拉住他,笑道:“她才發了一筆橫財,讓她去結吧。也算她對小狗的心意。”
聽到這話,顧文舟微微一怔,随即笑着點了點頭,說道:“那就謝謝兩位美女了。”
從醫院出來,唐弦開車送顧文舟和任苒回家。
“顧記者,你住在哪裏?”唐弦問道。
“在錦繡花園小區。”顧文舟回答道。
“師兄,你不是住在鳳栖梧小區嗎?”任苒好奇地問道,“怎麽又住在錦繡花園了?”
顧文舟聽到任苒的問話,一臉疑惑地說道:“任師妹,你記錯了吧?我不住在鳳栖梧!”
“沒記錯呀。”任苒解釋道,“我記得那時徐愛詩去鳳栖梧找曾美華的麻煩,曾美華打電話叫我趕快去,我就在鳳栖梧小區門口遇到你的呀。” 當時他也往小區裏走,保安看到他都沒有叫他登記,難道他不是因為住在這裏?
“哦,你說那次啊!”顧文舟恍然大悟道,“我有個親戚住在那裏。那天過去找親戚有點事,湊巧就碰到你了。”
“這樣啊。”任苒呵呵笑道,“我還以為你住在那裏呢。”
顧文舟怔了怔,笑道:“那裏的房子太貴了,我怎麽可能住在那裏。”
“哈哈,別這麽說!我們努力奮鬥,說不定以後住的房子比鳳栖梧還好!”任苒笑道。
“行,我們努力奮鬥!”顧文舟微笑道。
這時,唐弦把自己的微信二維碼名片調了出來,對着顧文舟說道:“顧記者,加個微信,以後我好找你問問小狗的情況,如果方便的話,還可以看小狗的視頻。”
“沒問題,你想看給我說,我給你錄就行了。”顧文舟連忙把自己的手機拿了出來,與唐弦加了好友。
“那我就先謝謝啦。”唐弦看了看顧文舟,兩人相視一笑。
看到他們倆的互動,任苒心頭也随之一動。唐弦還沒有男朋友,顧文舟也是單身,他們倆,會不會撞出什麽火花呢?
想到這裏,任苒揚眉一笑,說道:“唐弦,你光看視頻怎麽行呢,有空去師兄家看望小狗呀。”多接觸才能擦出火花嘛。
唐弦歪了歪頭,笑道:“也行。”
任苒嘿嘿笑出了聲。
這時,顧文舟摸了摸懷裏的小狗,對着她們說道:“兩位美女,幫我給這只小狗取個名字吧?”
“你不是大記者嗎?”任苒回過頭來望着他,笑道,“取名對你來說,不是件很簡單的事嗎?”
“寫文章我可能比你們在行,給寵物取名字這事,我還真比不上你們。”顧文舟笑着說道,“來吧,給我們的小狗取一個萌萌的名字吧。”
任苒看着小狗黃黃的毛,捂着嘴笑道:“小黃這個名字不香嗎?”村子裏面的狗,不就是大黃、小黃、阿花這種嗎?
顧文舟瞪了她一眼,說道:“師妹,認真點。”
任苒笑嘻嘻地說道:“我很認真啊。”
正在開車的唐弦說道:“任苒,小黃這個名字你是認真的嗎?也太敷衍了吧!”
“那你取呀。”任苒不服氣地說道。
唐弦想了想,說道:“它是我們撿到的,不如,就叫它小撿吧。”
“小撿?”任苒噘中噘嘴,“這名字不敷衍?”
“我覺得行!”顧文舟笑着說道,“挺好聽,又有意義!”
任苒:……
一個是自家閨蜜,一個是自家師兄,搞了半天,他們倆才是一夥的,弄得自己倒像個局外人似的。任苒又偷偷看了看唐弦和顧文舟,越看越覺得他們倆相配。看來,有戲!
任苒回到家,李颢正躺在沙發上刷劇等她。見到她回來了,他一臉精神地坐起來,問道:“給我帶好吃的回來了?”
經他這麽一問,任苒這才想起,忘了給他帶了。她有些心虛地扯出一個讨好的笑容,說道:“那個,不好意思啊,今天,我和唐弦吃的是自助餐,不能外帶。”
李颢一愣,随即哼了一聲,說道:“我還傻乎乎地等你給我帶吃的,誰知道你根本沒把這事兒放心上。”
“哎呀,我錯了嘛。”她趕緊上前給他順毛,“你想吃什麽,我給你點個外賣吧。”
“算了,沒心情了。”他故意撇了撇嘴,表示自己不滿。
“那……”她主動上前摟着他的腰,“那等我打贏了手裏這起交通肇事的官司,拿到了代理費,我也請你去吃今天我們吃這家豪華海鮮自助!”
“有多豪華?”他揚了揚眉。
“七百九十八一個人呢!”她咋了咋舌,說道,“你說貴不貴?”
“那确實豪華!”他嘴角輕輕一扯,帶了些笑意,“那我就等着吃任律師請我吃大餐了!”
“好。”她笑眯眯地點頭。看他不生氣了,她覺得自己也開心起來了。
“對了,我們今天還碰到顧師兄了。”她把遇到顧文舟一起救小狗的事情給李颢說了一遍。
最後,她總結道:“我發現,唐弦真的跟顧師兄有點夫妻相,正在想要不要再找個機會撮合他們呢。”
“哪有那麽多夫妻相?”李颢顯然不太相信。
“我給你看看唐弦的照片,你就知道了。”說着,任苒從唐弦的朋友圈裏,翻出了她的照片,然後把手機舉到李颢面前,問道,“你看,是不是很像?”
李颢擡起眼,仔細看了一眼,說道:“确實像!都有兩只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巴!”
“讨厭!”被挪揄的任苒在李颢的腿上重重拍了一掌。
“哎喲!”李颢叫了一聲,然後去摟她。
“走開!”她推開他。
他死乞白賴地貼上來,在她耳邊說道:“這麽晚了,快去洗漱,我們上床了。”
任苒一聽,就知道他在想着什麽事。她推開他,站起身來,說道:“昨天晚上才做過,今天要休息。”
李颢才不管,一把将她撈回懷裏,說道:“我買了大號。你今天早上不說嘲笑我打腫臉充胖子嗎?你不親自試一下?”
“改天再試。”任苒在他懷裏扭了扭。
“不行,我必須今天晚上就正名!”
“我信你大號行不行?”
“不行,我一定要實踐給你看!”
“……”
最終的結果,李颢同學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證明了自己确實配得上大號。
第二天,打了勝仗的李警官走進辦公室,便被鄭珊叫住了。
“颢哥,我和吳晨把劉鳳玲這個案件的偵查卷宗又認真複查了一遍,昨天下午還親自去了一趟劉鳳玲家所在的吉祥小區,走訪到了幾個鄰居,得到了一些情況,我想先給你彙報一下情況。”
“行,大家都過來,我們一起聽聽。”說完,李颢把施靖、吳晨他們都叫了過來,然後與鄭珊一起說起了劉鳳玲的案件。
“我們把劉鳳玲,她的情夫,以及她情夫的妻子的關系都排查了一遍,沒有發現符合兇手畫像的人。”鄭珊一邊彙報着,一邊把相關的佐證資料交給李颢看,“不過,我們在吉祥小區找到了三個住在這裏十幾年的老鄰居,雖然劉鳳玲的父母在她死後沒多久就搬離了這裏,他們都還記得劉鳳玲被殺的事。”
說到這裏,鄭珊翻了翻詢問筆錄:“據這幾位鄰居說,他們知道劉鳳玲當了小三,破壞了人家的家庭,是因為她情夫史安的妻子金小蘭來劉家鬧過,當時鬧得很厲害,還在小區的綠化帶裏打架,鬧得整個小區的人盡皆知。我想,兇手是不是就是這個小區的住戶,他從這裏知道了劉鳳玲的事,因為自己有過類似的遭遇,出于洩憤的目的,着手策劃殺了劉鳳玲?”
“分析得很有道理。”李颢點了點頭,說道,“如果兇手跟劉鳳玲、史安、金小蘭都沒有直接的關聯,有可能就是從這裏關聯上的。”
“不過……”鄭珊面露難色,說道:“但吉祥小區有三百多戶人,而且是七年前的事情了。我們要排查當時住在吉祥小區的居民,住在這裏的還好說,搬走了的怎麽辦?誰知道當時這裏住的誰呀?”
李颢思考了片刻,說道:“我以前辦過一個吉祥小區的案子,知道這個小區是政府的廉租房,這裏的房屋産權都屬于建設局下屬的房管公司。因為帶有一定的福利,房管公司對租住這些房屋的租戶,都有嚴格的登記,就算變更了租戶,也能找到變更記錄。你們開個介紹信,去房管公司把這段時間的租戶信息複印下來,應該能查到當時哪些人租住在這裏。”
“那好。”鄭珊點了點頭,“我去房管公司複印租戶信息,不過,工作量還是很大,估計沒有十天半個月結果出不來。”
“沒事,我們全組人,加上臨時調過來的柯權、黃文,我們一起排查,應該一個星期就能排查完。”
“有人幫忙那當然更好。”鄭珊笑着說道。
下午,鄭珊把七年前吉祥小區的租戶信息拿了過來,大家便開始熱火朝天地排查了起來。
顧文舟走進李颢他們辦公室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翻忙碌的景象。
“李警官,你們這都是在做什麽呀?”顧文舟看到大家一邊埋頭苦幹,一邊在人口信息庫裏查找着資料進行核對,“怎麽大夥都在這忙呢?”
李颢回過頭,看見顧文舟,用手揉了揉自己有幾分酸痛的脖子,說道:“顧記者,你今天怎麽來了?”
“我過來看看那起連環殺人案有沒有什麽進展。”顧文舟笑着說道,“也有好幾天沒過來了,怕有了進展不知道,到時不好寫報道。”
“目前沒什麽進展。”李颢站起身來,端起杯子,走到飲水機邊接着水,“現在還在排線索。”
“你們在排查什麽線索?”顧文舟湊了過來。
“我們覺得劉鳳玲是個重要的節點。”李颢喝了一口水,然後說道,“她是第一個被害人,她出事之後,又陸續多了很多被害人。現在我們要排查,為什麽兇手會選她做為自己第一個作案對象,她跟兇手之間存在什麽樣的關聯。”
“那你們從哪裏開始排查啊?”顧文舟一臉好奇地問道。
“我們先排查了劉鳳玲本人,她的情夫史安,她情夫的老婆金小蘭,都沒有發現有可疑。你想,他們身邊的人沒有作案的可能,那兇手是怎麽知道劉鳳玲的第三者的?”李颢把自己的思路向顧文舟分析道,“鄭珊查到,金小蘭曾經到劉鳳玲居住的吉祥小區來鬧過,弄得整個小區都知道劉鳳玲當小三破壞別人家庭的事了。我們在想,兇手會不會也居住在這個小區,從而得知的劉鳳玲的事。兇手應該很恨小三,所以,他把劉鳳玲當作自己洩憤的對象,對她下了毒手。所以,我們現在在排查吉祥小區有沒有什麽線索。”
“吉祥小區?”顧文舟皺了皺眉,說道,“是不是觀井巷的那個?”
“對啊。”李颢點了點頭。
“我小時候就住在這個小區。”顧文舟說道。
“哦?”李颢有些意外,“那七年前你住在這裏嗎?”
“在這裏啊。”顧文舟點了點頭,又說道,“我和我媽五年前才搬離的這裏。”
“那你在這裏的時候,聽說過劉鳳玲的事情嗎?”李颢問道。
顧文舟搖了搖頭,說道:“我那時候才十七歲,還在上高三,每天兩點一線,早上七點就出門,晚上九點半才回來,一門心思學習,哪管這些事啊?我媽就算聽到了,也不會跟我說這些的。”
李颢想了想,也是,高三的學生哪有空閑管這些事?顧文舟不知道劉鳳玲的事情也正常。
顧文舟又說道:“不過,我畢竟在這裏住了這麽多年,也認識不少人,你們排查的時候,我可以在旁邊幫你們看看,有沒有我認識的人,可以及時向你們告知他們的信息,這樣,也可以減輕你們的工作量。”
李颢點頭笑道:“那就麻煩你了,顧記者。”
“哪稱得上麻煩?”顧文舟笑笑說道,“能幫得上忙,是我的榮幸。”
于是,顧文舟也加入了排查大軍。吉祥小區的老鄰居,他認識的還不少,有了他的幫忙,真的省了不少事。
星期五,任苒的交通肇事案開庭。這是她的第一個自己當代理人的庭,難免有些緊張。作為她的師父,田錦誠沒有陪她一起出庭,而是與任茜一起,坐在旁聽席上聽審。
任苒覺得,她這師父也太嚴格了。別人的師父可都會帶着徒弟出兩三個庭,積累一下經驗。她的師傅是見她剛長了翅膀,就讓她獨立飛行。可是箭已經到了弦上,不發也得發。她只好硬着頭皮獨自上了庭。
這種官司,被告一般都不會親自出庭的,因此在庭上,除了原告張小姐外,沒有一個當事人出庭,被告這一邊齊刷刷地坐了三個律師。張小姐不想出代理費,自己出的庭。她的訴訟要求很簡單,就是要求被告王先生、向先生賠償自己受傷的損失,其他也講不出什麽道理。
兩位被告,王先生和向先生,其實對張小姐的訴訟請求沒有什麽異議,畢竟是他們倆造成張小姐受的傷,這個沒有什麽好說的。但他們認為自己買了保險,肯定是保險公司按照保險合同對張小姐進行賠償。因此,任苒和向先生的代理人梁律師發表的意見都是由保險公司按合同賠償。
到了保險公司這裏,自然又卡了殼。說辭又是老一套,張小姐是從王先生車上下去的,是車上的乘客,不屬于第三者,不應該按第三者險進行賠償,只能按照座位險,賠償五萬元。
聽到保險公司的答辯,法官又問張小姐:“你有什麽意見?”
“法官大人,他說的這些我都不懂。”張小姐也難得糾纏,只抓住自己受了傷,自己沒有責任這一點,“我只知道,我受了傷,交警說我沒責任,全是他們倆的責任,所以,我只要他們把錢給我就行了,我也不管這錢他們誰出。”
法官把張小姐的要求記了下來,轉過臉,又對着任苒說道:“第一被告的代理人,你有沒有答辯意見。”
“有。”任苒點了點頭。
“請代理人答辯。”
任苒瞟了一眼出庭預案,然後說道:“審判員,我們不否認,一開始張小姐确實在我當事人王先生的車上,她也确實曾經是王先生車上的乘客,王先生雖然不是運營車輛,他也沒收王小姐一分錢,但是,他承諾免費送張小姐回家之時,他在事實上與張小姐形成了運輸合同關系,這一點,本代理人并無異議。當王先生把張小姐平安送到目的地後,他們之間的關系就發生了變化……”
說到這裏,任苒頓了頓,整理了一下思路,才又接着說道:“張小姐下車之後,可以說王先生與她的運輸合同就終止了。張小姐下車那一刻起,她就不是王先生車上的乘客了,而是獨立行走于車外的行人。就像平時我們坐出租車一樣,出租車把我們送到了目的地,我們付了車費,然後下了車,我們與出租司機之間的運輸合同就中止了。下車之後,不可能還說我們是車上的乘客,對不對?”
“更重要的一點,張先生這個時候車輛處于停止狀态,他并沒?輕?吻?最?帥?侯?哥?整?理?有操作車輛,是被後面向先生的車追尾,他的車由于慣性向前移動,從而将張小姐撞到的。從這個角度上來看,張小姐也不算是張先生直接撞到的,而是間接造成的。對于向先生來說,在他撞到王先生的車、使王先生的車撞倒張小姐的時候,張小姐并沒不是王先生車裏的乘客,而是一個行走在路上的行人。就算不是張小姐,而是其他行人當時在這個位置行走,同樣會被撞傷。因此,張小姐受傷,與她是不是王先生車上的乘客完全沒有關系。”
“所以,本代理人認為,張小姐的受傷,僅僅基于她當時是在這個路段上行走的行人,并非是乘客。因此,張小姐完全符合第三者險的相關規定,保險公司應當按照第三者險對張小姐進行賠償。”
聽了任苒這番話,法官微微颔首,然後又對着梁律師問道:“第二被告的代理人,你有沒有什麽意見。”
只見梁律師看了任苒一眼,然後沖着法官說道:“我的意見跟任律師的意見一樣,沒有補充。”
接下來,保險公司的律師又是死咬着張小姐是搭王先生的車回家這一點,就是不肯承認張小姐是第三者。反正最後,誰也沒說服誰,只能看法官覺得誰說得有道理了。
法官雖然沒有當庭宣判,但從他的語氣明顯感覺出不贊同保險公司的觀點。
因此,下了庭,任苒就在朋友圈發了一個勝利手勢的圖片。
唐弦知道今天是任苒第一次獨立出庭,看到這個圖片,便知道她進行得很順利,便打了個電話給她:“親愛的,官司贏了?要不要吃個飯慶祝一下?”
“你怎麽最近這麽有空?”任苒回道。
唐弦呵呵笑了兩聲,說道:“才結束了一個項目,可以暫時緩口氣。把你師兄也叫上吧,我想謝謝他幫我們照顧小撿。”
聽到這話,任苒突然想到那天看到唐弦和顧文舟在一起的和諧畫面,心思又活絡了起來。這不是一個撮合他們的好機會嗎?
于是,她對着唐弦回道:“行,時間地點你定,我負責約顧師兄。”
唐弦笑着說道:“那行,就這麽說定了,我這邊定好了,給你發微信。”
任苒回答道:“好。”
挂了唐弦的電話,她又給顧文舟打了過去。這兩天,顧文舟一起在刑警隊裏幫着他們做排查工作。見任苒打了電話過來,顧文舟忙接了起來:“喂,任師妹,什麽事?”
聽到顧文舟叫了一聲“任師妹”,李颢耳朵一下就豎了起來。
“哦,吃飯啊……今天晚上……也沒其他事……那行……好的,晚上見。”
聽到顧文舟打完了電話,李颢通過他的話,也把內容猜了個七七八八 。任苒在約顧文舟吃飯。嘿,這小丫頭,自己男朋友不約,約其他男人,是什麽意思啊?
李颢也不是個心裏藏得住事的人,當即就給任苒發了條微信:任律師,開庭很順利吧?你晚上回家嗎?我們慶祝一下!
任苒回道:我正想給你發微信。晚上我不回來,約了唐弦一起慶祝。
李颢:???唐弦?
任苒:是啊。
李颢毫不留情地揭穿道:顧文舟可就在我們隊上呢。他打電話的內容,我聽得清清楚楚。
任苒回了一個“哈哈”的表情包:李警官,吃醋了?
李颢:哼!
任苒:我沒有騙你啊,我确實約了唐弦。我那天不是跟你說覺得她和顧師兄很合适嗎,我想借機會撮合他們。
李颢:我可以幫着你一起撮合他們。
任苒一愣,回道:你真要來?
李颢反問道:不可以?
任苒有些猶豫。說起來,李颢現在是自己的男朋友,唐弦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他們是應該見一面,互相認識一下。不過,通過上次的聊天,她感覺唐弦好像對李颢的印象不好,不知道見到他,會不會不高興?
李颢見任苒半天沒回過來,又說道:你不願意就算了。我在家等你回來吧。
可是,自己既然跟李颢在一起了,他們倆遲早要見面的,既然如此,擇日不如撞日,那就今天吧。于是,她對着李颢回道:你要來也行,不過,唐弦估計不怎麽喜歡你。
她給李颢打着預防針。
李颢有些驚訝:為什麽?
任苒:你以前交的那些女朋友,名聲不太好。
李颢:那我更要來洗清冤屈。
任苒笑了起來:那行吧,你要來就來吧。等唐弦定好時間地點,我再通知你和顧師兄。
李颢:放心,我不會給你丢臉的。
看到這話,任苒不禁會心一笑。嗯,态度擺得很端,知道他是她的人了。
可是,突然帶個男朋友去,會不會把唐弦吓一跳?想了想,她又給唐弦發了個微信過去:我今天晚上,想多帶一個人過來。先讓你有個心理準備。
唐弦的感覺很敏銳:男的?
任苒:嗯。
唐弦:你男朋友?
任苒:嗯。
唐弦:什麽人?叫什麽名?幹什麽的?什麽時候開始的?人長得帥不帥?
看到唐弦發的連珠炮,任苒卻有些猶豫了。上次唐弦說起李颢時,感覺她就對他沒一句好評價,她有些不敢跟唐弦明說自己跟李明遠的大兒子在一起,怕被她潑冷水。如果把李颢直接帶了過去,應該會好一點吧,唐弦總不可能當着李颢的面說她吧?等她看到了李颢本人,慢慢對他改觀了,應該就不會再說什麽了吧。
想到這裏,任苒賣着關子道:我跟他剛開始沒幾天,至于其他的,嘿嘿,晚上你見到他就知道了。
唐弦心裏卻癢癢的:哎呀,好想知道他長什麽樣啊,發張照片來看呀!
任苒:晚上都見到真人了,發什麽照片呢。
怕被唐弦糾纏不放,任苒決定将她一軍,問道:對了,我都有男朋友了,你什麽時候也找一個呀?以後我們可以四個人一起玩啊。
微信發過去之後,唐弦果然沒再回消息。只在下午吃飯前發了條微信通知她:晚上六點半,醉千裏。
下班的時候,李颢開車載着顧文舟一起來接的任苒。在來的路上,李颢應該已經跟顧文舟說過他跟任苒的關系了。因此,任苒一坐進車裏,顧文舟就望着她笑得一臉暧昧:“任師妹,李警官剛開始跟我說要跟我一起來吃飯,我還以為你還沒還他的錢,他又想找你要債,沒想到,你們倆早就暗渡陳倉了?”
一句話說得任苒哭笑不得:“師兄,你還是記者呢,暗渡陳倉是這麽用的嗎?”
顧文舟嘿嘿道:“對于我來說,這麽用是非常恰當的。”
“那行吧,”任苒呵呵笑了兩聲,“你高興就行了。”
三人一邊閑聊着,一邊去往南關醉。
醉千裏是一家新派江湖菜館,任苒跟唐弦之前也來過好幾次。唐弦好像很喜歡來這裏,跟這裏的服務員都混熟了。因此,她定的桌子在大堂裏最好的位置。
任苒他們到的時候,唐弦已經到了,店長正在陪她聊天打發時間呢。
看見任苒和李颢,顧文舟過來了,店長向他們問了好,很識趣地就走開了。
任苒坐了下來,發現唐弦的眼睛就沒離開過李颢。一開始,她的目光有些挑剔。不過,李颢的外表很能打,所以,她的目光也慢慢地變得溫柔起來,有了點丈母娘看女婿的感覺。
見任苒望着自己抿着嘴笑,唐弦沖她使了個眼色,說道:“不介紹一下?”
任苒正在想怎麽跟唐弦說,只見李颢自己開了口:“你好,我叫李颢,任苒的男朋友。”
李颢的名字,這個颢字看起來很特別,但聽起來很普通,可以是李浩,李皓,李昊,所以,估計唐弦也沒發現這就是自己以前吐槽過的靠體育特長才上大學的富二代。畢竟,她也只是聽說過李颢花名在外,但從來沒有見過他本人。
所以,聽到李颢的名字的時候,唐弦臉上并沒有什麽特別的表情,又沖李颢抛了個慈愛的眼神,繼續問道:“你是做什麽工作的?家裏做什麽的?跟我們任苒怎麽認識的?”
“我是警察,家裏做生意的,跟任苒怎麽認識的……”說到這裏,李颢望向任苒,微笑道,“這就要問她了。”
“看來,你們的相識還有點故事啊?”唐弦也望着任苒笑。
“哎呀,你是來吃飯還是來聽八卦的啊?”任苒扯開話題道,說道,“我餓啦,吃東西啦!”
“明白明白!”唐弦做了一個“OK”的手勢,嘿嘿笑道,“我們倆私下再聊!”說着,她跟服務員打了聲招呼,叫開始走熱菜了。
任苒也确實有點餓了。桌上現在有三道涼菜,口水雞,冷吃兔,功夫黃瓜。她沖着唐弦問道:“還有人沒有?”
“沒有了,就我們四個。”唐弦回答道。
“那我們可以吃了吧。”任苒笑嘻嘻地說道。
唐弦沒好氣地望着她:“吃吧,吃吧,餓死鬼來投胎的嗎?”
“對啊!”任苒興奮地拿起筷子,說道,“大家都餓了吧,都吃吧。”說着,她對着自己流了很久的口水雞下了手,夾了一塊雞肉,還沒放進嘴裏。
突然,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沖了過來,一杯熱水就沖着唐弦劈頭蓋臉地潑了過來,這水潑得又急又狠,還濺了不少在任苒身上。
“啊——”唐弦叫了起來,跳了起來,拍着自己身上的水。
任苒驚呆了,手裏的雞肉也掉落在地上,半天才回過神來,去查看唐弦的情況。
李颢反應迅速,一把扭住了她女人的手腕,厲聲說道:“你做什麽?”
那女人哇哇叫了起來:“你把我的手折斷了!”
李颢松了手,問道:“你想做什麽?你怎麽随便潑別人的水?”
“對啊,你神經病啊?”任苒一邊拿紙巾為唐弦擦着身上的水,一邊對着那女人罵道,“莫名其妙,你潑什麽水?你有病你去醫院啊!”
說着,她對着唐弦說道:“唐弦,我們報警,不能便宜這個瘋子!”
此時的唐弦臉色蒼白,聽到任苒說要報警,她趕緊搖了搖頭,說道:“任苒,算了!”
“算了?”任苒有些驚訝,“為什麽呀?”在她印象中,唐弦不是忍氣吞聲的人。
“好啊!報警啊!”那女人冷笑起來,“看警察會不會幫你這個勾引別人老公的狐貍精!”
“你,你胡說什麽呀!”任苒聽到那女人這番話,又驚又怒,“誰勾引你老公?你別信口開河,小心告你诽謗!”
那女人冷笑一聲,說道:“嗬!你還不知道你朋友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