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1)

見李颢沒有再說話, 顧文舟也沒再理他們,徑直走了過來, 坐到了任苒的對面。任苒對他悄悄比了個大拇指,表示贊賞。随即,兩人相視一笑。

李颢和任玥、李佳蕊、楊俊傑也走了過來,坐到了任苒他們旁邊一桌。雖然算得上是鄰桌,但中間隔了一條走廊,還算分得比較開,彼此互不幹擾。

任苒已經把自己的情緒從剛才的慌亂中調整了過來, 此時她已經很平靜了。說來也巧, 隔壁桌的兩個男人都是前男友。既然是前男友,對她來說,完全就已經是陌生人了。所以, 她在心裏催眠自己, 那些都是不相幹的人,千萬不要理睬他們。于是,她一邊吃着東西, 一邊跟着顧文舟聊着大學時候的事情。

顧文舟卻悄悄看了看李颢他們那邊,傾過身來,對着任苒小聲說道:“任師妹,你跟李警官是不是因為那個姑娘分的手啊?我看他們倆挺親密的。那女的還給李警官夾菜呢。”

聽到這話,任苒皺了皺眉。她擺了擺頭,說道:“不是。顧師兄你別瞎猜, 我跟他分手,不是因為他移情別戀或者有第三者,真的是我們之間自己出了問題。要是我們之間沒有問題,別人想使什麽花招也沒用的。顧師兄, 我們能不能別說他的事了?我不想提他!”

“好,好,我們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情。”這時,顧文舟眼睛亮了亮,對着任苒一臉興奮地說道,“對了,任師妹,我這次去南京出差,你猜我遇到誰了?你肯定想不到我會遇到她!”

“你遇到誰呀?”任苒好奇地問道。

“吳瀾。”顧文舟笑道。

“吳師姐?”任苒一愣,說道,“她不是回蘭州了嗎?怎麽又去了南京?”吳瀾大學的時候跟她和顧文舟同在一個志願服務隊。

“你廖師兄在南京啊。”顧文舟說道。

廖師兄叫做廖志,是吳瀾大學的男朋友。大學畢業的時候,吳瀾回了蘭州,廖志回了南京,一南一北,兩人分隔兩地,便分了手。

“呀!”任苒又驚又喜,“他們倆還是在一起了啊?”

“嗯。”顧文舟點了點頭,說道,“他們兩個還是無法忘記彼此,又聯系上了。吳瀾說服了父母,讓她去了南京找廖志,兩人結了婚。對了,還有兩個月,他們的孩子就出生了。”

“哇!”任苒一臉的羨慕,“他們倆好像童話啊,真的讓我又開始相信愛情了!”

顧文舟把手機拿出來,調出微信,問道:“任師妹,你想不想跟吳瀾來個視頻通話?”

“好啊!”任苒連連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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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顧文舟打開微信,給吳瀾發了一個視頻通話的請求。很快,吳瀾那邊就接通了。

顧文舟對着吳瀾揮了揮手,說道:“瀾子,我今天跟你一個老熟人在吃飯,你想不想知道是誰?”

“肯定是任苒師妹嘛。”吳瀾笑着應道。

任苒坐在顧文舟對面,心急想看吳瀾,便跑到顧文舟這邊,坐在他旁邊,笑道:“吳師姐,你怎麽知道是我?”

吳瀾笑吟吟地說道:“在南京跟文舟小聚的時候,他說過你也在虞城,你們倆還時常聯系着。所以,他剛才問我跟誰在一起,我一猜就是你。”

“吳師姐可真聰明。”任苒呵呵笑道,“聽顧師兄說,你快當媽媽了,恭喜啊。”

吳瀾一臉幸福地微笑:“謝謝你啊,任師妹。說起來,我們已經很久沒見過面了,你什麽時候到南京來……”

……

任苒,顧文舟與吳瀾三人,便這麽隔着屏幕在一起聊着天,回憶着大學時光,暢想着未來。為了怕影響其他的客人,任苒他們說話的聲音都比較小,但很明顯看得出來,她與顧文舟都很開心。

他們這邊的鬧騰,李颢早注意到了。看到任苒與顧文舟靠得這麽近,他眉頭慢慢皺了起來。

任玥一直很注意李颢的一舉一動,他神色的變化,她當然也發現了。她呵呵笑了兩聲,說道:“任苒是不是跟她這位師兄在一起了?他們倆看起來似乎很親熱呢。”

李颢收回目光,垂下眼,說道:“不關你的事吧?”說完,他夾了一塊魚肉吃了起來。

任玥見狀,忙說道:“颢哥,你那塊是魚背,刺太多。我剛才給你夾的這塊是魚腹肉,沒什麽刺。你吃這塊吧。”

李颢冷冷地說道:“我喜歡吃魚背。”

任玥微微一怔,尴尬地笑了笑,沒再說話。

李佳蕊忙笑了笑,對着李颢說道:“哥,吃過飯,我們去KTV唱歌吧?”

“這幾天有點累了。”李颢說道,“我吃過飯想早點回家休息。你們去吧。”

“哦。”李佳蕊看了任玥一眼,失望地說道,“那好吧。”

接下來,飯局上的氣氛有些沉悶。大家也沒怎麽再說話,都低着頭吃飯。所以,他們四個人這頓飯沒怎麽費時間,反倒是任苒和顧文舟,又通視頻,又聊天說笑,到李颢他們吃完離開的時候,他們倆還吃得很興起。

等任苒跟顧文舟吃完飯,已經是九點過了。

顧文舟揚了揚手裏的鑰匙,說道:“任師妹,我今天開了車。我送你回去吧。”

“好啊!”任苒微笑着點了點頭。

兩人從餐廳出來,去了停車場,開上顧文舟的馬自達,便往濱江花園駛去。兩個人開始吃飯的時候聊得正起勁,在車上既然又是一路說笑。

突然,顧文舟望着後視鏡,對着任苒笑道:“師妹,你前男友一直開車跟着我們。”

聽到這話,任苒一愣:“不是吧?”她轉回頭一看,果然看見李颢那輛途觀就在後面不遠的地方。

“不一定是跟着我們吧?”任苒猶豫着說道,“也許正好順路啊。”

顧文舟笑了笑,說道:“他比我們先離開半個多小時,不是為了等我們,怎麽會才走到這裏?”

“應該是什麽事耽擱了,湊巧吧。”任苒呵呵地笑了笑,“我跟他都分手了,他還跟着我們做什麽?”

“那我們試試他到底是不是在跟我們?”顧文舟轉過臉來,望着任苒,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

任苒愣了愣,問道:“怎麽試?”

“你就看着吧。”顧文舟笑了笑,然後在前面分岔路口突然來了一個轉彎,往另一條道走去。任苒轉回頭,看見李颢的車果然跟了過來。

他真的在跟着她和顧文舟?他這是做什麽?不是都分手了嗎?難道他看見她跟顧文舟在一起,吃醋了?想到這裏,任苒心裏突然有點小激動。

顧文舟不停地轉彎繞路,慢慢駛出了城,往郊外而去。這期間,李颢的車一直跟在後面。

出了城,車慢慢往新豐山上駛去。這麽晚了,上山的路上,幾乎沒什麽車。任苒自從知道李颢在後面之後,便一直通過後視鏡觀察着他。突然,李颢的車開始加速,超過了顧文舟的車,開始擠顧文舟的車,把顧文舟的車逼得停了下來。

“他這是做什麽呀?”任苒一臉驚訝。

李颢也停了下來,然後打開車門,往顧文舟和任苒的方向走了過來。

顧文舟探出頭去,對着李颢笑道:“喲,李警官,你這是幹什麽?你這是違反交通規則的,就算你是警察也一樣要罰款扣分吧?”

李颢沒理他,走到副駕駛這邊,對着任苒叫道:“任苒,下車!”

“李警官,你做什麽?”顧文舟還是一臉笑容,“我師妹已經跟你分手了!你還來糾纏她做什麽?”

“閉嘴!”李颢對着他吼了一聲,伸手來拉任苒這邊的車門,“任苒,快下來!”

車門被顧文舟鎖住了,李颢打不開。他皺了一下眉,對着顧文舟說道:“把車門打開!”

“對不起,李警官!”顧文舟似乎很喜歡怼李颢,“我沒有義務為你開車門!我還要帶我師妹去山上兜風呢!”說着,顧文舟發動汽車,開始打方向盤,似乎打算繞過李颢的途觀繼續向山上駛去。

“停車!開車門!”李颢突然從腰間掏出一把槍,對準顧文舟,“打開車門,把任苒放下來!”

任苒不知道李颢發什麽神經,看見槍,吓得驚叫了一聲。

顧文舟看見槍,也愣了一下,趕緊把車停下,雙手向上,做出投降狀,說道:“李警官,你這槍是可以随便對着老百姓的嗎?你不怕我投訴你?”

“我為什麽要用槍指着你,你心裏心知肚明!”李颢冷冷說道,“我警告你,你快打開車門放任苒下來!不然,我真的會開槍的!”

“好吧。”顧文舟輕描淡寫地說道,“我也不想管你跟任師妹之間的恩怨,如果師妹他願意跟你走,我就放他下來。”

“任苒,下來!”李颢望着她,神色有些緊張。

任苒也不知道李颢這是發什麽神經,但是她相信,他不會傷害她的。于是,她輕輕嘆了一口氣,對着顧文舟說道:“算了,師兄,我下去吧!”

“你不怕?”顧文舟望着她。

任苒笑了笑,說道:“他不會傷害我的!而且我不下去,不知道他還會做出什麽事來。”

“那好吧。”顧文舟微笑着點了點頭,然後解開鎖,“你下去吧。有事給我打電話。”

“好的。”任苒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李颢看見任苒下了車來,一把将她的手抓住,一邊用槍指着顧文舟,一邊拉着任苒往途觀走去。走到副駕駛邊,李颢打開車門,讓任苒坐了進去,他再關上車門,把槍收起,走到駕駛室,上了車,掉轉車頭,往城內駛去。

在路上,任苒看他臉色很難看,偷偷看着他,不敢說話。

他轉過臉來,看了她一眼,問道:“為什麽會跟顧文舟在一起?”

“他是我師兄,我們在一起聚一下,吃個飯,很正常。”頓了頓,她又說道,“再說了,我現在是單身,跟誰吃飯,你管得着嗎?”

他冷哼一聲,說道:“你單方面的分手,我并沒有同意。”

“我單方面分手,也是分手啊!”她一臉不滿地說道,“再說了,就算我們沒有分手,我跟顧師兄吃個飯,也沒什麽呀。你至于拿槍出來指着我們嗎?”

“我不來帶你走,我怕你成為第二個唐弦了!”李颢沒好氣地說道。

她一愣,問道:“什麽意思?”

他頓了頓,說道:“哪起橫跨七年的連環殺手案,顧文舟有重大作案嫌疑!”

“什麽?”任苒大吃一驚,“不是說,跟唐弦發生關系的人才可能是兇手嗎?那個人的DNA與顧師兄并不一樣啊。”

“雖然如此,但顧文舟還是有很大的嫌疑。”正在這時,李颢看見顧文舟的車從後面追了上來。他皺了一下眉頭,看見前面有一條岔路,他打了一下方向盤,駛了進去。

顧文舟的車并沒有跟上前,而是直接向前,駛向市區。

李颢把車在路邊停了一會兒,約摸着顧文舟已經駛遠了,他才調轉車頭,駛了回來,繼續往市區駛去。

“你為什麽要躲着他?”她問。

“我怕他開車來撞我們。”他回答道。

“顧師兄怎麽可能這麽瘋狂?”任苒驚呼道。

他看了她一眼,說道:“你顧師兄還有很多事,是你不知道的。”

“你為什麽還懷疑他?”她好奇地問道,“DNA鑒定證明不是他做的,再說了,唐弦出事的時候,他不是在南源出差嗎?也沒有作案時間啊。”

“我們發現唐弦出事的那天晚上,有人從南源大酒店附近叫了個專車回到虞城。”李颢向她解釋道,“但是那個人作了僞裝,司機沒有看清他的相貌。我懷疑那個人就是顧文舟,這樣的話,他就有作案時間。”

“就算那個人就是顧師兄,那也不能說明顧師兄就是兇手啊。”任苒皺着眉頭,“你現在等于什麽證據都沒有。”

“但也不能排除他不是兇手。”說到這裏,李颢心裏就來氣兒,對着任苒數落道,“你膽子倒挺大,半夜三更的,敢跟着他上山來!你不怕他害你?”

“就算顧師兄是連環殺手,但那個兇手殺的都是小三,我又不是小三,他殺我做什麽?”任苒理直氣壯地反駁道,“再說了,我們都知道你一直跟在後面啊。他就算想做什麽,也不敢做吧?”

他皺眉看着她,說道:“要是我來晚了一步呢?要是我跟丢了呢?你怎麽辦?”

任苒被噎了一下,随即搖了搖頭,說道:“我還是覺得顧師兄不會這麽做的。”

李颢哼了一聲,說道:“你以後還是少單獨跟顧文舟一起出來。”

任苒咬了咬唇,說道:“我們都分手了,你管我跟誰一起出來。”

他轉過臉來看了她一眼,說道:“你又來了,我什麽時候答應過你分手?”

“你不分手,那你這麽久都不來找我?”她反問道。

“你不是把我拉黑了嗎?”他也不示弱。

“我把你拉黑了,你就找不到我了?”她皺着眉。

他頓了一下,說道:“我想,我們倆都需要冷靜一下。”

任苒冷笑了一聲,說道:“說到底,你就是不相信我。我說過,沒有信任的感情,很難維持下去的。”

“我不是不信任你。我只是有點不能接受,你是因為想要報複另一個男人,才跟我在一起的。”

“這跟不信任我有差別嗎?”任苒望着他,見他緊抿着嘴,并不打算接自己的話,她又說道,“算了,就這樣吧。”

他沉默了片刻,說道:“我沒有不信任你,我也不想跟你分手。最近工作壓力有點大,我有些累,過幾天我們再說這些,好嗎?”

任苒咬着唇,沒有回話。

李颢見她這模樣,輕輕嘆了一口氣,也沒有再說話。

車到了濱江花園,任苒還在生氣,也沒有跟他打招呼,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就走了下去。

李颢也下了車,跟了上來。

“你不是要冷靜嗎?你又來幹什麽?”她回過頭來看他。

“我送你上去。”他說道。

“用不着,我自己能上去。”電梯來了,她走了進去。

他跟了進來,對着她說道:“小心點好,萬一顧文舟在你家門口等着呢?”

任苒簡直對他無語了。本以為他把自己送到門口就會走,沒想到他還進了屋,把家裏徹底地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可疑,他似乎才放心。

任苒看不過去了,對着他說道:“用得着這樣嗎?”

“小心點好。”他站到門邊,一邊換鞋,一邊說道,“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我覺得顧文舟想對你不利。”

“你想多了,我跟他關系很好的,他傷害我做什麽?再說了,如果他真想對我做什麽,你能阻止得了?”任苒沒好氣地說道,“今天你是都檢查了,确定安全了。那明天呢?後來呢?你又不可能天天送我回來,他查真要對我下手,總會找到機會的。”

他一頓,點了點頭,說道:“有道理。那我明天先搬回來,你把鑰匙還給我!”

聽到他這話,任苒一愣,随即心頭一陣無名火起。你想搬出去就搬出去?你說搬回來就搬回來?當我這裏是自由市場?

她臉一沉,說道:“不給!我們已經分手了!”

“我沒有答應你分手。”他深深看了她一眼,說道,“你不給就算了,我明天下班來接你!你不等我,我就過來叫門!記得把我從黑名單裏放出來,到時我給你打電話!”說完,他推開門,走了出去。

聽到他遠去的腳步,任苒獨自坐着生了一通悶氣。等她洗漱完了,躺在床上,還是很郁悶。沒事,她便打開微信刷了起來。看完了朋友圈,還是沒睡意,便打開訂閱號找有沒有自己感興趣的內容。

突然,她看到一個公衆號上有一篇文章,題目叫《老婆生的孩子是我兄弟的,我還不能抱怨》。這是什麽情況?被自己兄弟帶了綠帽子,還不能說話了?她有些好奇,打開看了起來。

文章裏講了一個離奇的故事:有一對年輕人因為沒有到法定婚齡,只是按習俗擺了酒席,沒有領取結婚證。但他們生了一個男孩,因為沒有手續,無法直接給孩子上戶,必須做個親子鑒定才能上戶。

為了給兒子上戶口,男的便帶着兒子去做了親子鑒定。沒想到鑒定結果出來,兒子居然不是他的。他當即覺得自己頭上綠油油一片,回家質問女友,兩人争吵起來。女友不肯認自己出軌,堅持孩子就是這個男人的,便又換了一個權威的鑒定機構,又做了一次鑒定。這次結果出來了,孩子還是不是男人的。兩人當即在鑒定大廳吵了起來,女友哭得很傷心,表示自己沒有跟其他男人發生過關系,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還跑到鑒定中心樓頂,說要跳樓明志。這把鑒定中心的人吓壞了,趕緊想辦法把女友拉了下來。

有個老鑒定人知道了這件事,把鑒定結果複查了一下,發現兒子的Y染色體跟男人是一樣的,說明兒子的親生父親跟男人是同一個家族的。又看到女友堅決否認自己有出軌行為,老鑒定人也覺得是不是有什麽誤會。于是,他讓男人把他的父母帶來做了鑒定,結果支持兒子是老兩口的孫子。也就是說,兒子是親生父親,應該是男人的親兄弟。

對于這一點,男人堅決否認。他是獨生子女,沒有兄弟。老兩口也證實,他們只有男人這一個孩子。老鑒定人又問了男人的母親,懷孕的時候有沒有出現過什麽異常。母親說确實有點異常。一開始檢查的時候,說自己懷的是雙胞胎,後面又說那個孩子不見了,只有一個孩子。這個孩子就是這個男人。

老鑒定人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又把男人的精.液和他的口腔細胞之間做了一個鑒定,發現兩者的DNA居然不一致。男人精.液的DNA與孩子存在親子關系。男人大吃一驚,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

老鑒定人解釋說,男人是嵌合體人,也就是說他的身體裏擁有兩套以上的DNA。發生這一現象的原因跟男人那個神秘消失的雙胞胎兄弟有關。從人的生殖特征看,一個子宮最好是只孕育一個胎兒。

但是有的人卻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可能孕育兩個或者兩個以上的胎兒。這樣的話,多胎在母胎有個競争的過程,一般就是争奪母體的營養,但有的時候,可能出現一些極端的現象,比如在這一過程中,一個比較弱的胚胎被比較強的胚胎“吃掉”了,發育成了這個胚胎的一部分器官。如果這兩個胚胎來自不同的受精卵,這個人出生之後,就将擁有兩套DNA,也就是所謂的嵌合體人。

而在這個故事中,男人在胎兒時期,與他的兄弟競争的過程中,不僅攫取了所有的營養,而且還把他的兄弟給“吃掉”了。那個被他“吃掉”的兄弟,正好發育成了他的生殖系統,所以,他遺傳學上說,他的兄弟才是孩子的父親。

老鑒定人給男人解釋之後,男人這才恍然大悟。後來,鑒定中心又提取了他的生殖細胞與孩子重新做了鑒定,出具了他跟孩子存在親子關系的證明,才順利給孩子上了戶口。不過,男人郁悶的是,他所有的孩子都将是擁有他兄弟DNA的孩子,而不會生下擁有他DNA的孩子。

看到這個故事之後,任苒覺得有些震驚。她又在網上查了查,發現醫學上确實存在這種現象,叫做奇美拉現象,是指人就像希臘神話中的奇美拉怪獸一樣,攜帶多組DNA。

看到這裏,任苒皺着眉,陷了入沉思。她記得那天聊天的時候,顧蘭芝曾經跟她說過,她一開始懷的也是雙胞胎,後來,其中的一個孩子不見了,只剩下顧文舟一人。李颢又告訴她,從唐弦腿上和她被發現的草叢邊發現的男子精.液與顧文舟的DNA雖然不一樣,但Y染色體是一致的,說明他們來自同一個家族。這個情況,幾乎跟她剛才看到的那個故事完全是一模一樣的。

難道,顧文舟也是所謂的嵌合體人?他的兄弟也發育成了他的生殖體統?所以,從他身體上提取的DNA和在唐弦大腿上發現的體.液的DNA雖然不一樣,但其實都是他一個人的。

想到這裏,任苒不禁打了一個寒顫。但是,她越想越覺得這就是事實。但是,在現在完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無法強行提取他的生殖系統的DNA,要怎麽才能證明他是嵌合體人呢?

突然,任苒想到了親子鑒定。可以把顧蘭芝的DNA與在唐弦身上發現的體.液DNA做一個親子鑒定,如果顧蘭芝與體.液的主人存在親子關系,那麽幾乎就可以肯定,顧文舟是一個嵌合體人。因為顧蘭芝只生了他一個兒子,不可能還有別人。可是,要怎麽才能取得顧蘭芝的DNA呢?現在這個階段,不可能大張旗鼓地找她要DNA,怎麽辦呢?

這時,任苒想到了牙刷。顧蘭芝每天早晚都會刷牙,牙刷上肯定會殘留有DNA,如果把顧蘭芝的牙刷偷偷拿走,不就行了嗎?任苒決定第二天就行動。

她想了想,把李颢從黑名單裏放了出來,然後給他發了個微信:我突然有重大發現,明天就知道成功與否了。如果有收獲,我明天晚上跟你詳細說。

李颢很快回了過來:好的,明天我來接你。

任苒頓了頓,回了一個字:嗯。

她也不知道,自己跟李颢現在這樣算怎麽回事。說分手吧,他不承認分手,還要搬回來住。說和好了吧,總感覺還有點別別扭扭的。算了,不想了。順其自然吧。

她關了手機,抱着被子睡覺。

第二天下午,任苒給顧蘭芝打了個電話,知道她在家,便借口給小撿買了零食和玩具,想來看看小撿。

顧蘭芝當然表示歡迎。于是,下午四點的樣子,估摸着顧蘭舟這個時間點不會在家裏,任苒提前離開事務所,去寵物用品商店買了些罐頭,餅幹和玩具,便去了顧家。

顧蘭芝來給任苒開的門,見她大包小包地提着,嗔道:“你看你,怎麽又買這麽多東西?你上次送來的你朋友買的罐頭都還沒吃完呢。”

“沒事。”任苒笑着說道,“反正罐頭的保質期長,就放着小撿慢慢吃。”

顧蘭芝把東西提過來,往儲物櫃裏放。

為了不引起顧蘭芝的注意,任苒拿了一只球,逗着小撿玩。被顧蘭芝養了這些日子,小撿看起來狀态很好,毛發油亮,雙眼有神,性格也變得活潑起來。陪小撿玩了十來分鐘,任苒便借口想洗個手,便去了衛生間。

顧文舟和顧蘭芝居住的這套房屋是兩室的,面積不大,只有一個公共衛生間,因此,任苒一走進去,就看見盥洗臺上放着的兩只口杯和兩支牙刷。一支牙刷是藍色的,寬頭粗毛,另一支牙刷是紅色的,細頭軟毛。毫無疑問,這支紅色的牙刷是顧蘭芝的。

任苒從自己的褲包裏,拿出準備好的保鮮袋,把那支紅牙刷裝了進去,插在自己牛仔褲的後兜裏,從衛生間走了出去。

顧蘭芝扯了紙巾,遞給任苒,說道:“小苒,來,擦擦手。”

“謝謝阿姨。”任苒接過紙巾,一邊擦拭着手上的水,一邊說道,“阿姨,時候不早了,我就回去了。”

顧蘭芝熱情相邀道:“這都快五點了,吃過晚飯再走吧。”

“不用了。”任苒笑道,“我晚上約了朋友。”

“那好,既然你有約,我就不留你了。”顧蘭芝淡笑道。

任苒笑了笑,背上自己的挎包,跟顧蘭芝道了別,便往門口走去。

顧蘭芝送她到了門口,在任苒的再三推辭下,她才沒有繼續往下送。

任苒走到電梯間,聽到顧蘭芝關了門,她趕緊把牙刷從自己褲後兜裏拿了出來,準備放到挎包裏。

突然,電梯門開了,顧文舟居然出現在了門口。看見任苒,他很驚訝:“任師妹,你怎麽在這裏?”

任苒吓了一跳,迅速把牙刷扔進挎包裏,然後對着顧文舟僵笑道:“顧師兄,你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我給小撿買了點罐頭和玩具,給阿姨送過來。”

雖然任苒的動作很快,但顧文舟還是看見她往包裏扔了一個紅色的長條形東西。又看見任苒的神色極不自然,他知道,任苒應該有什麽瞞着自己。

他表面上不動聲色,淡笑道:“任師妹,你以後別破費了,小撿需要什麽,我去給它買就行了。”

“那怎麽能讓你一個人出錢呢?”任苒呵呵笑了兩聲,“小撿怎麽說是我們一起撿到的,我給它買點東西也是應該的。”

顧文舟笑了笑,說道:“既然遇到了,要不吃過飯再回去吧?”

“不用了。”任苒連連擺手,“昨天顧師兄才請過我,怎麽好意思又要打擾。再說了,我晚上約了潘慧婷一起看電影的,我就先回去了。”

“那行。”顧文舟點了點頭,“那我就不送了。”

“好的,”任苒見電梯門要關了,趕緊沖了進去,對着顧文舟揮了揮手,“顧師兄,再見。”

“再見。”顧文舟站在電梯門口,對着她微笑。

電梯門緩緩合上。任苒看見顧文舟那張臉也被電梯門緩緩關在了外面。她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顧文舟看着電梯上的數字緩緩向下,轉身回到家。

“文舟,你今天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顧蘭芝對着他笑道,“小苒又給小撿買了這麽多東西過來。對了,她剛剛才走,有沒有遇到她?”

“剛剛在電梯口遇到了。”顧文舟換了鞋子,便往衛生間走去。

他有一個習慣,每天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手。他覺得外面的東西都不太幹淨,都有很多細菌。不能把外面的髒東西帶回來,所以,回家一定要洗手。

他進了衛生間,按了點洗手液在手上,細細地洗着手。突然,他感覺盥洗臺上,好像有什麽地方不一樣。他仔細地觀察着,突然看到了那只空空的口杯。母親的牙刷不見了。

他想到剛剛任苒往包裏扔的那個紅色的長條形的東西,不正好是一只牙刷嗎?

有什麽東西在他腦海中電光火石般地一閃。他趕緊把手上的洗手液泡沫沖掉,然後跑出衛生間,手也沒來得及擦,便去穿鞋。

顧蘭芝在身後叫着他:“怎麽剛回來又要走啊?”

“我去送送任師妹。”他應了一聲,打開門便沖了出去。

“哎,這麽急做什麽呀?”顧蘭芝嘟囔着上前把門關好,“剛才遇到人家的時候不送,現在人家都走了,你才想到去送人家……”

顧蘭舟下了樓,跳上車便往外走去。

從小區到地鐵站還要走一段路。因此,顧文舟一邊往小區外開去,一邊觀察着路面的情況。任苒走路,應該走不遠。

果然,他出了小區大門,往地鐵方向開了一百來米,就看見了走在路邊的任苒。他把車靠了過去,笑着叫道:“任師妹。”

任苒看見他,吃了一驚:“顧師兄,你怎麽又出來了?”

顧文舟笑着說道:“我媽說我沒送你回去,把我數落了一頓,還趕我出來送你。”

“不用了。”任苒連連擺手,“這裏也快到地鐵站了,我搭地鐵回去就好了。”

“我媽的一片心意,你總不可能不領情吧?”顧文舟臉上仍然挂着和煦的微笑,“再說了,我專門出來送你,你忍心讓我白跑一趟。”

聽到這話,任苒有些猶豫。了解到這個世界有嵌合體這種人之後,她确實對顧文舟産生了懷疑。不過,就如她昨天跟李颢說的那般,連環殺手殺的都是第三者,她不是,連環殺手沒有殺她的動機。而且,現在是大白天,路上這麽多車,路口還有警察,也沒什麽好怕的。要是自己堅決不上車,反而會引起他的懷疑。

于是,她點頭一笑,說道:“那就麻煩顧師兄了。”說完,她便拉開副駕坐了起去。

“現在去哪裏?”顧文舟問道。

任苒原本打算去刑警隊找李颢的,現在有顧文舟在,她怎麽敢說?于是,她猶豫了一下,說道:“回所裏吧。慧婷在所裏等我呢。”

“好的。”顧文舟打了一把方向,便往律師事務所裏方向開去。

沒開出多久,前面便遇到一個紅綠燈口。顧文舟把車停下來等紅燈。

“渴不渴?”顧文舟問了任苒一聲,然後便打開副駕前的儲物箱。

任苒看見,裏面放了幾瓶礦泉水。他随手拿了兩瓶,遞了一瓶給任苒,說道:“喝點水吧。”

任苒微微一頓,然後接了過來,說道:“謝謝師兄。”

顧文舟擰開瓶蓋,喝了一口水。看任苒拿着礦泉水沒喝,便問道:“今天這麽熱,你不渴嗎?”

任苒确實也有點渴了,又看顧文舟也喝了這水,應該沒什麽問題,便笑着說道:“我也有點渴了。”于是,她也擰開瓶蓋,喝了一大口的水。

這時,綠燈亮起。顧文舟開着車往前駛去。

“任師妹,昨天晚上,你跟李颢沒什麽吧?”顧文舟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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