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師叔祖

方吾秋驀地回頭看去,就見楚骞表情嚴肅地看着這邊,眼底隐隐暈着怒氣,将發不發的模樣很是駭人。

“楚哥,我……”方吾秋應了聲,又立刻轉過頭來,着急地去看魚子闫。

對方露出探究的眼神,像在打量他。

他未免再與魚老板錯過,便開門見山直接問。

“魚老板,您好,我偶然在宛子口的溫泉山莊聽到您唱笑朱顏這出戲,心裏好奇,想問問這出戲,您是師從哪裏?”方吾秋緊張地吞咽口水,擔心問的逾矩,又擔心對方不想理他這個陌生人,眼睛便緊緊看着魚子闫。

“你問我?”魚子闫被眼前這位看起來還挺溫潤舒服的同齡少年逗笑了,搖搖頭反問:“我還想知道你如何會唱。”

“……你知道我?”方吾秋微愣。

這時,魚子闫的好友也剛好出來,看到方吾秋後,驚訝地和晃晃手裏的直播間屏幕:“哎!你不就是方吾秋嘛,熊喵喵的主播,我們剛剛還在聽你唱戲呢。”

好友攀着魚子闫的肩膀,擠擠眼:“你倆還真巧嚯。”

“巧什麽巧!”魚子闫低聲咕哝,随後表情別扭地看着方吾秋:“我們談談?”

方吾秋頓了兩秒,趕緊點頭。

“去我那兒。”楚骞這時候沉着臉走過來,一副大佬的派頭,朝這邊擡擡下巴。

“這位先生是?”

魚子闫感覺他相貌很熟悉,但一下子沒能想起來,便問道。

“楚骞。”

魚子闫好友稀奇地睜大眼睛,小聲說:“是明星诶!”

Advertisement

他這樣一提醒,魚子闫便想起來了,眼前這位氣質不凡的男人,俨然就是當下最火爆的演員。不過,相比影帝,魚子闫更熟悉他WARM總裁的身份。

畢竟同在商界混,聽到幾句話在所難免。

魚子闫不禁笑笑,上前,同他握手:“魚子闫,幸會。”

“久仰大名。”楚骞付之微笑,笑容瞧着有幾分冷飕飕,瘆得慌。

魚子闫頗覺詫異,但沒有介意,他其實心裏還是存了點和楚骞結交的意思,便慨然同意了去他那兒的包廂細談。

楚骞禮貌邀請,魚子闫假吧意思作禮讓對方先走,楚骞道:“魚老板先請,我和秋秋随後就來。”

魚子闫詫異地看了眼還站在原地的方吾秋,挑挑眉,帶着好友走進楚骞訂好的包廂。

楚骞看他兩人進去後,就嘆了聲氣,薄唇抿緊,彎彎腰,眼神定定地瞧着方吾秋,就看着他的眼睛,也不說話。

方吾秋微垂眼眸,被他的眼神看得心裏一顫。

心裏隐隐又有點發慌的感覺,叫他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只得擡起眼簾,歉疚地看了眼楚骞:“抱歉……”

楚骞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抱歉什麽?”

方吾秋難為情,慢吞吞說:“我遇到魚老板,就把你忘了。”

“賠我。”楚骞悶悶地開口。

方吾秋怔了怔,擡眼,就看到他細長深邃的眼睛低垂着,眼巴巴看着自己,一張帥氣英俊的臉上恍惚浮着層難過的迷霧。

楚骞看方吾秋不說話,表情很受傷:“我精心準備了一整天,都沒了。”

“對不起,下次我……”

楚骞眼睛一亮,趕緊争取道:“下次去我家。”

這件事情确實是很對不起楚骞,方吾秋原本一直想要感謝他,現在被對方請吃飯也就罷了,居然還放了鴿子,他心裏愧疚,沒有怎麽猶豫,點點頭:“好。”

楚骞總算滿意。

包廂裏,魚子闫和好友一進來,就吓了一跳。

好友是大驚小怪的急性子,看到眼前的場景後,還差點真的跳起來,聲音很大:“卧槽,這是要告白嗎?整得好浪漫啊。”

包廂入眼的圓桌上,放置着一大束漂亮嬌豔的玫瑰花,裏面還有舒緩的鋼琴聲柔柔響起來,四周牆壁的燈光也是朦胧暧昧,整個房間充斥都着浪漫的粉紅泡泡。

好友的一番話讓魚子闫揚了揚眉,想起剛剛楚骞略顯奇怪的表情,心道莫不是自己打斷了兩人的告白?

電燈泡無疑。

還是兩顆。

魚子闫喉嚨一梗,默默搖了搖頭。

正想着,楚骞和方吾秋推門進來,方吾秋也是一進來就被四周的浪漫裝飾吸引到,他沒有多想,回想一路走來時候,到處都是浪漫元素,不由得好奇:“這裏的餐廳裝飾都很特別啊,就連包廂裏也是這樣的麽。”

楚骞一噎,想着今天的浪漫約會已然泡湯,只得故作正經地回答:“是的,所有都差不多。”

聽到楚骞說的,魚子闫別有深意地觑了他一眼,心裏想笑。

這餐廳固然以浪漫元素為主,但每間包廂都是很平常,很簡約的裝潢,哪像他說的那樣。

瞧着楚骞仿佛噎着了的表情,魚子闫恍惚覺得,怕是這位楚總,想要給方吾秋一個浪漫的驚喜告白,卻被自己意外打亂,又不好直說,只得把話頭揭過去。

魚子闫好笑,心想曾經在同行口中聽到的楚大總裁是何等的霸氣威風,何等的冷淡,如今面對自己喜歡的人的時候,居然是這副沒頭沒腦的樣子。

說出去,怕是要在商界掀起一番風雨了。

就在魚子闫嘴角銜着若有若無的笑意時,楚骞帶着方吾秋過來坐好,并讓服務員上菜。

“多謝楚總招待。”魚子闫挑眉一笑。

楚骞示意:“魚老板不必客氣,請随意。”

席間,楚骞雖然勉強算作“東道主”,但他沒能插話進去,一直都是魚子闫在和方吾秋說。

魚子闫對這位會唱他魚家祖傳的戲的少年很感興趣,雖然心裏有那麽一點點別扭的感覺,但在得知方吾秋是直播唱戲後,特別好奇。

他偏頭,正要驚奇詢問時,卻被方吾秋一臉悵然回憶的眼神給吓唬到了。

方吾秋的眼神很奇怪,有疑惑,有無措,有驚喜,還有連綿不斷的思念。

魚子闫納悶,微微一笑,主動詢問:“方先生,不如你先說說,那出叫做笑朱顏的戲,是從哪兒學的?”

其實早在魚子闫的好友喊出自己名字的時候,方吾秋就知道眼前的這位魚老板,不會是同樣穿越過來的師兄或者師弟,他心裏雖然有遺憾,但最近幾天心裏一直有過疏導,便沒有過于心傷,打起精神,準備試探出夢中所見的書生到底和這個魚家有沒有關系。

此時,魚子闫問他從哪裏學的戲,那必然代表着魚家的人真的會唱。

方吾秋心裏劃過欣喜,短暫地猶豫了下後,下定決心不能讓對方知道自己是穿越過來的這層身份。

畢竟他既然不是同樣穿越而來,拿自己的身份就不能讓旁人知曉,明哲保身。

想了想,方吾秋輕輕一笑,在心裏簡單算了算從虞朝到現在百年的輩分,半忽悠半說道:“家師是壇陽戲方氏第二十四代傳人。”

事實上,虞朝壇陽鎮戲班,他太爺爺的爺爺才是開創壇陽戲的第一人,算下來,爹爹該是第五代傳人,而壇陽戲當年沒有沒落,自己也沒有穿越的話,百年的時間,該是發揚傳承了二十幾代。

方吾秋回答後,本以為魚子闫會知道自己是真真正正壇陽戲的傳人,那他既然會唱笑朱顏,那必定代表着會知道方家。

可,魚子闫只敷衍地點點頭,并無任何想法。

這些戲對他來說,現在只是生活的慰藉,相比其他慰藉來說,他更喜歡戲而已。就在這時候,魚子闫不知想到了什麽舊事,兀自遺憾地搖了搖頭。

他同時也面露疑惑:“壇陽戲方氏?”

方吾秋點點頭,看着魚老板的表情,壓下心裏的蠢蠢欲動,試探着說:“是的,笑朱顏是壇陽戲,所以我才好奇,魚老板您怎麽會唱,是師從何人嗎?”

不知是那句話膈應到了魚子闫,方吾秋話音剛落,他就不悅地站起身,繃着臉,怒視方吾秋:“你什麽意思?!”

方吾秋沒反應過來,突然一愣。

魚子闫深吸口氣,嘴角戲谑地一壓:“笑朱顏明明就是我家長輩教的,從不傳給外人,怎麽就成了你方家的東西,笑話。”

他原還覺得方吾秋長得秀氣,說話溫溫柔柔,渾身的氣質也是不凡的,縱然知曉他會唱自己家的戲,但也情不自禁地生有幾分親近的意思。

可現在是怎的,這人竟直說笑朱顏是他家的,那豈不是直接明晃晃地諷刺自家長輩偷旁人的戲麽?

魚子闫怎麽忍得下去。

得見魚子闫神情大怒,方吾秋心裏沒來由的一慌,忙跟着站起身來,同他仔仔細細地解釋道:“它真的是壇陽戲,壇陽戲第三十九冊 ,第五書,書楔所寫,笑朱顏,感郎君,無怨無別,回首萋萋,笑看回廊嬌娥女,竹馬青梅勝皇親。”

方吾秋只慌了短暫幾秒,就表情鎮定地将有關笑朱顏的楔子告訴他。

他記得所有的壇陽戲,這是他祖祖輩輩留下來的根,是一輩子都不能忘記舍棄的寶藏。

“你別說了!”魚子闫一拍桌,驀地打斷他,氣勢之大,驚動了在場的所有人。

魚子闫的好友和楚骞同時起身,分別走到魚子闫和方吾秋身旁。

好友扯扯魚子闫的衣袖,擰着眉頭勸道:“行了,子闫,何必鬧得不愉快,楚總還在旁邊看着呢。”

魚子闫也知道這樣的反應過于奇怪,慢慢平靜呼吸,被好友拉扯着坐下,背對着方吾秋,不想再說話了。

那邊,楚骞瞥了眼魚子闫,握着方吾秋的手腕,将他拉着面對自己,低聲說:“秋秋,別着急,慢慢問。”

楚骞對于這位突然出來的魚老板,打斷自己約會的氛圍一事,深感煩躁,表情一直不太好看,但現在他又心疼得很,拍拍方吾秋的肩膀,無聲的安慰他。

方吾秋抿抿唇,想到是自己太唐突了,什麽也沒有調查清楚,就急着問,難怪魚老板不喜。

他思考兩秒,正要決定好好問時,那邊魚子闫已然不耐,搖搖頭道:“方先生,我不知道你究竟在說什麽,看來咱們之前也沒什麽好談的,就此告辭吧。”

他給好友遞了個眼神,便要離開。

方吾秋心裏一急,連忙喊道:“魚老板。”

轉身,那魚子闫已經奪門而出。

方吾秋吶吶地站在門口,心裏只怪自己不好好說話,怎麽就把魚老板氣走了。如今什麽都沒有問出來,聯系方式也沒有要到,白白浪費了難得的好機會。

他看着魚子闫的背影,步步倉促離開,仿佛來自故裏的記憶,也正在悄無聲息地消逝。他不争氣,有顆眼淚啪嗒落在臉頰。

就在這時,楚骞薄唇卻突然噙着若有若無的笑,也不故意說他為何哭了,獻寶似的,雙手把手機捧到他面前。

“秋秋,快看,楚哥最新消息,三天後的DFGR晚宴,會來很多商界人士,魚子闫也會參加。”楚骞勾唇,朝他擠擠眼:“剛剛好,你楚哥我也受邀去了,開心吧。來,叫楚哥。”

最後的那個“哥”字,輕輕揚起,攜着輕快和愉悅。

方吾秋破涕為笑。

他心裏一暖,抿着嘴巴笑:“楚弟弟,無以為報,感激不盡。”

楚骞趕緊道:“那就以身相許吧。”

他主動忽略掉弟弟兩個字,說的話瞬間讓方吾秋大紅了臉蛋。

……

魚子闫離開餐廳後,好友就追上來,面露疑惑,很是不解道:“子闫,你家難不成是什麽傳說中的戲曲世家?怎麽那麽在意這些東西啊,我估摸着,就是那曲兒早早就流出來了,指不定不止方吾秋一個外人會唱呢。”

“你再胡說!”魚子闫瞪了瞪他,憤憤道:“這和戲曲世家有什麽關系,我魚家不管是不是戲曲家族,那也不是人人都可以随便拿走我家東西的。”

“這種道理你不懂?”魚子闫冷着聲音反問他。

好友一噎,不知道該怎麽說了,讪讪離開。

魚子闫本來打算立刻回去,找爺爺問問情況,但緊接着他想起不日即将參加DFGR晚宴,推脫不得,便只好先打電話提上幾句。

他回到在京市的房子後,就迫不及待撥通家中電話。

接電話的剛好就是魚子闫的爺爺。

老爺子樂呵呵喊孫兒,語氣溫柔得不得了,和藹可親:“子闫還在做旅游項目?得空時間就回來,家裏都想着呢。”

“爺爺,我過段時間就回來,家裏一切可好?”

“在山頭裏住着,哪裏不好。”老爺子年近七十,精神好得很,想來也是常年在鐘靈毓秀的山林居住的緣故。

魚子闫說了幾句家常話後,就沒忍住,直接将今天的事情告訴爺爺。

“我遇到了一位少年,他居然會唱笑朱顏。”魚子闫驚訝的問出來,心理疑惑地要命,最後還嘟嘟囔囔說:“唱的還算不錯。”

“笑朱顏?”老爺子驚了。

魚子闫點點頭,鄭重其事道:“是啊,所有的唱詞都對,和您教得一模一樣,太奇怪了。”

老爺子也發現了事情的不對勁,停下了手裏的動作,詫異問道:“那他叫什麽,師從哪裏?”笑朱顏從來沒有教授給魚家以外的人,難不成是誰偶然聽到了,自學成才的。

這倒不無可能,老爺子默默想着。

魚子闫回憶剛才方吾秋的自報家門,回道:“他叫方吾秋,還說他師父是壇陽戲方氏的第二十四代傳人。”

此話一出,電話對面的魚爺爺猛地驚住,愕然道:“壇陽戲方氏傳人?你确定自己沒有聽錯?”

爺爺反應如此劇烈,魚子闫微懵,點點頭:“是啊,他是這樣說的,我聽得清清楚楚。”

說完,他撇撇嘴,沒什麽猶豫,脫口而出就吐槽:“我從來沒有聽過什麽勞什子壇陽戲,還方氏,明明就是我魚家的戲,他居然還敢據為己有,對了爺爺,您不知道,他還拿着戲在直播呢……雖然直播推廣戲曲是挺好的,但我一想,他竟然用我們的戲,就渾身不是滋味,爺爺您說是還不是……”

這件事情像戳到了魚子闫在意的點,他邊說,眼神不由得暗了暗,心裏不自在。

吧啦吧啦一串話冒出來,魚爺爺猛地瞪大眼睛,呵斥:“放肆!”

“……爺爺?”魚子闫懷疑人生,爺爺是在說自己放肆?他做什麽了,他就只說了幾句話,怎麽就放肆!

魚子闫陡然被批,心裏不舒服,但對爺爺非常尊敬,不敢多言。沒幾秒,他有聽到對面鄭重其事的囑咐:“這件事情很重要,你馬上回來。”

在魚子闫愣的時候,爺爺繼續道:“路上不要耽擱,最晚明天必須到家。”

魚爺爺突然間語氣就十分嚴肅,且雷厲風行,仿佛剛剛才接電話時候的和藹可親老人家是假的。

魚子闫不禁搖頭苦笑,站在原地默了兩秒,趕緊搭乘航班回去。

在商界游刃有餘的魚老板,此刻正灰溜溜往家裏趕。

在屬市和蘭穗市的交界,有座鐘靈毓秀的好山,名叫青瑜。

魚子闫從記事時就知道,青瑜山的整座山都是屬于魚家的,這是魚家先祖買下的地,一代代傳承至今。

他下飛機後,很快乘車趕回家裏。

青瑜山修建打造的不錯,青山綠水很舒适,其實是個很适合旅游的地方。魚子闫在做旅游項目的時候,就曾把目标放在青瑜山上,只可惜,太爺爺,爺爺,爹娘,家族其他親眷都不準他這樣做,魚子闫只好不了了之,在青瑜山下的不遠處,修建了溫泉山莊。

魚子闫不知道爺爺為何這樣催促,他趕緊順着山趕回老宅。

站在老宅鐵門口的時候,裏面突然走出來幾位同齡的年輕人,是他那些出去工作的表兄弟堂姐妹等等,不知道怎麽,居然都回來了。

魚子闫笑了笑,招招手正要與他們打招呼,結果幾名人高馬大的堂兄表弟就氣勢洶洶朝他走過來,一人分一只手一條腿,把他直接擡起來,扛進了鐵門裏面。

魚子闫驚慌,嗷嗷叫:“我擦你們搞什麽鬼,放我下來!放我下來!等會兒被太爺爺看到,你們這樣輕薄無禮,鐵定要完蛋!”

堂兄表弟充耳不聞,倒是走在旁邊的小妹捂嘴笑:“子闫哥,你才要完蛋了,太爺爺現在正在大堂等你呢,一衆長輩都在,你是不是又犯了錯?”

“我哪有!”魚子闫擡着擡着也習慣了,臉朝天空,面露悲怆:“嗚,我勤勤懇懇賺錢,也有錯?”

小妹撲哧一笑。

魚子闫還以為兄弟姐妹們是在和他開玩笑,結果等他被扛到大堂的時候,果然看見全部的長輩都在,稀稀拉拉站了快一個屋子。

為首的太爺爺和爺爺坐在最頂上的正席,面露不悅,瞧見他過來後,就一杵拐杖,怒道:“跪下!”

魚子闫心裏一震。

我犯了什麽錯,怎麽又是家規??

無緣無故的,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也搞不清楚狀況,瞧見許久不見的爺爺,現在這般兇他,心裏的那股傲氣兒也沒來由的溢了出來,梗着脖子道:“我不跪,我沒錯。”

他原就對家裏一些事情不喜,本來嘛,家中長輩原在國家戲曲委員會身負重責,太爺爺更是戲曲協會的會長,耳濡目染,從小就教導他們學戲學戲,但随着他漸漸長大,深知戲曲發展的不易,更明白這項傳統的文化正以迅疾的速度消失。

他知道,終有一天,戲曲恐怕再無容身之處,所以他就算喜歡,就算想過傳承,也空有心而無力。

太爺爺他們太守舊,也頑固不化,執拗地想要讓戲曲煥然新生。

魚子闫失望,氣憤,年少輕狂時便和家裏人吵了一架,氣勢洶洶離開青瑜山,去往外地學習。他心裏存着闖出一番名頭的傲氣,果真也在短短幾年的時間裏,就成了商界有頭有臉的人物。

在魚子闫說完後,魚爺爺還沒開腔,太爺爺就已經杵着拐杖顫顫巍巍站起來,氣煞:“你還沒錯?連師叔祖都敢輕慢!”

魚子闫愕然:“師叔祖?!”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家在晉江 10瓶;mirry是米粒 1瓶;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