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落雪季節

那一點酸酸的感覺，沒有影響席洛澹的心情。

當他坐在臺下，看杜檀杉演唱主題曲時，稍微走了神。

剛才席洛澹悄悄上網搜了下杜檀杉，心驚肉跳。

杜檀杉的爺爺是國內建築行業龍頭老大，他爸爸是國內富豪榜上排名第五。

而他本人，是時尚圈的名士，最近剛從好塢表演學院畢業。

以前還玩過樂團，玩票似的發過兩張專輯，銷量不差。

席洛澹想了想，能與謝舟走得這麽近，絕非泛泛之輩。

還好他沒有真的生氣，要是把人得罪了，畫面太美不敢想。

席洛澹也想象不出，自己學杜檀杉的樣子，對謝舟那麽積極主動。

舞臺上，杜檀杉唱完歌，直接跑下舞臺，像他在休息室裏那樣，不打招呼地坐在謝舟身邊。

哪怕是彩排，也要聽導演的指揮，可他這麽自作主張，也沒人敢說什麽。

杜檀杉高興地問：“謝哥！嫂子，我唱得怎麽樣？雖然比不上我老師唱得初版，但應該繼承到些許精髓？”

席洛澹對他笑了笑，點點頭。

謝舟沒什麽表情，“還行。”

杜檀杉靠過來，“嘿！謝哥你放心，公司計劃出EP，會好好宣傳你的電視劇！”

謝舟沒看他，只是點了下頭。

另一邊，想來提醒謝舟的工作人員踟蹰徘徊，不敢上來打擾，又不得不來。

謝舟倒是朝工作人員招了下手。

工作人員順勢過來邀請。

謝舟牽起席洛澹的手，“走吧。”

其實沒輪到席洛澹，他莫名其妙地被謝舟拉到後臺。

也不是去休息室，而是繞過舞臺側後方，還往上走了三四個臺階的，挑高平臺上。

謝舟按着席洛澹的肩膀，面向舞臺，“在這裏看着我。”

席洛澹環顧四周，“怎麽在這裏……”

謝舟在他耳邊說：“這裏安靜。”

席洛澹轉過頭去，看到謝舟對他笑了。

随後，林陽曜擡了把座椅過來，請席洛澹坐下。

席洛澹受寵若驚地坐在那裏。

林陽曜說這裏本來是給燈光師調節燈光的通道，後來有一屆領導喜歡站在這裏觀察節目組，不得不說這世上只有班主任和領導才能找到最好的觀察點。

席洛澹也發現，角度真的挺好。

不像當觀衆時坐在臺下，得擡頭仰望，要麽坐的遠了些，連人臉都看不清。

而在這裏，舞臺近在咫尺，尤其當謝舟被邀請坐在沙發上，他側過身的角度好像剛好對着席洛澹的方向。

席洛澹開玩笑地說，那屆領導應該不是謝舟吧？

他沒有聽到林陽曜說了什麽。

聚光燈都落在謝舟的身上。

在席洛澹的眼裏，他好像在發光似的。

席洛澹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自己都沒有察覺。

觀衆席上的人，也看不到就站在帷幕後的他。

他能清清楚楚地看到謝舟的臉，甚至是他臉上一點細微的小動作。

席洛澹扶在圍欄上。

他還看到在回答主持人問題的時候，謝舟朝他的方向看了過來。

席洛澹愣了下，自己站在暗處，謝舟也看得到嗎？

待眼前這一環快要結束，席洛澹主動走到員工通道，接下來是他出場的時間。

來cue他的工作人員不在，可能是去找他了。

席洛澹深吸了一口氣，等主持提到他的名字。

随即，面前的通道亮起燈光，席洛澹挂上笑容，走了出去。

他在走上舞臺的時候，覺得自己是真心在微笑，而不是為了節目表演出來的。

席洛澹朝謝舟走了過去，目不轉睛。

他看到謝舟站起身，加快腳步，很順其自然地靠在他的身邊。

就像謝舟理直氣壯地摟着他的腰一樣。

席洛澹發現，果然全身心投入到角色中，演起來果然輕松愉悅多了。

他也沒有當成彩排，但他相信，等真上了直播，他可能表現得比現在更好。

完成當天的彩排，導演和電視臺制片都跑來邀請他們，說是準備了宵夜。

不過都被謝舟拒絕了。

席洛澹以為只是關系親疏，但沒想到連杜檀杉的邀請都婉拒了。

杜檀杉第一個不服，“今天是聖誕夜啊！謝哥！嫂子！我都準備好了派對，別掃心啊？”

謝舟依然堅定，“不去。”

杜檀杉抱着雙臂，直哼哼：“謝哥另有安排啊？”

謝舟什麽都沒說。

席洛澹也不知道謝舟到底有沒有安排，反正他是沒安排。

現在已經晚上10點31分，直接回去睡覺呢，能保證他們有八個小時睡眠時間，還有額外兩個小時拿來休息。

用杜檀杉的話來說，當代年輕人誰會在12點之前睡覺。

謝舟則說：“我，結婚了，中年人。”

于是他拉着席洛澹走了。

席洛澹很想問他為什麽不去，但覺得謝舟拒絕杜檀杉的邀請，心裏有那麽點高興。

下榻的酒店距離電視臺不遠，更靠近那條有着巨大聖誕樹的商店街。

一走進套間，席洛澹就看到懸挂在牆壁上的聖誕花環。

擺在中島吧臺上的酒瓶，都用金色和紅色綁帶打上蝴蝶結。

席洛澹摸着挂在立燈上的槲寄生，笑說酒店真有節日情調，布置得真好。

他身邊的助理露出和善的笑容。

謝舟走過來拉住他的手。

等走進餐廳裏，席洛澹發現事情沒這麽簡單。

長桌中間的花瓶插着兩朵粉色玫瑰。

雙人位上已經布置好了晚餐。

嫩煎牛排和蔬菜色拉，兩杯香槟好像是剛倒的，還在緩緩冒着氣泡。

席洛澹愣了下，回頭看向謝舟。

謝舟說：“我們不補聖誕夜。”

竟然是這個意思！

難怪助理們的笑容，那麽飽含深意。

席洛澹扭頭看着謝舟，“原來早就準備好了呀？是不是上次跟你說的時候，你就已經這麽準備了嗎？”

謝舟帶他到桌邊，“不管有沒有工作，都準備。”

“你……”席洛澹很驚訝。

哎呀，謝舟，怎麽能做到這麽優秀。

他又加分了。

謝舟溫柔地扶着席洛澹的肩膀，讓他坐在餐桌邊。

他拿出手機，翻出經紀人袁曼青發給他的話。

袁曼青說可以專門為他準備這頓晚餐，但是要他拍照發微博。

這是他們婚後的第一個聖誕節。

其他演員歌手，但凡有家庭的，今天都忍不住秀了一把。

然而他們直到現在都很安靜。

雖說行程早已公布，可總有好事之徒盯着他們，今天不提，以後就是黑歷史。

席洛澹恍然大悟，明白過來。

“我懂。”他點點頭，接過手機，擠出笑容，“要我來拍嗎？”

謝舟卻解釋說：“這只是順便。”

席洛澹又點點頭，“明白……咦，裏面已經拍好照片了嘛！直接按照公關的文案發上微博就好了，要我幫你發嗎？到時候我用微博再轉發一下？”

謝舟拉住席洛澹的手，讓他轉過身來面對自己。

謝舟半蹲下身，這下他對席洛澹說話，就要擡起頭。

“聽我說。”謝舟看向他。

席洛澹想，不得了，一向不愛說話的謝舟，竟然主動表達了。

席洛澹不由得笑了起來，“你說。”

謝舟捏住他的雙手，“我們本來就要過聖誕。”

席洛澹點點頭。

謝舟：“這只是最後一項工作。”

席洛澹明白他的話，伸手将謝舟拉了起來，“好，我們先把微博發了，好讓袁姐放心。然後……是我們倆一起過的聖誕夜。說來我的确有點餓了，感覺晚飯吃的那些面包都消失了，這頓算是宵夜吧？”

謝舟微笑，“是，聖誕快樂。”

席洛澹擡頭看向謝舟，“聖誕快樂。”

三張拍有佳肴，和他們倆牽着手的照片，随着網絡傳到微博上。

至于粉絲們的反應，營銷號還是吃瓜路人，都不會打擾他們倆。

席洛澹舉起酒杯，“很感謝你做的準備呀，我以為今天我們倆會在工作中開始，最後在工作中結束。”

謝舟與他碰杯，“不用客氣。”

席洛澹抿了一口，揚起眉毛，“我也想過，是不是應該和你過個聖誕節，但是我不确定你有沒有別的計劃，也不太好意思問你。”

謝舟看着他，“為什麽？”

“因為……”席洛澹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麽說。

因為他不好意思，他覺得自己沒資格占用謝舟的時間，心裏抱着以前那些“客客氣氣”的想法。

席洛澹不敢去看謝舟，“我不想打擾你的工作。”

謝舟：“這不是打擾。”

席洛澹摸摸鼻尖，笑道：“現在我知道了。”

謝舟看起來挺滿意的，“開心嗎？”

“當然。”席洛澹連連點頭，“我很開心呀！以前我都是一個人過聖誕節，雖然也不是什麽很重要的節日，但是……外界的氣氛總讓人忍不住會在意。”

謝舟：“以後我們一起過。”

他理直氣壯的語氣，讓席洛澹忍不住多看他兩眼。

席洛澹笑了，順勢答應他，“好啊，你找不到別人的話，就可以來找我。”

謝舟很認真地看着他，“我不會去找別人，我只——”

“哇。”席洛澹打斷他的話。

席洛澹看着窗外，雀躍道：“謝舟，你看，下雪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舟舟真是……太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