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是第一次
席洛澹的片約，是謝舟給他簽過來。
除了之前聽潘池說過一些，其他基本一概不知。
也正因為是謝舟簽的，席洛澹放了一百顆心下來，什麽都沒有問過。
該電視劇最近時不時地被人提起，行業內讨論說是大制作大場面。
袁曼青為此澄清，不是規模沒這麽大，但也不小，國內三大影業都投了資。
她和潘池分別拿出合同來，席洛澹和謝舟從善如流地簽了字。
席洛澹感覺到一些壓力。
他還是頭一次拿到電視劇男配角的角色。
雖然這部電視劇裏，與他同等分量的配角還有三人，加上男女主角，論市場人氣，他都要排在第五。
但不管什麽工作擺在席洛澹的面前，就算沒有經驗，也要迎難而上。
他這麽想着的時候，謝舟表現出了難得的高興。
謝舟往後一靠，一只手擱在席洛澹身後的椅背，像是攏着他。
他的臉上帶着無可反駁的神情。
就連袁曼青越俎代庖，想多提醒兩句席洛澹，讓他多上點心，這次的戲份，是他以前從來沒有經歷過的。
她一擡頭，看到謝舟的舉止，竟一時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袁曼青仔細想了想，有謝舟帶着她要操什麽心？人家經紀人也在場她多說什麽話？
要是席洛澹真是那種沒演技的人，劇組也不會簽啊。
三大影業巨頭都有投資，誰都不敢亂來。
而且，就連謝舟的片約，主要還是靠他自己争取的，袁曼青幾乎沒怎麽費力。
她偶爾也覺得自己這個經紀人，在謝舟的面前，好像沒什麽太大的作用。
但也不得不說，謝舟讓她相當省心。
袁曼青說完話後，潘池對席洛澹多交代兩句，畫風還是一如既往的操心。
潘池知道有謝舟在，他不用這麽放不下席洛澹，但他習慣了，好像不說，渾身難受。
席洛澹也習慣了他的操心，有時候不被他念兩句，還有點不習慣呢。
最重要的工作交代完，袁曼青拿出一份雜志樣刊。
正好樓上相框也安裝好了，工作人員來問袁曼青要了個簽收，由林陽曜帶着離開。
袁曼青說：“滿先生總編昨天親自送上門的，你們看看？”
滿先生，也就是《MAN先生》的江湖稱呼，盛傳于該雜志的讀者群。
雜志封面依然選了那套中規中矩的西裝照。
封面采訪內容也是雜志第一篇。
兩人的西裝照做在目錄後的拉頁，算是附贈。
首篇便是他們倆的采訪。
加上雜志總編親自執筆，寫了一篇關于他們倆的文章。
中立客觀，但其實往深了讀，滿滿都是誇贊。
袁曼青笑說：“總編他們真的想買另一套照片的版權，但是出版社大老板不願意額外花錢，只能作罷。不過，總編說，這套照片他們有優先購買權，如果謝舟你願意出售，他們是第一人選。”
席洛澹知道，謝舟不會出售的。
謝舟點了下頭而已。
交代完所有工作，兩位經紀人也要走了。
果不其然，袁曼青站在門口，提醒謝舟不要忘記發微博。
她這次還對席洛澹說，“你也別忘記轉發，這又不是謝舟一個人的事情。”
自從席洛澹和謝舟結婚，袁曼青對席洛澹的态度盡管很不錯，卻總有一種高高在上的不在乎感。
她是宙海公司的經紀一姐，傳聞中說她态度倨傲，帶着嬌氣。
所以，席洛澹能感覺到她對自己的态度，有點瞧不上自己，對潘池也是如此。
今天突然被袁曼青關照了一句，席洛澹心裏忽而有點意外。
她是從來只提醒謝舟的。
席洛澹知道，不說別人，就連自己對自己的期許，其實也蠻低的。
誰對他多好一份，他就會滿滿放在心裏惦念，想着有一天要報答。
被忽視習慣了，席洛澹心想，竟然有一絲的感動。
送走了經紀人，席洛澹回頭看了眼謝舟。
而謝舟則是一臉茫然的樣子。
竟然真的與謝舟沒關系嗎？
席洛澹不再多想，“上樓去看看那張照片吧？”
謝舟開心地拉着他的手。
站在那張大相框前，席洛澹看着照片中的自己，他很少見自己能笑得這麽開心。
而謝舟不僅能帶出他的笑容，還捕捉到了。
席洛澹看多了，倒是不覺得那麽羞恥。
“為什麽挑這張？”席洛澹笑問，“我記得其他照片都不錯呀。”
謝舟則說：“這一張的你，笑得最開心。”
而席洛澹都沒發現，自己的笑容其實一直都沒有消失過。
席洛澹拍了拍謝舟的胳膊，“別忘記拍照秀恩愛噢！”
謝舟湊過來，“你也要轉發。”
席洛澹：“好啦好啦，我知道了。”
等微博發出來後，又是另一番腥·風·血·雨。
謝舟把照片拍得影影綽綽，加上照片本身的效果，就算沒有席洛澹的轉發，也照樣上了微博熱搜。
倒是無意間給接下來的電視劇，省了一筆開拍宣傳費。
電視劇開拍前，他們有許許多多的事情要做。
與劇組的制片們吃飯，搞清楚由誰來專門負責，謝舟和席洛澹在劇組的生活。
再與編劇們開會，拿到劇本後，要對自己飾演的角色，做一波清晰理性的分析。
更別說還要花一周的時間，要讓每個人先把劇本上的臺詞給理解透了讀明白了。
首次與編劇們碰面，席洛澹在編劇組裏見到了熟人。
向雨站在一邊朝他們倆招手。
趁着劇本研讨會還沒有開始，向雨走到他們倆的面前。
向雨：“終于見到面啦！嘿嘿！之前因為劇組方面還沒有開始，我不好先透露消息。”
席洛澹理解地點點頭，“本來也不是工作時間，當然不用提工作上的事情。”
謝舟沒有說話。
向雨笑了笑，“其實，那個……”
席洛澹擡頭看着他，“怎麽了？坐下說。”
向雨有點不敢，畢恭畢敬地坐下，朝向席洛澹和謝舟，小聲道：“那天……那天最後鬧得有點不愉快，呂學彥和我都對你們有點抱歉。我們看到檀杉向你道歉了，所以當晚沒有再打擾你們。想到今天能見到你們，所以我就……”
謝舟突然問：“呂學彥的意思？”
向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的确不是，他也不想我來找你們，但是我想……接下來我們還會跟你們合作，所以……”
謝舟說：“我們不在意。”
向雨看起來比剛才笑得更開心，“太好啦。”
席洛澹也朝他笑了一下。
話音剛落，有兩個編劇叫走了向雨。
席洛澹回頭看了眼謝舟，小聲對他說：“看來他們都非常在意你。”
謝舟無所謂地聳聳肩，“與他們倆無關。”
席洛澹知道，那天晚上做東的是杜檀杉，想要他們倆酒後吐真言的也是杜檀杉。
其他人不過是他邀請來的作陪。
不管杜檀杉做什麽事，都與他們沒關系
所以劉绛就壓根沒聯系過他們，呂學彥也讓向雨別來找他們。
只不過……
席洛澹想了想，覺得向雨又有點像自己，都不想得罪人嘛。
有向雨在前做例子，這部電視劇的女主演池瑤瑤，還有另外兩位主要配角，時不時地過來搭話。
但是席洛澹看得出來，池瑤瑤雖然同樣激動，卻是看着他們倆很激動。
而另外兩位男配角，幾乎是從頭到尾都向着謝舟。
席洛澹心想，好歹我還在呢，能不能收斂點？
當然，他也知道，那眼神不是愛慕，而是單純的崇拜，就跟自己見了偶像一樣。
席洛澹心平氣和地看着他們倆。
他心想，這只不過像是微博上看到過的謝舟粉絲具象化出現在面前而已。
他覺得自己不至于與小迷弟争風吃醋，掉分！
此時，謝舟突然轉過臉來，伸手摸了下席洛澹鬓角的頭發。
席洛澹一愣，“啊，是沾到什麽了嗎？”
本來只是輕輕撚了下，這時變成了手掌輕輕的撫摸。
謝舟笑了笑，“是我看錯了。”
席洛澹瞥他一眼，心想，是不是故意啊？故意在他們面前做這種事？想故意秀恩愛呀？
剛才暢所欲言聊得十分暢快的兩位男配角見狀，都只能坐在一邊微笑。
席洛澹倒是聽到從池瑤瑤方向，傳來介于“嘤嘤嘤”和“嗷嗷嗷”中間的聲音。
可回頭去看，池瑤瑤只是抿着嘴沖她微笑而已。
很快，總編劇站出來主持，宣布會議開始。
謝舟身為男主角，被請到坐在長桌最前面，緊挨着總編劇坐着。
而席洛澹非常識相，走到演員座位最遠的座位。
但是池瑤瑤忽然走到謝舟的身邊，不好意思地說道：“謝哥，抱歉，想跟你商量件事。我看劇本有很多疑問，中間有很多想和編劇老師交流的地方，能不能跟你換個位置呀？求你啦！”
池瑤瑤在行業內雖然比不了謝舟，但連演了好幾部電視劇女主角。
曾經甚至差一點都能摸到視後大獎，對于向謝舟提出這種要求，還是有一點底氣的。
謝舟倒是沒有想那麽多，他看既然是女士提的，便立即起身讓位。
池瑤瑤歡欣地對他一笑，露出可愛的酒窩。
謝舟自動往後挪了一個座位，而原本挨着這個座位的是另一位男配角。
該為男配角見此情形，立即請席洛澹往前坐。
席洛澹心想，池瑤瑤怕不是他們倆的CP粉。
為了不耽誤會議的開始，席洛澹乖乖坐在謝舟的身邊。
總編劇冷漠地看完這波操作，幹咳一聲，“好了，電視劇《應天長令》劇情讨論會現在開始，首先……這裏是額外加的劇情，謝舟、池瑤瑤，還有……席洛澹的。今天回去翻一翻，看一看，我們下一次再讨論。”
席洛澹拿到新劇本，放在了最下面。
謝舟從桌子下伸手，牽住席洛澹的手指，還在他手心輕輕撓了撓。
席洛澹想謝舟要不要聽編劇讨論。
但謝舟不動了，他就這麽牽着。
另一邊，總編劇像是一位敬業的語文老師那樣，“好，我們翻到第十頁，先從你們五個人的角色同時在場的這場戲開始，之前劇本給到你們手裏，都看過了吧？”
很快，席洛澹發現，謝舟時不時地會捏一下他的手。
而每到這個時候，就是總編劇講到他也覺得很重要的地方。
他是在提醒我嗎？
席洛澹知道，以前的自己一定會被這個想法占據所有的心思。
但現在他只剩下高興。
因為他發現，原來他們倆在劇本上的看法，是完全一致的。
席洛澹控制着嘴角的歡欣，緊緊牽着謝舟的手。
這是不是，就叫心有靈犀啊？
作者有話要說：吚~好像有被閃到了！
下一個整點，還有更新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