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警察顯然不相信長歲嘴裏那一套,只當她是被封建迷信迫害的小孩子。

嚴隊長讓年輕警察記下了長歲的電話,讓她随時準備配合調查。

年輕警察拍了拍長歲的頭頂,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小小年紀要學好,不要學這些封建迷信。”

秦一川看到他放在長歲頭頂上的手,心裏莫名的有點不舒服,看到長歲沒有排斥,反而還對那個年輕警察笑眯眯的,他更不舒服了。

再看那個年輕警察長得挺帥的。

秦一川莫名有點酸,難道他長得不比這個警察好看的多?

為什麽她對着自己就是一副冷冰冰不愛搭理的樣子?

秦一川別別扭扭的想。

刑警隊收隊走了。

......

“小姜,那個東西,你解決掉了沒有啊?”刑警隊的人一走,秦夫人就問姜蘇。

長歲剛要說話,秦一川就主動把責任攬了過去:“是我的錯,是我自作主張跑下去,結果幫了倒忙,讓那個東西跑掉了。”

長歲聽他這麽說,倒是格外的多看了他一眼。

秦夫人吓了一跳,把手裏的佛珠捂到胸口:“你、你看到了?”

秦一川下意識看了長歲一眼,然後點了點頭。

秦夫人忙看向長歲,滿臉擔憂的問道:“小姜,這不會沖撞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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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歲想了想,說:“回頭我給他寫張安神的符戴在身上。”

胖子忙說:“也給我寫一張!”他可是親眼看到了那個穿碎花裙的小女孩兒,沒看清臉,就記得那張臉慘白慘白的,想想都害怕。

秦夫人說道:“老秦最近睡得也很不好,那個安神符,能不能給老秦也寫一張?”

親眼看到了從地下室裏挖出來的那兩具骸骨,她現在對長歲可以說是十分信服了。

長歲說道:“秦導陰氣入體,戴安神符已經不管用了,去廟裏住幾天吧,正好這棟房子暫時住不了人了,等我把惡鬼超度了,你們再回來。”

秦夫人忙對秦導說道:“正好!跟我去廟裏清靜幾天,吃幾天齋飯。”

秦導經過這一天,也是有些後怕,答應等辦完老太太的身後事就去廟裏住。

長歲毫不避嫌的微微一笑道:“夫人可以帶秦導去青山寺住幾天,那裏遠離鬧市,十分清靜,而且寺裏香客不多,最重要的是,齋飯非常好吃。”

青山寺因為地處偏僻,慧遠大師圓寂後,這幾年香客越發少了,廟裏的香火有些不濟,收入也越來越少,廟裏破敗的地方都沒錢修繕。

有這樣的機會,長歲當然不放過。

“正好,我還是年輕的時候去過青山寺呢,就記得樹特別多,這回正好帶老秦過去看看。” 秦夫人抿唇笑道,說着又對秦一川說:“小川,你也跟我們一起去住幾天吧。”

秦一川立刻說:“我就不去了。”

秦夫人也不勉強他。

今天晚上肯定是不能在這裏住了,上樓去收拾了行李準備去住酒店。

長歲現寫了兩張安神符,折疊成了小方塊,塞進了一個小布包裏,用紅線挂着讓秦一川和胖子戴脖子上。

“戴七天就可以摘下來,不要弄濕了。”

秦一川把那小布包塞進衣服領子裏,有種莫名心安的感覺。

長歲讓胖子拿上她的背包,跟秦導秦夫人打了聲招呼,就走了。

長歲剛系上安全帶,秦一川就追了過來,他個子很高,彎着腰看着車裏的長歲:“你把我的手機號碼記一下,你過來的時候給我打電話。”

長歲看了他一眼,說:“不用了,秦夫人給了我鑰匙。秦小少爺還是離這些事情遠一點的好。”

胖子:“……”

這話聽在秦一川耳朵裏,卻像是她在說讓他離她遠一點,長這麽大第一次被嫌棄的那麽徹底的他頓時有點不是滋味,無意識的捏緊了手機,好看的眉眼都籠罩上失落:“……哦。”

胖子忙說:“你把你手機號碼給我吧,要是臨時有事,我再給你打電話。”

兩人隔着長歲加上了微信。

……

在車裏,胖子教育起了長歲。

“長歲,你對秦一川的态度怎麽那麽冷淡啊?還氣他呢?哎,其實他也不是故意的,而且我看出來了,他也特別內疚,你在沙發上睡着,他又是給你拿毯子,還每隔那麽一會兒就要進去看看你。”

“他可是秦導唯一的兒子,圈子裏多少人想巴着他都巴不上呢,剛才人主動給你電話你還不要。你要是跟他把關系處好了,打進了他的朋友圈,以後資源還用愁嗎?這麽好的機會你都不把握住……”

長歲閉目養神不搭話。

胖子接着唠叨:“這個圈子裏混的就是個情商,除非你演技出神入化登峰造極,到賀侓那個程度,才十九歲,就已經走到金字塔塔尖了,你就可以不搭理任何人,還有大把人找上門來求你拍戲。不然就跟咱們今天上午見過的趙臣安一樣,背景夠硬,家大業大,那也不用看任何人的臉色。但像咱們這種,又沒背景,還沒實力的新人,剛進這個圈子就得學會怎麽跟人打交道,見人就叫姐姐哥哥,那都是最基礎的……”

胖子絮絮叨叨一大堆,一扭頭,發現長歲又歪着頭睡着了。

“行吧。”他嘟囔道:“不過還真是技多不壓身,這麽一來,秦導那個角色應該妥了吧?”

車子停在巷子裏。

胖子把車停穩,結果怎麽都叫不醒,他用手一摸她人中。

果然!

又沒氣了!

再一摸頸動脈。

也沒動靜。

不過這事兒在秦家來了一回,一回生二回熟,胖子這回鎮定多了,雖然心裏還有點發憷,也沒去驚動老孫,摸黑把長歲從車裏背出來把她給背回去了。

把長歲放到床上蓋上了被子,胖子突然發現,這房子怎麽跟秦家一樣?涼飕飕的?

…….

胖子戴着長歲給他的安神符,倒是一晚上都沒做噩夢,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跑去看長歲。

一進屋,就看到長歲好端端的坐在廳裏吃小籠包。

他頓時松了口氣:“孫爺爺呢?又遛鳥去了?”

老孫那只鳥也算是長壽了,打他小的時候就在,現在也是爺爺輩的了。

長歲點了點頭,往嘴裏塞了個小籠包,又咕咚咕咚喝了半杯豆漿。

胖子看桌上早餐種類還挺多的,就坐下來随便吃兩口。

胖子看長歲脖子上的指痕比昨天看着更嚴重了,問:“怎麽樣?喉嚨還疼嗎?”

長歲說:“不疼了。”

疼是不疼了,就是印子看着吓人,她從小磕着碰着就容易留印子,更何況是昨天那種脖子差點被掐斷的情況,估計沒有十天半個月消不下去。

胖子說:“看着怪吓人的。”往嘴裏塞了兩口油條,他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一下,屏幕亮了起來,他拿起來看了一眼,立刻點開:“哎,是秦一川發的微信,問我你好點沒有。他還挺關心你的啊。”

他嘴上說着,順手回了條微信。

然後又問:“那東西你還沒捉到,是不是還得去秦導那房子那兒?”

要說他也不是一般人,昨天出的那事,要換做別人,現在怕是對長歲避之不及了,他也不知道是缺根筋還是怎麽得,還不怎麽當回事,昨天吓得半死,今天又照舊該幹嘛幹嘛。

長歲見多了對她避之不及的人,胖子這樣,她反而覺得有點奇異,點了點頭說:“晚點再去。”

她還得去研究研究那座鎮魂陣,這種用房子做鎮魂陣的局,她還沒怎麽見過,可以好好研究一下。

…….

她剛吃完早飯,警察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讓長歲去刑警隊一趟配合調查。

胖子現在主要的業務就是帶長歲,就開車送長歲去了。

嚴隊長坐在辦公桌後,桌子很亂,他也沒有收拾,目光銳利的盯着辦公桌前的長歲:“你到底是怎麽知道那些信息的?”

昨天晚上那兩具屍骸挖出來,刑警隊十幾個刑警一晚上沒睡,加班加點的查這個案子。

結果越查越心驚,特別是跟長歲交談過的嚴隊長。

因為查出來的信息,就和長歲說的完全一致。

那一大一小兩具屍骸,的确就是三十多前無故失蹤的一對母女,就是這棟房子的原主人,幾年前就已經去世了的北城知名富商、也是知名慈善家周世正的妻女。

三十多年前周世正的妻女失蹤,是他本人報的警,當時周世正和妻子恩愛,對獨女更是寵愛有加,這都是親戚朋友公認的,妻女失蹤後,是他本人報的警,之後更是花了大價錢懸賞消息,所以誰都沒往周世正頭上想。

之後一直沒有找到,這起失蹤案就這麽成了懸案。

但是現在屍體卻從他們居住過的房子的地下室底下挖了出來,那麽最有可能作案的,就是周世正。

而最讓嚴隊長心驚的是,長歲是怎麽知道的?

長歲坐在辦公桌前,淡定的說:“我說過了,你不信我。”她懶散的往椅背上一靠,嘴角似笑非笑的勾起:“嚴隊長,我不是你的犯人,這樁案子是我幫你們破的,請你對我的态度好一些,我會不高興,如果我不高興,我就什麽都不會說。”

嚴隊長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長歲始終很淡定,他嚴肅的表情漸漸放緩了,語氣也好了很多:“好,那請你現在把你知道的所有信息都告訴我。”頓了頓,又加了三個字:“可以嗎?”

長歲微挑了挑眉:“沒有人給我準備喝的嗎?”

嚴隊長耐心的問:“你想喝什麽?”

長歲:“奶茶。”

嚴隊長抓起桌子上的電話,指派人去買奶茶。

“我已經叫人去買了,你現在可以先說嗎?”

長歲對他的态度稍覺滿意,開始講述她腦子裏的那些關于那只惡鬼生前的記憶:

“人是周世正殺的,林玉柔發現周世正在外面養情人,兩人在家裏大吵了一架,林玉柔要和周世正離婚,而且說要讓周世正一無所有,周世正不想失去自己的一切,在厮打中掐死了林玉柔,而這一幕被他們的女兒看到了,他女兒吓得跑了,他追出去,結果他女兒不小心摔下臺階砸破頭昏了過去。周世正害怕事情暴露,把昏過去女兒和被他掐死的林玉柔一起活埋在了地下室。”

周世正本來是個家境困難的窮小子,靠着一張好看的臉和裝出來的深情把富家小姐林玉柔騙到了手,因為懷了孩子,而林玉柔的父親又只有林玉柔這麽一個獨女,再加上周世正表現出來的深情、和努力上進蒙蔽了所有人,所以林玉柔的父親雖然對他的出身頗有微詞,但還是答應讓他入贅林家。

婚後,周世正對妻子體貼入微,百依百順,生下女兒後,更是寵愛有加,在公司也是任勞任怨,紮實肯幹,岳父也對他越來越滿意,公司裏不少業務都交給他在做。

如果不是被周世正養的情人因為懷孕了想要轉正而找到林玉柔的頭上,可能周世正會騙她一輩子也說不定。

但這世上從來就沒有如果。

嚴隊長聽完了長歲這一番話,許久都沒有說話。

沉默許久,他的表情有些怪異的問道:“這些也是你感應到的?”

長歲微微一笑:“我只是說了我知道的,給你們提供一個查案思路。”

事實上,長歲說的這些,都跟法醫的鑒定結果吻合了。

而她說的這些,也是他們今天一早推論出的大概作案動機和作案過程。

到了這種地步,如果依舊保持偏見輕視長歲,嚴隊長也不可能當上這個刑警隊的隊長,他眼神不再那麽咄咄逼人,而是帶着幾分探究、幾分好奇,還有幾分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敬畏:“能跟我說說,你是怎麽“感應”到的嗎?”

長歲微笑:“行業機密,不可外洩。”

嚴隊長:“……”

二十分鐘後。

長歲喝着奶茶走出了刑警大隊。

十幾分鐘後,她出現在秦家別墅的大門外。

她站在遠處,看着那棟矗立在那裏的別墅。

周世正因為害怕,特地請來高人,改了房子的格局,做了這個鎮魂局,甚至還不放心,連地下室都做了重重封印。

這麽損陰德的事也肯幹,這高人只怕心也是黑的。

因為害怕,在往後的三十幾年裏,繼承了岳父資産的他熱衷慈善,甚至成為了本地有名的慈善家。

甚至臨去世前,還千叮咛萬囑咐他的兒子,再怎麽樣都不能賣掉這處房産。

可惜他的兒子是個敗家子,他死了沒幾年,兒子就把這房子賣了出去。

人人都以為他是好人,甚至同情他痛失愛妻愛女。

卻不知道他的妻女,就被他埋在地下室,含冤而死,不得超生,甚至連孤魂野鬼都沒得當,被鎮壓在地下幾十年,怨氣化為惡鬼。

長歲心中不平。

“這世上的不平事何止千萬件,你都能管嗎?”姜蘇曾挑眉問她,似是嘲諷,又似是提醒。

那時的長歲才十二三歲,一本正經的回她:“不能。但是總有我能管的。”

長歲今年十九歲,心态境遇與十二三歲時早就不同,但她心中仍有不平,而眼下這件事,她就能管。

作者有話要說:

我感覺每章都挺肥?

長歲要準備去娛樂圈撈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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