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番外2
“第一，宋晏進季氏。”
季南喬停了停，神情複雜地看了眼宋晏，繼續念道：“第二，婚前住主宅。第三，生孩子姓季。”
這就是季振風的條件。
前一天晚上季南喬帶宋晏回去時，正巧季家全家齊整，連帶季南喬兩個弟弟的女友都到了。
一見到季振風，宋晏的肩膀就隐隐作痛，之前被他踹的那一腳，可是淤青了大半個月才消下去，可見下了多大狠手。
不過季振風也不是次次都那麽沖動的，他見兒子恢複了一身被标記的味道，又緊緊抓着宋晏的手，雖然怒目圓睜，也沒再擡腳就踹，直接冷着臉把兩人叫進了自己的書房，而且只問了兩句，就把處處護着宋晏的季南喬趕了出來。季南喬在門口等了整整兩個小時，才等到宋晏開門出來，然後全家人在詭異的氣氛裏随便劃拉了兩口，紛紛找借口回房的回房，出門的出門了。
季南喬問宋晏談了什麽，宋晏也沒有說出什麽特別的，無非是冷嘲熱諷外加強力拒絕。
沒想到第二天，季南喬就收到了季振風的短信，十分簡短，但容量驚人。
季南喬念完，都沒好意思擡頭：“你也別太當真，回頭我再找我爸談談。”
宋晏卻不大意外，只想了片刻，便答道：“不用了，我同意。”
“啊？”
“昨天和季叔叔談過之後，我就差不多猜到了，我同意季叔叔的提議。”
季南喬正色道：“宋晏，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嗎？一旦點頭連反悔都沒機會，你不要勉強。”
宋晏抱住季南喬，親了親他的臉道：”不勉強，我真的願意。就第一條來說，我本來就不想幹攝影了，正愁不知道怎麽辦呢，能進季氏是求之不得。”
季南喬意外道：“為什麽不想攝影了，這不是你最大的愛好嗎？”
“不對，我最大的愛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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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開玩笑了，說正事呢。”
“沒開玩笑。我是喜歡攝影，但我也想有一份被你爸爸認可的工作。以前你罵我活得渾渾噩噩，我現在目标明确，你還不開心？”
“攝影也可以做得很成功……”
“但我更希望有一天，當你做季家家家主的時候，我不僅是你心裏的依靠，更是你工作上的左膀右臂。”宋晏道，“甚至，我可以替你抗住大部分的壓力，等我真有這能力，想要攝影還不容易麽，只要你給我放個假就行。”
季南喬卻不太買賬，他知道宋晏都在為他考慮：“我也希望你能做你想做的事，何況轉行不是那麽容易，你沒經驗，還不是學這個的。”
“我學企業管理的，還有市場營銷。”
“……你居然學這個專業，還學了兩個？”
宋晏不好意思道：“那時候我一心想着，以後給我爸的競争對手幹活……”
“你真是……”季南喬無奈道，“那也不行，我爸要求很高的，肯定每天派人盯着你，可能還會給你穿小鞋。”
“大不了回家你多補償我一點……”
“回家，那也是回季家，你不會覺得沒有自由嗎？”
“不會。”宋晏看了眼一臉“不相信”的季南喬，又道，“好吧，是有一點點害怕，不過每天能多在季叔叔面前表現，他也能更快接受我，你說是不是？”
“不是……”
“小喬，我說真的，有工作還包吃住，挺好的。”
“你何必說得這麽輕巧，”季南喬嘆口氣道，“連孩子都要姓季，你這都沒意見？”
“姓宋也沒什麽好的。你看季叔叔把你們兄妹四個培養得這麽好，我巴不得自己也改姓季呢。”
“宋晏。”季南喬看着宋晏的眼睛，認真道，“你真的想好了嗎？”
他當然不會被宋晏的一兩句俏皮話就唬住，前一天晚上，他聽到宋晏整夜都在輾轉反側未能入睡，必定也是承受着巨大的壓力。
季振風的條件是為了保障季南喬的最大利益，但對于宋晏來說，犧牲太大了，等于把自己賣給了季家，還要處處受壓制。而且很可能在他以後的人生裏，都将遭受旁人的指指點點，無論付出多大的努力，取得有多大的成功，都會被嗤笑是靠着季家吃飯，附屬在季家的陰影裏。
如此壓抑和不對等的未來，季南喬并不想要。
“想好了。”宋晏卻毫不回避，堅定地答道。
在季南喬憂愁的嘆氣聲裏，宋晏又暗搓搓道，“不過，我們不用分房睡吧？”
“……”
此後又談了兩次，但季振風毫不讓步，季南喬只得同意了。
從此宋晏就過起了小學生般的生活。
每天天蒙蒙亮就要起來做早課，跟季振風讨論行業動态，時事新聞；季南喬還在美夢裏，他就要出門工作，讨個離別吻都得争分奪秒；工作上處處有人盯着自己的錯，分分鐘就被傳到季振風的耳朵裏；晚上回來還要進書房，被季振風耳提面命地敲打一番；
最放松的時刻，大概就是吃飯的時候，季振風是個堅信“民以食為天”的老思想，每天派人給宋晏午飯晚飯送得很勤快，好像只要吃飽了，就能像老黃牛一樣，白天黑夜犁地。
而且也沒有要求宋晏和季南喬分房睡，雖然大部分時候加班回來的宋晏早已累成狗，倒頭就睡，要做點壞事還得攢幾天精力。
Alpha的先天優勢明顯，加上後天的努力，宋晏不負期望，進步迅猛，只經過半年的過渡，就初露鋒芒，一年之後，就能時不時提出另季振風稱贊的意見了。兩年之後，宋晏就已經在季氏站穩腳跟，和一開始處處需要人教導的門外漢判諾兩人了，季振風也不再時刻盯着他。
宋晏一身鐵灰的正裝，正在準備工作文件，季南喬還未起床，撐着頭看他：“今天又要去哪兒？”
“季叔叔帶我去參加一個招标會。”宋晏說着，過去親了親季南喬的嘴，“季叔叔說，這個case結束，可以讓我休個長假。”
“真的？”季南喬驚喜道。
“真的，正好快春節了，你想想有沒有想去的地方。”
兩年來宋晏可一個周末都沒有過，更別說長假了，連季南喬也陪着當工作狂，早就苦不堪言。
季南喬給宋晏整了整領帶道：“你想去哪裏？”
“我嘛……”宋晏嘴角一勾，“最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和你大戰三百回合。”
宋晏五官銳利，這兩年沉澱下來，氣質變了不少，帶上了一點內斂的氣勢，偶爾開個黃腔，尤其性感。
季南喬臉一紅，輕推了他一把：“別胡說。”
宋晏愛極了季南喬這副羞惱的模樣，捧着他的臉，響亮地啵了三下：“等着老公回來！”這才心滿意足地出門去。
不過假還沒到，宋晏卻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他的父母。他們潇灑了大半輩子，老了終于想起家想起了自己的兩個兒子。
然而小兒子的孩子幾歲了，還不認識外公外婆，池家也不太樂意他們見孩子，見了幾次面都不冷不熱。
至于大兒子宋晏已經回國了2、3年的事，他們也是最近才從宋溫暖的口中得知，這才輾轉聯系上，想趁春節一起吃個年夜飯。
宋晏在季氏大樓下的咖啡館見了自己的父母，像客戶一樣接待了他們。
“小晏，你看上去很不錯，現在是做什麽工作？”宋媽媽客套道。
“我很好。你們有事嗎？”宋晏道。
宋媽媽因宋晏的冷淡露出一絲尴尬：“爸爸媽媽打算回國內了，過幾天就春節了，要不要一起吃飯？”
“我在家吃。”
“可以啊，我們去你那裏也是一樣的。”
“我是說，我在我未來岳父家吃。”
“什麽？！”宋爸爸中文不好，以為聽錯了，“你說什麽？”
“這棟季氏大樓，就是我未來老公家的，我也在這兒工作，還住在他家，已經兩年了。”宋晏面不改色，“我都快嫁給他了，年夜飯就在他家吃了。”
宋爸媽大驚失色，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有什麽反應，半天才道：“你要入贅別人家？”
“有什麽問題嗎？”
“你一個Alpha，何必寄人籬下？”
“寄人籬下？季家供我吃住，費心培養我，真心待我，這叫寄人籬下的話，我也感恩戴德。”
“小晏，就算這個季家有錢，我們家也不錯，你要是願意，就到你爸的公司，以後……”
宋晏擡手打斷道：“不用了，謝謝。你們的錢我之前用過一些，現在已經存回去了，卡在小暖那裏，你們有什麽想給兒子的，都給他吧，他心軟。我不一樣。”
“我們畢竟是你的父母，難道不能給我們一個機會彌補嗎？”
“彌補？”宋晏笑道，“我早就過了18歲了。不如以後互不打擾，各自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吧。”
宋晏以前确實對自己的父母有頗多怨氣，不過如今再見面，卻覺得那種仇恨十分遙遠，只剩下一如既往的疏離感。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季振風這兩年倒是彌補了他缺少的父愛，雖然嚴厲，卻從未苛待過他，也沒有看低過他，尤其是相處了這麽久之後，還會冷着臉喊他早點休息，叮囑廚房給加班的他留宵夜。
這年的年夜飯尤其豐盛，是宋晏一手準備的。他工作後很少再有機會進廚房，季振風一直聽季游囔囔，終于有機會嘗一嘗宋晏的手藝，也是十分開心。季家畢竟是做餐飲的，如果宋晏廚藝精湛有鑒別能力，自然是錦上添花的好事。
一家人都喝了點酒，熱鬧開心了一番，也便打算散了，季振風卻把季南喬留下了。看着大兒子疑惑的年輕臉龐，季振風道：“南喬，過完年讓宋晏去國外再讀讀書吧，先讀個MBA，以後再讀讀EMBA什麽的，我沒你們懂，你們自己決定。”
“爸，怎麽突然想到這個。”季南喬道。
“我早就打算好了。”喝了酒的季振風也坦露了一點內心的想法，“本來打算讓他在季氏做滿三年再說，不過宋晏表現還不錯，早去早回也好。就在你弟弟的學校，學校好又有人幫你看着，一舉兩得。讀完回來我私人給他投資，讓他自己試試做點什麽。”
“爸，你不是說……”
季振風拍了拍兒子的手道：“我知道你不高興，覺得我對宋晏太苛刻。不過我當年提那麽多條件，只是要看看他的态度，所以你也不用擔心。一個Alpha，沒有自己的事業總是不行的，将來你們結婚了，他每天被人在背後嚼舌根，你們的感情再好也會受影響，何況他能力确實不錯，我也就盡我所能吧。”
“爸……”季南喬內心觸動，不知說什麽，只能道，“謝謝您。”
“要謝，就謝天謝地，宋晏自己争氣吧。不過現在下結論還早，你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季南喬回房時宋晏已經洗完澡上床，正擺弄着手機各種拜年。
“把頭發吹幹再睡。”季南喬道。
“哦……”
季南喬洗澡洗到一半，浴室門突然開了，宋晏闖了進來：“小喬！小喬！我發財了！”
“嗯？”季南喬還在感慨季振風對他們的操心，心不在焉。
宋晏興致勃勃地把手機拿給他看，只見上面是一條銀行通知，提示入賬了一大筆錢，備注是代發獎金。
“年終獎？這麽多？”季南喬道。
“年終獎早就發過了，這一定是季叔叔發給我的壓歲錢！你說這是不是代表他認可我了？”宋晏得意道。
“不要臉，幾歲了還壓歲錢。”季南喬忍不住笑道，心說，是認可，認可到還要讓我們跨國戀呢，看你知道了還開不開心得起來。
“我還能更不要臉呢……”宋晏說着，脫了睡衣擠了進去。
“你幹嘛……”
“你說呢……”
“別……不要動手動腳……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