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西梁奸細

薛姝一進院門,打量了陸大寶幾眼,突然出拳一捶他胸口,陸大寶頓時“蹬蹬”退了兩步,捂着胸口瞪大眼睛,一臉控訴,“将軍,您這是幹啥呢!”

薛姝若無其事的踱步進去,“聽小娥那丫頭說你胸口疼,我試試,看樣子确實挺疼的。”

陸大寶摸了摸鼻子,心虛的說了句,“那是,俺這麽老實,怎麽可能撒謊呢!”

小娥路過瞧了他一眼,扭頭哼了一聲。

陸大寶連忙追了上去,亦步亦趨的跟在小娥身邊道:“真的,俺是真的疼,沒騙你!不信你捶捶!”說着就想抓住小娥的小手往自己胸口摸去。

惱得小娥使勁一甩手,狠狠往他胸口捶了一拳,“我才不管你疼不疼,最好疼死你算了!”說罷氣沖沖的進了屋裏頭。

陸大寶捂着胸口一臉心碎,“小娥,不管你如何對俺,俺都對你癡心不變。”

薛姝在廳裏坐下,拿起桌上茶壺往杯裏一倒,咕嚕咕嚕的就灌了好幾杯下去,等三七進來一看,“呀”了一聲,摸了摸茶壺,擔憂的道:“主子,這茶可是涼的,怎的不等三七給您燒一壺再喝呢?”

薛姝擺了擺手,“口渴得緊,沒那麽多講究,等你燒好了又要等涼了再喝,都渴死了。”

瞧着後頭進來的兩個,一個氣沖沖的嘟着嘴,一個彎着個龐大的身軀做小伏低的,心裏啧啧兩聲,這可真是蘿蔔青菜各有所愛,一物降一物啊!

想起那書呆子徐文清說要補個覺,扭頭問三七:“文清公子去哪兒睡了?”

三七嘴角抽了抽,手指朝上指了指。

薛姝眨了眨眼,跟着朝上指了指,“這是什麽意思?”

三七也覺得不可思議,臉色古怪的說了句,“拿着枕頭被子在屋頂搭了個架子睡呢!”

薛姝聽了倒是不奇怪,揮了揮手,“甭理他,他這人一身毛病,時不時的就犯病,讓他睡去。”

說着又摸了摸下巴,“看來今天天氣不錯,晴空萬裏無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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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納悶,“為何主子如此肯定?莫非主子還擅看天象地理?”

薛姝搖了搖手指,“非也非也,你不知道那書呆子還有個作用,就是氣候變化預報麽?他上屋頂睡,那今日天氣定然不錯!”

三七張大嘴“啊”了一聲,這可真真是長見識了,還是頭回遇到這麽個性子古怪傳奇般的人物哎!

想起來此的目的,薛姝向陸大寶招了招手,拍了拍旁邊的凳子,“坐下!有事問你!”

陸大寶見薛姝一臉嚴肅,也不敢鬧了,連忙在凳子上坐下。

“将軍咋了?有啥吩咐您說!”

“沒事,就關于此前之事有些細節問問你。”

陸大寶聽了松了口氣,拍了拍胸口,“還以為又發生啥大事了呢!将軍您想問啥就問吧!俺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薛姝左手在桌子上敲了敲,“此前你被抓進去的罪名是有人密告,在永安二十年趕腳坡上埋伏戰裏洩露軍機圖,導致此戰失利,損失一千餘人才險勝,證據乃是北狄二王子手中的那副軍機圖,沒錯吧?”

陸大寶嚴肅的點了點頭,“沒錯,這事俺回想了想,也覺得不對勁,這軍機圖當初開戰前明明俺與将軍一人一份,從未洩露出去,為啥那狗屁王子手裏頭也有一份?俺看過了,簡直一分不差,一模一樣!”

薛姝面色清冷,望着院子外頭的藍天,語聲幽幽,“那是因為真正的叛徒,就在我們身邊。”

陸大寶沉默了下來,其實将軍不說他也心中隐約有這個猜測,只是一直自欺欺人不敢相信,現在将軍都這麽說了,那就肯定是有這事了。

“那咱們該咋辦?這麽多人如果個個去查,豈不是寒了将士們的心?這種事最是難辦了。”

薛姝抿唇,眼神幽深,“不必,我們先按兵不動,日後若有事發生,真有異心的,定然會露出馬腳,此事需從長計議,我們行事也得小心了,能接觸到我們身邊的人,職位身份也并不低才是。”

當初在戰場上一起出生入死過的兄弟自然有一番不同的情義在,他們從沒想過有一日會面臨這種境地。

或許世事就是如此殘酷,面對外族北狄蠻子,大家能夠齊心協力共禦外敵,可回到了京都,面對京都裏金銀權勢的誘惑,沒有幾個會不動心,而薛姝更是清楚,回到京都不管是身份地位還是家世背景,有許多的兄弟各有各家的難處,難保不會有人因這樣那樣的原因出賣她。

這世上能共患難不能同富貴的朋友兄弟多了去,可是輪到自己身上,哪怕她心裏給他們找各種借口,但這種被身邊人背叛的滋味并不好受。

她勉強一笑,拍了拍陸大寶的肩膀,“對了,那次審問你的對你用刑的是哪位大人?”

陸大寶擰眉想了想,“那時候那幫孫子把俺抓進去後二話不說就開打,就想逼俺認罪,後來要不是郡王爺的人趕到,恐怕結果不好說。主審是個縮頭烏龜一直沒露面,就那幫牢頭動的手,肯定是上面有人叮囑過了的。”

薛姝沉思,“跟我有仇的就那幾個,而能使得動官府,在朝廷勢力不小的那就只有一個了。”

“就那個勞什子王爺?”陸大寶一臉肯定。

“沒錯,既然我毫不留情的端了他的外祖家,還把他老娘也給間接的收拾了,他的勢力不管是在後宮還是朝堂都是個很大的損失,都撕破臉了,他估計也想把我往死裏整了。”

陸大寶對這些朝堂暗湧還有陰謀詭計實在不擅長,要是上場打仗那還沒人能比得上他勇猛,聽了這個不禁也替薛姝擔憂,“将軍,既然咱們都跟他鬧成這樣了,往後你也得小心點,俺就擔心那孫子使些陰招。”

薛姝大無畏的一笑,捶了他一拳,“先且不說本将軍身邊還有徐文清那呆子,本将軍難道就是好惹的?兵來将擋水來土掩,盡管放馬過來,我薛姝可不是怕死的人,況且你見過跟我作對有好下場的壞人?”

陸大寶想起什麽,打了個寒戰,瞧了薛姝一眼,也是,他差點就忘了,眼前這個狠起來那簡直就不是人。

薛姝看着他的眼神沒好氣的拍了拍他腦袋,“你那什麽眼神?!我有那麽可怕麽?”

陸大寶呵呵一笑,十分誠懇的說道:“怎麽會,将軍,俺那是崇拜的眼神,你誤會俺了。”

薛姝翻了個白眼趕人,“去去去,找小娥玩去,油嘴滑舌的,跟那班老兵油子好的不學學壞的,學得都賊精了!”

陸大寶嘿嘿一笑,連忙樂颠颠的去找自己未來小媳婦了。

薛姝一人獨坐廳堂,思考了一會兒,瞧了瞧外頭,吹了幾聲兩長一短的口哨。

不過片刻廳裏出現三人的身影,恭敬的單膝下跪。

“屬下百曉生見過主子!”

“屬下飛翼見過主子!”

“屬下彩鳳見過主子!”

薛姝點了點頭,瞧了那容十四一眼,倒是個懂得見風使舵的,隐身功夫比起其他幾位十七煞也不差多少。

“既然從今往後你們三個是我薛姝的人了,那我就說說我薛姝的規矩!”

她面色肅然沉冷,一派威勢。

“我這人對于手下比較護短,只要是我薛姝的人,那就是兄弟親人!要是沒做錯事,哪怕是天王老子也不能動你們!有我一口飯吃,你們也都餓不着。”

“另外,我不能容忍的只有兩點,背叛與欺騙,這是底線,誰要是越過這條線,抱歉,到時別怪我心狠手辣不講情面!”

看了看三人一臉肅然,并無異議,她沉聲一喝:“聽明白了沒?!”

“謹遵主子之名!下屬願為主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薛姝聽了反而一笑,“行了,行了,我不知道你們之前是何規矩,不過在我這也別老是提死啊活啊這些的,你們的命自己好好保管着,我也用不着你們豁出命去為我做什麽,反倒是記住,不管到時候我吩咐的命令是什麽,你們的性命才應放在首位,培養一個精英也不容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嘛!”

容十四三人不由動容,這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稀奇的言論。畢竟對于一個主子來說,自然會把事情放在下屬的性命之前,完不成任務被主子放棄滅口的不在少數,怪不得,怪不得薛姝以一屆女子身份在血甲軍中頗受擁戴,她以真心換真心,也從來沒瞧不起他們這些做下屬的,能遇到這種主子,是他們的命好。

三人聽了,發自內心的一拱手,“多謝主子看重!謹記主子之命!”

薛姝點了點頭,指了指容十四,“曉生啊,我呢今天留給你第一個任務。”

容十四,哦不,從今往後應該稱呼百曉生了,他肅然拱手,“主子盡管吩咐!”

“你去幫我調查一個人,從出生到如今生平所有的事情大大小小都給我查一查,看有沒有可疑之處,此人乃是我如今的三嬸,我三叔的繼室!”

容十四心裏驚訝,面色不變,“是,不過主子能否說明為何要查此人?是哪一方面有問題?若是按着指定的方向去查,或許能事倍功半,省力許多。”

薛姝沉吟,“我懷疑上次投毒死去的那個婢女海棠要保護的背後之人就是她,那碗銀耳蓮子羹實際是她命人所送,當時每個院子都有,我也想不到她能如此明目張膽,一時也沒懷疑到她身上去。”

“可是上回有次她親手端茶之時,我無意聞到了那南蠻百寶丹的味道,這百寶丹小娥教過我,說這花朵被碾碎成汁以後會散發出一股淡淡的香味,哪怕洗了手也有好長一段時間經久不散,不知道的人聞到了會以為是女子的脂粉香。”

“所以我才猜測這人極有可能是西梁千羽衛,而且地位應該不低,不然也不會寧願犧牲掉一個探子只為了保全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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