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進來吧。”黃藥師将門讓開,門外的少年嘿嘿笑着走了進來,老老實實的坐在椅子上。
黃藥師坐在他對面,淡淡的看着他,“說吧。”
少年收起臉上嬉皮笑臉的樣子,嚴肅的說道:“這件事情已經發生了大概有半個月了,在學校不遠的城市發生了狼人襲擊麻瓜的事情。”
“狼人?”黃藥師微微皺眉,他記得狼人對于內部的約束是極強的,襲擊普通人這種事情是不允許發生的。
“是的,據說狼人內部驅逐了幾名犯事的族人,襲擊麻瓜的就是那些被驅逐的狼人。”少年将一張羊皮紙拿出來放到黃藥師面前,皺着眉說道,“而且因為狼人襲擊麻瓜,現在已經有幾方人進入那座城市,就連遠在梵蒂岡的教廷也來人了,這次恐怕會發生不小的事情。”
“讓外面的人不要洩露身份,這段時間不要再有什麽動作了。”黃藥師将羊皮紙上寫的內容看完後一個火焰熊熊燒掉了它,“對了,去查查教廷過來的是什麽人。”
“好,我知道了。”少年站起來往外走,剛剛打開門又回頭看着黃藥師,“菲恩,你要找的人到底是誰啊?我們都找了好幾年了,連一丁點的消息都沒有。”
黃藥師冷冷的掃了他一眼,少年吓得整個人都僵在原地,黃藥師垂下頭,撥弄着白色絲綢襯衣上子上的袖扣,“菲尼,不該問的別問,回去吧。”
“知道了。”菲尼咽了口唾沫,點點頭,飛快的打開門跑了出去,直到跑回自己的宿舍,關上門才松了口氣,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撫了撫胸口,“這麽多年,菲恩還是這麽可怕。那個被開除出學校的學生據說多麽多麽邪惡,多麽多麽可怕,恐怕是比不過菲恩吧。”
“菲尼?你怎麽了?”同宿舍的同學從浴室裏出來,擦着頭發疑惑的看着喘粗氣的菲恩。
“啊?沒,沒事。”菲尼搖搖頭,将外套脫下來搭在椅子背上,深深的吐出口氣,“我先去洗澡哦。”
“哦。”舍友點點頭,繼續擦着頭發,反正菲尼一個星期裏總有一天會很奇怪,他都已經習慣了。
将菲尼吓得戰戰兢兢的黃藥師站在窗前,看着漆黑的夜色,漸漸出了神。
他還清晰的記得過兒殺死了蒙古大汗蒙哥,衆人都在歡欣慶祝,然而他卻看到昭兒軟倒在地,失去了氣息。還不等他有什麽傷心難過的情緒,他也跟着在一群孩子的驚呼聲中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的時候,他已經變成了一個德國純血巫師家庭出身的巫師小嬰兒,身邊沒有昭兒,沒有他熟悉的一切,而且距離它曾經生活的大宋也過去了幾百年。
這個世界如此的光怪陸離,有着奇異故事中的一些存在,例如巫師,例如狼人。如果不是猜測這個世界有可能是昭兒曾經說過的任務世界,他恐怕都不知道要如何度過最初那段迷茫的時期。
已經十七年了,與昭兒分開已經十七年了。
從他五六歲能夠離開家族的城堡莊園,他就開始組建人手尋找昭兒,但是至今已經十年多了,卻連昭兒的一絲消息都沒聽到過。
不論是普通人中,還是這些奇異的存在中,都沒有昭兒。
黃藥師伸手在玻璃上勾勒出雲昭的樣子,微微勾起唇角。不過不要緊,他能感覺到昭兒一定在這個世界,而且距離他越來越近了。
昭兒,期待着我們相見的那天。
第二天一大早,雲昭還埋在被子裏睡得香甜,出去查找消息的騎士長先生帶着那九位騎士回來了。
他們的狀态算不上好,騎士長先生甚至因為寒冷已經感冒了,而跟着前去的那九位騎士一個個都凍得嘴唇發白。
雲昭睡得紅撲撲的臉蛋與這十位風雪中穿梭的騎士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本來還有些困頓的雲昭頓時清醒了許多,捂着嘴打了最後一個哈欠。
“騎士長先生,還是先帶着他們都去休息休息吧。”雲昭示意亞伯神父帶着騎士長先生他們去休息,自己也趕緊去洗了把臉清醒清晰,又吃了些早餐。
然而騎士長先生是個固執的人,對于不做完事情就休息這種事兒說不上深惡痛絕,但也絕不會做。不過他也體恤下屬,讓那九位騎士去休息,自己反而洗漱了一番,燒紅着臉又跟着亞伯神父回來了。
作為能夠在年僅三十歲就升到騎士長的人,騎士長先生的毅力值得贊揚。
“圖裏大人,關于黑暗力量襲擊教廷神父一事已經查明了。”騎士長先生想起得到的消息就有些臉黑,教廷簡直算得上是無妄之災。
狼人內部的争鬥完美的闡釋了什麽叫做成王敗寇,兩個派系争鬥,輸了的一方被趕出了狼人世居的族地,贏了的一方自然占據了舒适的環境和充足的食物。
被趕出來的這一方自然就是襲擊了教廷,也襲擊了普通人的那些狼人,他們本就是因為想要大肆抓捕普通人才遭到隐世派系的打壓,甚至被趕了出來。
被趕出來之後反而放開了膽子,所以才會襲擊了一看就不會支持他們的教廷。
雲昭坐在寬大舒适的椅子上,歪着頭,手指一下一下的點着自己的臉頰,“也就是說我們在這場事故中有足夠的立場和理由,能夠讓我們去向狼人一族要求被害者所需要的一切賠償?”
亞伯神父将紅茶倒在精致的瓷杯中,放在雲昭的手中,聞言詫異道:“埃布爾,你想直接對狼人一族發難?”
雲昭眨眨眼,“不不不,不是發難,我親愛的亞伯神父。要知道我們教廷是受害人,我們只需要坐在一旁等着本地人處理了這些已經被黑暗所腐化的狼人,然而再去跟狼人一族商量商量以後的合作事宜。”
騎士長先生皺着眉頭,不贊同的看着雲昭,“圖裏大人,我們教廷是上帝的使者,怎麽能做這麽市儈的事情。”
雲昭聞言看向騎士長先生,他還是第一次知道騎士長先生不單單是固執,還有些思想落後。
教廷或許最開始确實是上帝的代言人,但如今的教廷卻不是最初的教廷了。
如今的教廷越發的沒落,其中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因為教廷已經很少有真的信仰上帝,真的将己身奉獻給上帝以換得神聖的能力的信徒。
“騎士長先生,這是個好機會,如果能夠讓我主的神光撒向更多的地方,我倒情願身陷地獄。”雲昭笑了笑,轉而說道,“不說這個,近期其他幾方勢力的調動要關注一下,還有之前要找的工匠找的如何了?”
騎士長先生因為雲昭情願身陷地獄的說法而陷入了沉思,他一直以來堅信的信條與雲昭的說法幾乎是完全相悖的。
“工匠們今天就開工了,教堂的修繕我已經交給從臨城就近調過來的那位神父了。”亞伯神父顯然對教堂比其他人更加的上心,畢竟就算他已經回到了梵蒂岡聖殿,他仍然還是一位神父,至今為止也沒有被安排其他的職位。
對于神父而言,教堂是他們一生中停留時間最長的地方。
“這麽快就調過來了?”雲昭他們也不過是前天剛剛到而已,而且他們還是使用的教堂內部的傳送陣法才能這麽快,教堂的神父想要過來可不能走傳送陣。
“已經很慢了,事情已經發生了十多天了。臨城之前就接到了調令,只是狼人不是普通神父能夠抵禦的,所以之前就一直徘徊在城市裏,直到聽到您過來的消息才入住教堂。”亞伯神父顯然對他們的做法有些不滿意,但是也不能再搭上一位神父的命,所以只能哼了一聲。
“嗯,那教堂那邊就交給你盯着,順便讓兩位騎士過去看着點。”
亞伯神父點點頭應下,交給其他人他自己還不放心呢。
“騎士長先生,還有一件事兒,昨天晚上一位騎士被狼人咬了。”雲昭話還沒說完,本來陷入沉思的騎士長先生頓時站了起來,緊皺着眉頭,驚呼道:“被咬了!”
亞伯神父點點頭,笑道:“放心吧,沒什麽事兒了,畢竟埃布爾在這兒,不過是區區狼毒而已。不過還是得帶他去一趟醫院,要進行消毒。”
“正好,騎士長先生也該去拿些藥吃,帶着那位騎士一起去醫院吧。”雲昭笑眯眯的看着已經漸漸放松的騎士長,“騎士長先生可要快點好起來,我還有件事兒希望騎士長先生能夠幫忙呢。”
“是。”騎士長先生也沒問是什麽事,對雲昭躬了躬身就出去了,他得去看看他的下屬,畢竟是被狼人咬了。
雲昭看了看窗外,已經不再下雪了。
雖然德姆斯特朗魔法學校他進不去,但是學校附近的巫師小鎮他還是能進去的,就是不知道入口在哪兒。
果然還是應該去拜訪一下當地人,才能知道這裏的情況,以及如何跟藥師玩一場猜猜猜的游戲。
“不過是些粗魯的野蠻野獸,也值得你這麽慎重。”一座位于森林深處的哥特式城堡中,一位身着黑色絲綢襯衣的男子拿着一杯鮮紅的血液抿了一口,挑眉看向臉色凝重的客人——一位妖豔美麗的女士。
“但就是你口中的野獸,差點将我心愛的血仆吃掉。”女士冷哼了一聲,“這件事兒,恐怕已經不是狼人內部的問題了,血族就這麽放任他們不成!”
“別着急,別着急,教廷的人不是來了嗎?”男士擺擺手。正此時,大門忽然被打開,一陣笑聲傳進來,“我可不知道原來你們這麽歡迎教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