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A性戀
還沒放學張沃就已經躍躍欲試,恨不得逃了最後一節課提前去準備布置。
對于這場聯誼,傅澤沛沒什麽感覺,雖然他也是O性戀,但他大概率是遇不到自己命中注定的omega了。否則,他這麽帥這麽優秀,前十七年怎麽都沒有一點遇見對的人的征兆。
追他的人不是沒有,跟他接近的omega也不在少數。就說幼兒園吧,班裏一大半的omega都被帥氣可愛的他迷得七葷八素,連上廁所都要牽着他的手一起去。
從那時候開始傅澤沛就覺得自己非常有omega緣。
小學也有那麽幾個,不過都不聯系了。到了現在嘛,喜歡他的人有大把,光是他去操場走一圈,就能看見好幾個在偷看的omega。
可沒有一個敢主動來跟他打招呼交朋友的。
學校人人都知道高二年紀有個帥氣又優秀的beta,就是聽說這個beta為人高冷,不好接近,凡是去表白的都被拒絕了。有小道消息說,他只喜歡alpha,是個不折不扣的A性戀。
傅澤沛郁悶死了,他根本不知道這小道消息是從哪裏傳出來的。拜托,別說拒絕,他已經好幾年沒有收到過來自omega的表白了好嗎!
掰着手指頭算算,上次收到omega的情書好像是在初一,已經過去四年了!
到現在他還對那個omega有點印象,是個害羞的男性omega,說話的時候耳朵會紅。傅澤沛當時懵懵懂懂,還沒來得及回應,這段感情就被狠狠扼殺在了搖籃裏。
那封情書被老師發現了,還沒來得及開始就已經結束。
他也有過自己喜歡的omega,但總是不順利,不是被家長發現,就是約會遲到被甩,還有變心喜歡上別人的……理由簡直匪夷所思。
什麽時候他也能摸摸其他omega的手啊。
一放學,張沃就沖出教室,對着還在收拾書包的傅澤沛喊道:“我跟他們先過去,澤哥你斷後。”
話剛說完,人就一溜煙沒了。
傅澤沛的性格就是不慌不忙的,他打了個哈欠等教室的人三三兩兩都快走光了,他才慢吞吞背着書包走出教室。窗子外夕陽燒得正紅,映得他臉也紅彤彤的的,有幾個beta正在操場上踢足球。
傅澤沛打了個哈欠,納悶,怎麽越睡越困呢。
不得不說張沃的“斷後”戰略非常科學,因為剛走出學校,傅澤沛就想起來件重要的事——他沒準備禮物。
以他跟張沃的熟悉程度,空着手去也沒什麽,可去年他過生日,張沃割肉送了他雙限量版的球鞋,送給他時那叫個舍不得啊,恨不得把球鞋抱到自己被窩裏晚上跟自己睡。今年傅澤沛不表示一下實在過意不去。
想着,他讓司機繞路到電子城,買了款最新的游戲機。
手機上張沃發過來的定位是家酒吧,以前他們去過一次,位置傅澤沛很熟。到了地方,幾個人已經把現場布置得差不多了,把人家好好一個文藝酒吧搞得花裏胡哨,審美堪憂。
他去了趟電子城,過來晚了,人已經到得差不多。傅澤沛“啧啧”打量着:“包場啊?”
“那是。”
張沃一副老子有錢的欠揍模樣。
傅澤沛知道他家境不錯,因為是個beta,父母管得不嚴格,又只有這麽一個孩子,對成績要求不高,反正以後也是繼承家業,所以就由着張沃吊兒郎當混日子。
“澤哥快來坐,就差你一個了。”張沃熱情地招呼他,“快讓我看看你給小爺帶的什麽禮物!”
傅澤沛隔着桌子把裝着游戲機的大盒子扔給他。
張沃當場拆開,看見是自己還沒來得及買的游戲機,激動地當場給了他一個飛吻,還歪歪唧唧地要抱他以表感動。
“起開起開,少惡心我。”傅澤沛非常嫌棄地轉過頭。
桌子不夠大,臨時拼在了一起。就在他轉頭的那刻,看見另一桌沙發上還坐着一個人。現場燈光有點暗,看不太清他的臉,估計是張沃叫來的。他低着頭在看手機,氣場強大得像是個alpha。
傅澤沛斂回目光,問:“那是誰啊?沒見過。”
張沃也往那邊瞥了一眼:“方哥叫過來的,好像是他們班新轉來的。”
方嘉年是隔壁班的,一個将近一米九的alpha,經常跟他們幾個一起打球。雖然是alpha,但方嘉年卻沒有什麽侵略性,能跟他們打成一片。
“不是,方嘉年叫個alpha過來做什麽?”
“這你就不懂了小傅同學。”張沃一本正經,“omega就喜歡這樣的,要不是他,你以為今天會有多少omega願意來啊?”
停頓了兩秒,張沃神秘兮兮地補充:“而且他不是alpha,是beta。”
“B?”傅澤沛輕輕皺了下眉。
再回頭看那人,那人坐在陰影裏,高高的,雙腿随意交疊在一起,看不清模樣,但周身強大的氣場讓人直覺他是個alpha。
而且是個信息素等級很高的alpha。
現在社會倡導ABO人權平等,沒有等級之分,但信息素不一樣,有優劣之分,從高到低由S到E級。等級在出生時由醫院檢測判別,劃分标準并不單一,而是綜合了味道、濃度,以及對其他性別的吸引與壓制程度等各個因素。
但傅澤沛覺得,這是個玄學。
高等級的信息素很少見,傅澤沛只聽說過一次,是他以前的鄰居,一個女性alpha。等級為低級的也不多見,多數人都是B到D之間。
比如傅澤沛,他的信息素就是普普通通的B級。
“看不出來吧?一開始我也沒看出來,方哥跟我說的。不過是A是B有什麽關系,招omega喜歡才是王道!”
張沃戳了一下他的胳膊:“你看你看,那邊還幾個omega都偷偷在看他。”
傅澤沛往他指的方向一瞥,果然是。他也開始看向那人,定了定說,“這不是搶你風頭嘛。”
張沃嘆息一聲,連連搖頭:“我要長這麽帥,我也去搶別人風頭去。”
“……”要真再給他一張帥氣十足的臉,不一定要多禍害多少人呢。
傅澤沛想得入神,忘了收回目光,再回神時就見那人輕掃了自己一眼,只是無意的,接着看向另一邊聚在一起的omega。
酒吧裏放着舒緩的音樂,卻依舊遮掩不住來自對面omega們的低聲交談和偷笑。
“別難過啊澤哥,那邊也有偷偷看你的O。他一個beta,再大的能耐也不能把這麽多omega都收走不是?”張沃以為傅澤沛不開心,大聲安慰他,“你看我都不難過,何況你這麽帥,今晚肯定可以找到心儀的小O!”
“你哪只眼看見我難過了?”傅澤沛問他。
張沃:“我怎麽覺得你有點黯然神傷呢。”
傅澤沛給了他一個白眼。
再說,誰說今晚他要找小o?
七點半生日party準時開始,張沃拿着平時樂隊演唱的話筒在上面講話,啰裏啰嗦的,比競選演講還要長。下面躁動的人群已經三五慶祝了起來,接着是切蛋糕,開啤酒,有人搶過話筒唱起歌,一下子進入到了氣氛裏。
張沃被抹了一身奶油,連同在他旁邊的傅澤沛也跟着遭殃,被抹了滿臉奶油。等真玩起來張沃哪還記得他,早跑到omega堆裏跟小o們膩歪去了。
今天來的人挺多,得有三十多個,有一半傅澤沛眼熟,另一邊就完全不認識了。他沒張沃那麽能侃,随便扯個話題都能跟人家聊上倆小時。現在他熟的幾個人,有兩個在唱歌,剩下的跟張沃在一塊,傅澤沛就落單了。
“澤哥澤哥,你也過來啊!”過了好久,張沃才想起來他,
傅澤沛沖他豎了個中指,開了一瓶啤酒喝。
他酒量不怎麽好,但現在不想去跟張沃“狼狽為奸”,就坐在沙發上喝着酒四處打量。有個女生omega在已經盯着他看了很久,見他一個人,主動湊過來打招呼。
女生留着長長的卷發,甜美害羞:“你自己嗎?”
傅澤沛的目光正在人群中搜尋那個像A的B,心想剛才忘了問張沃那人叫什麽名字,他總是覺得很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
“嗯,我自己。”
女生在他身邊坐下:“我叫田萌,十七班的舞蹈生。”
傅澤沛是個純文化生,沒跟藝術生打過交道,也不知道張沃從哪兒弄來了這麽多omega。于是禮貌地準備自我介紹:“噢,我叫……”
“傅澤沛嘛,我知道,誰不知道咱們學校有個帥氣的beta呢。”她不客氣地笑嘻嘻打斷,又想起什麽,“不對,現在有兩個了,還有個剛轉進來的,也是個帥氣的B。”
不用問,傅澤沛也知道她口中另一個是誰。他忽然有種危機感,覺得自己B草位置不保。
田萌說:“我關注你好久了,可惜你是A性戀,不喜歡我這樣的omega。”
說完,她有點小小的失落。
“……”
靠,到底是誰在外邊亂傳他是A性戀的!
傅澤沛想借此機會解釋一下,他真的不是A性戀,也不知道哪個人亂傳的。于是義正言辭:“其實吧,我……”
“沒事,你不用安慰我。”田萌一聲嘆息,舉着酒杯将杯底的液體飲盡,“哎!太可惜了。”
傅澤沛:“……”
語氣真的有必要搞得跟他是個無敵大帥比風流倜傥優秀過人,最後卻X功能有障礙一樣惋惜嗎!
不過,他确實有某方面的障礙。
但絕對不是X功能!
田萌正想要跟他交換個手機號,傅澤沛不大願意把手機號她,畢竟是不太熟的人。兩人正僵持着,就有股熟悉又奇怪的味道撲進了傅澤沛的鼻腔裏。
跟課間在走廊聞見的味道差不多,不過卻更熱烈,像是經歷過了一場大雨後,空氣的味道。
濃郁又清新。
他問田萌:“你有沒有聞見什麽味道?”
田萌被問得一臉懵,擡起手臂嗅了下自己身上:“什麽味啊,沒有呀。”
難道是現場某個人信息素的味道?
不可能。傅澤沛首先排除了這種可能,他聞不見alpha身上的信息素,這也不是他自己信息素的味道。omega與omega之間的信息素感知非常弱,如果現場真的有人臨時**,就不是現在這副場面了。
傅澤沛摸摸鼻子,懷疑自己嗅覺失靈:“沒什麽,可能是誰噴的香水。”
現場這麽多人,有奶油的甜膩味,淡淡的酒精味,還有各種混雜在一起的不知是誰的香水味,鼻子一時失靈也不是不可能。
他嗅覺向來有點小問題。
田萌也沒太注意,她心思不在這上面:“傅澤沛,我們還沒交換……”
不等手機號三個字說出來,她的話再次被打斷。
一個陰郁低沉的聲音響起:“不好意思,借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