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朗姆冰激淩

一點小插曲之後,兩人終于成功坐在了書桌前,開始今天的學習。

那道數學題是超綱題,涉及到了全新的沒有學過的知識,祁鶴必須要給他從理論講起。

超綱乍一聽很難,其實并不,正如每一個新的函數,每一條曲線方程的學習,關于理論性的部分往往幾句話就能解釋完,重點是練習。

眼下也是,祁鶴解釋完,傅澤沛很快就明白了,滿臉崇拜。

“也不難嘛。”語氣自大,但态度很誠懇,問祁鶴:“你怎麽會學超綱部分?”

學校不同,可同一個地區教學大綱是相同的,如果他在學校沒有學,那祁鶴肯定也沒有學。

“之前買的教輔書上有,随便看了看。”祁鶴說,“前年高考S省數學卷上,在第二大題就出現了一道超綱題,很多人沒寫上來。”

“那道題十二分。”他補充。

這事傅澤沛有印象,當時很多人就是不是超綱展開了激烈讨論,不過最後也不了了之。

“閱卷人不會因為超綱就對誰仁慈,只有分數是自己。”

是啊,考試之所以殘酷,是因為它有規則可言,而規則不會對誰寬容。

這道題有點繞彎子,需要思路更加開闊。傅澤沛用水筆敲着腦袋,偶爾在草稿紙上寫寫畫畫。祁鶴則安靜地在一旁看着他,保持着不算太近的距離。

他不能靠太近,正如從未嘗過人血的吸血鬼要遠離人類的新鮮血液一樣。

“啊,我知道了!”傅澤沛一敲腦袋,“是不是這樣……”

很快他在草稿紙上寫下一串式子,一步步将它們解出來,最後跟祁鶴試卷上的一對。

果然一模一樣。

“就是這樣!”他自賣自誇,仰着脖子看向祁鶴,等待誇獎,“我很聰明吧?”

祁鶴很想揉一把被他自己弄亂的頭發:“嗯。”

很聰明。

傅澤沛的驕傲與得意肉眼可見地溢了出來。

剛才晚飯吃撐了,一口水都沒有喝,此時他感覺到嘴裏有點幹,站起身道:“我去冰箱裏拿瓶飲料喝,你喝什麽?”

祁鶴想了想,怕他們再次拿錯水:“礦泉水。”

“好。”

兩家住對門十幾年,祁鶴家就是他的第二個家,一切都輕車熟路,一點不見外。只是他不知道,他前腳剛出去,下一秒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就“叮咚叮咚”連續響了好幾聲。

好巧不巧,手機就放在祁鶴眼前。

昨天8:30

【已通過“ZB”的好友請求】

剛剛

【哈喽,我是宗濱】

【周六出來玩嗎?有部新電影上映,口碑特別好。】

【你喜歡看什麽類型的電影啊?】

【不想看電影的話,咱們去歡樂谷玩也行,正好我有兩張票,裏面還有新開的海洋館呢。】

……

一條條消息傳過來,祁鶴的指尖頓在屏幕前。

最後一條于兩秒前,可能是見傅澤沛沒回,宗濱發了個不好意思的表情:【這些是不是太俗了……】

祁鶴臉色變得不太好看,很顯然宗濱在追傅澤沛,還要去看電影?海洋館?歡樂谷?

做夢。

周六傅澤沛要跟他去圖書館!

正在挑選可樂還是雪碧的傅澤沛絲毫不知道樓上發生了什麽,祁鶴家冰箱裏塞了滿滿的水果和飲料,下面還有一大箱冰激淩。

他家就不一樣了,他爸不愛吃零食,他媽更不愛吃,于是家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整箱冰激淩。

果然大人只會買他們自己愛吃的東西。

“祁鶴!你要不要吃冰激淩!”傅澤沛饞死了,大喊着問。

祁鶴站在桌邊,正因為傅澤沛通過了別人的好友請求而心情極度頹敗。傅澤沛明知道宗濱要追求他,還通過了對方的請求,無異于是默認了宗濱的追求。

那自己呢?

傅澤沛到底知不知道,自己也喜歡他?

沒有得到回應,傅澤沛拿了兩盒冰激淩,一個是朗姆酒香草味的,一個是奶油巧克力的,順便懷抱着兩瓶水上樓。

“祁鶴?”

房間門關着,傅澤沛覺得有點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哪裏奇怪,非要說的話,好像二樓的空氣跟一樓不太一樣。

潮濕,甜潤,又有一絲悶熱,夾雜着一點大雨降落前的清香,正從他即将打開的房間裏彌漫出來。

推開門,外面的悶熱立刻被隔絕,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凜冽冰冷的空氣,凍得傅澤沛渾身一抖,仿佛冬天新雪過後。

屋裏開着空調,數字停在21度,傅澤沛嫌溫度調得太低,拿起遙控器又往上調了兩度。

“喏,我拿了兩盒冰激淩,你吃哪一個?”

祁鶴正坐在書桌旁,手邊的白紙上已經寫下了幾道同類型的題,字跡幹淨遒勁。他沒有擡頭,垂在額間的劉海微微有些淩亂,随手拿走了巧克力的那盒。

“剛才有人給你發消息。”

傅澤沛邊挖着冰激淩吃,邊打開手機,原來是宗濱。

其實他對宗濱并沒有感覺,不過出于禮貌通過了他的好友請求,畢竟他是鐘洛的朋友。但對于對方正在追求自己這件事,傅澤沛想起來就感到很怪異。

周六他要跟祁鶴去圖書館,但這終究不是拒絕的理由,周六沒時間,還有周日呢,還有下周下下周呢。所以他還是要跟宗濱說清楚,免得耽誤了人家。

他正在想該怎麽措辭,便聽見祁鶴問:“他在追你?”

“呃,是。”看來祁鶴已經知道了。

他本意也沒有要隐瞞,因為這件事很快就會結束,沒有必要讓其他人都知道。

但祁鶴不是這麽想的。

“傅澤沛,你喜歡他嗎?”

“啊?”傅澤沛直接被問懵了,他沒想到祁鶴竟然就這麽直接地問出來這句話。

他不喜歡宗濱,這點他非常肯定。因為他剛剛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他有喜歡的人。

雖然那個人……

傅澤沛偷偷擡眼看了下祁鶴:“我不喜歡他,我有喜歡的人。”

雖然那個人,也有喜歡的人,對方還是個有對象的。

為了掩飾自己,傅澤沛快速低下頭,假裝若無其事地吃着冰激淩。他害怕祁鶴會追問,如果追問起來,他該怎麽說?說我喜歡你?

不行不行。

為此,他錯過了祁鶴眼中難得一見的慌張。向來鎮定自若的祁鶴第一次手足無措起來,心口仿佛被劈開一條裂縫,熔岩四濺,燒得他措手不及體無完膚。

手邊那張白紙被捏得褶皺,上面一道道深淺不一的折痕,仿佛無法跨越的深淵。

他在努力向傅澤沛奔跑,在快要擁抱住他的時候,傅澤沛卻轉眼走進了別人的懷抱。

朗姆香草味冰激淩,酒精含量只有0.5%,啤酒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傅澤沛卻覺得鼻邊酒精味越發濃烈。

不是吧?他吃個冰激淩都能吃醉?

這也太不科學了。

但事實證明,他的嗅覺沒有問題,當濃重的酒精味混着一點酸甜,交雜着凜冽冰涼的空氣在房間裏蔓延開來,傅澤沛立刻意識到了不對勁。

他猛地擡頭看向祁鶴,祁鶴也正在幽幽看着他,眼中全無平日的溫柔,而是被另一種火熱的欲望所取代。

傅澤沛心中一凜,不小心觸碰到祁鶴的手臂。

“……好燙,你在發燒。”

但是他不敢再去碰第二下。房間裏濃郁的味道充斥着他的鼻腔,讓他腿軟,讓他無法動彈,連同整個身子也快要不受控制地沉下去。

傅澤沛就是再遲鈍,也明白過來滿屋子的味道和壓得自己快要無法喘息的源頭是什麽了。

那是來自alpha的信息素。

他把祁鶴惹得發|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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