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混裝信息素

第二天天氣很好,陽光透過小陽臺,灑進傅澤沛的房間裏。他整個人都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後,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手機給祁鶴發消息。

【你睡醒了嗎?】

祁鶴很快回複道:【剛醒。】

傅澤沛指尖頓了兩秒,心尖不由發酥:【感覺好點了嗎?】

【嗯,已經好多了。】

傅澤沛懸着的一顆心暫且落地,看起來祁鶴狀态不錯。

嫌打字太麻煩,他幹脆走到陽臺上,喊了一聲“祁鶴”,沒過兩秒,後者也出現在了陽臺上。

傅澤沛非常做作地跟他打招呼:“嗨,早上好。”

其實他有點不知道該怎麽面對祁鶴,一旦确定了心意,再用朋友的方式相處就覺得異常別扭。

祁鶴穿了居家服,臉色還沒完全恢複,透着些蒼白:“早上好。”

清晨的風是溫的,吹過傅澤沛的臉頰,将他的臉吹上一層薄薄的暈紅,仿佛朝霞映在身上。戀愛這門功課所有人都無師自通,應激表現是說話打結,緊張臉紅。

傅澤沛也不例外,他感覺自己喉嚨緊縮,呼吸緊張:“社區護工說你現在不能出去,要在家隔離三天,我幫你跟老劉請了假。”

祁鶴眼睛裏閃過感動,還有一絲別樣的感情,沖他說了聲:“謝謝。”

“不客氣。我自己也請了假,在金阿姨她們回來之前我會照顧你的。”傅澤沛接着說:“不過我不能離你太近,要是有事,你就給我發消息,或者……”

他看見旁邊挂着的貝殼風鈴:“或者你就搖兩下風鈴,我在裏面可以聽見。”

祁鶴遠遠看出來他眼神飄忽,神色緊張,不安地問:“傅澤沛,你沒事吧?”

“沒、沒事啊。”

他一下子直起來身子,宛如一只被戳中脊背的貓。

這反應簡直是不打自招。

祁鶴以為是自己昨天做的事讓他感到不舒服了:“對不起,昨天的事……”

昨天的事?是咬破他的手指,親他的腺體,還是肆無忌憚喊他的小名?不管哪一個,都足夠讓傅澤沛臉紅心跳。

“那只是意外,又不是你故意的,我不會介意。”他是對祁鶴說的,也是在說服自己。

昨天發生的種種只是祁鶴的情熱期在作祟,并不是其他原因。

祁鶴沒有再說話,眼中的憂慮減輕了幾分。片刻之後,聽見傅澤沛問:“你吃早飯了嗎?”

他搖頭。

打完抑制劑之後,他昏睡了幾個小時。情熱期是一件非常耗費體力的事,全身能量都在加倍消耗,所以祁鶴淩晨醒來時,就感覺到了餓意。

他起來去冰箱裏找了兩片面包,就着冷水下咽後去沖了個澡,然後回複兩條父母發來的消息,才又重新回到被子裏,抱着omega的灰色外套再次睡着。

現在距離這段時間已經過去了五六個小時,兩片面包的能量早已被疲憊的身體消耗幹淨。

傅澤沛也餓了,在自己動手和下樓買之間果斷選擇了後者:“你等我一會兒,我下去買,很快就回來。”

祁鶴想說不用,家裏有食材可以自己做,但他動作太快,轉眼就沒影了。

傅澤沛從來沒有這麽迅速過,平時就算上課快遲到,只要第一節課不是物理,他都是不慌不忙,一副懶散模樣。今天卻快速洗漱完,換衣服,下樓買早餐,動作一氣呵成,前後不超過十分鐘。

只有他在找外套的時候頓了一下,才想起來那件外套現在身在何處,臉霎時燙了起來。

又過了十來分鐘,他提着早餐敲響了對面的門。

祁鶴來開門,看見他手裏大大小小的塑料袋,震驚得眉頭一皺。

他這是買了多少種早餐?

“我忘了問你想吃什麽。”傅澤沛把手裏的早餐全部放在桌子上,一個一個打開包裝,“有生煎,豆漿,油條,茶蛋,包子和南瓜粥,你就挑喜歡的吃吧。”

因為可能會被對方的信息素影響,祁鶴始終跟他保持着不算太近的距離,可仍然能看見傅澤沛額頭上閃爍的汗珠,以及他微喘的呼吸聲。

兩人連吃飯都只能坐在餐桌的兩頭,跟吃燭光晚餐似的。不過桌子上沒有蠟燭,也沒有玫瑰,沒有什麽浪漫可言。

祁鶴直接拿盤子把所有早餐分成了兩份,他一份,傅澤沛一份。他不太挑食,又因為情熱期顯得格外餓,把買來的早餐基本都解決了。傅澤沛卻挑挑揀揀,只吃了生煎和茶蛋。

就這麽,兩人保持着安全距離,都擔心自己影響到對方,畫面好笑又怪異。

但并不是所有時刻都能保持住這個距離的,傅澤沛已經好幾次不小心越界,站到了祁鶴旁邊才發現。

他幹脆坐在沙發上不動了,問祁鶴:“你還沒有過生日對吧?”

他記得很清楚,祁鶴比他大四個月,生日在下個月初。也就是說,他還沒到十八歲,是情熱期提前了。

祁鶴也點頭,“信息素不穩定,所以第一次情熱期提前了。”

至于為什麽信息素會不穩定,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從轉到這個學校,再次見到傅澤沛的第一眼,他的信息素就欣喜地紊亂了。

傅澤沛立刻接着問:“那你的二次分化結果,其實是alpha?”

祁鶴先是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對不起。”

是他欺騙了傅澤沛。

“為什麽不直接告訴我呢?”傅澤沛盤腿坐在沙發上問。

雖然當時是他看見那瓶A的抑制噴霧,繼而誤會了祁鶴是個omega,但祁鶴後來也自己承認了。現在想起來,當時祁鶴的表情确實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祁鶴半靠在桌上,手裏拿着一杯水,顯得有些無措:“我以為你會更喜歡omega。”

等等,這是什麽意思?

因為他更喜歡omega,所以祁鶴就順勢裝成了個O?不是,這跟他喜不喜歡有什麽關系?

祁鶴喝了口水吞咽下去,說話的聲音有幾分啞:“我不想讓你讨厭我。”

他這句話,讓傅澤沛立刻明白了。

以前他老是跟祁鶴敵對,怎麽看怎麽不爽,把他當情敵當對手,每一次見面都針鋒相對,這些祁鶴不可能沒感覺。

但是自從知道祁鶴是個omega之後,他就沒那麽針對祁鶴了,甚至還産生了一丢丢的保護欲,想要去保護他這個omega。尤其是在知道他喜歡方嘉年以後,他還想勸祁鶴,幫祁鶴,為他排憂解難,就怕他受傷。

傅澤沛想:原來自己這麽雙标?

可明天之所以美好是因為無法預料,誰也想不到,現實沖着另一條軌道飛奔而去。他不但沒有再讨厭祁鶴,還喜歡上了這個人。

這個答案讓傅澤沛稍微開心了一點,祁鶴不想被他讨厭,說明祁鶴還是挺喜歡他的吧?

雖然只是想跟他做朋友的那種喜歡。

接着,他問出最後一個,也是讓他最疑惑的問題:“可是,你怎麽會有兩種信息素?而且別人聞不到……”

只有他能聞得到。

當時在酒吧,他問過田萌。雖說祁鶴的信息素是很淡的水汽味,但連他這樣對信息素極度不敏感的人都能感覺到,田萌竟然毫無察覺。

更何況,祁鶴的信息素等級是S,當時酒吧裏有好幾個omega,正常情況下不可能不受影響。

“其實不止兩種。”祁鶴說,“連我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有多少種。”

“?”傅澤沛震驚,信息素還有混合裝的?

只聽見祁鶴接着說:“我分化完很長一段時間,都檢測不出來信息素,醫生說可能是信息素缺失。這種情況不多見,醫生見過的病例很少,也不清楚具體原因。”

“信息素缺失?”

“對,剛分化完時我沒有任何信息素。”房間裏安靜得只能聽見他的聲音,“差不多過了半年,在某個晚上,我才忽然聞見了自己的信息素,有點像雨後的水汽。”

“接着我發現并不是一種,信息素的味道會随着我的感情變化,出現,消失,減淡或變得濃烈。”

他沒有告訴傅澤沛,信息素出現的那個晚上,他在想他,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更想他。

傅澤沛吃驚得嘴巴不自覺張大,不愧是頂級信息素,連出現方式都高級得是自己聽不懂的樣子。

原諒他的無知,還是沒太懂:“什麽叫随感情變化……?”

祁鶴解釋道:“不同的情感會催生出不同的信息素,比如,心情很好的時候,就是你聞到的水汽味道。”

喜歡是雨後空氣,想念是凜冽新雪,欲望是烈酒……所以每每想起傅澤沛,他的世界就開始雨雪交加,美好與苦澀并存。

而這些味道,只有一個人可以聞得到,就是眼前這一個。

傅澤沛明白了,難怪說連自己都不清楚有多少種,因為人的情緒太多了,所以有多少種信息素是未知的。

腦袋裏閃過了什麽,他極度好奇,試探着問道:“那……你吃醋的時候,信息素會變成檸檬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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