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跟名片上的不一樣
大廳裏吵吵鬧鬧，穆瑄的這一聲吼并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只是把站在他旁邊的幾個人吓了一跳，幾人紛紛轉頭看這是誰在吼。
看到背後的人是穆瑄，其中一個人擡了擡下巴，說話的語氣裏帶着點不可思議。
“陳穆，你也沒有關老師的聯系方式嗎？”
人都是八卦的，盡管《全能偶像季》所參與的都是些還沒正式進入娛樂圈的新人，相對來說比較單純，但該傳的事情還是會傳開。
穆瑄和關烨關系很好，在比賽期間總去找關老師聊天，這事兒在學員裏差不多已經傳遍了。
有些人覺得無所謂，有些人則覺得穆瑄是為了火不擇手段，就知道跟導師套近乎，最後還不是被淘汰了？！
此時，這人說這麽一句話，或許是諷刺，或許只是單純的疑問。
穆瑄聽別人這麽問，心裏也有些難受，用牙尖咬了咬唇肉，瞪着眼盡量心平氣和地說道：“沒有。”
那人淡定地“哦”了一聲，轉頭不再說話。
關烨擡眼看着穆瑄，就看到他瞪着眼，眼裏像是含了一汪水，水潤明亮，腮邊微微鼓着，唇微撅着，仿佛一只……河豚似的。
不知怎麽的，關烨就想起了當時無意之間看到的[氣成河豚]的表情包。
關烨在穆瑄看過來的時候很自然地偏開了目光，臺下的他不像臺上那麽嚴肅，輕笑了下，才說：“這麽多人要啊？”
學員們：“是啊。”
在衆人的齊聲說話之下，關烨被喊得差點窒息了，抿着唇感嘆着少年們的激情，他現在很少這麽高聲、激情澎湃地說話。
關烨從口袋裏摸出來一沓名片，還沒說話呢，就引來一衆學員們的歡呼聲。
“奧——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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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老師的名片……”
“我要拿到關老師的名片了……”
“關老師的聯系方式——”
……
穆瑄看着關烨的動作，繼續咬着唇，他沒想到得到關烨的聯系方式竟然會是這樣的方式。
關烨似是已經習慣了少年們的喊叫，無奈地看了他們一眼，挨個開始發。
穆瑄将酒杯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站在最後面等着，他擡眼看着已經拿到名片的學員，目光落在他們所拿着的名片上。名片以黑灰色為主，邊上帶着些暗紋，并不花哨，反而簡潔大氣，好像還帶着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
很淡，卻很好聞。
穆瑄看了會兒，自我安慰着：能得到關烨一張香香的名片似乎也不錯。
穆瑄看着關烨越來越近，擡手先是掐了把大腿，緩了下心情，勾起唇角，以一副若無其事的姿态等着關烨過來，然後就看到關烨将最後一張名片給了旁邊的人。
穆瑄：“……”
唇角的笑差點裂了。
關烨在穆瑄的面前站定，垂眸靜靜地看着他，唇角彎起些弧度，并不明顯：“抱歉，沒想到名片帶的不夠。”
他邊說着邊從口袋裏掏出一支鋼筆，又從桌子上抽出一張紙巾，折疊了一下，鋪在左手上，擡筆寫下了一串數字。
“給你這個，可以嗎？”
穆瑄接過關烨遞過來的紙巾，還有些沒反應過來，憋了一肚子的氣仿佛一下子被戳破了似的，瞬間就癟了。
“可…可以。”
“抱歉。”關烨将筆收回去，再次道歉，垂眸與穆瑄對視，“下次一定會帶夠名片。”
穆瑄不敢與那雙深邃的眼對視，怕會控制不住做出什麽不可挽回的事情來，偏開目光，掩飾性地笑了笑：“沒事。”
其他人将兩人的動作看在眼裏，卻并不覺得有什麽，名片沒了，寫在紙上也無可厚非，總不能所有人都給了就是不給穆瑄吧？
關烨轉身看着依舊站着的一圈人：“名片拿到了，大家還不走嗎？”
學員們這才笑着離開。
關烨轉身看向穆瑄的位置，發現他也離開了，盯着他的背影，無奈地嘆了口氣，看到他又回了葉逸的身邊，在他目光望向自己這邊的時候，關烨轉身去找導演了。
穆瑄将寫了關烨聯系方式的紙巾揣進口袋裏，一只胳膊撐在欄杆上，歪着頭看葉逸：“逸逸，真的不算個事，是吧？”
葉逸：“……”他嘆了口氣，才說，“我又沒要你證明，何必為難自己，不想去就不去。”
穆瑄剛才的酒杯放在桌子上已經分不清了，回來的時候又重新拿了一杯，聞言輕抿了一口酒，笑了笑：“沒事，拿到了關老師的聯系方式，也不算虧。”
葉逸偏頭看向他，看着穆瑄的樣子，沒有将心裏話說出口。
拿到了又能怎麽樣呢？！你倆之後會聯系嗎？
當時的情況下，那麽多人起哄，關烨一個一個發名片，大概率的情況給的是工作號。
工作號？！
葉逸抿了抿唇，似是想到了一種可能性，想了想還是問道：“關老師是不是把聯系方式寫在紙巾上了？”
穆瑄看着大廳裏的人，覺得自己呆的時間挺長的了，該離開了，在大廳裏搜随着導演和其他導師的身影，打算過去敬酒。
沒想到，導演和四位導師站在一起，正說說笑笑地聊着什麽。
穆瑄舉着酒杯看着，在考慮要不要過去，聽着葉逸的話，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
葉逸緊接着問：“介意讓我看看嗎？”
“這有什麽好看的。”穆瑄一愣，目光收了回來，從口袋裏掏出紙巾，遞給葉逸，“你不會是要看關老師的字好不好看吧？”
葉逸接過紙巾，白了穆瑄一眼，沒有說話，他看了眼上面的字，因為是在紙巾上寫字，有些數字一筆之間有些斷裂，并不影響葉逸認出這些數字。
他看完之後将紙巾又還了回去：“好了，給你，你等我一會兒。”
葉逸怕事情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樣，便沒有直接說出來，打算先去确認一下。
穆瑄對于葉逸的行為有些弄不懂，将紙巾接過來，單手疊了疊又放回了口袋裏，擡了下酒杯：“怎麽了？我先去給導演和導師敬個酒，沒什麽事情就打算走了。”
“你先去吧，完事了先別走，等等我。”
“行。”
穆瑄端着酒杯走向導演和導師那堆，笑容完美，舉着酒杯道：“楊導，我得謝謝您，感謝節目組給我參加節目的機會，這杯我敬您，我先喝，您随意。”
楊導是節目組裏唯一一個知道穆琛和穆瑄關系的人，雖然不知道穆瑄為什麽瞞着身份來參加節目，他也不會多嘴去問去宣傳。
這個圈裏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他很明白。
楊導看着面前笑容滿面的少年，微微笑了笑，盡顯慈祥：“那也是你有潛力，小少年，之後要加油啊。”
“一定會的。”
穆瑄挨着順序敬酒，站在導演旁邊的就是關烨，他與關烨對視的時候，笑容僵硬了一瞬，很快便自然了：“非常感謝關老師這段時間的指導，我學到了很多東西。也敬您一杯。”
關烨被穆瑄這豪放的姿态震驚了一瞬，他沒想到這個少年這麽能喝。
剛才就已經喝了不少，現在過來敬酒，一口氣喝一杯，竟然還能面不改色。
關烨舉了舉杯，道：“繼續加油，有機會一起合作。”
之後也一飲而盡。
接下來是季筠。
穆瑄的笑容更大了，笑着道：“也謝謝季老師的指導。”然後舉了舉酒杯。
季筠溫柔地笑了笑，不着痕跡地伸手在穆瑄背後拽了一下，示意他少喝一些。
“你很棒，有機會一起合作。”
之後是姜瑤和賀楠。
穆瑄連續喝了五杯酒，就算酒量再大，也有些受不住了。
他繼續保持着微笑跟五人道別，轉身的時候臉色就有些不太對了。
可能是剛才喝的太急，胃難受，很難受。
還有點想吐。
葉逸已經确認回來了，有些興奮地站在那裏等着穆瑄。
穆瑄緩了緩，等好點了之後，擡步走向葉逸那邊。
葉逸笑的一臉神秘：“告訴你個好消息，對于你來說，應該算是好消息吧。”
穆瑄此時的胃裏還是有些難受，怕開口會忍不住想吐，因此并沒有說話，只是以眼神示意着，詢問葉逸是什麽消息。
“我剛剛去跟拿到關老師名片的人借閱了一下名片。”葉逸頓了頓，笑着說，“關老師給你寫的那個手機號，跟名片上的不一樣。”
穆瑄還沒說話，胃裏便一陣翻滾，臉色一變，轉身便往衛生間的方向跑。
葉逸看着穆瑄這個樣子，被吓到了：“不至于吧……”
他先是感嘆了一句然後便跟着穆瑄跑，進了衛生間之後還沒喊名字，就聽到了其中一間裏面傳來幹嘔聲。
葉逸這才慌了，快速跑過去，皺着眉問：“怎麽了？”
穆瑄擺了擺手，又幹嘔了幾聲。
真的只是幹嘔，并沒有吐出來什麽東西。
胃裏還是難受。
葉逸幫穆瑄順着背，開玩笑說道：“不會是我說的話太震驚了，讓你震驚吐了吧。”
穆瑄緩過這波疼，擡頭無奈地瞪了葉逸一眼：“老毛病了，喝多了就胃疼想吐。”
葉逸順着穆瑄背的動作一頓：“那你還喝這麽多。”
穆瑄沒說話。
葉逸：“何必這麽對待自己呢。”
穆瑄站起來，又緩了會兒，走向洗手池旁，洗了手順帶着也抹了把臉，雖然胃裏還是不舒服，好歹是可以交流了，便轉頭問道：“這裏面正好沒人，就在這說吧，你剛剛說的是什麽意思？”
“就……”
葉逸剛開了話頭，便停住了，愣愣地看向門口。
穆瑄見葉逸的樣子，便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就看到了站在門口，一副從容姿态的關烨。
葉逸：幸虧還沒說，要不真他媽的尴了個尬。
穆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