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不好意思
湯圓拍的照片，看起來很是正經，卻莫名地透着一股禁欲氣息。
照片裏，穆瑄微微側着臉，淺藍色的襯衫扣子扣得整整齊齊，領帶規整地垂落在胸前，黑色的皮帶勾勒出緊實的腰線，藏藍色的制服褲子寬松合适，蓋住了穆瑄赤裸着的腳。
他一手壓着帽檐，下巴微擡着，眼簾半阖，唇角緊抿着，顯得有些冷漠。頭頂的燈光灑下來，帽檐邊、臉頰處、肩膀周圍帶着圈金黃色的光暈，更顯下颚線的線條流暢漂亮，五官也更加立體。
整個人多了份硬朗剛毅，少了份青春洋溢。
穆瑄自己拍的照片相對比較随意，仿佛一位走後門進來的世家公子似的，多了分不羁。
他垂眼看着鏡子中的鏡頭，咬着唇角，一只手舉着手機，另一只手放在勒着腰的皮帶處，兩條腿微微錯開，像是在向誰展示着身體，曲線極其漂亮，偏高的腰線顯得腿更為修長。
高貴而又冷豔。
穆瑄不大習慣穿襯衫，總覺得有些太束縛了，尤其是将扣子直接扣到了最上面一個的時候。
拍完照片之後，穆瑄便将襯衫的扣子解開了三顆，露出了精致的鎖骨以及白皙的胸膛。
既然已經這樣了，幹脆脫了吧。
穆瑄這麽想着也就這麽做了，将手機扔在床上就要解皮帶。
[Y.：看來你不累]
[Y.：接視頻]
緊随而來的便是關烨發來的視頻邀請。
被穆瑄扔在床邊的手機開始震動起來，穆瑄正在抽皮帶的手一頓，彎着腰看手機，想也沒想地直接點了接受。
他将手機放在了床頭靠板上，調整好之後繼續抽皮帶。
關烨怎麽也沒想到視頻剛接通就看到穆瑄抽皮帶的樣子。
剛才照片點起來的火不但沒滅，還越燒越旺。
“你在做什麽？”
關烨低沉又略顯沙啞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了出來。
穆瑄将皮帶抽出來，扔到床上：“脫褲子。”
皮帶抽掉之後，褲子的腰便有些寬了，穆瑄當着關烨的面，拉開了褲子拉鏈：“剛才皮帶系的有點緊，勒得慌。”
關烨看着鏡頭裏随着穆瑄的動作露出來的皮膚，眼神更加深沉：“……”
“看來你是真的不累。”
穆瑄脫了褲子，坐到床邊，假裝不知道關烨說的是什麽，以手撐着下巴，眯着眼回：“有點興奮。”
他頓了頓，往鏡頭前湊近了點，壓低聲音道：“照片怎麽樣？有感覺嗎？”
關烨看着穆瑄嘴角的笑容，調整了下坐姿，而後目光便飄出了鏡頭之外，似是在冷靜，過了會兒才從喉嚨裏哼出一聲嗯。
穆瑄聽到那聲幾不可查的輕嗯聲，嘴角勾起一抹笑，心尖發癢，癢的指尖都麻了。
他将鏡頭拉遠，調整了下位置，鏡頭裏的畫面變了。
關烨再看回來，只看到穆瑄的下半張臉，紅豔的嘴唇帶着濕意，襯衫半挂在他的肩膀上，露出了精致的鎖骨還有白皙的胸膛，上面甚至還有先前親熱還沒來得及消下去的紅印子，胸前的兩點随着鏡頭的晃動若隐若現。
關烨的指尖也麻了。
穆瑄問：“這樣呢？”
“我在短視頻上看到好多人都這麽拍。”
關烨的眼神更加深沉，手指在屏幕上輕點，滑過穆瑄的鎖骨，最後落在胸膛上，然後伸出食指輕輕地撥弄了兩下，好似在玩他時不時飄進鏡頭的那兩抹紅。
過了會兒，才眯着眼說：“你記不記得，你身上穿的是警服？”
穆瑄舔了舔唇瓣，唇更加濕潤：“記得。”
關烨的聲音更加低沉：“你現在對得起你身上穿的這身衣服嗎？”穆瑄擡手輕輕拉了一下警服襯衫，挑了挑眉，壓低聲音道：“這樣才刺激，不是嗎？”
穆瑄感到那邊人的呼吸粗重了很多。
等撩夠了，才将鏡頭拉了回來，笑着說：“你不是也有感覺嘛。”
關烨的眼睛好似一汪深潭一樣，愈發深沉，他的手撐在臉頰邊：“你今晚想不想睡了？”
“嗯？”穆瑄有些疑惑地輕聲嗯了一聲，“怎麽就不能睡了？”
關烨的聲音夾雜着些隐忍的欲望，挑着眉道：“火撩起來了，不負責滅麽？”
穆瑄也有些心動，學着關烨挑了下眉，低聲道：“怎麽滅？”
關烨眼神一沉，解開皮帶，将皮帶抽出來，緩緩道：“上床。”
穆瑄依言爬回了床上，心底隐隐地有些興奮。
關烨抽掉西裝褲的皮帶，随手扔到了沙發上，也上了床，跪在了床邊。
關烨深呼吸了一口氣，看着視頻裏的人，緩緩道：“手機放在床上，你趴下……”
……
穆瑄怎麽也沒想到，他跟關烨的這次視頻通話竟然會聊一個多小時。
完事的時候，穆瑄的腿肚子都在打顫。
雖然沒有真刀實槍地來，卻帶來了另一種刺激。
精神與身體的雙重滿足。
穆瑄不知道，這已經是關烨收斂了的結果。
穆瑄趴在床上，眼睛都要睜不開了，打了個哈欠，看向手機，道：“關關。”
關烨輕聲應了聲。
“累了。”
關烨半靠在床頭，精神還算不錯，緩緩道：“那就休息。”
穆瑄再次打了個哈欠，道：“可是澡還沒洗。”
關烨被穆瑄逗笑了，問：“那你是要睡還是要洗澡。”
“真糾結……”穆瑄翻了個身，繼續說，“要是你在的話，就可以兩樣同時做了。”
關烨帶着疑問地嗯了一聲。
“我睡覺，你幫我洗澡。”
穆瑄說完之後，可能是腦補到了那個場景，笑了聲。
關烨挑了挑眉。
要是他倆現在在一起，這個點兒估計還睡不了覺。
穆瑄從床上坐起來：“關關~我要去洗澡了，你要看嗎？”
“直播給你看啊。”
關烨的兩條腿在被窩裏舒展着，雙腿交疊着，挑了挑眉，道：“若是你今晚不想睡的話，我不介意。”
穆瑄拿着手機下了床，兩人剛才視頻的時候穆瑄已經将襯衫脫了，此時的他是全裸着的。
“受不住受不住。”穆瑄又打了個哈欠，走向浴室，道，“我去洗澡了，關關，晚安。”
“洗完就睡。”關烨頓了頓繼續說道，“不要玩手機了。”
穆瑄撸了一把頭發，笑着道：“好的，知道了關老師。”
關烨眼裏帶了點笑意：“晚安。”
挂斷電話之後，穆瑄便将手機放在了洗手臺上，快速洗了個澡。
已經快一點了，是該睡了。
穆瑄聽話，說了不玩手機就不玩手機。
他又給關烨發了條微信消息，告訴他洗完澡了，要睡了，沒等回複，将手機放到了床頭櫃上之後就閉上了眼。
睡前來一發，有助于睡眠。
第二天七點半的時候，崔阮柏就過來叫人了。
穆瑄這一晚睡得極好，被崔阮柏叫醒的時候心情還挺不錯。
“柏哥早。”
“早。”
穆瑄心情極好地伸了個懶腰，從床上爬起來，去洗漱。
崔阮柏将早餐放到窗邊的桌子上，開始收拾去劇組要帶的東西。
穆瑄洗漱結束，崔阮柏也收拾的差不多了。
穆瑄拍好照片給關烨發了過去，崔阮柏對此行為不加評判。
兩人一起吃了早餐，便出發前往拍攝場地。
前往片場的路上，穆瑄收到了穆琛的消息。
[恨你們是木頭：我初七路演結束。]
[MXZM：我們開工了。]
[恨你們是木頭：我去探你的班？]
穆瑄臉上的表情差點沒保持住，慌忙打字。
[MXZM：不敢，可不敢啊哥。]
[MXZM：你要是來探班，會引起轟動的。]
[MXZM：你弟這個小心髒可承受不住。]
[恨你們是木頭：瞧你那點出息。]
[恨你們是木頭：那等你結束我們再聚。]
[恨你們是木頭：既然這樣，那我結束了就跟着你筠哥回家了。]
[恨你們是木頭：(#^.^#)]
[MXZM：這就要見家長了？]
[恨你們是木頭：當然。我倆的速度一直很快。]
穆瑄看着穆琛的消息，咬了咬唇。
他還沒有告訴穆琛他跟關烨的事情。
他雖然已經跟關烨确定了關系，心裏卻依舊有些沒底。
[MXZM：哥……]
[恨你們是木頭：嗯？]
聊天框裏的話打出來又被穆瑄删除。
到底說不說啊，有點糾結。
[恨你們是木頭：有事就說]
[MXZM：其實也沒什麽事。]
[恨你們是木頭：？]
[恨你們是木頭：你想讓我現在就去找你？]
穆琛對穆瑄足夠了解，一般單獨的哥之後總會說事情。
尤其還加了個省略號。
穆瑄咬着唇打字回複。
[MXZM：我戀愛了。]
[MXZM：現在不是單身了。]
回應穆瑄的直接是穆琛打過來的電話。
穆瑄擡頭看了眼正在開車的崔阮柏一眼，接通了電話。
剛接通穆琛的聲音便傳了過來：“誰？”
穆瑄還能聽到那邊聲音略小些的季筠的聲音：“你不要着急……”
穆瑄偏頭看向窗外，跟做錯事情的孩子一樣，說道：“關烨。”
穆琛正打算勸穆瑄好好想想，不要盲目相信感情，更何況是娛樂圈裏的感情，沒想到就聽到了關烨的名字。
勸解卡在喉嚨裏，最後化為了一聲幽幽地嘆息。
穆琛怎麽也沒想到會是關烨，他弟原來喜歡這一挂的？
關烨在圈子裏呆了十五年，若是圈外人可能會不了解，但同為藝人，穆琛對關烨還是了解的。
關烨的能力強，人品也不差。
穆琛揉了揉眉心，嘆了口氣，問道：“認真的？”
穆瑄輕輕地嗯了一聲。
穆琛：“行。你心裏有數就行。”
穆瑄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穆琛作為哥哥不可能像小時候一樣事事都管着。
“等你殺青了回B市，我們聚聚。”
穆琛回道：“好。”
正好他也想跟穆琛聊一聊。
穆琛說：“行，導演喊我過去，我就先挂了。”
穆瑄先是輕輕地嗯了一聲，才說道：“哥，注意休息，不要太累了。”
“嗯嗯，我知道，你也是。”
崔阮柏的車速不快卻也不慢，這麽一會兒他們已經到片場了。
時間不算晚，崔阮柏便沒有催他。
等挂了電話之後，穆瑄收起手機，看了眼崔阮柏，說道：“柏哥，走吧。”
與此同時，正在路演的穆影帝一臉的惆悵。
季筠站在一邊，看着獨自惆悵的人，問：“這是怎麽了？”
穆琛悠悠地嘆了口氣，說：“不知怎麽的，我竟生出一種嫁女兒的感覺。”
季筠一巴掌拍在穆琛的肩膀上：“沒事亂感嘆什麽，你也不怕你叔跟你嬸過來打你。”
穆琛斜着眼看季筠：“你怎麽胳膊肘往外拐？”
季筠嘴角帶着抹笑，聲音低沉溫柔：“有嗎？”
“有。”穆琛頓了頓，皺着眉問道，“筠筠，你覺得關烨這人怎麽樣？”
季筠：“長得帥、能力強、人品也不錯。”
“你這評價……我吃醋了……”
季筠笑得無奈：“就算這樣還是比不上你。”
穆琛笑了：“這才對麽。”
季筠看着穆琛的表情：“不放心？”
“說實話，有點。”
當哥的就是有操不完的心啊。
……
穆瑄走進片場的時候就看到了姚俊良，後面跟着劇組分給他的助理。
姚俊良看到穆瑄，朝着他打招呼，笑着說道：“穆穆早。”
穆瑄回了一個笑容：“早。”
兩人也沒多餘的話，一起走向化妝間。
穆瑄對于姚俊良的防範之心一直都保持着，沒想到防範了十幾天都沒發生什麽事情。
《破曉》劇組的氛圍極好，相處的也都很是不錯。
姚俊良在片場拍戲的時候，兢兢業業，沒出過什麽大問題。
等戲時，要麽看劇本，要麽看別人演戲，時不時地還向導演請教一些不懂的問題。
還有兩天就要殺青了，當晚收工的時候，穆瑄看着在跟偉天開心聊天的人，皺了皺眉。
難不成他真的想多了？
他太小心眼了？
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就算林紹輝跟姚俊良關系不錯，林紹輝做了什麽也不能想當然地覺得姚俊良也會做啊。
穆瑄低着頭笑了笑。
故事接近尾聲，最後的幾場戲都是激烈的打戲。
穆瑄想到就要殺青了，除了不舍之外，還有些興奮。
還帶着點不易察覺的惶恐。
他已經跟關烨有半個多月沒見了，兩人也不是每晚都打視頻電話。
更多的還是文字交流和語音交流。
剛剛戀愛，這樣的狀态讓穆瑄心慌。
……
儲平拿着對講機喊道：“3—2—1——，a。”
場記舉着場記板說道：“《破曉》第168場二鏡一次……”
“啪……”
場記板敲下，場記便退了出去。
尚樹發現了時儲和卓司晨之間的秘密，被時儲掐着脖子壓在陽臺的欄杆上。
尚樹緊緊地抓着時儲的手，想拽開卻一直拽不開，又因為受力的原因，怎麽都找不到重心，他有些艱難地說道：“放…放手……”
時儲早已沒了剛開始的單純，滿眼的狠厲：“你聽到什麽了？”
“你什麽都知道了吧？”
時儲的語速極快，邊說着邊往前狠壓着。
尚樹本來就懸空，被時儲一壓，受力不穩就要翻出去。
他情急之下便抓住了時儲的手。
兩人一起翻出了欄杆。
時儲在翻出去的時候抓住了陽臺上的欄杆。
兩人吊在了陽臺的欄杆外。
卓司晨聽到陽臺的動靜，快速跑來，就看到了如此的畫面。
“褚哥哥……尚哥哥……”卓司晨壓着時儲的手，不想讓他就這麽掉下去。
她太小了，力氣根本不夠。
時儲一支胳膊堅持不了多久，他垂着眼看了看拽着他胳膊的尚樹，一狠心，擡起腿踹了穆瑄一腳。
這一腳按劇本來說，要踹到穆瑄的胸腹處。
拍戲的時候演員都會把握好度，在鏡頭裏看着像是踹上了，但其實在踹上的一剎那便收了力。
兩人都吊着威亞，吊在這裏并不怎麽費力，就是有些難受。
然後穆瑄就感覺到胸腹處被結結實實地踹了一腳。
姚俊良并沒有收力，他可能也意識到了，踹外之後臉上的表情就變了。
“卡——”
儲平的聲音傳來，這一條喊了卡。
就算踹上了，姚俊良繼續往下演，那這一條也就過了。
沒想到最後的表情卻崩了。
工作人員将兩人拉了上來，有人去查看穆瑄有沒有被踹傷。
姚俊良看向穆瑄，有些愧疚地說道：“對不起對不起……穆穆，我不是故意的，我以為還有些距離。”
姚俊良也沒鬧什麽幺蛾子，這種誤傷在劇組有時候也不可避免，穆瑄也以為姚俊良是不小心，便笑着說：“沒事。”
儲平詢問了情況，在得到沒什麽大礙的時候詢問是否能繼續演。
所有人都看向穆瑄。
穆瑄點了點頭。
沒想到之後又來了三次，姚俊良要麽是踹的太假，要麽就是真踹。
重點是踹上之後姚俊良的表情便變了。
三次之後穆瑄就感覺到了姚俊良絕對是故意的。
每次結束之後，姚俊良便是一副認錯的态度，極好地向穆瑄道歉。
工作人員也在一旁笑着緩和氣氛：“俊良，你不能這樣啊。”
姚俊良有些不好意思，滿臉的愧疚之意：“這是第一次吊威亞，有些不太習慣，也有些緊張。”
工作人員也不好再說什麽。
姚俊良認錯态度極好，穆瑄也不能開口大罵，只好自己揉着胸口緩解着。
他接過崔阮柏遞過來的水杯，在別人看不到的角落裏，撅了撅嘴。
好氣。
姚俊良在劇組的這半個多月表現很好，總是帶着笑一副溫和的樣子，不鬧妖不搞事，也不擺架子，有什麽忙能幫就幫了，跟演員還有工作人員的關系都很好。
除了穆瑄和崔阮柏，沒有人能想到姚俊良是故意的。
穆瑄還以為姚俊良是真的很不錯，沒想到會在這時候坑他。
果然，人以群分。
穆瑄憋着一口氣瞪了姚俊良一眼，得到他一個無辜的回視。
崔阮柏從穆瑄手裏拿過杯子，轉過身便去找導演了。
過了會兒，導演便通知這個全景的鏡頭換成特寫。
換成特寫的話，他們躺在地上都可以把這個鏡頭拍了。
這樣就不存在掌控不好力的情況了。
一個鏡頭的景別改變勢必會影響其他鏡頭。
姚俊良掌握不好力度，也不能一直這樣下去。
這場戲的最後幾個鏡頭，儲平都略微調整了一下。
之後的拍攝就順利了很多。
穆瑄一直憋着一口氣，覺得憋屈又委屈。
現在的處境就是發火不行，憋着他又難受。
越想越氣。
拍攝結束之後姚俊良再次跟穆瑄來道歉了，态度極其好。
穆瑄看着姚俊良嘔的慌，皮笑肉不笑地聊了兩句便走了。
片場的穆瑄極其憋屈，網絡上的穆瑄卻截然相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