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兩種職業
像是想到了什麽, 宋辰蘊突然停止了揉肚子的動作，微微瞪着眼睛道：“難道這些東西在被吃進肚子裏之後，也像你之前凝聚的桑葚一樣，直接消失了嗎？可那樣的話, 為什麽它們沒有直接消失在我們的嘴裏呢？”
難道那些用精神力凝聚出的食物，就是為了讓自己能夠品嘗一下它們的味道，所以才會遲一點消失嗎？
不過雖然這種想法很美好, 但理論上似乎也很難成立。
就在宋辰蘊一時間為這個問題感到疑惑的時候，陸唯的腦中卻是閃過一道靈光。
他突然記起，自己之前每一次在這幅心理地圖中吃到那些食物的時候，腦海中都會出現少許異樣的感覺。
只是這種感覺并不明顯, 而且在這種微妙的感覺消失後, 他的身體和精神域也并沒有任何不适感，因此他才并沒有太過在意。
但是在此時，陸唯卻瞬間回憶起了這件事, 想到之前出現過好幾次的相同感覺, 再聯系到宋辰蘊剛剛提出的問題，陸唯不禁有了一個猜測。
那些東西在吃進肚子裏之後，也許并沒有消失, 而是被身體通過某種方式吸收了呢？
為了驗證這個猜測，陸唯當下直接閉上眼睛, 開始仔細梳理自己的精神力。
梳理精神力, 是每一位覺醒精神力的人都必須去做的。
區別在于, 有些人會選擇自己進行精神力梳理, 而有些人則會尋找專業的精神力梳理師，幫忙進行精神力的梳理。
前者之所以選擇自己進行精神力梳理，絕大多數都不是因為他們不願意尋求精神力梳理師的幫助，而是很難找到合适的精神力梳理師。
在這個時代，精神力梳理師本身就只占據了人類極小的一部分，再加上想要達到梳理效果，必須達到一定的精神力契合度，可想而知，想找到一位适合自己的精神力梳理師，到底有多困難了。
但作為前者中的一員，陸唯卻非常另類，他之所以從來沒有找過精神力梳理師，是因為他不想找。
身為軍部少将，他的選擇範圍很廣，但不知出于什麽原因，陸唯潛意識中一直認為自己的精神域是一個不容許任何侵犯的存在，他無法接受一個陌生人，将精神力探入到自己的精神域中。
而宋辰蘊，就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他願意，同時主動建立起精神力聯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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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回到精神力梳理本身，由于陸唯的精神力等級非常高，對于精神力的使用也非常頻繁，所以他一般情況下，每隔一周的時間就必須進行一次精神力的自我梳理。
只有這樣，他才能及時清除最近因為戰鬥，或其他原因帶來的精神力紊亂和沖擊。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無法徹底清除那些長時間以來，慢慢堆積在精神域深處的暴虐因子。
而今天，距離他上一次的自我梳理，已經過去六天的時間。
正常情況下，這個時候他的精神力應該已經産生不少局部紊亂，甚至更嚴重一些，他的精神域中可能已經産生了新的暴虐因子。
但在仔細梳理過自己的精神力之後，陸唯有些驚訝地發現，他的精神力雖然比起上次梳理時，有少許惡化，但惡化的程度卻非常低，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而且他現在的感覺竟然是難得的清新舒适。
更讓他意外的是，這種感覺并不僅僅是某個區域內的精神力所呈現出來的，而是整個精神域帶給他的感覺。
就在陸唯為這個變化而感到震驚的時候，另一邊的宋辰蘊已經放棄了對這個問題的思考，站起身道：“現在已經吃飽喝足了，我們是不是該離開這裏了？”
陸唯回過神來，目光帶着一絲異樣看向宋辰蘊：“先等等，我好像知道那些精神力到哪裏去了。”
“嗯？”他剛剛就是一時無聊，随口這麽一提罷了，難道還真有正确答案不成？
陸唯說出自己的猜測：“我猜測，你的精神力很可能具備幫助其他人梳理精神力的功能。”
“啊？”宋辰蘊卻是一臉蒙蔽，他們剛剛說的不是這些精神力到底去了哪裏嗎？怎麽突然就轉到這個話題上了？
“我剛剛仔細梳理了一下自己的精神力，發現我的精神力狀況和上一次梳理之後的情況并沒有太大區別。
就好像在這一周的時間裏，我的精神域中沒有再增加任何紊亂的精神力，”陸唯認真看着宋辰蘊，聲音低沉地解釋道，“而這種情況就出現在我吃了你準備的那些用精神力凝成的食物之後。
所以我猜測，在吃了那些食物之後，我的精神域自發吸收了那些精神力，而那些精神力，則對我的精神域産生了一定的淨化作用。”
宋辰蘊這才大概聽懂了陸唯的意思，但卻有些不敢相信。
雖然原主只是一個沒有覺醒精神力的普通人，但在這個覺醒了精神力，就會顯得高人一等的時代，原主對于精神力也是有所了解的。
至少在原主的記憶中，完全找不到任何直接吸收其他人精神力的情況。
在這裏，每個人的精神力都是獨一無二的，同時絕大多數人的精神力都是相互排斥的，精神力與精神力之間的直接碰撞都有可能造成傷害，更別提是吸收其他人的精神力了。
也正因此，才會誕生精神力藥劑師這一行業。
精神力藥劑師的職責，就是制作出可以被其他人順利吸收的各類精神力藥劑。
同時應運而生的，還有精神力梳理師這個職業。
在星際時代中，有極少數人的精神力是不具備攻擊性的，這種人的精神力無法用于戰鬥，但卻充滿了包容性和安定性，可以用來為其他覺醒精神力的人進行精神力梳理。
在這種背景下，宋辰蘊完全想不通自己的精神力怎麽會具有這種特別的功效呢？
也是在這個時候，宋辰蘊才猛然意識到一個非常可怕的問題：“等等！所以剛剛你明知道我們兩個的精神力，很有可能會産生巨大排斥，為什麽還那麽幹脆地吃下了我用精神力準備的食物？”
宋辰蘊對這方面的認知本就不足，而且剛剛在吃東西的時候，只顧着品嘗闊別已久的美味了，所以完全沒有考慮到精神力的問題。
但陸唯作為這裏土生土長的星際居民，總不可能會忽略這麽敏感的問題吧？
被問到這個問題，陸唯的臉上竟然露出少許尴尬之色，還下意識移開了視線：“這個……”
“你剛剛不會也是一時間被美食迷惑，所以忽略了這個問題吧？”雖然看陸唯有些吞吞吐吐，但宋辰蘊并沒有多想，而是長嘆了一口氣道，“都怪我太粗心大意了，竟然連這麽重要的事情都忘記了，幸好你沒有出事，不然我就真的害慘你了。”
“不是的，”陸唯不想看宋辰蘊這樣自責，只好如實道，“在吃下那些食物之前，我就知道不會出事，你難道忘了之前你精神力覺醒的時候，我們兩人的精神力曾經……”
提起這件事，兩人的腦海中幾乎是同時回憶起了當時那種微妙的感覺，于是感到尴尬的人，頓時從一個變成了兩個。
“咳，原來是這樣啊，總之沒事就好。”宋辰蘊尴尬地輕咳兩聲。
陸唯則是紅着耳根一本正經地把話題扯了回來：“所以你的精神力應該是非常特殊的，它就像是一座寶藏，也許之後還會帶給我們更大的驚喜。”
“我的精神力哪有你說的這麽神奇？”被陸唯用這麽認真的語氣誇獎，宋辰蘊頓時更加不好意思了。
誇完之後，陸唯又細心地提醒了一句：“不過這些特殊的地方，暫時最好不要暴露在其他人面前，否則很可能會帶來危險。”
“你放心，我會格外小心的，”宋辰蘊立刻點頭，“不過你真的确定是你的精神域吸收了那些精神力嗎？”
“我暫時還無法确定，但想要驗證這件事，其實很簡單，”陸唯轉頭看向宋辰蘊，提出了一種驗證方法，“如果你的精神力真的具備梳理功能，絕不會僅限于你準備的那些食物，所以只要嘗試用你的精神力幫我梳理精神力，很快就可以知道答案。”
“可是……”宋辰蘊不禁又回想起了那天的情況，雖然現在他對自己精神力的掌控度已經提高了很多，但他不确定當自己的精神力再次碰觸到陸唯的，會不會再次發生那樣的情況。
那種感覺其實并不糟糕，甚至……稱得上是美好的，但卻讓宋辰蘊莫名感到有些羞恥。
陸唯自然也考慮到了這種情況，但出于某些私心的考慮，他反倒更希望那種情況再發生一次。
“這次你可以先用少許精神力進行嘗試，一旦發現不對，可以随時撤回。”陸唯開口勸說道。
宋辰蘊看了陸唯一眼，雖然已經非常動搖，但心底仍然殘留着最後一絲猶豫。
除了之前那種窘迫的情況造成的原因外，宋辰蘊也是真的覺得，自己未必擁有這樣的能力。
“你如果不想嘗試的話，也沒有關系，”陸唯淡淡一笑，睜着眼睛說謊道，“雖然我到現在都沒能找到一位和我契合度足夠高的精神力梳理師，幫我進行徹底的精神力梳理，但普通的精神力梳理師還是可以找到的，所以沒有關系。”
精神力梳理師也分為普通精神力梳理，以及高級精神力梳理師。
往往水平越高的精神力梳理師，梳理能力會越強，同時與大多數人的精神力契合度也會更高。
與此同時，如果存在兩個人的精神力契合度達到了90%以上，就可以選擇簽訂契約，形成專屬關系。
往往能夠達到專屬關系的兩個人，精神力梳理的效果會更加明顯，也更加徹底，甚至有可能徹底清除精神域中隐藏的暴虐因子。
而這樣的兩個人，往往還存在一個特點，他們往往會因為較高的精神力契合度，最終成為伴侶。
不過這一點，陸唯顯然是不打算向宋辰蘊說明了。
此時陸唯越是擺出這樣的态度，宋辰蘊便越是沒辦法坐視不管。
雖然心裏仍有些別扭，但他還是立刻做出了決定：“我還是嘗試一下，看看能不能真的幫你梳理精神力吧，不過我真的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有這種能力，所以過程中如果你有任何不适感，都要立刻告訴我，我好及時停止。”
“好，我會的。”小心思得逞，陸唯立刻點頭。
“但還有一個問題，我好像還不知道該怎麽幫你梳理精神力。”他之前只知道這個行業的存在，卻從來沒有查過具體的資料。
陸唯卻毫不在意，開口叮囑道：“待會兒我會告訴你該怎麽做，你按照我說的去做就可以。
不過有一點你一定要記住，在進入我的精神域之後，你一定不要讓精神力往太深處去，因為越是深處的地方，越可能存在暴虐因子，那是一種很危險的存在。”
“那如果真的不幸遇到暴虐因子的話，我該怎麽處理呢？”宋辰蘊問道。
陸唯正色道：“如果真的遇到暴虐因子，一定要注意，千萬不要讓它直接碰觸到你的精神力，尤其是與你的精神域相連接的精神力，因為它很有可能會對你的精神域造成直接影響。”
“我都記下了，那我現在要開始了。”宋辰蘊深吸一口氣，慢慢閉上眼睛，随即探出了一縷精神力。
陸唯也同時閉上了眼睛，只是嘴角仍然是勾起的。
宋辰蘊操縱着自己的精神力，慢慢靠近陸唯，在即将進入陸唯精神域的時候，他下意識停頓了一下，接着一鼓作氣，直接探入了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