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上官飛燕瞪大了眼睛,猶如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她簡直氣的說不出話來,這簡直就是她這輩子聽到的最難聽的羞辱!最可怕的是,他說的是事實,這讓上官飛燕氣惱的恨不得撲上來咬死他。

“你,欺人太甚!”

林珩直接拔劍,不想再跟她廢話,殺氣蔓延開來,上官飛燕瞳孔猛的一縮,急忙大喊:“不要,朱停在我手裏!”

林珩停下手,劍尖堪堪停在上官飛燕的咽喉處,他慢慢的收回劍,手一抖化作水一般的軟劍纏在手上。

上官飛燕吓得眼淚流了滿臉,身子一軟,癱倒在地上。

陸小鳳眼神淩厲的盯着她,問道:“你抓了朱停?憑你怎麽可能抓得住他?”

上官飛燕抹了把眼淚,捂着胸口喘息幾口,道:“我只能告訴你,朱老板和老板娘都被關在青衣第一樓,若是你殺了我,他們也會人頭落地。”

陸小鳳雙眼一眯:“你真正的情郎,就是青衣樓的主人?”

上官飛燕垂頭不語,不知道在想什麽。

陸小鳳道:“即便你什麽都不說,我也已經猜到了他是誰,我真的沒有想到,你的情郎居然不是英俊潇灑,年少多金的霍天青,而是一個垂垂老矣的耄耋老人。”

在場的其他人也忍不住露出驚異的表情,一時間竟有些靜默無言。

上官飛燕無比恐懼林珩,只想趕快逃離這裏,便道:“你們放了我,我告訴你們青衣第一樓在哪裏。”

陸小鳳道:“好,你說。”

上官飛燕道:“青衣第一樓,就在珠光寶氣閣後後面那座山裏,我可以走了嗎?”

陸小鳳看了一眼林珩,林珩點點頭:“你最好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下次再讓我看到你,我一定會殺了你。”

上官飛燕勉強的站起身子,顫顫巍巍的往外走去,很快就轉過一道門,走出了衆人的視線。

獨孤一鶴有些不滿,但他也沒說什麽,只要殺了真正的兇手,上官飛燕不過是一只随時可以捏死的小螞蟻。

陸小鳳道:“看來,咱們要再去一趟珠光寶氣閣了。”

獨孤一鶴忍不住問道:“真是霍休?”他其實心裏已經很肯定,只是不敢相信,畢竟他跟霍休也算是老交情了,沒想到對方卻在背後謀算他的性命,這種一直被人在暗處窺視着伺機吞并的感覺實在不好。

陸小鳳點頭:“他也是我的朋友,沒想到……”

就在此時,他們突然聽到一聲慘叫,互相對視一眼:“上官飛燕!”

慘叫聲傳來的方向正是上官飛燕離開的方向,她不過走出了二百米,便被人殺死了,林珩他們趕到時,殺手早已沒了蹤跡,上官飛燕躺在地上,已經是一具屍體,她臉上那種不敢置信又無比絕望的神情與霍天青死前如出一轍。

陸小鳳搖搖頭:“她騙得多少男人為她枉送性命,恐怕不會想到自己最後會被一個男人騙得丢了性命,這算不算是天道有輪回?不信擡頭看,蒼天饒過誰啊!”

花滿樓嘆息一聲:“我們将她埋了吧,人死如燈滅,過去種種,就讓它随風而逝吧。”

陸小鳳刨了個坑,将她埋在了閻府附近的小樹林裏,與霍天青埋在了一起,也不知道黃泉地府見了面,他們會作何感想。

陸小鳳賣力的挖着土,花滿樓本想幫忙一起挖,被陸小鳳拒絕了,他以花滿樓眼睛不方便為由,要求林珩幫忙,林珩嫌棄的看了他一眼,扭頭走到了一邊,獨孤一鶴根本不樂意為這兩個人收屍,陸小鳳識趣的沒有問他,最後只有拉了蘇少英這個無力反抗的壯丁。

埋好了上官飛燕和霍天青,他們便往珠光寶氣閣趕去,三日之後,便到了珠光寶氣閣。

珠光寶氣閣的後山,有一座小樓,那裏是霍休的密室,也是青衣第一樓的所在,它名頭雖然很大,外觀卻非常普通從外面看上去,不過是一棟很小而且很窄,很破的樓,蓋樓的木頭也不是什麽好木頭,散發着陳腐的味道。

門上貼着一張紙,上面寫着一個“推”字。

陸小鳳道:“看來我的老朋友已經給我們準備好了一場宴席在等着我們了。花滿樓,這個門上寫着一個推字,你說我該怎麽辦呢?”

花滿樓道:“你這個人,向來是人家叫你做什麽,你就偏不肯做什麽,但我猜你今天一定會願意聽一次話。”

陸小鳳笑道:“還是你了解我。”說罷,一把推開門,走了進去。

門內什麽都沒有,只有一條長而曲折的甬道,走過一段以後看到一個轉字,陸小鳳便轉,看到停,便停。最後走到了一處死路,字也不見了,衆人站在一塊巨大的青石板上,那是一個石臺,有人站上去後,便會慢慢的往下沉,最終在一個山洞處停下。

這裏應該是挖通了山腹開拓出來一處空間,整個山洞呈圓形,空間非常的大,而此時,這個山洞裏堆滿了各色珠寶珍玩,碧彩輝煌,照耀的整個山洞都十分明亮,比閻鐵珊的藏寶庫大了兩倍有餘。

一堆一堆的財寶中間,放着一張不合群的石桌,桌子前坐着一個身穿灰布棉衣的老頭兒,正用一個錫酒壺在紅泥小火爐上熱着酒,酒香逸滿了整個空間。

這世上,有些人無比富有,卻偏偏不喜歡花錢,可他們卻有這樣的資本,即便穿着最破爛的衣服,也沒有敢瞧不起他,反而會會覺得他很特別,這正是因為他足夠富有,只有真正無比富有的人才有這樣的氣場。

那正在熱酒的老頭兒,正是霍休,也就是金鵬國王的皇叔,上官木。

霍休嘴角帶着閑适的笑意,哼着小曲兒,不停的晃動着手裏的酒壺,看到陸小鳳,還愉快的沖他招招手:“陸小鳳,上好的女兒紅,便宜你了。”

獨孤一鶴按耐不住,上前幾部,虎目圓睜,怒道:“霍休!我真是瞎了眼,看錯了你,你們上官家果真沒一個好東西,我呸,要不是為了複國,老子早不跟你們玩兒了!咱們三個幾十年的交情,你竟然也忍心能下此毒手,你簡直就是畜生!畜生都比你強!”

霍休依然是笑眯眯的模樣,輕飄飄的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繼續哼他的小曲兒,仿佛眼前叫嚣的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蟻,根本不能被他看在眼中,獨孤一鶴氣極,拔出劍便要向他攻去。

林珩出手攔住了他,道:“獨孤掌門,冷靜一點,何必跟一個将死之人生氣。”

霍休看向林珩,慈愛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不聽話的後輩:“喲,好俊的後生,對于你這樣天資聰穎,又容貌出衆的人,我老頭子總是會多出幾分耐心,想必你就是前一陣子名聲大噪,傳說中擋住了西門吹雪一劍的林無玉吧?林小友,今日天氣晴好,何不過來喝一杯呢?”

林珩淡淡的道:“我不喝你的酒,你的眼神令我惡心。”

霍休臉色微微一變,該死的小雜種!竟敢對他如此無禮,那就休怪他無情了!

他心中閃過無數陰暗歹毒的咒罵,面上卻依然是一派和氣,他又看向陸小鳳:“陸小鳳,你也不來喝一杯嗎?還有花滿樓,我喜歡同你們這樣的年輕人一起喝酒,那會讓我感覺我也還不算老。”

沒有人挪動腳步,大家都戒備的站在一邊,花滿樓抱了抱拳,道:“承蒙擡愛,但我只喝朋友的酒。”

陸小鳳眼神複雜的看着霍休,想起了他們曾經一起喝酒的日子,想起了那時他是多麽真誠的認為,霍休是一個古怪卻義氣,充滿了人格魅力的老頭兒。往事仍歷歷在目,人心卻已經變了,又或者說這世上最複雜的莫過人心,他從未看懂過。

他搖了搖頭,嘆道:“你的酒,我是再也不敢喝了。”

霍休臉上虛假的笑意去了些,顯得有些陰鸷,他雖然老了,眼神卻很銳利,帶着一種歷經世事的洞察。

他對陸小鳳道:“你又何必非要追根究底,就讓事情在霍天青那裏結束,我們還是朋友,你還是可以來找我喝酒,你沒錢的時候,我還會給你些銀子花花。”

陸小鳳斂去心中的悵然,道:“我只知道這江湖終究還是有公理的,一個人做錯了事,就要付出代價,不論他是不是我的朋友。”

霍休冷笑一聲,道:“既然你們一個個都不肯喝我的酒,那就別怪我沒給你們機會!”說罷,手一拍桌上的機關,一個籠子落了下來,将他和石桌一起罩在了裏面。

陸小鳳詫異的看了他一眼,皺了皺眉,問道:“你不是要對付我們嗎?為何将自己關進了籠子裏?這場面真是有些滑稽。”

霍休得意的笑了,他已經不再做任何僞裝:“你現在覺得滑稽,一會兒你就笑不出來了,這棟小樓,直通山腹,你們現在就處于這山腹之中,密室的門已經關上,被重達八千斤的石板封住了,唯一出去的路,在我的腳下。”

“只要我一拍機關,密道便會打開,我将沿着密道離開,而你們,會眼睜睜的看着出口,卻永遠無法到達,因為這鐵籠,也是我特別打造的,即便你有削鐵如泥的寶劍,也不一定砍得斷它,何況那種東西只存在于傳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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