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但其實林珩還是聽到了動靜,憤憤的咬了宮玄禹一口,無奈的道:“楚留香他們在隔壁…聽到了……”
宮玄禹輕笑一聲:“聽到了就聽到了,他們早晚會知道的,難道珩弟不想讓別人知道嗎?”
林珩搖頭,将頭埋進他的胸口,悶悶的道:“我沒有……”
宮玄禹捏住他精致的下巴,吻了上去:“珩弟…我想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有多愛你,你是我的。”
林珩怔了怔,沒有說話,在他看來這是不可能的……
宮玄禹沒有得到回答,眸色有些陰沉,他知道林珩不相信,沒關系,他會用實際行動來證明,他為了這份愛,可以有多瘋狂…他早已入了魔,昏君又如何?遺臭萬年他也不在意。
林珩不知道,宮玄禹的任性和瘋狂,其實遠超他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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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和姬冰雁走出帳篷,來到草地盡頭的樹林邊上,兩個人靠着樹幹坐下,姬冰雁沉默不語,楚留香苦笑一聲:“你說小胡現在在哪裏?”
姬冰雁嘆氣:“王帳呗,你若真想知道的話,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以你的本事,還怕被發現嗎?”
楚留香久久不語,良久,他才幹澀着嗓子開口:“我…我怕了……”
姬冰雁本該大聲嘲笑他的,大名鼎鼎的傳奇人物楚留香竟也有患得患失,怕的不敢去面對一個事實,可他扯開嘴角,笑容卻充滿苦澀。
記憶仿佛回到七年前,胡鐵花一夜之間沒了蹤影,楚留香找到他,說小胡不見了,有沒有來找過他?
答案自然是沒有。
胡鐵花就那樣一個人離開了,甚至沒有打一聲招呼,江湖人都盛傳他是受不了高亞男的不停糾纏才躲開的,他知道原因絕不是這樣簡單,高亞男糾纏小胡又不是一天兩天了,沒道理突然就跑了也不跟他們說一聲。
最反常的是楚留香的表現,他就像瘋了一樣的失魂落魄的沒日沒夜的要找胡鐵花,直到姬冰雁看不下去了,逼問他到底出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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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兩眼布滿血絲,僅僅三天他就瘦了一圈,整個人蒼白又憔悴,他張開嘴,聲音粗砺的像是拿沙子輾過:“我愛他……你知道的,對嗎?”
姬冰雁到現在還記得,他眼裏的絕望和無奈,他一直都知道,楚留香對小胡起了不該有的心思,他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只好選擇了保持沉默。
他有些艱難的開口:“你…他知道了?……”
楚留香擡起雙眼,深深地看着他,點點頭:“那天晚上,你不在,我們一起喝酒,我…我喝多了,一激動就說了出來。”
他講到這裏,眼裏又浮現出痛苦的神色,仿佛只要一提起,那一直折磨他的傷口就被會又被撕裂開來,痛徹心扉。
姬冰雁已經不忍再聽下去,他張了張嘴,想要安慰他幾句,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能嘆息一聲,自古以來,情之一字,最是傷人啊。
“他沒有說話,趴在那裏,我以為他喝多了,可是誰知道,第二天早上起來,他就再也找不到了……”
楚留香自顧自的說着,他扯開嘴角,凄然一笑,竟然落下淚來:“你說,他怎麽能這麽狠,這麽絕……”
後來的整整半年,楚留香都在不斷的尋找,他找遍了胡鐵花可能會去的每一個角落,都沒有找到人,連一片衣角都沒有。
再後來,他去了蘭州,楚留香飄在海上,三個形影不離的好友再也未曾見過面。
一別經年,又見到楚留香和胡鐵花一起來找他,他是驚喜的,可是很快他就發現事情有些不對,這兩個人居然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就好像那中間七年的糾結逃避被刻意的忽略掉了一樣。
對此,他也只能繼續保持沉默,他夾在中間,兩個人他都希望他們能過得好,如果這是一種選擇,似乎也可以接受?即便回不到從前,起碼還能再相見。
只是似乎楚留香并不是這樣想的。
姬冰雁轉過頭,看了一眼楚留香。
楚留香靠在樹上,仰着頭望着天空,斑駁的樹影打在他的臉上,令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姬冰雁忍不住道:“你最近表現的越來越明顯了,既然小胡已經做了選擇,我覺得,這樣對你們都好…你…你難道又要鬧得像以前一樣才甘心嗎?”
楚留香握了握拳,臉上的表情變得悲傷又憤怒:“我做不到!”
姬冰雁也急了:“你!你到底想怎麽樣?現在這樣不是挺好?”
“夠了!”楚留香打斷他:“對你來說自然很好,對我來說卻是無窮無盡的煎熬和折磨,我真的做不到,以一個朋友的身份,陪着他,看他成親生子,我真的做不到!”
姬冰雁愣了一下,語氣有幾分軟化:“那你打算怎麽辦?”
楚留香聲音很輕,卻很堅定:“我想再試一次,如果不能相濡以沫,那就相忘于江湖吧。”
……
姬冰雁無奈嘆氣:“你們鬧別扭,搞得我夾在中間難受的要死,算了算了,随你吧,我只希望你不要傷害他。”
楚留香露出個笑容:“我怎麽會傷害他呢,不會的。”
姬冰雁沉思了一會兒,摸着下巴出謀劃策:“我覺得你應該跟信安王爺請教一下,看看人家登堂入室那速度,啧,甩你八條街,虧你還號稱風流天下。”
楚留香無奈:“人家兩情相悅,當然速度快了。”言語間十分羨慕。
姬冰雁用一種奇怪的神色瞅了他半天,突然拍着樹根大笑起來。
楚留香莫名:“你怎麽了?笑什麽?”
姬冰雁咳嗽幾聲,忍笑道:“嗯…我突然想到,你好像根本沒有正式追求過小胡,直接就表白了,結果把人給吓跑了,咳…咳咳…笑死我了,大名鼎鼎的楚香帥,竟然跟個毛頭小子一樣沖動。”
楚留香也郁悶:“哎…你別笑了,我糾結了好久…你知道的,我只會追求女人的…可是小胡是不一樣的啊,他…他是個男人啊,我若是把他當女人一樣追求,那才更奇怪好不好,我怎麽能那樣對他。”
他說着,憤憤的錘了一下樹:“之前第一次進綠洲,我本來鼓起勇氣要再表白一次的,我準備了很多話想說,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琵琶公主打斷了,小胡以為我喜歡琵琶公主,就丢下我跑了。”
他說着說着,更郁悶了:“他好像挺喜歡琵琶公主的……”
姬冰雁大笑,給他出歪點子:“要不你男扮女裝吧,我看應該挺俏的,他準喜歡。”
楚留香氣的手顫抖的指着他:“你去死吧你,死公雞!”
姬冰雁笑的更大聲了,林子裏的鳥都被他驚的撲騰着翅膀倉皇飛走了。
倆人在樹林裏坐了差不多一個時辰,胡鐵花終于回來了,正喊着他們的名字找他們呢,林珩和宮玄禹也收拾的妥妥當當的走出了帳篷。
宮玄禹這次倒是說話算話,真的就只做了一次,為了證明自己,抹去之前的污點,他做的十分溫柔細致,纏綿至極,事後還幫林珩仔細的做了清潔,最後又從枕頭底下摸出一盒扁圓的黑色小瓷罐兒,打開後裏面是細膩的半透明膏脂,散發着淡淡的香味。
林珩紅着臉鬧清楚了這膏脂的作用,終于明白自己從一開始就被這人算計了,他有些惱怒的瞪了宮玄禹一眼,若是他沒記錯,之前在大漠裏這人身上也帶了一個一模一樣的罐子,只是後來出了意外,才沒用上。
宮玄禹看到他的表情,無辜的眨眨眼,笑着湊過去抱住他的腰,蹭了蹭他的臉頰。
林珩:“……”本想呼開他腦袋的手還是停了下來,改為摸了摸他的後腦。
他們兩個人出了帳篷,在外面倒沒有表現得特別親密,雖然宮玄禹恨不得叫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但是他現在還頂着信安親王的身份,要是傳出什麽不好聽的風言風語,他大概會郁悶的吐血。
更何況,他這次出來他的父皇還是能收到消息的,若是傳到他老人家耳朵裏,又會憑生許多波瀾,還不到時候啊……
林珩倒是無所謂,反正他現在是身無挂礙的江湖人林無玉,別人怎麽說都他都不在意,不過他怕麻煩,也不想因此給宮玄禹造成困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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