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番外二：和平鴿

流水的皇帝，鐵打的秘書官。帝國換屆大選後，皇帝都變了人，談烨然卻還是帝國第一秘書官。

新帝登基後，很多之情準備好的政令都要實行起來，談烨然變得比以前還要忙了。而且另一邊國會的換屆選舉也要開始了，他要幫助艾琳準備演講稿，并且還要教她怎麽演講更有煽動力。

另外第一對人類和人魚的婚禮要開始，這個婚禮具有跨時代的意義，身為帝王的祁岚和海皇都要出場，這對新人一個便是當年成為維斯集團代言人的人魚小女孩，另外一個則是帝國某個很有錢的進化者，當然沒有倪浩森那麽有錢，不過也是相當的多金帥氣深情另外進化後覺醒了遠古迅猛龍血脈，實力上也是相當強的人，海皇對于人魚小女孩選擇的伴侶各方面都很滿意，便同意他們兩人兩地居住。人魚女孩每半年會返回人魚星，另外半年則是會陪着配偶到處跑跑。

這場婚禮談烨然自然也是登場的，并且帝國這邊會由他為兩位新人祝福。接到這個任務的談烨然有些頭疼，他最近有些疲勞，一疲勞，老毛病就會犯。

談烨然早年經歷比較傳奇，曾兩次在生死線上徘徊，而且其中一次還是腦補受創，讓他的進化過程相當坎坷。當然，經過這些年的治療談烨然已經恢複得很好了，只是一疲勞或者緊張，他說話就忍不住帶咕。

其實咕咕也沒什麽關系，談烨然本身不是一個很刻板的人，這樣的聲音其實是容易給皇室增加親和力的。曾經架空祁桓的最後一次演講時，談烨然實在沒控制住本能，在演講即将結束時“咕”了一下，當時全場震驚，而談烨然居然能夠面不改色地繼續将演講進行下去，好像完全不在意的樣子。呃……如果結尾他沒有因為懊惱和緊張又“咕”了一下的話。

談烨然擔心因為這件事而導致民衆認為他是對皇室不滿，畢竟他演講的話題挺敏感的。他在自己的星網空間上發布了一條聲明，說明自己是因為進化導致的後遺症，還出具了維斯集團榮譽博士蓋伊博士的證明。

誰知道這件事之後，他反而人氣大增。這種演講一般不會有太多民衆關注，然而他的演講在星網上的點擊量迅速過億，星網空間中類似“啊啊啊啊！一本正經的秘書官‘咕咕’賣萌實在太可愛了，這樣的進化後遺症請多來一點！”這樣的評論堆滿了談烨然的個人空間，無數人去星網空間與他的進化形象和平鴿合影，并且表示以後要砸重金養一只和平鴿，這種生物實在是太美了。

對此，海皇殿下十分不滿，他還專門給第一秘書官發消息：“談咕咕，你怎麽可以讓那麽多人看到你這麽可愛的樣子？”

談烨然對這種完全沒有任何政治價值的消息一律坐視不理，他是一個視工作為生命的人，沒有時間搭理這種消息。

也正因為如此，已經有八十歲高齡的談烨然還是孤身一人，而那邊才三十多歲的祁岚已經和楊曉天完婚了，而且還是抗争了十年後的完婚。

不過為帝國奉獻終身的談秘書官是不會在意這件事的，他唯一擔心的就是自己因為之前透支生命力，被蓋伊博士說過他壽命會減少。本來帝國人就只能活到一百五十歲，談烨然更是只能到一百歲。現在已經八十歲的他無法再為帝國奮鬥多少年了，新一代的第一秘書官正在培養中，祁岚登基後談烨然便漸漸轉到幕後，将工作漸漸轉移給新的秘書官。

在去參加婚禮之前，談烨然讓家中的智能機器人收起了地上的落發，并且為他染過頭發後才趕往人魚星。

身為人類和人魚的婚禮代表，他與海皇坐在一起，接受新人的行禮，為他們送去祝福。

婚禮結束後，他還要留下來參加婚宴，在人魚星滞留一晚才會返回帝都星。

若是以往的談烨然，應該會連夜趕回去。不過現在他的身體無法承受連續的空間跳躍，而且帝國星那邊有了新的秘書官，他的工作也沒有那麽忙了。

老了……躺在床上感受着自己因為星際旅行而酸痛的身體，談烨然不由得想道。

其實以他的年齡，應該再過四十年才會感受衰老，可是為了抓捕祁成，他過度地透支了生命力。不過談烨然不後悔，再來一次，他還會這麽做。

就是有些擔心新的秘書官經驗不足，再給他幾年就好了，再過幾年，新人就可以獨當一面，他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可是，身體不知道還能撐幾年。

正思考時，突然感覺到一股涼意，談烨然一動未動，開口道：“海皇殿下？”

海皇收起自己的異能，坐在談烨然床邊，毫不在意自己這種夜闖別人寝室的行為，自然道：“你的溫度感覺還是不錯的，很少有人能夠發現我。”

“還好。”談烨然坐起身來，他睡覺都規規矩矩地穿着長袖睡衣，比其他人白天捂得還嚴。

海皇有些失望，他伸出手碰了一下談烨然短短的頭發，低聲道：“我白天就想問了，你已經有白頭發了？”

染發沒有染全，談烨然面不改色道：“一根白頭發而已，調查表明，很多人都會出現少白頭的情況，有些人二十多歲就又白發，我都八十歲了，一根白發沒什麽大不了。”

“談咕咕，除了在公事上，你很少說這麽多話。”海皇指尖出現水流，随着他的動作，水流在談烨然發間流轉，而海皇同時打開了。

日光燈下，談烨然一頭銀發，已經沒有一根黑發了，他靜靜地看着海皇。

“你快要死了。”海皇望着談烨然的頭發，“談咕咕，你還有時間完成你的夢想嗎？皇室與國會、進化者與普通人、人魚與人類、帝國與宇宙……這些都需要你，祁岚太年輕，而新的秘書官顯然沒有你的能力，所有人都需要你。”

“還好，”談烨然平靜道，“我問過蓋伊博士，大概還有一兩年的時間。一兩年後我的各個器官都會衰竭，如果在維斯集團靜養，随時監控數據的話，大概還能活到一百歲。”

可他的眼神分明在說，他會一直工作下去，直到徹底耗盡生命。是否活到一百歲對談烨然沒有關系，他需要更多的工作時間。

海皇伸出手臂抱住白發小老頭，唇印在談烨然頭發上，柔聲道：“你一點時間都沒有留給我。”

海皇在十年前就對談烨然表現出好感，可惜談秘書官根本沒有時間處理感情問題，并沒有回應他的好感。但有一點是只有談烨然自己直到的，他也喜歡美麗的事物，海皇美好的容貌總是會讓他的視線多停留一秒。

不過也只是一秒而已，他能給海皇的，也只有這麽點時間。

“五年，五年內你能順利交接工作嗎？如果能的話，能夠把剩下的時間都給我嗎？”海皇握着談烨然的手道。

看着海皇的容貌，談秘書官突然覺得在生命的最後如果都能看着這樣的美景，那他一定死去時都是笑着的。

“好。”雖然不知道在這樣透支生命的工作強度下，他的生命還有幾年，或許連五年都不到。可若真是還能剩下一些，他願意給海皇。

“說定了。”海皇絕美的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他進一步抱住談烨然，手指探進睡衣中，“我要定契，否則不會放心的，多‘咕’幾聲給我聽，別人都聽不到的那種。”

大概是生命即将到盡頭，談烨然沒有拒絕。他不是縱欲的人，但是那一晚沉浸在海皇的笑容中，他也有些控制不住情緒。白色的翅膀包裹住兩人的身體，将一些不和諧的事情藏在羽翼之下。

第二天談烨然起來，明明前一晚海皇毫不客氣地折騰他這把老骨頭，但他意外地沒有腰酸背痛，照鏡子一看，白頭發也沒有了，黑色頭發的他顯得神采奕奕，比起二十多歲時海妖精神。

反觀幾乎是帝國最強的進化者海皇大人，懶洋洋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狀态也不是很好，像是被小妖精吸幹了精氣一般。

“你做了什麽？”談烨然皺眉問道。

“還記得我有同化和用水分享生命力的能力吧，”海皇的笑容中充滿了慵懶，紅唇晃得人眼前一片豔色，“我曾經很惡心這種奪取別人生命力的能力，也不想把這種罪惡的力量用在你身上，當時為你和艾琳治療的時候，我更多地傾向艾琳，所以現在她還活蹦亂跳的，而你卻已經壽命将盡。”

“可是昨天，你把自己的生命力給我了。”談烨然并不開心，“你怎麽能夠這麽浪費自己的生命？”

“我問過蓋伊博士，海洋生物的生命力都很強，沃特星人的壽命大都很長，而我海豚的基因也決定了我的生命力相當強。蓋伊博士說，我有千年的壽命。”海皇看着談烨然道，“活那麽長幹嘛，不如用在自己想做的事情上。”

談烨然抿了抿唇，不知道要說什麽好。

“我與你平分了生命力，以後你五百年我五百年，扣掉五年，你還有495年要陪我，已經約定好了，一諾千金的第一秘書官不能食言。”海皇躺在床上看着談烨然道，話語中卻沒有篤定，而是帶着一絲期待。

“會信守承諾的。”談烨然突然低下頭，主動地吻上海妖的唇，手指繞上那藍色的長發。

五年後，第一秘書官談烨然辭去職務，赴人魚星與海皇聯姻，為人類與人魚之間的友好相處奠定基礎。五百年後，人魚與人類再無種族分別，都是帝國子民。

聖經中說，洪水退散後，諾亞又放出了一只鴿子，鴿子回來時嘴裏叼着一片新擰下來的橄榄樹的葉子，代表着平安已來到。

而在人魚星上，有一只和平鴿在大海上自由地飛翔着，象征着人類與人魚世世代代的和平。

還有，他們之間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