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小孩好壞
“幹什麽？”宋嘉的語氣有點兇。
“我……”
林澤沒幹過表白這種事，一只手撓頭，另一只手把背在身後的玫瑰花給拿了出來。
他看着宋嘉，眼神真摯。
班上響起一陣：哇哦——
“那個，你可以讓開嗎？”
宋嘉一怔，在心裏罵了一句，讓你妹，“到底有什麽事？”
“我來表白的。”
林澤用眼睛瞅了瞅熹柚，卻發現她已經低下頭去做題了，理都沒理他。
男孩子自尊心有些受挫，感覺自己簡直就是來丢人的。
外面的幾個兄弟卻朝着他擠眉弄眼，鼓舞着他上啊上啊。
“熹柚學姐，”林澤索性就徑直朝着熹柚走了過去，“我上次在操場見過你一面之後就一直在想你，你真的很可愛，我也很喜歡逗你，每次看見你害羞，我簡直心都要化了。你看，要不要考慮做我女朋友？”
說話間，林澤已經到了熹柚面前，一大捧花被塞到了桌面上，鮮豔而又霸道地占據了大部分位置。
熹柚無奈擡頭，怎麽還真又來了？
她對林澤本來還挺有好感的，畢竟幹淨的少年誰都會動心的，但是現在這麽高調地一鬧就沒意思了。
從前更誇張的熹柚都見過，偷了媽媽的鑽石戒指來對着她單膝下跪的男孩，穿一身白色西裝，梳了個大人的油光锃亮的發型，滿口說着的也是，你好可愛我好喜歡你之類的。
那個時候她幹了什麽來着。
哦，她好像讓李叔給那人媽媽打電話了。
陽光帥氣的男孩，笑起來的時候就像是晴天，光是站在眼前都散發着自身的魅力。
而且還是運動型的，身材好長得高，不僅溫柔還會臉紅，簡直沒有女孩會拒絕這樣的告白吧。
熹柚都聽見班上好些女生激動地叫了起來，湊熱鬧地喊着在一起在一起。
林谷雨的手偷偷掐上了她的大腿，眼睛放着光。
柚子！啊啊啊啊，好刺激——
“我不……”
話沒說完，外頭來鎮場子的大兄弟就扛着一大箱零食走了進來，最頂上放着一封厚厚的情書，粉色信封，香氣撲鼻。
箱子咚一聲砸在了熹柚桌上，有點放不下，還占了林谷雨半邊桌子。
怎麽這麽俗呢。
熹柚的右眼皮不輕不重地跳了一下，她忽然往前面瞥了一眼。
簡書男還在奮筆疾書，全班就這麽一個沒湊熱鬧轉頭來看戲的。
窗外一陣躁動。
“砰——”
“啪——”
呼啦啦幾聲響，窗外正對着的是學校的人工湖，現在湖面上已經炸開了煙花。
絢爛至極。
熹柚閉了閉眼，要死。
林澤有些着急，彎下身子去看熹柚的表情，“答不答應你倒是給句話啊？”
等不及熹柚回答，學校的保安就已經沖到了樓上來，把幾個敢在學校裏點火的兔崽子給抓了起來。
“幹什麽呢你們！外頭專家還沒走呢！”
剛走到校門口的專家們，腳都沒邁出大門，就接受了一次“熱烈歡送”。
熹柚沒能幸免，一起給逮走了。
因為林澤鬧事挑的時機不太對，本該在年級內部解決的事情，愣是給擡到了校長面前。
“早戀？”校長氣得頭都要暈了，狠狠一掌拍在桌上，“早戀！”
熹柚試圖辯解，“校長您誤會了……”
林澤有心拖她下水，“對不起，校長，我們不該這麽高調。”
靠，熹柚不可置信地偏頭看着林澤，“你在說什麽？”
林澤忽然轉過了臉，輕輕對着她揚起了嘴角。
此刻的笑容再沒了什麽讓人心動的少年氣，只讓熹柚活生生看出了一身冷汗來。
她忽然就懂了，這是不能一起生，就一起死的節奏啊。
好在校長是知道熹柚的，熹恩慈對她管得是不松，但是有些方面是絕對不會允許她胡來的。更何況，就算是胡來了，收了那些捐款，學校也不好大做文章。
“對不起什麽對不起？”校長踱步到了林澤面前，兩手叉腰，“煙花是不是你放的？你知不知道學校現在在接受評估，評估結果不好你承擔得起後果嗎？”
林澤哪兒想得到這些，他頂多知道專家們是今天離校，但萬萬想不到會和他選擇了同一時間點。
“打電話，把你家長叫來學校吧，怎麽處置我們商量着來。”校長把電話推到了林澤面前。
雖說這麽一鬧不會對學校造成什麽實質性的損失，但是前些那麽多天在專家們面前做出的努力就全都白費了，全部打了水漂。
怎麽會有這麽胡鬧的孩子，校長簡直都快氣死了。
熹柚站在一邊，有些百無聊賴。
她倒也想趁這個機會給爸爸媽媽打個電話過去，看一看素小芬的手術做的怎麽樣了，問一問他們什麽時候把她接回家。
林澤臉色有些不對，“就我打啊？”
“一個都別想逃，”校長指了指在場的其他人，“你們都要處置，家長都得來。”
熹柚癟癟嘴，不以為意。
她知道校長會保她的。
搞特殊這種事私底下進行就好了，沒必要搬到臺面上來講，校長沒說什麽，但是把熹柚和幾個男生分開了。
幾個男生打完了電話，校長就把他們叫了出去，每個人給了紙筆，寫檢讨。
林澤還是很固執，“校長，我女……熹柚學姐怎麽處置呢？”
他們可是一起的，熹柚得跟着他一起挨罰才行。
校長聽見那句‘女’，氣得眉頭抖了抖，“你們趕緊把檢讨給我寫好了！”
高一的年級主任被一個電話叫了過來，親自在旁邊守着他們寫檢讨。
等到校長室只剩熹柚了，校長才把話說開了，“沒有談戀愛吧？”
熹柚搖搖頭。
“學校也不想搞特殊，但是我是看在你爸爸的面上，選擇相信你，我也知道，你跟那小子應該不是一路的。”
熹柚想着，當然了，林澤那麽奇葩。
“他想拉你一起，生怕你挨的懲罰比他輕了，說到底還是個小孩子脾氣，你爸要是追究起來，別太找他麻煩了，都是一個學校的。”
熹柚點頭，她才不想讓熹恩慈知道這些呢。
“那行，沒什麽事了，回教室吧。”校長心累地揮了揮手。
出了校長室，外面幾個男孩蹲在地上，背靠着牆，姿勢別扭地寫着檢讨。
聽到聲音，林澤第一個擡起頭。
“學姐，這兒。”還露口白牙沖她招了招手。
熹柚想起剛剛林澤那句沒出口的女朋友，就想過去在他那張小小年紀就十分虛僞的臉上抽一巴掌，最後還是忍住了。
頭也不回地走了。
結果剛好碰上了要上樓來的寧珊珊。
兩個人對上，默契地一起往下走。
寧珊珊就知道熹柚會被放出來，轉身和她一起并肩。
“吶，班上給你寫的求情書。”
寧珊珊塞了張紙到熹柚手裏。
“什麽？”
熹柚接過來，沒搞懂這求情書是個什麽。
一張普通大小的作業紙，好像是從一本螺旋本上撕下來的，旁邊還有沒撕幹淨的碎紙屑，翹着個小角。
“這次算是意外，不關你的事，我就不罵你了。”
寧珊珊難得體貼一次。
“班上還沒有人知道你走了關系……大家都以為你這次是有去無回了，我去的時候就看見大家都在這個紙上簽名，呵，一群家夥還挺護犢子的。”
犢子熹柚同學抿了抿嘴，接受了這個親昵的稱呼，手指摩挲着那張紙。
這字有點眼熟。
班上寫字好看的人多了去了，宋嘉就寫得一手漂亮的鋼筆字和粉筆字。
有時候随便翻開一本作業本，裏面都是整齊幹淨又好看的。
這些字大多都是培訓班裏系統化教出來的，全都是标準的楷體，好看是好看，卻少了些風格和特色。
這張紙上的字，就屬于既好看又極具鮮明個人特色的那種。
來自簡書男的。
——
尊敬的校長，
您好，我是重點一班的代表，也是在場的證明人之一。
當時的情況比較突然，林澤突然來到教室，打擾了我們的周考，還高調地在教室裏向熹柚同學表白，但是熹柚同學并沒有同意，并且沒有參與那些違紀的行為。
班上同學都可以證明，請校長不要連累無辜的同學。
下面便是全班三十多個同學的簽名。
密密麻麻擠在一張紙上，看着熹柚眼睛都酸了。
“哎呀，真好。”
熹柚把紙放在胸口，笑彎了眼，“我們班真好，同學們太可愛了。”
心裏跟烤了火一樣，暖呼呼的。
寧珊珊沒說話，一年多的相處下來熹柚是個什麽樣子的她都摸清楚了，這孩子是越了解就越喜歡，身上沒什麽大毛病，那些缺點也是格外讨人喜歡的。
不疼她都覺得是自己不對。
熹柚平平安安回來，班上都長舒了一口氣。
林谷雨都哭過一場了，“柚子你吓死我了……”
學校裏要是被查到早戀，那可是沒有商量，直接開除。
徐朗直啧啧，“我說那哥們也太不是人了吧，都多大了，告白還來這套……”
“這小孩怎麽那麽壞……”
“之前隔壁班李牧說有人找他問過熹柚，我還沒當回事，現在想來也忒懸了吧，簡直像是親手把熹柚給賣了。”
“賣個屁啊，文明人怎麽說話呢？”
“你讀書多，你好好說話，行吧？”
圍觀群衆你一句我一句，感嘆着這劫後餘生。
“還是謝謝大家啦，等會晚飯我請大家出去吃吧，好像又新開了一家新疆飯店，羊肉泡馍一絕。”
熹柚做出一臉饞相，在班上一陣歡呼聲裏，掩住了心裏莫大的感動。
這樣的友誼，有生之年，第一次。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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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wn to earth——Justin Bieber
再推一次我的《喪氣少女拯救計》，沒有收藏都沒有動力開文嗚嗚o(╥﹏╥)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