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以身相許當大佬的第三十天
這件事跟柯南還真沒什麽關系。
因為跳樓的人是自己爬上教學樓的頂層。
只不過在縱身一躍的時候, 他身上的那件下擺賊長的風衣非常不湊巧地被欄杆給勾住了,整個人就這麽被懸挂在頂層的欄杆與下一層的樓層中間,上不去也下不來, 只能跟一塊剛洗完晾曬在欄杆上的被單似的,在風中來回搖擺。
剛開始路過的學生還以為那真的是一塊被單, 還在好奇教學樓的樓頂怎麽會飄着一塊被單, 而等幾個眼神好的學生從此經過的時候,才發現那根本不是一塊被單,而是一個人挂在了那裏。
得知真相的幾人魂都快吓飛了, 連忙打電話報警,這邊的動靜引來了不少學生的圍觀, 沒過多久,底下就站了一群圍觀的群衆。
這件事情甚至驚動了學校的領導。
本來這些領導就因為剛才發生在校園的那起殺人事件忙得焦頭爛額,此刻一聽到又有人要跳樓,差點眼前一黑當場去世。
失策了。
原本打算跳樓, 此刻卻跟條鹹菜一樣在欄杆上風幹的某太宰姓男子如是想到。
他原本是看中這個地方比較偏僻,來往的人比較少,就算他跳下來也不會被多少人察覺,才會選擇從這裏跳下去的。
哪知道他的風衣會被欄杆勾住,現在上也上不去, 下也下不來, 還引來一堆人在下面圍觀。
他一點都不想當着一堆人的面摔成一灘爛泥,那種被衆人圍觀的死亡方式實在是太醜陋了, 而且據說人死之後最後喪失的是聽覺, 他可不想死之前還要聽着一堆人的尖叫聲,連死都不能安寧。
糟糕透了。
他想。
這應該是最糟糕的一次自殺體驗了。
太宰癟了癟嘴,他覺得自己再這麽被一堆人圍觀下去, 估計什麽時候就會羞憤欲死。
Advertisement
等等……羞憤欲死?
至今為止他還沒嘗試過這種自殺方式,聽起來好像還挺新穎的。
突然有一點點心動……
而就在他思考着要怎麽把這個想法付諸行動的時候,餘光突然瞥見了下方的一個身影。
鬼知道他是怎麽從十樓這麽高的地方,在下面一堆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找到那一個人影的,總之他看到那個有點熟悉的身影後,眼前突然一亮,随後就開始揮舞着自己的雙手。
“阿時~快來幫幫我!”
底下的圍觀群衆正密切關注着這個跳樓不成反被挂的男人,此刻聽到呼喊聲,便自發地在四周尋找他所呼喊的那位“阿時”的存在。
“啊咧?他該不會是在喊阿時哥哥你吧?”
步美擡起頭指着被懸挂在頂層欄杆上的男人,疑惑地看向一旁的藤川時。
“是你認識的人嗎?”
藤川時擡頭盯着那個在風中搖曳的身影觀察了片刻,搖了搖頭,“不認識。”
旁邊的物吉聽到這句“不認識”時愣了一下,他回過頭看着自家主公,發現他們家主公好像是真的不記得這個人了。
難不成這人不是他們家主公養在外面的小白臉?
想起先前小短刀們小聲讨論過的那些話,物吉有些糾結到底要不要把上面那人的身份告知給自家主公。
經過一番激烈的天人交戰後,物吉最終還是向自家主公坦白了。
“那個,主公,他是之前的那個武裝偵探社的人……”
武裝偵探社?
藤川時還是一臉茫然。
“就是那天那個,說是受到異能特務科的委托……”
異能特務科?
藤川時眨了眨眼。
“就是給您送錢的那個。”
“哦。”
藤川時想起來了。
被物吉這麽一提醒,藤川時突然對挂在樓頂欄杆上的那個男人有點印象了。
之前從醫院大樓上掉下來砸到他的那個窮鬼。
藤川時對這人的印象就只有纏在身上的那些繃帶以及很窮這兩點,只不過如今他挂在十樓上,也看不清楚他身上有沒有纏繃帶,更不知道他到底窮不窮,所以藤川時才沒把人給認出來。
“不好,他好像要掉下來了!”
柯南突然發出一聲驚呼,男人的風衣好像已經快承受不住他的重量,勾在欄杆上的脆弱布料正在一點點地被撕裂,在一衆圍觀群衆膽戰心驚的注視下,那塊脆弱的布料終于徹底裂開,懸挂在半空中的男人如同一只斷了線的風筝,直直向下墜落。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發出了一聲驚恐的尖叫,恐慌的情緒在圍觀群衆之間迅速蔓延。
與此同時,柯南感覺自己旁邊似乎有一陣風刮過,等他回過頭,卻發現原本應該站在那裏的藤川時此刻卻是不見了人影。
“啊咧?不見了……”
身旁傳來步美疑惑的聲音。
“那個跳樓的大哥哥,不見了……”
什麽?
柯南回過頭看着空蕩蕩的地面,預想中的慘劇并未發生,原本應該從樓頂墜落到地面的男人竟然在掉到一半的時候憑空消失了,在場沒有一個人知道他是怎麽消失的,又消失去了哪裏。
衆人面面相觑,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原本以為會是一場慘烈的悲劇,卻沒想到中途卻轉變為了懸疑劇。
作為在場唯一不是人的刀劍付喪神,物吉大概是唯一的知情者,在武裝偵探社的那個男人掉下來的那一瞬間,他們家主公就直接奔過去救人了。
只是他們家主公的速度太快,一般人根本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主公就已經把人給救下來了,如果他猜的沒錯,他們家主公現在應該帶着那個男人停在了一個安全的地方。
等等……
物吉突然想起來一件很關鍵的事情。
雖然說他們家主公好像對那個繃帶精沒什麽想法,但是那個繃帶精貌似對他們家主公圖謀不軌啊……
……
藤川時正扛着一個男人站在教學樓頂層的陽臺上,男人原本外面套着一件米色的過膝風衣,只是此刻風衣被撕掉了一大半,只剩下小半塊還可憐兮兮地挂在他的身上。
“第二次。”
藤川時把男人放下來的時候,聽到他突然說了這麽一句話。
“我這是第二次被你給救了。”
男人神色自然,嘴角甚至噙着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一點也不像剛剛在鬼門關前走過一遭的人該有的樣子。
“可是這麽難得的英雄救美的橋段,為什麽不能用更浪漫一點的公主抱呢?”
太宰撇了撇嘴,似乎對于藤川時剛才跟扛麻布袋一樣把他給救下來的方式不是很滿意。
“像這樣,你抱着我,然後我捏着你的衣襟将腦袋埋進你的懷裏,啊~多麽浪漫~”
太宰雙手環胸,雙目緊閉,完全是一副陷入自己幻想中的陶醉模樣。
藤川時站在一旁靜靜地看着這人自導自演,他懷疑這人可能是跳下來的時候不小心磕到了腦袋,把腦子磕壞了。
“俗話說救命之恩應當湧泉相報,但你看我這麽窮,全身上下唯一值錢的地方就只有我這張每天早上都會被自己帥醒的英俊面容了,不如我以身相許你看怎麽樣?”
說完,他撩起額前的劉海,沖着對面的藤川時擺了一個自認為很帥氣的pose。
藤川時盯着他沉默了三秒,片刻後,一聲不吭地走上前将對面的男人打橫抱起,正是他剛才所提到的公主抱。
太宰似乎也沒料到藤川時真的會把他給抱起來,愣了一下後突然故作嬌羞地抓着藤川時的衣襟将腦袋埋進他的懷裏,只不過他比藤川時要高出幾厘米,這個姿勢看上去怎麽都不像是小鳥依人,用大鵬展翅來形容或許要準确些。
“阿時難不成是打算就這樣帶我回家?可是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呢~”
藤川時依舊沉默,将人一路抱到天臺邊緣的欄杆旁邊才停下腳步,把人放了下來,随後做了個“請”的手勢。
太宰歪了歪頭,做出一副懵懂的模樣茫然地望着他,“你這是?”
“從哪來的,回哪去,你請自便。”
藤川時淡淡地開口道。
說完這句話他直接轉身走人,不給對方任何挽留的機會。
“啊,被嫌棄了。”
太宰看着這人瞬間消失的身影,眨了眨眼,鳶色的眸子裏閃過一絲複雜,方才面上的那點“嬌羞”與“扭捏”仿佛從未出現過。
“不過那竟然不是異能啊,這下可就有點棘手了……”
揣在褲子口袋裏的手機突然傳來一陣震動,這手機也是命大,陪着他的主人經歷了那麽多場無妄之災還能安然無恙地存活至今。
太宰掏出手機,看了眼來電通知人,自覺将手機遠離耳邊一米,随後點開通話鍵。
“太宰!!!你這個混蛋繃帶浪費裝置!!!你又跑去哪裏瞎混了?!!!”
國木田氣急敗壞的怒吼聲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明明沒有打開揚聲器,但是這個音量跟開了揚聲器也沒什麽區別了。
“呀,國木田君。”
等電話那頭的人吼完之後,太宰笑眯眯地将電話移至耳邊,“其實我在這邊找到一棟很不錯的大樓哦,雖然外表破舊了點,但是我能從這棟大樓的身上感受到相當久遠的文化沉澱,迎面而來的博學氣息讓我的整個靈魂都得到了升華……”
“說人話!”
國木田沒好氣地說道。
“就是我聽這裏的學生說這棟教學樓過不了多久就要被推掉重建了,想着這麽棒的教學樓就這麽悄無聲息地被推掉實在是太可惜了,所以就想在它被推掉重建之前給它留點回憶什麽的。”
“所以你這混蛋就跑去人家教學樓頂準備跳樓了。”
國木田的聲音變得相當低沉,頗有種暴風雨前的寧靜。
“是啊,可惜最後被人救了,沒跳成。”
太宰有些遺憾地說道,随後迅速将手機再次遠離自己的耳邊。
“別開玩笑了你個自殺狂混蛋!!!趕緊回來給我做任務!!!你知道偵探社現在有多忙嗎還跑出去瞎晃悠!再說你自己出去就算了,為什麽要把亂步先生給帶走啊!等等……你該不會丢下亂步先生一個人自己跑去跳樓了吧……”
“額……”
太宰眨了眨眼,難得遲疑了一會,“我總不能帶着亂步先生一起跳樓吧……”
……
與此同時,剛從天臺離開的藤川時,遇到了一個戴着棕色貝雷帽,披着棕色小鬥篷的黑發男人。
男人見到他的第一面,就毫不客氣地指着一旁還沒來得及撤走的販賣棉花糖的小攤,“給我買這個。”
語氣自然,行動迅速,藤川時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什麽,男人就已經拿着一個粉色的棉花糖在啃了。
“承蒙照顧,五百日元。”
年輕的棉花糖攤主笑眯眯地朝一旁的藤川時攤開手。
藤川時瞥了他一眼,沒有理會,随後将視線轉向對面這名他沒有任何印象的青年身上。
“你誰?”
我們認識嗎?
“先幫忙墊付一下,等會讓太宰還給你。”
男人啃了一口棉花糖,甜膩松軟的滋味使他心情大好。
“你是太宰的朋友吧。”
男人舔了舔嘴角的一圈粉色糖漬,眯着眼睛看着對面的藤川時。
“你身上有他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