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間諜行動

客棧的房間內南宮淩翊坐于桌前，微阖雙目，食指一下一下地敲擊着桌面，在死寂的房間內顯得格外清晰。

“主子。”

門外響起暗衛的聲音，南宮淩翊左手一揮，房門洞開。他依舊未睜眼眸，神态自若，單漆跪地的暗衛卻繃緊了全身的弦，彙報這一晚的情形，“姑娘的房間一絲痕跡也無，我等追蹤了一夜，卻是不知姑娘被擄去了哪裏，屬下無能，請主子責罰。”

南宮淩翊從始至終保持輕敲桌面的動作，但在暗衛最後一個字落地後，桌子赫然坍塌。暗衛不敢多言，垂首不語。南宮淩翊緩緩睜開雙眸，如一潭死水的眼眸看不穿絲毫情緒，“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任是誰恐都不敢自稱在這五洲大陸最強，只是你們這一夜莫不是絲毫線索都未找出吧。”

暗衛稍稍握了下雙拳，似在斟酌話語。主子雖神色未動，但作為跟随他多年的暗衛卻深知，他已有了怒意。腦中迅速轉動，暗衛垂首應答，“我們倒是調查到了另外一件事，不知是否與姑娘的失蹤有關。”“說。”南宮淩翊巍然不動，暗衛點點頭，道了下去，“我等特意去稍偏僻的地方調查了一下，發覺一些極其偏僻的人家在近兩日亦丢了女兒，因動靜并不大，丢的人數并不多，所以并沒有引起官府的太大注意與騷動，但是腳程快的兄弟去往周遭的城鎮發現，地段偏僻的人家均由女兒失蹤的情況出現，且都是妙齡少女，統統加起來，失蹤人口竟也不在少數。擄人的雖然輕功武功皆一流，但也不乏偶然路過的目擊者，據聞他們的右手有彎月的形狀，屬下認為，應是‘殘月閣’所為，而姑娘，估計也是被‘殘月閣’擄走，但他們的目的卻不甚明了。”

“殘月閣？”南宮淩翊微微偏了下首，對于武林之事他無暇調查，亦無太多了解，暗衛将有關殘月閣的情報一一道來。

殘月閣是位于燕州境內的神秘組織，它的一切都成迷，包括地點、內部成員等，他們來無影去無蹤，偶爾會接一些任務，可以依稀判斷他們的目的很有可能是為金錢，但這次的行動卻是毫無頭緒。因它本身就是個謎，且是個武林組織從不在其它四洲出現，是以暗衛們并沒可以去調查它，對它的了解也不多。

短短一夜的時間便查出如此多的情報，換作任何一個普通人都會咋舌，贊嘆不止，但此時，無論是南宮淩翊亦或是暗衛自己，對這個結果都甚為不滿。

“查，三天之內，我要知道他們老巢的大致地點。”“是！”暗衛領命而去，南宮淩翊站起身，來到窗邊。

天已大亮，她至少失蹤了一夜。三天，其實一天他都等不了，天曉得這三天的時間會發生何事，但理智告訴他急不得，縱使他不限制時間，深知此事重大的暗衛也會盡最大可能去追尋。包括顧思妍在內的所有失蹤事件，應可判斷是殘月閣所為，但是目的他卻認為不相同，似乎明知顧思妍是他的人才如此行動。燕州誰人失蹤，與他和幹，但，敢動他的人，甚至企圖對冀州不利，公然挑戰他的底線的殘月閣，定要為此事付出慘痛的代價，他應讓他們感受到，這逆鱗之怒，不是誰能承受。

南宮淩翊沒有笑意地勾了勾嘴角，眼底是從未顯現過的森冷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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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中，所有人都望向門口，一片寂靜。那殘月閣主虛虛擡了下手，跪地的兩人無聲而起。許是知道哭泣也不會讓他們放她們出去，此時一個少女向前邁出幾步，高聲道，“你們抓我們來做什麽？快放我們出去！”

周圍黑漆漆一片，顧思妍看不清那少女的外貌，但就那顫抖的聲音聽來，她的內心應是恐懼的，這已是她最大的勇氣。

“你們要為我收集各方面情報，通過各種渠道，例如青樓、歌舞坊這些情報源廣的地方。”清冷如冰的聲音傳了過來，顧思妍觀望着門口，那兩人垂首而立，這聲音是那殘月閣主的。僅是聲音便充滿冷意到讓人不寒而栗，本人又該是怎般。

這裏所有的少女都是好人家的姑娘，聽到這一番話，頓時哭聲又起。先前那站出來的少女頓了頓，，半晌，大喊了出來，“不要，我不要去那種地方！我要出去，出去！”說着她就向着門口處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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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思妍一直注視着殘月閣主的動向，所以她清楚地看到他手一擡，一道亮光自他指尖發出，瞬間，少女便止了聲，密室內再度歸為沉寂，無人知道發生了何事。

這時離那少女最近的女孩發覺她倒在了自己的身上，女孩疑惑地拍了拍少女，她的身上沒有傷口，甚至連血跡亦無，但女孩驚恐地發現，她的呼吸停止了。

“啊！她死了，死了！”女孩一把推開少女，大叫了起來，這宛如驚雷一般的聲音讓哭聲、叫聲、哀求聲此起彼伏地響起。顧思妍劇烈地震了震，定了定神，向着少女的方向摸索着爬去，探了下她的鼻息和脈搏，她确實已經死了，但她似乎自己都不相信，眼睛睜地大大的。

身體顫抖着，顧思妍霍然站起，怒斥，“你們怎可如此草菅人命！”

那冷若寒潭的眼眸睨向她，顧思妍尚未來得及反應，自己便被一耳光扇倒在地，臉頰上火辣辣地疼，顧思妍仿佛感覺不到，只是驚恐地望着殘月閣主。她清楚地看到他無任何動作，只是看了她一眼，她怎會挨了這一耳光？

似沒看到顧思妍的驚懼，那讓心驚的泛着森森涼意的聲音道，“草菅人命，那又如何？反抗我，這就是下場。”

顧思妍瑟縮了一下，她不能，反抗。若她之前還認為蕭峥陰狠，此刻卻是要改觀了，蕭峥至少還有感情，他會顧及白錦姝，即使他想殺她千萬次，卻只是在最後白錦姝死去，他似乎瘋癫後才徹底下了殺她的心，可是面前的這個人，他好似沒有感情，她仿佛面對的是一塊冰，一臺機器，她知道，若她再多說一句，他必說到做到。

她不甘，不忿，此時也只能先忍下，不能就這般死去。

殘月閣主不再看她，轉身間身形已消失在原地，但清晰無比的聲音卻響徹在密室，“将那些女人帶走，顧思妍給我帶過來。”“是，閣主。”兩人應着，顧思妍卻是驚地合不攏嘴。

他知道她！可是這怎麽可能，她在祁州說不上有多高調，着實不應該，莫不是，為了南宮淩翊。

由不得顧思妍多加思索，兩人中的其中一人已将她從地上拽了起來，顧思妍只覺一陣頭暈目眩，四周景致飛快轉動，随即，她便再度被丢在了地上。心中暗罵這些不懂憐香惜玉的人，顧思妍從地上爬了起來，首先望向四周。

這是一個庭院，景致倒很是不錯，鳥語花香，尤其是那幾棵大樹夏天納涼定然十分舒服，只是顧思妍現在全無賞景的心思，警惕地望向正前方。一玄衣男子立于那，她只能看到他的側面，原來他戴着一張面具，唯有那雙眼睛是真實的。不用說，那所散發出的生人勿近的氣息便可斷定，這便是那殘月閣主。

深呼吸，顧思妍努力使自己保持鎮定，“就算是死也該讓我死個明白吧，你們怎麽知道我的？我不認為我很有名。”

殘月閣主轉向她，那雙仿佛能凍結一切的眸子讓顧思妍心驚，深知自己若避開他的目光，氣勢上便明顯不足，是以顧思妍身體已禁不住微微顫抖，目光卻不曾移開。

殘月閣主幾不可察地擡了下首，旋即冷聲道，“‘驚鴻樓’的老板，是我‘殘月閣’的人，你不有名，但南宮淩翊有名。”

果然是因為南宮淩翊，心中警鈴大作，顧思妍腦中飛快轉動，半晌，小心翼翼道，“所以，你有何陰謀？”

顧思妍甚至都沒看到他是如何過來的，僅瞬間，她的下巴被他的手指勾起。明明他的手指是暖的，但顧思妍莫名地認為那是如僵屍般的陰冷，心底防線終于崩塌的顧思妍身體一軟，坐倒在地，仰視着他。

她的反應似在他意料之中，殘月閣主轉過身去，“我說過，我要各方面情報，而你，我要你蟄伏在南宮淩翊身邊，給我他的情報。”

憑什麽！要讓她做間諜？想得美！顧思妍剛要破口大罵，随即将張開的嘴閉上，眼珠一轉。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顧思妍勾起一笑，“好啊，你那麽厲害我只能答應不是嗎？”

那雙眼眸意味深長地睨向她，顧思妍笑了笑，努力使自己的神态看似自然，取得他的信任。

殘月閣主颔首，顧思妍方要暗自舒口氣，卻忽覺他衣袖一揮，什麽東西便落入了她的口中。顧思妍瞪大了眼睛，卻發覺她出不了聲。

“這是啞藥，你當我不知你在想什麽？你想借機回到南宮淩翊身邊，好，我讓你回去，換個面貌，沒了聲音，他可還能認出你？而且，你若想靠寫字讓他認出你，那我到時會砍斷你的手指，将你帶回，如此，你可還能出花招？”他的聲音平淡，仿佛是在訴說一個事實，一個真理，顧思妍險些沒背過氣去。

好，好，是她太過天真，她才有幾年道行，就想蒙混過關？但是，顧思妍轉瞬就目光灼灼，沒有樣貌，沒有聲音，有些東西卻是不會變的，你且等着瞧。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