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楊卓：“請各位練習生按照主題曲得分依次排好。”
因為在主題曲考核視頻裏的出色表現，雲織得到了五位導師打的高分，排名位居第一。
方一醒排在他後面，趙今昭第三名，唐鶴第五，李圓圓第七。
歐陽逸灼灼目光緊緊盯住方一醒，問楊卓：“我們是直接選學員嗎？”
“歐陽老師別急嘛。”楊卓看出他想要把方一醒納入隊伍裏的急切心情，笑着宣布規則，“為了盡量做到公平，我們六位導師需要擲骰子來決定選擇學員的順序，每位導師每輪只可選擇一位學員，一共五輪。點數最大者優先選擇且第一輪可以選擇兩位學員。”
導師們臉上帶着勢在必得的表情，紛紛擲出骰子。
薛如野的骰子最上面點數為六，鏡頭拉近給了一個特寫。
溫筱筱第二個選擇，歐陽逸老師悲慘地排在了最後，眼含熱淚看着将會被其他導師搶走的方一醒。
楊卓：“恭喜如野老師，您具有優先選擇權，第一輪您可以選擇兩位學員，最後一輪您就不需要選了。”
“好。”他視線鎖定在三十個練習生的前幾位。
排名靠前的練習生們實力沒得說，顏值又高，當然最搶手。
正在被他掃視的Omega們感覺如同被皇帝挑選的秀女一般，看着影帝那張帥得鋒芒畢露的臉，頭頂瘋狂冒粉紅色泡泡。
最後，薛如野視線頻繁在前三名之間移動，有些猶豫不定。
雲織指甲攥緊了手心。
他想要将方一醒往他身後扯，然後理智又告訴他，他藏不了他的小姐妹了。
現在，薛如野已經對方一醒虎視眈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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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我選——趙今昭！”薛如野微笑着宣布，“過來吧，你是我戰隊裏的一員了。”
趙今昭和他對視一眼，忍不住低頭抿唇微微笑起，不想被攝像頭捕捉到他的羞澀。
被薛如野第一個選擇，趙今昭說不上來的開心。前段時間薛如野不接他電話不回他消息，他差點以為這段還沒開始多久的地下戀情就要結束時，薛如野的出現又給他打了一針強心劑。
如野哥果然是非常喜歡他的，竟然還偷偷搞驚喜，給他參加的選秀節目當神秘導師，他真的愛死這個男人了！
他從隊伍裏走出，站在薛如野身後，癡迷地看着他的側顏。
楊卓溫馨提醒：“如野老師，請選擇你戰隊的第二名學員。”
薛如野再次看向方一醒和雲織。
感覺到方一醒被他打量，雲織頻繁地吞咽口水，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不住地舔唇。
“雲織？”楊卓察覺到雲織的緊張，調笑道：“雲織你怎麽這麽緊張啊，就那麽想進如野老師的戰隊？我們這剩下的五位導師沒機會了嗎？”
突然被喊到名字，雲織緊繃的神經一下子反應不過來，過了好幾秒他才聽進去楊卓老師說了些什麽。
他想進薛如野的戰隊？
呸呸呸！
機會送他他也不要！
等等！雲織小腦袋瓜裏忽然冒出一個想法！
“是呀，”雲織眨了眨眼睛，水靈靈的雙眼顯得格外無辜，他低下頭絞了一下衣角又擡起頭，臉上憋出了兩片頗像嬌羞的薄紅，“楊老師抱歉了，薛如野老師是我的偶像呢，如果能進薛老師的戰隊我就太幸福了！”
這話一出，四周迸射過來的妒嫉和敵對視線讓他頭皮一片發麻。
方一醒也疑惑地側目看着他。
雲織強撐着臉皮，直勾勾地看着薛如野。
他都這麽不要臉地當衆“示愛”了，一向以體貼溫柔人設包裝自己的薛如野總不會拒絕他吧？
只要他被選上，方一醒就會暫時安全了。他的小姐妹這麽搶手，剩下的五位導師肯定不會放過，哪裏會讓他等到第二輪被薛如野挑走。
雲織雖然很讨厭薛如野，但這是他想到的唯一辦法。
和孤苦無依的方一醒不同，他有很厲害的哥哥。要是薛如野對他起了什麽壞心思，雲織會讓哥哥保護他。
楊卓羨慕地對薛如野說：“如野老師真是讓人嫉妒啊，這麽快就在節目裏收獲了一個小迷弟。您還有三十秒的糾結時間，請盡快做出選擇哦。”
“我想好了。”薛如野微微笑着看着雲織說，“我的選擇是——”
衆人已經将羨慕嫉妒恨的目光投向雲織，卻聽到了薛如野說他選的人是——
“方一醒！”
啊？怎麽這樣啊！
雲織瞳孔地震，他都不在意自己在大衆面前讓別人難堪的嗎？！
“抱歉了雲織，非常感謝你能以我為偶像，萬分榮幸啊。不過你的風格和我已經選好的舞臺公演曲目有些不搭，所以這次很遺憾沒能選擇你。不要難過哦，以後我們有機會再次合作的。”
他說的話非常官方，挑不出錯來，讓雲織一口氣憋在喉嚨口。
雲織氣急攻心，擠出一個燦爛的假笑，故意用可愛的梨渦晃在他眼前，他說：“好的！我不會難過的！我真的超極喜歡如野老師的作品，從小看到大呢！”
薛如野臉上如春風拂面的笑容凝滞一瞬，“已經感受到了哈哈哈。”
他嘴角勾起的弧度變得戲谑，“我也很喜歡你呢。”
喜歡個屁！
雲織暗暗翻了個白眼，趕在方一醒離開前他拉住他，踮腳湊近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焦急地叮囑道：“你不要和薛如野走得太近！知不知道？”
得來的卻是方一醒神色複雜的凝視。
方一醒走向薛如野的戰隊時，心中的疑慮越積越多。雲織前幾天不是還向他套問謝斯柏那個浪蕩子的信息嗎，怎麽這會兒又說喜歡薛如野了？
還擔心他和薛如野走太近搶走薛如野！
他就這麽沒存在感？
Omega心真是如海底針，他搞不懂了。
薛如野第一輪學員選擇完畢，輪到溫筱筱選擇學員。她第一個喊出雲織的名字，迫不及待把雲織給挑走了。
過了一會兒，三十個學員被均分到六個導師的戰隊裏。
導師們領着各自的學員到單獨的練習室，給他們播放了他們為新組建的團隊選好的歌曲。
戰隊剛剛組建好，怎麽說也要搞點破冰活動互相了解一下拉近關系吧。
溫筱筱的戰隊裏有雲織，李圓圓，還有主題曲考核排名18的章钰，23名的周子卿，27名的陸遙。
雲織因為有李圓圓這個熱愛社交的小夥伴，曾經被他拉着和這幾位一起吃過酸辣粉，也都算朋友了，但為了給節目組後期攢素材，他們也不得不玩破冰游戲。
雲織有些心不在焉。
他的心思全都挂在和他們相隔很遠的另一個練習室。薛如野帶着方一醒他們去了樓道盡頭的那個練習室，上廁所都不能假裝路過！
練習室裏有攝像機全程拍攝着，薛如野應該不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但這不能阻止雲織擔心薛如野偷偷将方一醒拐到外面去，然後再霸王硬上弓！
作為Omega的方一醒怎麽能抵抗得了Alpha的壓制！
啊！方小美O不在他眼皮子底下，雲織真的太難受了！
而且經過這段日子的相處，雲織已經發現方一醒有些自閉。他不愛和別人說話，萬一過去了被人孤立了怎麽辦！
會不會被人欺負啊！
溫筱筱比劃完動作，探頭看拿着你畫我猜測默契專用的紙板發呆的雲織：“崽……雲織你累了嘛？”
按理說就舉一個紙板不怎麽耗體力的吧？這還是她偏心雲織暗戳戳分給雲織的工作呢。其他人，包括她自己，誰不是領到了用身體描述詞語的任務，為猜不出詞語的隊友捉急得像只上蹿下跳的猴。
這種不雅觀的活動，溫筱筱是不可能讓軟萌可愛的崽崽參與的。
雲織實在擔心方一醒那邊的情況，不看一眼他放不下心來。他放下紙板，禮貌問道：“溫老師，我可以去一趟衛生間嗎？”
溫筱筱大手一揮，“去吧去吧。”
雲織溜出練習室，走道上現在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雲織輕手輕腳路過衛生間，看都沒看一眼就繼續往前走了，最後腳步停在最裏面那間練習室的門口。
門沒關緊，有一條一指寬的縫隙。
雲織悄悄湊近，往裏瞄了一眼。
還沒看到什麽，眼前的門忽然被唰一下從裏面拉開，雲織下意識擡頭，瞪着圓溜溜的眼睛和一臉不爽的趙今昭來了個面對面。
“你幹什麽？”趙今昭冷聲問。
趙今昭那仿佛要吃人的眼神讓雲織心跳驟快。
“我我……”雲織我了半天，終于想出一個蹩腳的理由，“我想問問你們什麽時候吃晚飯，要不要一起吃晚飯？”
他邊說視線邊往裏面瞄，看到裏面的人圍坐成一圈，方一醒和薛如野之間隔着兩個人。
呼，雲織舒了一口氣，微微安心了。
然而下一秒，趙今昭一個移步擋在他眼前，語氣很生硬，“我們有我們的安排，你們導師沒有嗎？”
雲織大概猜到了趙今昭突然對他産生敵意的原因。是他當衆對薛如野“示愛”的，這是他的鍋，該背！
雲織摸摸鼻子，揚起笑臉，“啊這樣啊，那前輩拜拜。”
“拜！”趙今昭反手摔門，聲音在空蕩的走廊顯得很響。他心裏很生氣，但他又不能在鏡頭下表現得太明顯。
畢竟當初和如野哥确定關系時就向他保證過不會對外公開他們的關系，不會影響他的事業。
“剛剛是誰來了？”薛如野問。
由于趙今昭一直擋着門，裏面的人都沒有看到來的人是誰。
趙今昭在薛如野身邊盤腿坐下，一臉不耐煩，短促地報了下名字：“雲織。”
方一醒倏地擡頭看向門的方向。
“原來是雲織啊，”薛如野勾起一抹笑，點了兩下頭，又問：“他怎麽又走了？”
趙今昭沒好氣道：“誰知道。”
——
下午還剩下最後一點時間，溫筱筱讓六個學員都分別發表一下對歌曲表演形式的看法。結束之後領着六個練習生去食堂吃晚飯。
溫筱筱只有今天和下周三彩排的那一天才有空來訓練營，所以晚上繼續待在練習室裏陪他們訓練，幫他們改舞蹈動作和走位設計表情。
晚上十點，溫筱筱的助理過來催了，她朝大家比了個飛吻，“mua~我要下周再來看你們啦，寶貝們加油，你們是最棒的！今天任務超前完成了，你們早點休息哦。”
六個人異口同聲地和這位甜甜的美女導師道別，“老師再見！”
溫筱筱前腳剛走，李圓圓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向後躺去，發出鹹魚的聲音，“啊~我好累哦，溫老師讓我們早點休息，咱們可不可以現在就休息啊？”
其他人也因為溫筱筱的話懶癌發作，連連點頭，最後他們五個人齊刷刷将目光投向組裏最有天分也最舍得折騰自己的雲織。
特別想跑去看方一醒的雲織摸摸下巴，眨了眨眼睛，“那……我們下班？”
“好！”
其他人直奔寝室大床，只有雲織在電梯口和他們分開，一路跑向走廊盡頭的那間練習室。
門大開着，裏面一個人也沒有。
雲織疑惑地去敲開了隔壁練習室的門，有人告訴他薛如野好像是帶他們去食堂吃夜宵了。
雲織說完謝謝之後，一刻不停地往食堂跑去。
半路上就撞見了剛從食堂回來的趙今昭他們。明亮的路燈下，一行人走成一排，說說笑笑。
雲織一眼就發現方一醒不在。他們只有五個人，薛如野也不在。
他們倆撇下其他人，一起消失了！
薛如野真的把他的方小美O給拐走了！
雲織想到這個可能，頓時感覺有些喘不上氣。
雲織抓住唐鶴的胳膊焦急問道：“方一醒沒和你們一起嗎？你們知不知道他去哪了？”
唐鶴搖搖頭，“不知道欸，他吃了一半就說有事情先離開了。你們組這麽快就不練啦？這麽早！”
雲織垂着頭敷衍地“嗯”了一聲，又擋在趙今昭面前，擡頭微紅着眼問道：“前輩，薛如野呢？他去哪兒了？”
趙今昭開始讨厭糾纏他男朋友的雲織了。他壓着怒氣回複他，“他提前走了，這麽晚你找他幹嘛？”
唐鶴覺得趙今昭對雲織的态度太差了，溫聲補了一句，“他倆前後腳走的，你有什麽急事嗎？”
雲織無助地看向唐鶴，軟軟的聲音透着一股哭腔，“你們能幫我找一找一醒嗎？我怕他怕他出事。”
他琥珀色的眼裏蓄了一層水光，在路燈暖白色的燈光照射下格外亮。唐鶴有些被他的狀态吓到，愣愣點頭，“哦哦好的，我幫你找他。”
“啪嗒”一滴眼淚掉了下來，雲織擡手抹去，匆匆對他們道了謝之後往別的地方跑。
唐鶴側首疑惑問隊友，“雲織怎麽了，方一醒能出什麽事啊？他不是我們中間男友力最MAX的嗎？”
趙今昭翻了個白眼，“能出什麽事，難道還擔心如野老師吃了方一醒？！”
……
雲織去問了安保室，那邊說他沒有權限查監控。不管他怎麽磨，安保人員都不敢冒着丢工作的風險違反職業操守。
他只好給導演打電話，想求他幫忙，可那邊一直不接。
眼看着時間越來越晚，雲織轉身沖進了夜色裏。
按理說訓練營裏的練習生不可以擅自離開的，所以雲織認為薛如野不會将方一醒帶出去。
他心裏知道薛如野就算再禽獸也不敢在訓練營裏搞出醜聞，但他還是止不住地擔心。
進訓練營的那天起，雲織過的一直都是宿舍食堂練習室這樣三點一線的生活。他這時候才知道，原來訓練營有那麽大。
他簡直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跑，碰到人就問有沒有看見過方一醒。
今夜無星無月，沒有路燈的地方完全伸手不見五指。
雲織鑽進了夜色中。
——
宿舍衛生間裏，方一醒剛和他媽結束跨洋視頻。
面對他媽說要回國給他和她兒媳打call的提議，方一醒冷淡地拒絕了。
他那直率熱情的媽一回來，準給他追妻之路直增阻礙。
在雲織分化前，方一醒只能把他當孩子寵着供着。而且雲織現在還是小孩子心性，追求這種事還是等他開竅了再說吧。
他轉身出門，打算去訓練大樓接雲織回宿舍。
“哎？你在宿舍吶？”隔壁宿舍的Omega抱着洗衣籃出門看到他驚疑問道。
“嗯。”他低頭直視着那個Omega。
宿舍大樓同樣到處都是攝像頭拍着，不會有Omega衣着不整齊暴露在外面的情況出現，但他還是很少在宿舍待着。
“見到雲織了沒？他剛一直在外面找你呢？好像很急的樣子，還哭了。”那個Omega問。
“什麽時候？”聞言，方一醒明顯不淡定了，說話的聲音因為急促而顯得更冷。
“大概一個小時之前吧。”
“多謝。”
方一醒轉身回到宿舍，躲進衛生間裏給雲織打電話，然而雲織的手機一直藏在枕頭底下，不可能接到。
方一醒快步跑出宿舍大樓。
一路上遇到幾個在找他的練習生。都問他怎麽突然失聯了，有沒有事什麽的。
方一醒沒時間回答，只問他們看到雲織在哪裏了嗎？
那幾個練習生給他指了個方向，轉頭就見他大步流星地跑向那邊。
他們不解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頭頂滿是問號。這兩人怎麽還互相玩起捉迷藏了呢？
幾分鐘後，方一醒在訓練大樓後面的小花園裏找到了一邊抽噎一邊四處看的雲織。
“雲織！”他大步走過去。
雲織猛地轉回頭，不可置信地看着完好無缺的小姐妹，一張臉糊滿了淚痕。
“一醒嗚嗚嗚嗚！”雲織立刻跑向方一醒，在距離他還有兩步之遙的地方原地跳到了他身上，雙腿夾住他的腰，摟緊了人，一邊嚎啕大哭一邊氣得罵他：“你去哪了呀！為什麽為什麽不和我說！”
方一醒條件反射穩穩地托住身上的人，大腦過了好幾秒才從突然宕機的狀态恢複，他牛頭不對馬嘴地愣愣問道：“你為什麽這樣抱着我？”
雲織也怔愣了一下，這不是激動時候的應激反應嘛！
想不到理由的他決定将鍋甩給方一醒。嘴唇離他的臉不到五厘米的距離，他理所當然地氣鼓鼓指責道：“你都害我擔心了好久，就不能抱我一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