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能不能收留我幾天……”
除了求助小姐妹,他沒地方可以去了。哥哥要将他踢出去,肯定也會将給他的零花錢和各種卡一并收走。節目組的參演費要過段時間才能結給他,雲織感覺自己瞬間淪為成身無分文的小可憐。
抽抽嗒嗒的哭聲就在耳邊,然而方一醒卻見不到雲織,頓時心裏抽疼一下。
“我家給你住,先不哭了好不好?”他輕而緩的聲音哄道:“你現在在哪?我過去找你。”
雲織擦了下眼淚,連忙拒絕,“不不用,你別過來,我會去找你的。”
不知道為什麽,方一醒隐隐覺得雲織非常抗拒他去他的家,他只好選了個近一點的地方,約定在那裏等着雲織。
雲織一邊整理物品,一邊和他打電話,方一醒問他具體發生的事情,他就将放假這兩天的事悉數告訴了他。顧慮到被別人知道他身體換芯的事,他沒有和方一醒講原主的日記。
講到最後,雲織聲音喪喪的:“我不知道哪裏惹到哥哥了,家人之間有矛盾了為什麽不和我講,我都會改的。”
方一醒聽完沉默了好一會兒。
他直覺不對勁。
方一醒在警察局見過雲織的哥哥,金澤厲對雲織的在乎不可能是裝出來的。而且以雲織那麽讨喜的性格,就算沒有血緣關系,相處十幾年感情肯定也非常深厚。
把雲織從戶口本上除名這件事透着一股詭異。
方一醒轉身回到客廳,拎了件外套,拿起車鑰匙就要往外走。
“哎,你幹嘛去?”謝斯柏大剌剌坐在他家的地毯上,手裏拿着一罐啤酒看電視裏101不不100個漂亮Omega正看得起勁,轉頭看到方一醒要出門,問道:“我來你家你不款待也就算了,還跑出去,這麽嫌棄我?”
方一醒轉頭真嫌棄地看了他一眼,快聲說:“我有事,看你的電視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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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給金澤厲打電話的時候他正在開會,手機靜音。一個小時後會議結束,他看到管家發來的消息提步就往車庫走,留下身後的一群高管面面相觑。
“金澤雍他人在哪?”金澤厲長腿從車上跨下來,面色陰沉得可怕。
守在別墅門口的傭人連忙将他送進去,管家快跑着出來迎接,“少爺,澤雍小少爺被我們送到客房休息了。”
說是“送去休息”,實則将他關在客房,門口還有人守着。傭人們不敢懈怠,生怕他又跑了一次惹怒金澤厲。
金澤厲腳步帶風走向客房,忽然想起問:“雲織怎麽樣?”
管家小跑着跟在他身邊,小心翼翼地說:“小少爺沒受傷,不過受到了挺大的驚吓,他說他想一個人在房間裏待一會兒,可一個人悶着也不是辦法,少爺您要不要先去看看他?”
“我過會兒過去。”金澤厲冷着臉,盯着緊閉的客房目露兇光。
“少爺。”守在門口的兩位安保恭敬喊道。
金澤厲:“開門!”
門一打開,裏面的金澤雍就大喊大叫地沖出來:“大哥你來了!這群低賤的人竟然關我,大哥快讓他們放我出去!”
金澤厲扯了下嘴角,擡手毫不費力地掐上金澤雍的喉嚨,高等Alpha信息素鋪天蓋地地釋放出來,帶着濃重的硝煙味瞬間将金澤雍壓垮。
金澤雍也是Alpha,感覺到大哥對他釋放了壓迫性的信息素,他本能地釋放出自己的信息素抵抗。
糜爛的劣質紅酒信息素怎麽能抵抗的了強勁的硝煙信息素,金澤厲幾乎是立刻就被擊敗。
他渾身發抖,被信息素壓得跪在地上,又被扼住喉嚨。
房間裏的硝煙濃度很高,金澤雍被掐得血氣上湧面色通紅。
外面的人也沒好到哪裏去。
金澤厲釋放出來的是具有攻擊性和壓迫性的信息素,惹得外面的一衆普通Alpha頭痛欲裂,紛紛踉跄着往別墅外面跑。
就連Beta們也不好受,他們雖然信息素感知能力遲鈍一些,但濃重的硝煙嗆進鼻腔,不跑就只能等着喪失呼吸能力死掉。
無人守在房間外面了。
金澤雍伸出求救的手,沒有人能救他。
他被掐得頸側爆出一條條青筋,幾乎要窒息。他兩只手用力去掰金澤厲的胳膊,然而力量懸殊動不了金澤厲分毫。
此刻的金澤厲就像索命的惡魔,他觸犯了金澤厲的禁忌,感受到死亡的威脅。
他用盡全力發出聲音求饒:“哥……哥……求……求求……放放過我……”
金澤厲沒有收回信息素,也沒有因為手下人的求饒而寬恕他,一張臉陰郁得可怕,一字一句道:“你起了動雲織的心思,還想我饒過你?”
金澤雍眼球從眼眶裏突出來,垂死掙紮道:“哥……不是要将他踢出家門……嗎?”
聞言,金澤厲露出一抹譏諷的笑,将人往一旁扔了出去,“你找人查我?誰讓你查的,你媽那個女人?”
金澤雍頭撞到床沿顧不上疼,吓得連忙往裏面的桌子下面躲,一邊顫抖着聲音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大哥,是我不自量力,您看在我媽照顧你長大的份上饒了我們吧。”
……
雲織和方一醒約定好見面的地方後,拿出一個黑色小背包,裝上所有能帶走的重要文件和信息卡,把錢包留在桌上,下樓出門。
雖然哥哥不說緣由就将他趕出去的做法很過分,但他還是想去找哥哥道個別,也算是謝謝他這段時間對他的照顧。
好聚好散吧。
一下樓,雲織就發現不對勁了。
偌大的別墅放眼望過去,一個工作的傭人都沒有。
他往前走了幾步,就聽到了微弱的求饒聲,是那個讨人厭的纨绔的聲音!
“哥……哥我再也不會查你了,我保證!哥哥,我是你親弟弟,爸爸去世前讓你照顧我你答應的!我們才是一家人……”
雲織已經走到了客房外面,身體貼着牆聽到了金澤厲冰冷的聲音:“一家人會在我七歲的時候故意把我扔在野外一個人走掉嗎,一家人會只有在要錢的時候才找我嗎,你媽和你安的什麽心我會不知道?我只是懶得處理。”
“不過你敢碰雲織,金家就留你不得了。”金澤厲揚起嘴角,眼眸冷銳,“雲織從我戶口出去也是我的人,他是我養大的Omega,也只能是我的Omega。”
這樣露骨的話,金澤雍怎麽會不明白。
他驚恐地瞪大眼睛,意識到自己差點對金澤厲的寵兒做了什麽,他臉上血色散盡,瞬間昏倒過去。
金澤厲厭惡地別開視線,似乎看都不想看到親弟一眼。
他抽了客房的濕巾一邊擦手,一邊走出房間。走到別墅門口看到聚集在一起的傭人和保安們,擰眉對他們說:“暈了,把他拖出去。”
金澤厲上到二樓,推開雲織的房間門,沒有看到人,衛生間和衣帽間裏都沒有。
他問跟在身後的管家,“雲織去哪了?”
管家也摸不着頭腦,明明他離開前還在的。
——
雲織不自覺捏緊背包帶子,走路輕又快。在大部分傭人重新湧回別墅的時候,他從一旁溜了出去,想要趕緊離開這個牢籠。
守在門口的傭人向他打招呼,他裝作無事一般點點頭說:“開門,我要出去玩了,晚上再回來。你們好好守着,別再讓哥哥讨厭的人跑進來了。”
傭人慚愧地應聲,恭敬地送他出門。
雲織腳步踩得飛快,一路上心髒都在劇烈跳動着,快要從喉嚨裏跳出來了。
他怎麽也沒想到他的哥哥,他敬愛的哥哥,原來一直對他抱有那樣的想法。
原來,雲織不是他疼愛的弟弟,而是他囚禁在籠裏任他擺布的乖巧金絲雀。
馬子珺、原主的日記以及這些天哥哥異常的反應明明都給了他很明顯的提示,只怪他防備心太低,那麽容易就被哥哥溫情的話給欺騙了。
雲織是珍稀的Omega,從現在起,他要在這個不算友善的世界保護好自己。
一路快步走出別墅區範圍,他停在一個人流量較少的十字路口。摁亮手機看了一眼,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幾分鐘,方一醒應該快到了。
遠遠地,雲織看到路的盡頭有一個快速駛過來的黑車,他激動地擡手晃了晃。
突然身後傳來刺耳的汽車輪胎摩擦車道的聲響,雲織詫異地轉頭,就看到金澤厲開着車停在他面前。
車門打開,長腿支地,金澤厲看了一眼駛近的黑車後又移開視線,望不到底的幽深眼眸最終落在雲織蒼白的臉上。
隔着一步的距離,金澤厲高大的身影遮擋住照過來的陽光,将雲織陷在一方黑暗中。
“想偷跑去哪,雲織?”他垂下眼眸,漫不經心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