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江寧一中為了讓學生在繁忙的學習之餘擁有更多鍛煉機會，在下午兩節課之後會安排半小時的課間大活動。

秦寒下課之後被校長親自叫去談論轉學兩天以來的感想，順便讓他替自己向秦寒他大哥還有他奶奶問好。

等秦寒從校長室下到操場，就聽到一陣氣沖星河的喊聲：“高二1班聯合2班要和19班搞籃球賽！！謝淩要下場！！大家快沖！！”

說的好像哪個NBA球星要下場似的。

兩分鐘後，衆人把操場南邊的籃球場圍得水洩不通。

19班領頭的叫周浩軒，就是之前揚言為了保護顧然被秦寒揍了的Alpha，謝淩那天就是聽了他小弟的話才會去跟秦寒約架。

謝淩看着面前身高将近190，額角還留着道疤的男生，單手轉了下手裏的籃球，笑道：“兒子，你說說你，傷剛好了一禮拜就急着來找爸爸挑事，怎麽這麽孝順呢。”

周浩軒和他小弟那天确實在小公園裏被秦寒教訓了，但并不是因為顧然，純屬是覺得秦寒占了他們的活動地盤所以去搞事。後來之所以那麽說，是覺得秦寒武力值确實挺牛逼，想用他的手教訓教訓謝淩，才故意激謝淩過去找事。這些事後來謝淩都問清楚了。

“還輪不到你一個貧血的來說我。”周浩軒嗤笑，“謝淩，你該不會是打不過才故意裝暈的吧。”

“放你媽……”

“剛說你孝順你就不懂事了。”謝淩阻止要往上沖的章成瑞，笑道，“明明是平時操心你過度，為父不幸得了高血壓才會錯失大顯身手的機會。”

周浩軒本人經常挑釁謝淩不說，他手下的小弟也不是省油的燈。

19班和1班2班不一樣，裏面有很多學生文化課成績不太行，基本是靠塞錢進來借讀的，還有一些是體育特長生，靠中考加分進來。

周浩軒這群小弟裏面有不少兩種情況都占，仗着家裏有點錢體格又不錯就成天耀武揚威。上學期還有人欺負到了夏瑜頭上，被謝淩和蕭炎飛揍進醫院一禮拜，從那以後兩隊人的梁子越結越大。

今天雙方的主要矛盾在于周浩軒他們覺得謝淩中午搶了他們在食堂常坐的位子。

“這樣。”謝淩把旋在手指上的籃球往地上一拍，笑容肆意，“今天你們隊誰能防住我一個球就算我輸，明天中午我就給你們全隊端菜盤，站你們旁邊伺候你們吃飯。同理，要你們輸了，你們就跟我新收的小弟一塊兒伺候我，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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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語激起千層浪。

“我靠，輸了還能和淩哥吃飯，天下有這麽好的事？！”

“不止！！聽說淩哥為了報複還讓秦寒跟他一起吃飯，給他端茶送水！！”

“是的！我今天中午看到了！能和秦寒淩哥一起吃飯啊啊啊啊啊！！”

“我恨，為什麽我不在那個球場上，我願意躺在淩神身下被他用籃球砸。”

“你們先別急着騷，你們就不擔心嗎？一個球都不掉……會不會有點難啊。”

圍觀人群裏，有些剛加入謝淩後援會，還不明真相的學弟學妹發出擔憂的聲音。

“是啊，那個周浩軒跟我一個初中的，他以前是我們學校籃球隊的副隊長呢，我們學校打進過區四強的。”

“而且19班不是有很多體育生嗎？”

夏瑜正在為接下來的觀戰大業往臉上抹防曬霜，聞言正要說話，一個輕描淡寫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

“就這幾個，給他做陪練還不夠格。”

秦寒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進了最裏圈，從他的位置能夠清晰地看清球場上發生的一切。

周圍人紛紛捂住嘴。

秦寒這張臉，不管看多少遍都會讓人驚為神顏，何況是在那麽近的距離裏。

太帥了！！！懷上了！！！

夏瑜中午和秦寒同桌吃飯，承受阈值比別的Omega要高點，但還是忍不住在心裏發出雞叫。叫着叫着，他突然意識到有哪裏不對。

剛才秦寒說什麽來着？好像是誇小淩淩的話來着？

還不等夏瑜細想，周圍突然響起一片尖叫。

球場上比賽已經開始。謝淩這隊的中鋒跳到球，手掌向外側一推，把球傳到謝淩手上。

謝淩接到球沒有任何猶豫，風馳電掣地往19班的籃下襲去。他速度極快，整個人仿佛在風中化成了一道白色閃影。19班的那幾個還沒反應過來，謝淩就已經沖到了籃板下。

“淩哥上！！！”

謝淩揚起一抹嚣張的笑，以驚人的彈跳力淩空躍起。19班的大前鋒是高一新生，不熟悉謝淩的速度，見狀愣了下，等反應過來時頭頂爆出一聲巨響。

謝淩單手把球灌進了籃筐裏。

人群剎那間沸騰。

“啊啊啊啊啊啊啊！小淩淩你帥炸辣！！”

“卧槽卧槽！！原來謝淩學長這麽牛逼嘛，這簡直是漫畫速度啊我死了！！A爆了！！”

“淩哥牛逼！！淩哥上我！！”

一時間不管是Alpha、Beta還是Omega全都陷入瘋狂，有些人甚至已經開始腿發軟。

秦寒垂在身側的手指蜷了下，目光緊緊跟着場上跑回自己隊裏的謝淩。

兩個1班的Alpha提了兩箱水過來：“淩哥說天熱，大家觀戰辛苦，請大家喝水。”

話音方落，場上的謝淩仿佛能聽見似的，沖這邊圍觀的人群招了招手。

衆人再次尖叫。

秦寒問夏瑜：“為什麽只有他穿着球衣？”

夏瑜愣了下，順着秦寒的視線望去，才明白他是在說謝淩。

因為是在學校，所以兩隊人都只穿着校服，只有謝淩穿了一套純白的籃球運動衣。

夏瑜解釋：“小绫绫最近在看一個籃球動漫，那套衣服是他喜歡的動漫人物的周邊。昨天剛到的，今天說什麽都要穿出來，唉，最近老蔡抓不穿校服抓得緊，他還頂風作案。”

他就是這樣的性子。秦寒想，随性自由，越要抓他他就非要反其道而行。

球衣不比短袖T恤，尤其胳膊，整個都是露出來的。謝淩頂着陽光一擡手，流暢清隽的肌肉線條就顯得分外惹眼。

秦寒突然覺得口很渴。

他問邊上同學要了瓶礦泉水，咕嚕咕嚕地灌了下去。

——

球場的比分在不斷變化，因為時間有限，這場比賽是只打半場的。直到第一節 比賽結束，1班2班對19班的比分已經打到了25：8。

第二節 開始，19班衆人就徹底放棄了第一節的打法，抛卻一切戰術，四人合圍謝淩。

謝淩不以為忤，弓着身，右手快速運球，眼看強行突破沒有希望，喊道：“老俞！”

幾乎是在同時，球被空傳給了得分後衛。謝淩趁19班那幾個出神的檔口，從人牆的縫隙中迅速突破。

老俞正被周浩軒死守着，看謝淩突破出來，改變原本要冒險射三分球的想法，又把球重新傳到了謝淩手上。謝淩接過球，仿佛會飛一樣，原地起跳，直接撲向籃筐。

周浩軒回防得還算快，他高高躍起，正要去蓋謝淩的帽，謝淩突然沖他笑了笑，帶着十足的挑釁。

那張精致漂亮的臉因為這一笑顯得更加光彩奪目。

周浩軒居然有一瞬間的出神。

身後響起球入籃筐的聲音，謝淩完成一個漂亮的後仰跳投，穩穩落地。

“不管幾個人，再來幾次，結果都一樣。”謝淩笑了笑。尖叫聲中，白色球衣後那個數字6在太陽下熠熠生輝。

周浩軒感覺自己的心跳莫名其妙加快了。

——

就在衆人以為這場比賽就要在謝淩的單方面碾壓下過去時，場上的謝淩卻突然覺得有一股無力感籠上身體，還伴随着一陣陣微小卻不容忽視的刺痛。

糟了。謝淩很快明白過來，是誘導劑的副作用又開始作怪了。

雖說打籃球是劇烈運動，但謝淩原本覺得只有兩節，對手又比較菜，問題應該不大，但從第二節 開始，19班就一直針對謝淩，就算攔不住人，對他的體力多少還是有消耗。

直到賽末點，19班還是沒能攔住謝淩一個球。

一幫人開始急了。一急很多見不得人的動作也開始明目張膽地往外冒。幾個防守的人都開始用肩膀胳膊擠謝淩的要害處。

場外夏瑜暴怒：“19班的你們TM能不能要點臉？！”

應和聲此起彼伏。

防守圈裏的一個刺猬頭冷笑：“謝淩，你還真是ABO通吃啊。可惜了……哦，也不可惜，我瞅着你這張臉挺像Omega的，沒準以後也能像顧然一樣二次分化呢。”

他說這話純粹是想激怒謝淩從他手裏偷球，謝淩确實被他觸到了神經，但他沒功夫搭理。

被這群人這麽胳膊貼胳膊，腿貼腿地防，他都能感覺到他們身上無意中散發出的信息素：煤炭味、鐵鏽味、甚至還有燒烤味……

他的誘導劑作用還在，不會因為這樣就暴露出他是個Omega，但這些信息素卻好像加劇了副作用對他的傷害。

好難受。

不過就三分鐘了，他得堅持到比賽結束。

“謝淩！！”人牆外傳來蕭炎飛的聲音。

謝淩故技重施，再次空投傳球突破包圍。

接球、奔跑、上籃……

過了一節，周浩軒已經勉強能跟上謝淩的節奏，但他的彈跳力和爆發力不及謝淩。

謝淩戰術性後仰，打算趁着周浩軒跟他跳到同一水平線之前把這一球結了，就在這時，體內那股無力感和刺痛感突然加劇。

完了。指尖離球的那一瞬間謝淩就知道這一球鐵定是進不了了，但他甚至沒有餘力去看，落地之後，整個人都因為難受蜷坐在了地上。

沒有投進的球砸到籃筐上，重重地往下反彈，眼看就要砸到謝淩的身體——

“小淩淩！！”

“謝淩！！”

“淩哥！！”

乓——

一只修長白皙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橫出來，像要掐斷人脖子似的，截住了橫沖直撞的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