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球場周圍，一些還沒來得及噴阻隔劑的Omega個個膝蓋發軟。
夏瑜拿了瓶香奶奶阻隔劑往身體不适的姐妹們身上補。
他平時總跟謝淩蕭炎飛他們混在一起，所以時不時就會補阻隔劑，這會兒倒沒受什麽影響。
“瑜瑜……”一個姐妹拉住夏瑜，“別噴了。”
“那怎麽行呢，你不得難受死。”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姐妹語氣興奮，一副慷慨就義的表情，“好強勢，好厲害，這感覺，我愛了。”
夏瑜：“……”
這種抖M一般的騷氣發言，不愧是他的姐妹。
和場上那些Alpha不同，Omega們盡管渾身無力，好像随時都要喪失行動力，但他們并沒有感覺到那種撕心裂肺的疼，只是心甘情願地沉淪在海浪掀起的飓風裏。
夏瑜看着姐妹們痛并快樂着的樣子。心裏有一丢丢後悔。
嘤！早知道今天就不噴阻隔劑了！他恨！
“可是不對啊，我怎麽一點感覺沒有呢。”人群中有Alpha道。
Alpha和Alpha天生互斥，對彼此的味道有本能的敵視，照理說秦寒的信息素都波及到他們了，有反應的應該不止Omega才對。
“我聽過一個傳說，頂級Alpha可以把自己的信息素當作武器，專門對付他們想對付的人。難道那位秦神就是……”
“卧槽牛逼啊！所以咱們感覺不到，應該是他專門針對19班去了，你看蕭哥他們就沒事。”
球場上，蕭炎飛等人一臉懵逼地看着朝秦寒行跪拜大禮的19班同學。
Advertisement
秦寒還在對他們施壓。
周浩軒扶着旁邊的樹，拼盡全力才沒跪下：“你TM……夠了沒。”
他看向秦寒，發現對方的眼神依舊冰冷混沌。而他們身上，尤其是四肢的地方，那種疼得仿佛要被撕裂的感覺越來越明顯。
他也聽過那個關于頂級Alpha的傳言，他們操控信息素就像操控自己的呼吸一樣，甚至能用意念把他們集中在任何想集中的地方。可為什麽秦寒專門攻擊他們的四肢呢。
一瞬間，他突然想到剛才他們在球場上用胳膊和大腿肢體進攻謝淩的場景。
就在這時，一直坐在籃球架下的謝淩突然發出一聲輕哼。
秦寒幽暗的眼神裏終于起了一絲波瀾。
自己應該控制得很好，不會傷到謝淩才對。那就是他的病情又惡化了？
秦寒理智回籠。立馬收起信息素朝謝淩走去。
現在攔路狗都沒了，他得快點帶謝淩去醫務室。
秦寒把人扶起來，剛走出一步，身體就僵了下。
身邊的人剛才好像……主動往他懷裏靠了？
謝淩的病情其實并沒有惡化，相反，因為秦寒剛才放出的那一通信息素，他的身體已經舒服很多了。
那在Alpha眼裏感到恐怖，在別的Omega眼裏感到絕對壓制的信息素，鑽進他的身體裏，只有一股清新寧靜的感覺，宛如夏日海風拂面，将他體內的那種無力和痛苦全都一一撫平。
匹配度在98%以上不是說說的，這人的信息素對自己是真得有用。
他沒法光明正大地問秦寒要信息素，但像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絕不能錯過。
謝淩假裝身體不适，又往秦寒懷裏靠了下。
蹭一下，再蹭一下。
直到發現秦寒看過來——
謝淩突然開始艱難地喘氣，表情也故意拗成很猙獰的樣子。
看來真得是病情惡化了。想想也是，不然他怎麽可能往自己懷裏靠呢。
秦寒心中的情緒橫沖直撞。手快于腦子，從謝淩的肩膀處滑向他的腰側。
細，細得也不像是Alpha的腰。但那股因為劇烈運動從謝淩身上隐隐散發出的信息素确實是Alpha的，好像是一種花香。
秦寒若有所思，抱着謝淩往醫務室去。
身後隐約響起刺猬頭和胖子等人的聲音：“快……快給老子拿緩和劑來！”
謝淩沒怎麽在意腰上那只手，全程都借着走路時的搖晃吸收吸秦寒身上殘留的信息素。
這家夥對自己信息素的控制力還真挺強。就這麽一會兒他就只能聞到一絲很淡的味道了，如果他不是和秦寒匹配的頂級O，對對方的信息素極度敏感，恐怕連這點都感覺不到。
等到了醫務室，謝淩整個人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為了不露餡兒，他故作虛弱，顫顫巍巍地脫下鞋子，靠上校醫室裏間的床，飲下校醫為他準備的紅糖水。
幾分鐘後，謝淩從床上坐了起來，臉色已經好很多了。
“真得沒事了？”秦寒送謝淩來的路上都想好先把人送到醫務室休息，再打電話讓他們家司機送謝淩去醫院，沒想到謝淩喝了碗紅糖水就這麽起死回生了。他擔心謝淩在逞強。
或許是嗅到了那語氣裏暗含的幾分還算真誠的擔憂，謝淩難得沒有嗆秦寒，漫不經心地勾了下唇角：“能有什麽事，我們頂級Alpha的自愈能力都比較快。”
校醫笑道：“那你在這兒多休息會兒，我正好有事要去你們班主任辦公室，幫你請個假吧。”
“謝謝老師，您真是人美心善的大天使。”
他生得好看，嘴又甜，校醫是個三十出頭的女老師，被他逗得合不攏嘴，臨走時又倒了兩杯熱水放在謝淩旁邊。
秦寒暗暗舔了下有點幹的嘴唇，房間裏只剩他和謝淩兩個人了。
“吃嗎？”秦寒從口袋裏掏出一塊東西。
謝淩定眼一看，是塊巧克力，和上次秦寒在醫院塞進他口袋裏的巧克力是一個牌子。
這次外包裝上的小動物換成了一只萌萌噠的小兔子。
謝淩跟那只紙片兔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移開視線：“這種小孩子的東西，我早不愛吃了。”
你初中在被我撞破之前也是這麽和送你巧克力的人說的。
“那上次我在醫院送給你的你也沒吃？”秦寒把拿巧克力的那只手塞回了口袋裏。
“送給夏瑜了。”
說完久久沒有聽到秦寒再出聲。謝淩心裏疑惑，轉過頭——
“……你想暗殺我？”
原本應該坐在床邊椅子上的秦寒不知道什麽時候湊了過來。鼻尖和謝淩的耳朵只有幾厘米的距離。
秦寒又把手從口袋裏拿了出來，這一次他抓了一把巧克力。
修長白皙的手張開，被金色錫紙包裹住的巧克力散落在謝淩旁邊的床單上。謝淩直接看傻了。
“這裏只有我和你，沒有別人看見。”他知道謝淩喜歡吃甜食，尤其喜歡吃這種牌子的巧克力，從初中的時候就知道，也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秦寒平時和人說話時的聲音都比較清潤，這會兒湊在謝淩耳邊聲線卻顯得很低沉。呼吸時流出的熱氣噴灑在謝淩的耳廓上。
謝淩下意識地想退。又覺得自己沒有退的道理，不能讓秦寒覺得自己怕他。
“你為什麽會帶這麽多這種巧克力？”這種巧克力在十年前還比較流行，現在在大流超市已經看不太到了，估計得到那種懷舊小賣部稱斤稱兩才能買到，他也好久沒吃了。
而且也不是什麽高級貨，秦寒要是抓出一把某國皇室禦用巧克力那他還信，也比較符合他裝逼于無形的人設。
秦寒沉默了會兒，道：“因為你。”
這三個字，他說得既慢又清晰。
謝淩愣了下。
秦寒掩去眼裏的一抹幽色，無縫銜接：“以前初中的時候看你特別喜歡這種巧克力，好奇就嘗了嘗，覺得味道很好就一直帶在身上了。”
原來是這樣。謝淩驕傲地尾巴一翹：“算你識貨，我挖掘的東西就沒有不好吃的。”
秦寒笑笑：“這麽說你還喜歡。”
謝淩：“……”他感覺自己又着了這個心機狗的圈套了。
秦寒趕在他發作前道：“吃吧，再補充點糖分，不然明天沒人帶我吃飯了怎麽辦。”
說來說去還是為了口飯在讨好他。
謝淩瞥了眼散在床上的那些小動物包裝的巧克力，片刻，他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紅紅的毛爺爺。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謝淩別開臉道。
秦寒看着那張毛爺爺，心裏很不想收，可不收估計這巧克力謝淩也不會要。
想了想，秦寒還是收下來了。
謝淩唔了聲：“你先回教室吧。”
對他有意見了，連吃巧克力的樣子都不讓他看了。
不過願意吃就好，至少可以說明他和謝淩的關系還沒有到那麽糟那麽糟的地步。
秦寒出去之後，謝淩把那些散落在床上的巧克力整齊劃一地鋪開。
小兔子、小熊、小豬、小貓……
“你說我先吃你們誰好呢。”謝淩盤着腿，胳膊肘抵在膝蓋上，手撐着臉，好像在研究一件國家大事。
過了會兒，謝淩先把手指點到小豬鼻子上，小聲道：“點點點點點麻油……”
樂得像個三百斤的孩子。要是被別的同學看到平時張揚強勢的校草+校霸在這兒對着巧克力點麻油，大概要吓得三天下不來床。
謝淩最後點中了小兔子。他剝開外層的金色錫紙，巧克力裏面也做成了相應的動物形狀，
謝淩咬上兔子耳朵，腦子裏突然響起了兩個溫柔、帶着笑意的聲音——
“小淩快來，叔叔買了你最喜歡的巧克力。”
“以後每年爸爸和叔叔都給小淩買巧克力好不好？”
眼眶突然湧上一股熱意和濕意。
謝淩咬下一只兔子耳朵。同時用手掌蓋住了自己的眼睛。
濃郁香醇的牛奶巧克力味在口中漫開。
好甜。好好吃。
過了大約十分鐘，秦寒在外面敲門：“我可以進來嗎？”
謝淩一吓，這人居然沒回教室？！
他立馬把手裏一只已經被他折成金色小青蛙的錫紙展開鋪平丢到一邊。随後長腿一伸，背靠床板，拽了吧唧道：“進來。”
秦寒拿着個紙杯進來，笑着解釋：“外面的飲水機裏沒水了，我進來倒點水。”
說話間眼神掃過謝淩的唇角。秦寒用手指點了點自己臉上相同的位置，提醒道：“巧克力醬。”
說完怕謝淩覺得在自己面前丢了面子，正要眼觀鼻鼻觀心去倒水，謝淩卻做了一個讓秦寒走不動路的動作。
他伸出舌頭，很随意地舔了下嘴角殘留的巧克力醬。粉粉的舌尖在白皙的嘴角上留下了一點幾不可察的水漬。
秦寒手裏的紙杯頓時出現了一條深深的褶痕。
謝淩注意到他的目光，眼尾一挑：“看什麽？”
“沒什麽。”秦寒唇角微揚，“就覺得你的舌頭挺靈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