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謝淩身體微微一軟，他搭了把桌沿，咬牙：“你存心的是不是？”
“抱歉。”秦寒掃了眼謝淩微紅的耳朵，像是才注意到自己的信息素外洩了似的，一臉歉意，“我第一次這麽叫人，有點緊張。”
謝淩突然想起以前謝誠跟他說過，秦寒很小的時候就父母雙亡了。
心中湧起一股奇怪的滋味，謝淩垂了垂眼，神情似乎柔和了點：“行了，通過通過。”
說完立馬轉回去，悄悄平緩了下自己的呼吸。剛才秦寒只不過是離得近了點，漏出了一點點信息素，他就有種想往他身上撲的沖動。
……本能這玩意兒，真麻煩。
沒過一會兒，秦寒又在後面戳謝淩：“這次考試我只是運氣好，別氣了，吃巧克力嗎？”
班上同學都還沒回來，謝淩調整好狀态，轉回去瞥了眼躺在秦寒手掌心裏的巧克力。
還是那個他最喜歡的老牌子。
這人還真是時時刻刻都帶着。
“我沒生氣。”謝淩道。
好吧，剛開始是有點郁悶，但生氣也說不上。畢竟考場上都是各憑本事，秦寒雖然是個心機狗，但考試的時候也是憑的真才實學，公平競争的情況下沒甩掉別人那就是自己功力不到家，謝淩清楚這一點，他還沒這麽輸不起。就是這次沒把秦寒摁在地上摩擦讓他覺得有點不得勁。
“下次期中考，爸爸絕對把你甩在後面。”少年擡眉，一雙眼睛神采奕奕。
心跳驀然停了一拍，秦寒的手指微蜷了下，嘴角卻揚了起來，意味深長：“恩，那我要加把勁，不能讓你把我甩了。”
“加勁也沒用，這是天賦差距。”謝淩強調了下自己的實力，一把順走了秦寒手裏的巧克力。
濃郁的香味在唇齒間彌散，謝淩餍足地眯起眼，後知後覺道：“謝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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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寒愣了下，前面又飛過來一樣東西——是那支謝淩不久前借給他又抽回去的2B鉛筆。
這人真是……秦寒摩挲了下細長的筆身。怎麽可以這麽可愛？
還沒等他細細回味，教室外突然響起一聲氣沖山河的怒吼：“1班同學你們在幹嘛？！上課時間還蕩在外面想翻天是不是？！”
“卧槽槽槽！老蔡來了！！！”
走廊裏頓時一片騷動，1班同學也顧不得他們班兩位大佬戰況如何，一窩蜂地從前後門往教室裏擠。
蔡主任跑到後門的時候大多數同學已經回到教室各就其位。
“怎麽着，以為跑回座位就沒事了？！我看你們是真得要反了！”蔡主任氣得火冒三丈，他執教幾十年，還是頭次碰到整個班一塊兒違反校規的，“你們班長呢？！給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劉飛整個一哆嗦，正要英勇就義攬下所有責任。
謝淩搶先道：“對不起老師，是我跟某位同學發生了點口角，他們以為我要動手才吓得跑出去的，都是我的錯，跟他們沒關系。”
一班同學簡直要感動哭了。
他們淩哥搶着擔責任的樣子真是好幾把帥。
有同學道：“不是的老師，其實是我們……”
“主任您看您是要我罰站還是寫檢讨。”謝淩打斷那個同學。
“……”蔡主任覺得現在來一百杯大波斯菊花茶都無法拯救他的心髒，他深吸一口氣，連吼都不吼出來了，咬牙切齒，“罰站檢讨都要！你現在就給我出去站着！”
“知道了，我現在就去。您別氣別氣，千萬保重身體。”
……那我還得謝謝您關心？
蔡主任揉了揉自己脆弱的心口，眼見謝淩晃晃悠悠地要出去，叫住他：“等等，你剛才說和某位同學發生口角，是誰？”
謝淩頓了下，唇角微揚：“是誰不重要，是我主動挑釁的……”
“是我。”秦寒站了起來，“是我先惹謝淩生氣的，老師您罰我吧。”
蔡主任臉色複雜：“合着你倆剛吵完架現在還挺相親相愛。”
這個用詞成功讓謝淩嗆了一下。
蔡主任：“搶着擔責任，風格挺高，那行，你倆現在都上走廊上站着，明天早上每人給我交三千字的檢讨上來！”
一分鐘後，謝淩和秦寒并排站到了走廊上。
世事難料，謝淩做夢都沒想到秦寒也會有被罰站的那一天，還是跟他。
“缺心眼呢秦大主席。”謝淩嗤笑，“難得你淩哥對你善良一把想把你摘出去，你還趕着受罰。”
“我是你的小弟，這種時候不跟着你怎麽像話。”秦寒想到蔡主任那句相親相愛，勾了下唇角，“下回有這種事，你不許撇下我。”
謝淩：“……”他現在覺得這人不但缺心眼，腦子可能也有點缺陷。
教室裏，蔡主任還在噼裏啪啦：“本來你們班這次摸底考考得不錯，我還打算明天早操的時候表揚你們的，結果呢，你們就這麽無法無天！就算他們倆要打起來了，你們不會告訴老師嗎，都跑出去像什麽話……”
謝淩打了個哈欠，感覺老蔡這波唐僧念經一時半會兒結束不了，正打算靠着牆眯會兒，身體突然一軟——
謝淩想都沒想，直接抓住了身邊人的手。
秦寒愣了下。搭在自己手背上的那只手修長細膩，指腹間帶着暖暖的溫度。
心驀然一跳，秦寒小聲問：“又不舒服了？”
話音方落，他便聞到了一股淡淡又甜美的花香。
這幾天謝淩一直貼着氣味阻隔貼，平時又有秦寒幫他，雖然發病時信息素的味道還會溢出來，但基本可以忽略不計。如果不是因為兩人是完全契合的AO，秦寒也是聞不到的。
喉嚨有些發幹，秦寒緩緩放出一點信息素安撫謝淩。夏日海風纏上那股若即若離的月季花香，仿佛要将那随時會跑得無影無蹤的味道聚攏起來。
謝淩不自覺地發出一陣舒适又小聲的喟嘆。
“這樣夠嗎？”秦寒看着謝淩有點發紅的眼角，啞聲問，“要抱抱嗎？”
謝淩樂了：“咱們這兒罰站呢，你覺得合适嗎？”
“合适。”秦寒不動聲色地湊近謝淩兩步，“我可以偷偷抱你。”
謝淩突然覺得耳畔一陣癢，下意識地想退開點，教室後門突然從裏面被拉開——
“你們在幹什麽？！”
他這一吼，原本被訓得成了鹌鹑的一班同學紛紛隔着窗玻璃往走廊上探頭瞅。
蔡主任并未察覺，情緒完全被眼前的景象給帶走了：“讓你們罰站你們在幹什麽？！湊這麽近幹嘛？還拉上手了！你們怎麽不抱一塊兒呢？！”
謝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