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戚匪過來跟謝臨說要補拍剛才那一鏡的時候，齊歡有點好奇：“不是說過了嗎？我看效果挺好的啊。”
“看了兩遍回放，覺得我剛才情緒有點問題，所以……”戚匪目光掃過謝臨顏色偏紅的嘴唇，望着謝臨的眼睛道：“要辛苦爸爸再陪我來一條了。”
沈恬跟化妝師在旁邊聽見這句話，看看戚匪又看看謝臨，迅速對視一眼，十分默契把已經到嘴邊的尖叫咽了下去。
原來戚導真的會叫謝影帝爸爸！！
為什麽當着外人的面都能叫這麽順口啊啊啊！！
這倆人私底下到底都在玩些什麽啊！！
cp感越來越重了有沒有啊！！
而且莫名有些帶感是怎麽回事？！
其實不怪她們驚訝，謝臨跟戚匪開玩笑雖然沒譜，但基本只有私底下才會這樣，沈恬跟組一個多月，雖然也聽過謝臨叫戚匪兒子，但戚匪可從來都沒當着她們的面叫過謝臨爸爸啊。
別說沈恬跟化妝師了，連謝臨都有些吃驚，忍不住笑了一下，拿着劇本坐正了，“今天怎麽回事兒，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叫爸爸，不要面子了？”
戚匪看着謝臨，想到那個巧克力味的吻，心道你要是真喜歡我，別說叫爸爸了，我開一場二十四小時的直播當着幾千萬人的面叫祖宗都行啊。
要什麽面子，要面子能有男朋友嗎？
要你。
任由各種帶顏色的念頭在心裏信馬由缰，戚匪臉上沒表現出異常，頓了下，一笑道：“這不是我沒發揮好連累您再拍一次，有點良心不安嗎。”
“這一個月你坐在導演椅上喊卡的次數還少麽？”謝臨放下劇本站起身來，突然啧了一聲，莞爾：“不過熒幕初吻沒發揮好很正常。”
戚匪點頭，“是，不足的地方還需要您多多指教。”
吻戲怎麽指教？
當然是嘴對嘴啊！
嗑到了嗑到了！
沈恬聽出兩個人對話的弦外之音，雖然不敢出聲，但臉已經興奮地微微有些紅了，要不是簽了保密協議，她恨不得立刻沖到超話去發貼，這可是官方蓋章，正主發糖啊啊啊！
齊歡在旁邊坐着，看了看謝臨，又看了看戚匪，心裏忽然有個燈泡亮了一下，有些後知後覺察覺出這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太對。
不是……是因為在拍同性題材電影的原因嗎，怎麽這兩個人私底下也怪怪的？
這哪裏是父慈子孝，分明是倆人互撩啊。
很明顯現在不是個說話的好機會，齊歡強行按捺下現在就找謝臨聊天的沖動，忽然有點後悔自己到現在才來跟組。
劇組的效率很快，戚匪說要重拍，各部門二話不說，迅速就位，化妝師和造型師也抓緊時間給謝臨和戚匪補妝，沒耽誤多久，兩人重新入鏡就位。
因為上一場戲并不是一鏡到底，中間有機位和畫面的切換，按照戚匪的意思，這段只需要重拍吻戲。
“《救贖》第三十一場一鏡二次！Action！”
面對謝臨明顯的異常，戚匪眼中閃過一絲關心和不解，擡手想探一探他的額溫。
謝臨眯着眼睛望着戚匪，突然一把抓住戚匪的手腕，毫無章法的傾身吻了上去。
因為是重拍，兩人配合更加默契。
謝臨眼中帶着占有欲作祟的偏執和對紀堯即将失去控制的焦躁，他是在發洩，是在宣示主權，是在用腦海中這一瞬間突然冒出來的荒唐念頭進行引誘和占有。
唇齒輾轉之間，謝臨口中巧克力味的香甜彌漫開來。
戚匪的心跳驀地變快了幾分。
他深吸一口氣，在表現出紀堯最開始的怔愣和迷茫過後，随着試探與模仿，迅速反客為主。
他攬住謝臨的腰，低頭吻住謝臨的唇，在學習謝臨的動作，也在安撫他的情緒，更像是在通過親吻表達自己的心意。
謝臨也從最開始的躁郁和偏執中冷靜下來，意識到自己究竟做了什麽，第一反應是想推開戚匪，可手剛剛碰到戚匪的胳膊，眼中閃過一瞬間的掙紮和猶豫。
猶豫也僅僅只是一瞬間，下一秒，謝臨像是想到了什麽，眼中閃過一絲躁郁和不甘，仰起頭任由戚匪的唇在他嘴唇上壓實了繼續深入。
這一次，兩個人配合得比上一次更好，整個片場都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着兩人在餐桌前接吻的畫面。
一直到老易喊卡。
謝臨驀地睜開眼望向戚匪。
戚匪松開謝臨，退後半步，用大拇指抹了抹嘴唇。
在助理和化妝師過來之前，戚匪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望着謝臨的眼睛道：“爸爸，咱們兩個……到底是誰嘴甜？”
“我靠可以啊，這一鏡絕了！情緒比剛才那一遍更飽滿。”老易看了一遍回放，興奮地跑過來沖着戚匪道：“剛旁邊幾個小姑娘都看臉紅了，果然重拍是對的，你快去看一下。”
“那什麽……”老易滿臉喜滋滋，想趁機給戚匪和謝臨多制造相處的機會，望向謝臨道：“謝老師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謝臨眉頭挑了一下，微笑搖頭：“不了，我準備下一場。”
老易敏銳察覺到兩人拍完這場吻戲，氣氛好像有些不一樣，當着謝臨的面也不敢多問，連忙招呼其他人準備下一場，拉着戚匪一塊兒去看回放了。
沈恬過來給謝臨披羽絨服外套，齊歡給謝臨遞了瓶礦泉水，看了一眼周圍，正準備說話，忽然眼尖的注意到謝臨的動作：“你……你嘴裏什麽東西？”
怕被別人聽見，齊歡壓低了聲音，瞠目結舌道：“你拍吻戲的時候還在吃糖？”
謝臨一哂，沒想到齊歡眼睛這麽尖。
謝臨莞爾，嗯了一聲，接過礦泉水瓶，沒有擰開，放在一邊，他坐在休息椅上讓化妝師給他補妝，餘光掃過戚匪坐在導演椅上看回放的側臉。
謝臨咬了咬嘴裏的糖果，按住肩膀上披着的羽絨服，沒跟齊歡解釋，謝臨靠在椅背上莞爾，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道：“以權謀私啊小朋友。”
謝影帝拍戲的時候，是不會允許自己出現嘴裏還在吃東西的這種不專業行為的。
他嘴裏的糖，是剛才老易喊卡的最後一秒鐘，戚匪用舌尖在他嘴裏狠狠掃的那一下送到他嘴裏的。
糖是他最常吃的牌子，也是他最喜歡的味道。
在戚匪送到他嘴裏的瞬間，迅速就中和了謝臨嘴裏巧克力糖留下來的濃郁的甜。
剛好老易喊了卡，他驀地睜開眼跟戚匪對視的時候，戚匪也沒有避開他的目光。
謝臨幾乎是瞬間就猜到了戚匪的意思。
“小狼崽子這是在試探我啊……”謝臨擰開礦泉水瓶喝了一口，餘光掃過不遠處戚匪的身影，心中莫名多了一種兒子長大了出息了的感慨，可想到剛才那個吻，又忍不住啞口無言嘆為觀止。
謝臨咬了咬嘴裏的檸檬薄荷糖，幾乎可以确定，戚匪一定是發現什麽了。
他嘴裏巧克力糖的味道，小狼崽子嘗出來了。
也是，這麽明顯的套路，戚匪沒察覺反倒不正常。
謝臨原本就計劃好了要循序漸進地讓戚匪察覺到自己同樣也對他動了心，撩他什麽的，也沒有要藏着掖着的意思，雖然接吻前吃糖這件小事被戚匪注意到了讓謝臨有些吃驚，但他沒覺得有什麽大不了的。
讓他有些啞口無言的，是他自己。
拍了這麽多場吻戲，算得上身經百戰，經驗豐富了，戚匪同樣也提前吃了檸檬薄荷糖，他竟然完全沒有注意到。
所以他跟戚匪接吻的時候在想什麽？
光顧着回應去了嗎？
這得是被親的有多投入？
謝臨默然收回放在戚匪身上的目光，心道幸虧小狼崽子應該還沒想到這一層，不然他這個當爸爸的，面子還要不要了？
更讓謝臨吃驚的是戚匪的反應。
第一鏡拍完的時候，戚匪看完錄像分明說的是過了，突然要再拍一次，很明顯，是戚匪反應過來他嘴裏有巧克力糖的味道，想确認自己的猜測。
大逆不道借由工作的名義再占他一回便宜也就算了。
在最後一秒鐘，衆目睽睽之下，當着這麽多人的面，七八個特寫機位包圍着。
戚匪竟然直接把藏在嘴裏的那顆糖送到了他嘴裏。
想到戚匪最後離開時，把糖果推進他嘴裏，然後舌尖狠狠在他唇上帶了一下的觸感，這麽大冷天兒的，謝臨莫名覺得有些燥熱。
小狼崽子是真長大了。
跟他之前開玩笑和齊歡說的一樣。
挺帶勁的。
還很撩人。
将這事想的差不多，謝臨心裏大概有了數，轉了轉手表，看了一眼時間，晚上他跟戚匪各還有兩場戲，都不複雜，大概十二點多就可以收工。
戚匪既然主動出擊，做了暗示性這麽明顯的事，那麽晚上收工以後自然是要過來找他的。
謝臨啧了一聲，不知道為什麽，忽然覺得有點期待。
馬上要開始的下一場是謝臨的戲，場務燈光們正在準備拍攝場地，謝臨沒回自己的休息室，索性坐在公共休息區裏候場，臺詞什麽已經背的很熟了，謝影帝沒看劇本，勾了勾唇角，走神想着戚匪晚上單獨找他的時候，會怎麽跟他說。
當然，走神歸走神，謝影帝專業素養依然在。
兩場戲連着走下來，演技發揮在線，戚匪看了兩遍回放，沒挑出任何問題，很順利就過了。
接下來是戚匪的戲。
謝臨原本想在片場看着，讓齊歡跟沈恬她們先回去，畢竟已經是初冬季節，片場溫度低，幾個空調和暖風機能起到的作用有限，然而還等他開口，齊歡蹙眉，語氣怪異道：“你……你晚上沒戲了吧？”
“今天的戲份拍完了，你明天幾點的飛機？”謝臨擡腕看表，難得體貼道：“要是累了就跟沈恬一塊兒早點回去休息，明天我讓老陳送你去機場。”
“……你不走？”聽出了謝臨的弦外之音，齊歡有點心累。
謝臨輕笑了一聲，靠在椅背上，兩條長腿随意支着，望着戚匪的方向道：“還早，看我兒子拍戲。”
齊歡：“……”
齊歡當謝臨經紀人十幾年，對謝影帝私底下懶散随意的性格了解甚深。
他一直不都是收工了就回酒店躺着？
他什麽時候拍完了自己的戲份，會專門留下來看別人拍戲？
齊歡默然望向走在看着光替走戲的戚匪，心道跟自己猜測的一樣，果然是有問題。
還是說這兩人……早就在一起了？
這麽冷的天，謝臨拍完了自己的戲份不回酒店休息，反倒催着她早點走，是怕她當電燈泡影響了他們約會？
瞬間聯想到戚匪回國以後謝臨接下這部同性題材電影的爽快，還有今天跟謝臨商量适度賣腐時，他一反常态表示會積極配合公關工作的樣子……
齊歡心力交瘁。
還有剛才那場吻戲！
本來沒覺得有什麽問題，這會兒重新想起來，饒是以齊歡的專業素養，也忍不住有些抓狂想尖叫。
第一鏡分明是過了。
可轉個眼的功夫，戚匪就過來通知說要再拍一次。
是他情緒有問題嗎？是上一鏡沒拍好嗎？
騙誰呢，分明是借着拍戲的機會在公開調情！！！
還有戚匪說什麽不足的地方需要您多多指教，怎麽指教？嘴對嘴嗎？
齊歡越想越覺得是自己猜的那樣。
當着劇組這麽多人的面，兩人都能這樣暧昧互撩，等晚上回了酒店那還得了？
幸虧自己今天來探班了，發現的還不算太晚，齊歡強行壓下心裏那些念頭，面色複雜，語焉不詳道：“別看了，跟我一起回酒店……我有話想問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