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翌日,陽光正好。

辰夙夢見自己跟傻癡癡乘着小船在海上飄蕩,打算介紹家鄉風物時,忽然一個浪頭打來,撲着辰夙翻了好幾個跟頭。

“哼哼,欺負我。”辰夙迷迷糊糊睜開眼,傻癡癡正賭氣地用腦袋拱他,“騙人!”

辰夙又被拱了幾下,才想起自己什麽時候騙了人。

昨夜他心癢難耐,終于忍不住哄着傻癡癡為他品蕭。原本說好一人一次,結果傻癡癡舔着舔着,竟自己情動得射了出來。辰夙擔心他出精太多傷及根本,就假裝熟睡混了過去。

傻癡癡也是可憐,手不能動,口不會言,別說自己纾解,連罵辰夙兩句都沒辦法。哼唧半天,無法撲滅欲火,才不情不願地睡下了。

“膽子大了是嗎?居然敢用腦袋撞我,你也不怕變得更傻。”

傻癡癡确實撞得頭有些痛,可他餘怒未消——關系到床上這點子事,只要是個男人就忍不下這口氣——就撲到辰夙身上,尋覓片刻,在他手腕上咬了一口。

“欺負我,咬你!”

雖然說得恨不得生啖其肉,但實際上也就跟蚊子叮差不多大點的力氣,辰夙偏頭看看,連個紅印都沒有留下。

他當即不滿道:“你怎麽不咬得深一點。”

傻癡癡沒理他。他就自己擡起胳膊狠狠咬了一口,給傻癡癡看慢慢浮現的印痕。

“被欺負了,就要這樣才行。你不咬出血來,欺負你的人怎麽知道疼呢?”

傻癡癡呆呆看他:“沒血……呀?”

“我就是這麽一說嘛。”辰夙抓住機會反咬一口,“你上次就把我咬出血了,還想再這麽來一口嗎?”

傻癡癡沒話說了,讷讷低着頭,好像是自己做了騙人一類的虧心事。

見這小傻子被糊弄住,辰夙擦擦腦門上的汗,又道:“今日我出門一趟,你好好看家。要是疼了就讓捧硯給你拿藥吃,過會兒李伯之來守着你。對了,那小子只會吹牛皮,你不要信他唬人的故事。”

傻癡癡乖乖點頭。這次他不能拉辰夙的衣角,就只能默默看着他出門而去。

辰夙出府之後,換過三頂軟轎。最後一次假意乘轎,實則溜入被遮擋的偏門,一溜煙鑽入一座瞧着平平無奇的府邸。

門內有重兵把守,辰夙認得幾個,都是王爺身邊的親信。

此次同王爺府外密會,是兩人昨日商定下的。在外人看來,小侯爺依然重病不起,從府內出來一頂轎子毫不出奇。但在有心人眼裏,這或許是什麽危險的信號。

辰夙歸家在即,已經沒有時間慢慢耗着,等待角力耐心的勝負,只好主動出擊,一勞永逸。

“姐夫,考慮得如何?”辰夙迫不及待開門見山,“我的主意能不能行?”

王爺将手中折扇放在案上,抿一口茶水,方道:“若按你所說,倒是個省時省力的辦法。只是網子太疏,怕是逮不住那只滑溜的王八。”

辰夙知道自己思慮不周,正待開口求教,王爺又道:“不過,這樣也夠了。但有一點……”

聽完王爺的話,辰夙大驚:“姐夫是萬金之軀,怎可如此冒險?!”

王爺似笑非笑看着他,辰夙立時了悟,自己那點算計怕是藏不住,不免讪讪一笑。

“其實無論何處都是一樣,對半的機會,你不會讓我守在——”王爺話音未落時,猛然見到辰夙舉起茶盞,衣袖下滑,露出腕間一枚明晃晃的齒痕。

辰夙似是察覺有異,看到王爺盯着自己手腕不放,急忙放下茶盞,特意露出手腕,故作羞赧道:“家裏養的小傻貓,看着乖乖巧巧,其實牙齒利得很,逗極了就喜歡咬人。讓姐夫見笑了。”

王爺深吸口氣,沉默片刻,道:“昨日你說想知道……那些事,眼下倒是有些空閑。”

辰夙精神一震,坐直了身體。

“往事總是說來話長。”王爺執起折扇,漫聲道,“辰夙,喝杯茶吧。”

事實上,王爺壓根是在唬人。他讓辰夙做足聽一個漫長故事的準備,結果卻只說了兩句話。

他們少年相識,傾心相戀。

然後他娶妻生子,他遠走他鄉。

“……姐夫,你不是說說來話長嗎?”

王爺理所當然地點頭:“所以我長話短說了。”

辰夙郁悶極了。這算什麽,沒頭沒尾的,連前因後果都沒有一句,兩個人為何分別也不知道。

似是看出他的意思,王爺悠然道:“自我娶了你姐姐,他就再沒有讓我見過他。”

“……為什麽,你既心有所屬,為什麽還要同我姐姐成親?”辰夙咬着牙問。

“臨陽郡主才貌俱全,賢良淑德,是王妃的不二人選。”王爺似乎回憶到什麽往事,唇邊漾起微微笑意,“可他不會争奪一個女人的丈夫,不會搶走一個嬰孩的父親。他就是這樣,自己一心一意,也容不得他人三心二意。倘若不是他突生變故,心智受損,未來幾十載歲月,我怕是再見不到他一面。”

辰夙啞然。

雖然提及往事,可王爺面上卻只有淡淡笑意,話音中亦毫無憤懑,顯是業已釋懷。然而,與心愛之人生生分離、再會無期的痛苦,當真可以如此淡然處之嗎?

“你也莫要忘了,他日你娶妻生子,定要為他安排一個安全的去處。她現在不同往日了。”王爺眼底浮上淡淡疲憊,擺擺手送客,“辰夙,好自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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