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別八卦!我什麽也沒有問。
我們睡在同一張大床上,側着身體互望着對方,很快便睡了。夢中,我沒有看見她;甚至什麽人也沒看見,就只見着自己。那就像是一個我碰上另一個臉容憔悴的我;我開口問我說,怎麽這麽累了?我只笑笑,沒有回應,忽然擁着我,便滲進了我體,消失於視線。随自然醒來,沒見着易澈,就只嗅到房外傳來什麽美食的香氣。
一切又回複到本來的寧靜。我和易澈,看來注定就要當朋友,一如她的期望。
當然,她并不知道她對我的每次噓寒問暖,都讓我的心跳高低跌宕。那積聚在體內的各類情感,憤怒丶不甘丶愛欲丶無奈,快要把我的身體撐爆;就只能依靠暴力來宣洩。一如其他動物,人也是被根本的獸性主宰;文明沒落時,暴力是最原始及唯一有用的手段。
「你和那易小姐是情敵麽?」教練笑說,沒預期我會以一記 front push kick 回應。
「男人老狗你也挺八卦的!」稍等他站穩馬步,我再來了數記連環拳。
「兩個漂亮女生在擂臺上角力,精彩得來耐人尋味嘛!」roundhouse kick 落在他左臂上。
「多謝你說謊來讨好我,不過你看太多老夫子了!」左腿也來湊熱鬧,踢在他的右臂上。
結果,他笑着投降,找來了另一個人頂替。本來,我并不介意,畢竟只是想找個人讓我好好發洩內裏的暴力傾向;但見換來的是個看來才剛成年的女孩時,我無不生氣。我轉身開步離開,一邊想要脫掉拳套,一邊想要往教練吐糟一番,卻被拳靶在背上抽了一拳。
「怎樣?小看我來了?」聲音都溫婉。我能不小看你嗎?
「傷到了你,我賠不起。」我說,冷笑了一下。
沒料到小妮子以拳靶的弧度拉着我的肩膀,一把将已轉了身的我又轉了回來;另一只拳靶手已往我揮來。就冒着腰酸背痛的險,我看似敏捷地躱開,兩步退到一角去。可小妮子似乎不甘被我嘲笑,快步沖到我跟前;套着拳靶的她倒過來成了主攻,我只能合上雙臂擋起來。
「艾澄。別主客不分!」看着我硬繃繃吃了兩拳,教練這才拉住了她。
她的目光如炬,尤如擂臺上打不死的鬥士;視線彷佛勾住了我的眼珠,讓我忽地頭痛眼痛不已。在我搓着頭時,腦袋裏忽現閃過一個想法;她不會是易澈的什麽人吧!
「喂喂!」我按着半邊臉,假裝很痛苦;一邊耍着手,擰着頭,一邊往更衣室走。「不打了!你最厲害了!」
「喂!你別走啊!」我聽到小妮子在呼喊。我當然沒理會她了!難道真要付錢來讓你打一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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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把原來要花在練拳上的時間,都花在焗桑拿上,幾乎要暈掉;多虧那大嬸發了狂似的不斷往爐裏灌水,讓我一度懷疑她以為水加多了就沒那麽熱。才二十分鐘,我覺得自己把身體所有的水份都蒸發掉,下一秒就會昏倒,一命嗚呼。喝了起碼兩瓶水,我才放心去洗澡。今天怎麽好像誰都要我死一般?
從淋浴間裏出來時,小妮子竟然就坐在儲物櫃前的小沙發上,眼睛裏還是兩團火。又是只圍着浴巾的我當刻是想要把腦袋甩到牆壁上死掉算;反正你們他媽的就想我死!這是怎麽個場景?你翻它兩章前看看!怎麽好像誰都知道我的儲物櫃號碼?
「喂!」在我走到儲物櫃,背對着她時,她兇巴巴地吼叫,「我叫你呀!」
「小姐。你最能打,OK?」我快速地扭頭往她勉強地笑了笑,又扭了回來,迅速地往儲物櫃裏拿東西,「姐姐今天輸給你了,好嗎?」快快把東西都塞進背包裏就往更衣間跑不就得了?
「喂!」怎料,她竟然站到我旁邊,一手把儲物櫃的門關掉。那刻我只想斬一只雞還神,手是剛好拿出來,還完好無缺。
「怎了?」我怒火開始積聚。我可沒說我不打小孩!「手幾乎被砍掉啊,小姐!」
迅雷不及掩耳,她的手就往我的臉伸過來。往右邊閃開,就等同往她的拳頭沖過去,多麽英勇;往左邊閃開,腦袋就真的會甩到儲物櫃上,□□般爆開;往後閃開的話,浴巾一定會往下堕。你媽,我只能閉上眼睛,等着吃拳;并沒想到她只是以大姆指往我的顴骨搓,把其上的不知名黏性膏狀物體往我的皮膚裏擠。我反射性地往後仰;她竟就一把摟着我的腰,不讓我躲。
「忍着點。會有點痛!」說罷,就稍稍用力,換我一聲慘叫。「真是容易受傷的女人,打一拳就腫起來了!」
「小妹妹。你能顧及一下我的感受嗎?」我舉起了雙手投降狀,其實是要避嫌,「我們其實不相識,這樣親密不太好吧!」她往我的臉上瞪,又看了看我的胸口,才突然一把将我推開。
「啧!好人當賊辦!」然後兩臂交叉在胸前。
「我怕是你好心做壞事,讓人把我當賊辦了!」
沒再說什麽,我也就轉回去繼續收拾。把東西都塞進了背包,我拎着鞋子,往她丢下一句『謝了!先走了!』便溜進一角的更衣間。
右臉顴骨上果真腫了一大片;難怪洗澡時有點刺痛了!已經很久沒有受傷;教練一直只有捱打的份兒,不曾攻擊過我。對上一次受傷,都應該是為某個前女友搬家時扭到腳踝;找了個中醫敷藥花掉了數千塊。唉!難道要在臉上敷藥嗎?算了!就來點滄桑味重的帥氣吧!
我就一身帥氣地拉開更衣間的幕簾,卻發現小妮子還在,盜墓者羅娜一般站着,眼神銳利地看着我。還沒來得及滴汗,褲袋裏的手機震動。
『允洌。今天晚上有空嗎?』
想要吐髒話,小妮子卻就出現在面前,毫無顧忌地一手叉腰,一手搭着我的肩膀。
「我想請你宵夜。受嗎?」
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