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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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人品不說, 遲瑩覺得蘇珊是個很稱職的助理。
比如說她在開房間的時候，雖然洛明易沒有交待她開幾間，她還是很自覺地開了四個房間。她知道洛明易一起來的是三個人, 但為了以防狀況, 還是多開了一個房間。
反正不是花她的錢。
這樣一來，路嘉岚就不用自己再去開房間了。
晚一點的時候遲瑩接到短信息，路嘉岚讓她去她的房間來找她。
還特意交待：“帶上你弟弟。”
遲瑩想起之前她說過, 她是遲寒的粉絲, 難道這是另一場粉絲見面會？
不過經過這件事之後，遲瑩對路嘉岚的印象變得複雜了起來。
這個女人原本的形象已經夠複雜了, 但現在遲瑩發現，這位偵探小說作家居然會認同殺人的事實，這是她沒有想到的。
本來當秦思語說自己殺人的事實時, 遲瑩以為路嘉岚會說“無論如何，殺人是不對的”, 但她沒有這麽說，只是覺得秦思語用小說中的殺人手法去作案非常愚蠢。
在她的意識中, 殺人……也沒有什麽不應該的嗎？
她仿佛總是能看透一切, 無所不知, 但卻什麽都不說。
遲瑩甚至想過, 她是不是早就猜到秦思語的前夫是怎麽死的了。
她不知道路嘉岚心裏在想什麽, 但是這個人, 肯定和“好人”兩個字沾不上邊。
遲瑩叫上遲寒，按照約定來到路嘉岚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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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嘉岚過來開了門, 她換了一身藕色的睡衣，懷裏抱着一盒餅幹，看到二人的時候笑了笑, 問他們：“吃餅幹嗎？”
遲瑩點頭，“吃。”
遲寒卻搖頭，“我不愛吃特別甜的東西。”
遲瑩拿起一塊餅幹，咬了一口。這餅幹特別甜，比她上次做的更甜。
“路阿姨，您這餅幹也太甜了。”遲瑩忍不住說，“糖太多了。”
就算她喜歡吃甜食，但這對她來說也是無法接受的甜度。
“是嗎？”路嘉岚說，“我覺得剛剛好。”
她看向遲寒，微笑道：“我之前說過的，我是你的粉絲，你的比賽我都有看過。如果你可以繼續努力下去，一定能成為世界頂級的拳擊手。”
遲寒不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麽誇獎他，很有禮貌地回應了一句，“謝謝，我會努力。”
路嘉岚從桌上拿起一張卡片交給遲寒，“這是我畫的，送給你。”
遲寒接過來那張卡。
卡面上畫着一張畫風非常抽象的畫，畫面的內容是一個人在爬山，在他頭頂不遠處就是山頂。只是畫得太抽象很難辨認，要看老半天才能認出來那畫的是個人。
“我希望，”路嘉岚說，“你可以成為那個爬到山頂的人。”
遲寒倒是收到過不少粉絲的禮物，但像這樣特別的，還是第一次。
再次說了聲：“謝謝。”
頓了一下，他說：“我會是那個爬上山頂的人。”
路嘉岚微微一笑，“行了，你們回去吧。我要在M國待一段時間，記住你說的話。還有……明天你們走的時候不用來找我道別，我不喜歡道別，知道嗎？”
遲瑩便和遲寒一起退了出去。
她拿起那張上面仔細看了看，就是一張普通的塑料卡片，上面用油彩畫了畫而已。
不過寓意是非常好的，遲瑩覺得她還是挺用心的。
她的偶像的偶像是她的弟弟，這實在是一件奇妙的事情。
“對了姐，”遲寒回房間之前說，“北哥說他幫你也訂了回去的機票，你跟我們一起回去吧？”
遲瑩點頭，“好。”
心想這個經理人倒是挺周到，居然幫她了訂了機票。
這麽心細也是難得了。
從這兩天的觀察來看，穆北對遲寒的确是挺關心，雖然也是出于利益，但這讓遲瑩覺得安心。有這樣的經理人照顧着，遲寒應該會走得更遠吧？
只是不知道，她能不能看到那一天。
……
雖然她不說，但是自從知道自己會死，尤其是知道了具體的死期之後，她的心情一直很壓抑。
蘇珊給她訂的房間在洛明易的隔壁，遲瑩沒有直接回房間，而是敲開了洛明易的門。
洛明易默默地開了門，仿佛早就料到她會來一樣。
“我提議，”遲瑩說，“我把布偶給你，你把手機給我。”
畢竟手機裏有着未來的自己，她想拿回來。最重要的是，她不知道影子少女每天會跟洛明易說些什麽，估計少不了揭自己的短。
洛明易點頭道：“我也是這麽想的。”
他也不想整天被遲瑩當個透明人，一點兒心思都被那只該死的布偶說給遲瑩聽。
話剛落音，就聽到兩個異口同聲的聲音，“我不同意！”
說話的是布偶洛和影子少女。
“我不要跟他！”布偶洛堅決反對，“跟着自己有什麽意思？無聊死了。”
“沒錯！”影子少女說，“我才不想跟着這個神經病！”
洛明易和遲瑩不自覺地對視了一眼。
未來的他們是這麽看待現在的他們的嗎？
自己嫌棄自己可還行？
鑒于布偶洛和影子少女的堅決反對，遲瑩和洛明易也只好打消了這個念頭。
遲瑩忽然問了一個問題：“對了，洛總，我上次去你家的時候沒見到你父親，他把公司交給你之後就退休了嗎？”
能娶到路嘉岚這樣一個大神的男人，讓遲瑩很好奇是個什麽樣的人。
她更好奇，路嘉岚的眼光是什麽樣的。
“你沒聽人說過嗎？”洛明易說道，“他去環球旅行了，而且是徒步。早幾年就去了，一直沒回來過。偶爾跟家裏聯系一下吧……我一度懷疑他是看破紅塵了。”
“這樣嗎？”遲瑩更覺得奇怪，“你的家庭還真是古怪……對了，路阿姨之前有個丈夫，那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誰知道，”洛明易搖頭，“早就死了，我大哥都不大記得他長什麽樣了。”
遲瑩“哦”了一聲。
原來路嘉岚也死過丈夫。
忽然就有點兒後背發涼的感覺。
兩個人把近期遇到的事情各自說了一遍，彼此交換信息。
洛明易聽到蘇珊的事情的時候還是有些意外，眉頭皺了很久。
“原來是這樣，不過……還是等事情結束再說吧，”他說。
……
出房間的時候她正好看到路明歌從走廊那邊走過來，手裏還捧着一杯奶茶，看樣子是偷偷跑出去買奶茶了。
“我……我只買了一杯！”路明歌生怕遲瑩搶她的奶茶，“你想喝的話……我讓我哥給你買好不好？或者我讓蘇珊給你訂外賣！”
“不用。”遲瑩哭笑不得，當她是個小孩子嗎？
……
次日一大早，遲瑩就起床了。飛機是早上八點鐘的，吃過早飯就要去機場了。
因為是穆北訂的票，她就跟着遲寒一起去了。洛明易那邊有當地分公司的人來安排，用不着她操心。
她覺得自己作為助理其實一點兒用都沒有，等這事兒結束後，如果她能活下來，應該不會繼續在洛氏集團繼續做下去了，洛明易也不需要她這樣一個助理。
以洛明易的性格，應該也不會繼續留着蘇珊，那他可就沒有助理了。
算了，她管不了這麽多。
……
穆北訂的是商務艙的票，比起經濟艙，這裏的空間明顯大很多，座椅更舒服，而且還可以放平了變成床。
遲瑩的位置靠窗，旁邊還有一個空的位置。
穆北坐在遲寒的旁邊，看到遲瑩坐下後走過來問她，“不好意思我們的票都是來之前就訂好的，你的是後來加的所以不在一起……不然咱們兩個換換座位？”
“不用了，”遲瑩道，“這兒也挺好的。”
那邊坐的全是俱樂部的人，她把穆北趕走自己坐那兒多少有些不合适。
穆北便不再客氣，回自己的座位去了。
這時，有人在她的鄰座坐了下來。
她不經意地扭頭看了那人一眼，忽然愣了一下。
洛明易正看着她，他的嘴角難得地挂着一絲笑意。
以前他的表情總是冷冰冰的，跟誰欠了他錢似的，說話也帶刺。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居然還會笑！
“你怎麽坐這兒？”遲瑩皺眉。
“我要回國，這個航班是最合适的，剛好天黑前能到家，”洛明易微眯着雙眼看着她，“所以蘇珊就幫我訂這個航班，這很合理吧？”
“那你剛好是我的鄰座就是巧合了？”遲瑩撇了撇嘴，“那真是太巧合了！”
“是啊，命運就是這麽奇妙。”洛明易深深感嘆。
遲瑩盯着他，“這家航空公司是不是正好跟洛氏有關系？”
洛明易微笑：“你怎麽知道的？”
他笑的樣子讓遲瑩忍不住呆了一下，比起平時嚴肅的樣子，他微笑的時候眼睛微彎，像月牙一樣，很好看。
她連忙搖搖頭，現在可不是垂涎老板美色的時候。
可是這貨明顯跟以前不一樣了，難道是被布偶洛附身了？
她掐了一把布偶洛，布偶洛嚎了一聲，“你幹嘛？”
雖然感覺不到痛，但是無緣無幫被掐，他當然是生氣的。
布偶洛還在，這貨就是洛明易本人嗎？
吃錯藥了嗎？
……
飛機上不能玩兒手機，雖然是白天，遲瑩因為太無聊就放倒座椅，躺下睡了。
但是畢竟是白天，雖然飛機上提供眼罩，她還是睡不着，就閉着眼睛休息。
腦子裏思前想後都是未來的事情，這些思緒很亂，一直萦繞在心裏。
忽然，身上被人蓋了什麽東西，輕輕軟軟的。蓋東西的時候動作很輕，生怕弄醒了她。
她睜開眼睛，看到洛明易正輕手輕腳地拉着她身上的毯子。
“弄醒你了？”洛明易松開手，“空調開得有些大，我怕你着涼。”
遲瑩愈發覺得眼前這個人很可疑。
她搖頭道：“本來也睡不着，最近一直睡眠不怎麽好。”
洛明易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道：“你不用擔心太多，就算真的有那麽一天，我也希望你在那一天之前還是能快快樂樂的。”
遲瑩苦笑，“怎麽快樂得起來？”
再怎麽說，也不能真的不放在心上。
就算安慰自己說自己一定會幸存，但是畢竟沒有把握。
洛明易不再說話，低頭像是在想着什麽。
……
晚上七點的時候飛機降落在B市機場，夏天天黑得晚，這個時候依舊是白天。
洛明歌剛下飛機就抱怨，“你們兩個坐一起，把我一個人丢在一邊太不厚道了，幸好我在機場買了幾本漫畫打發時間。”
遲寒很好奇地伸頭，“什麽漫畫？好看嗎？”
洛明歌一臉的神秘，“好看得很呢，對了，你滿十八了嗎？”
遲寒道：“過幾個月就二十了。”
洛明歌從包裏掏出幾本漫畫，“回去慢慢看。”
遲寒接過來，只看了一眼就驚呆了，“M國還有這種東西賣？”
洛明歌嘻嘻一笑，“回去慢慢看吧，好看得很！”
洛明易用餘光瞥了一眼身後的二人，小聲說了句，“這兩個熊孩子……”
遲瑩糾正，“我弟弟可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