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她要下手了!
眼見着南明睿走遠了,冬菊才從不遠處回來,有些緊張的說:“小姐,他應該會遵守諾言的吧?”
江婉婉看着那背影消失的方向,輕輕的嘆了口氣:“想來他一個大男人,應該是不至于欺負我一個弱女子的……”
回到宴席,江婉婉哭過的眼睛,根本瞞不過席間一衆女眷的火眼金睛,她們紛紛猜測,方才江婉婉才不是去更衣,根本就是去躲起來哭去了!一時間,席間衆人皆是滿眼憐憫的看着她,皆不再提她的傷心事。
但散宴過後,江婉婉在夫家委屈求全艱難度日的議論聲,便又傳開了來。南明睿得知江婉婉這一趟出門又博了不知多少人的同情後,暗自嘆息:她在玩弄人心這方面,還真是一把好手!
晚飯後,許楊氏叫了大兒子來說話。
許仲壬坐在一旁,低着頭一副心情不好的樣子,許楊氏象征性的問了句:“可是有什麽難事兒?”
許仲壬輕輕的搖了搖頭,“沒有。”
許楊氏見他不想說也就不多問了,沉默了片刻後,提起了正事:“今兒叫你來是想跟你商議仲華的事兒,你看他也老大不小了,如今依舊一事無成,親事也沒個着落,我看着是真心焦啊。”
“所以就想着若是在京城裏實在是不能給他找到個好去處,要不幹脆想法子花點銀子,給他謀個外職?這樣等他去了別處,沒有家裏可依靠說不定就能穩重些。且他在京城名聲不好,親事不好說,到了別處說不定親事反而容易些呢。”
許仲壬就知道,母親叫他來一定是為了那個混賬!上一次他的八千兩不翼而飛,母親硬是護着那混賬說肯定不是他偷的,可這個家除了他會做賊以外,還有誰敢去偷他的銀子!
且混賬也在家裏老實關了這麽久了,天天的甜言蜜語哄着母親,母親定是以為他有了悔過之心,可在他看來,就他那個臭德行,這輩子都狗改不了吃屎!還要花銀子給他謀外職?呸!他也配做官?
心裏壓抑着怒氣,許仲壬青着臉,看着許楊氏說:“母親,仲華謀職一事你的打算是不錯,可你想過沒有,他一無才學,二無本事,三無能力,就算是咱們花銀子給他謀個官,若屆時他到了地方上任,他不僅做不出實績來,反而仗着官威欺上瞞下的貪墨,胡來,惹禍了怎麽辦?”
“誰來給他兜着?您嗎?”許仲壬冷冷的看着不遠處的母親那難看的臉色,冷諷的一笑:“知道母親是想為他謀個前程,可您的親兒子什麽德行,是不是為官那塊料,您是看不出來嗎?”
“放肆!”許楊氏氣的是狠狠一拍桌子,頭都要氣暈了,指着許仲壬就怒喝道:“別忘了你可是他親哥哥啊!你作為兄長,本就該扶持着弟弟成家立業的呀!兄弟齊心,家族才能鼎盛繁榮這個道理你不懂嗎?”
許仲壬看着憤怒的母親,緩緩的站了起來,滿眼都是失望:“兄弟齊心?呵呵……母親,您見過哪個弟弟會偷兄長的銀子去爛賭的?哪個弟弟會威脅兄長不給他還賭債,就叫他身敗名裂的?您見過嗎?”
許楊氏被這話堵的心口疼,唇不停的顫抖着就是說不出話來。
“您沒見過,我見過!”許仲壬雙手背在身後,看着許楊氏那氣的說不出話的樣子,皺着眉頭說:“給他謀官之事,母親還是先歇了心思的好,若實在是閑得慌,就把他人看緊一些,別叫他在跑出去惹禍就行!”
許楊氏氣的掉了眼淚:“那你就真的不管他了嗎?”
許仲壬心煩意亂,看着她鬓邊的寥寥白發,終究是說不出狠話來:“母親別哭了,等我回去想想再說。”說完,轉身利落的走了。
許楊氏卻氣的捂着心口靠在椅子裏直掉淚:“我上輩子是造了什麽孽,生的兩個兒子,沒一個省心的呀……”
陳姑姑立即扶着她進了屋,讓她躺在床上安慰着她說:“夫人別氣了,大公子不會真的不管二公子的,他估計是因為最近的事,心裏還煩的緣故吧……老奴去給您點香,您先靜靜心。”
不一會兒,房間裏便飄出了清幽的淡淡香氣,那香氣一絲絲的,撫平了許楊氏的眉心。
梅園,江婉婉聽言默來報,說是許楊氏和許仲壬母子,因為許仲華吵了一架後,她看着今晚陰沉可怖的夜幕,交代言默:“你去,等那老妖婆睡着後,把她的窗子都打開,天亮前再關上,小心別被人發現了。”
言默聞言,那俊秀的眼眸深深的看着她,似乎是想問她為何要這樣,卻又想起了她說過的,什麽都別問……最終垂下了眼眸轉過了身。
江婉婉卻在他出門前,輕輕的開了口:“我想她死!”
那一刻,言默驚詫的轉過身,微怔着目光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唇動了動:“為何?”
“呵呵……”江婉婉滿眼森寒,滅了桌上的燭光,一張臉半明半暗,聲音輕忽飄着:“因為她該死!”
言默僵在原地,看着這一刻殺意森森的小姐,感覺好陌生……
江婉婉卻深吸口氣,面上換了笑容看着他:“瞧你吓的,逗你玩兒的……”
不!言默不是傻子,她看的出來小姐方才是真的,起了殺心!
輕輕的推開了窗子,言默便隐了身形在這屋裏,他看着床上的老婦,不明白小姐為何想殺她,明明她們之間沒有死仇……
在沒跟着小姐之前,他是三爺的護衛,三爺做生意難免有遇上無賴的時候,可再為難三爺都不曾染血。
但小姐,這般年紀卻戾氣如此之大,他着實想不通……
許楊氏畢竟不老,平日裏又養尊處優的,身子自然不至于那麽弱,一夜的涼氣自然不會對她造成多大的影響。
可她心裏憋着氣,又一直穿着那染了毒的衣料,熏着損毀神智的香,這般夜風侵體連着四天後,她終于病了!
得知消息的江婉婉,硬是将喜悅之情深藏心中,她看着鏡子裏自己剛換的一身淡藍色衣裙,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後,這才勾唇冷冷一笑道:“哎,冬菊,婆婆生病卧床不起,我作為兒媳是不是得要近前服侍,直到婆婆病愈才好?”
冬菊答:“是這個道理。”
“那我還是趕緊去吧,可萬萬不能落下個不孝婆母的名聲!”江婉婉說完,帶着冬菊出了房門,走到廊下時看到言默,沖他一笑,笑的是那麽燦爛!
言默想到前些日子她讓自己準備的那東西,眼瞳一縮:她要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