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2)

書店了?”他的語調很驚異。

他說完話,也不顧父親的腳步,就快步走上去,擋在了要和塞納打招呼的哈利面前,笑得一臉英俊無邪道:“塞納,你來買書嗎?”略頓,他擡眸望向凡妮莎,“凡妮莎阿姨,很久沒見,您還是那麽美。”

德拉科在這,那盧修斯肯定也在這。

凡妮莎不自覺地望向了德拉科來的方向,盧修斯站在那,衆多巫師之中,他是最不平凡的那個,他穿着黑色的巫師袍,裏面是一絲不茍的襯衣,領口扣着寶石,長袍衣擺上還有細小的碎鑽,一切細節都很到位地襯托着他高貴的身份和不菲的身價。

“我爸爸就在那。”見凡妮莎注意到了自己的父親,德拉科極力表現道,“他剛才買了一枚戒指,花了一大袋子金加隆——應該夠韋斯萊家好幾年的日常開銷了吧。”這後半句話可讓韋斯萊一家表情很難看,哈利也不太高興,但德拉科理都不理,繼續說道,“據說,那枚戒指是來自于斯萊特林的饋贈,他想送給您,凡妮莎阿姨。”

德拉科這話讓塞納和凡妮莎都愣住了。

事實上不僅僅她們母女倆,一直在旁聽的哈利和韋斯萊一家也都目光迥異地望向了盧修斯。

盧修斯防備地瞟了他們一眼,按他一貫的性格,他大概會諷刺一下亞瑟·韋斯萊這個在工作中不斷給自己使絆子卻沒辦法動搖自己地位的家夥,然後就帶着兒子離開。

但是……

最後的最後,盧修斯終于還是風度翩翩、極具氣場地握着手杖慢慢走了過來。

他站定在凡妮莎面前,側過頭,鉑金色的長發遮住了他對着韋斯萊一家的半張臉,他抓住了凡妮莎的手腕,只看着她,誰也不看道:“德拉科,照顧好塞納,和她一起買書,然後回馬爾福莊園。”語畢,直接帶着還沒回過神來的凡妮莎幻影移形了。

德拉科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幕,還是哈利伸手幫他把下巴合上了。

“你爸爸和教母的事情是真的?”哈利驚訝地問。

塞納瞥了一眼他們倆,他們倆什麽時候關系這麽“好”了?

德拉科這會兒才意識到是誰在和自己說話,好像炸了的龍一樣轉開身,皺着眉說:“這關你什麽事?波特?”他哼了一聲道,“還有,你居然叫凡妮莎阿姨教母?你不知道她早就和你的教父分開了嗎?”

“那又怎麽了?是西裏斯讓我這麽叫的。”哈利堅定地說,“教母也沒有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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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他無言地望向塞納,塞納凝重點頭,表示的确如此。

他無話可說了。

德拉科厭惡地瞥了一眼韋斯萊家的人,倒是沒繼續說什麽諷刺的話,拉起塞納的手就要走。

塞納愣了愣,剛想說她的書還沒買呢,哈利就攔住了他們。

“書不買了嗎?”哈利眨巴着綠眼睛說,“剛才馬爾福先生不是讓你帶塞納買好了書再回去嗎,德拉科?”

德拉科瞪大眼睛道:“……誰……誰準許你叫我德拉科的?”

塞納盯着面面相觑的兩個少年,審慎片刻道:“是我說可以的,德拉科。”

德拉科怪異地望向塞納,塞納使勁給他使眼色,德拉科很快想起父親說過的話。

在所有人都覺得哈利·波特是打敗了黑魔王的救世主時,不裝作喜歡他可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但……看見他盯着塞納那眼神,德拉科就很不高興。

要不然他也不至于和波特那麽對着幹,他哪有那麽多閑心頂風作案啊。

有點不爽,但德拉科知道塞納是為了自己好,于是不耐煩地說:“那就去買書,還在磨蹭什麽?趕緊走。”

于是他又拉着塞納進書店了。

塞納抽空朝哈利wink了一下,哈利愣在那,然後臉迅速紅了起來。

——其實塞納只是示意他一切搞定了罷了,他和德拉科的關系今年會得到大改善。但哈利……不知道領會到了沒有。

盧修斯這會兒沒心情管孩子們的事。

他帶着凡妮莎回了馬爾福莊園。

凡妮莎的手腕都被他攥紅了,等站定在華麗的地毯上,她才有機會說:“你弄疼我了,盧修斯。”

盧修斯倏地回過神來,立刻松開了手,翻開她的衣袖查看。

果然,她白皙嬌嫩的手腕都紅了。

“抱歉。”他抿了抿唇,試圖用魔杖為她減緩疼痛,凡妮莎阻止了他。

“沒有必要,一會就好了。”凡妮莎拉回衣袖,“我是治療師,就算要治療,也可以自己來。”

盧修斯站在那,全然沒有了方才面對外人和晚輩時那種游刃有餘。

他表情僵硬,眼神遲鈍,活像是個情窦初開的小夥子。

凡妮莎看了他一會,想起了德拉科的話,過了許久才說:“你買的戒指呢?”

盧修斯怔住:“什麽?”略頓,他立刻回過神來,“啊——戒指。是的,戒指。”

他從巫師袍內側口袋取出一個精致的首飾盒,那首飾盒可不是博金家能有的,那枚戒指本來配了一個很古老的首飾盒,在盧修斯看來實在過于寒酸了,所以他在去買書的路上買了這個首飾盒。

“在這兒。”

他将首飾盒打開,凡妮莎就看見了德拉科提到的那枚來自于斯萊特林饋贈的戒指。

那是一枚翡翠戒指,翠綠欲滴,讓人想到她的眼睛。

凡妮莎盯着盧修斯手裏的戒指問他:“德拉科說你想把它送給我?”

盧修斯凝視着凡妮莎,他很了解她。

如果她不願意接受這個,根本就不會提起來,她會想方設法地逃避,引開話題。

但她沒有。

她甚至還詢問了他。

盧修斯想起了德拉科的話。

雖然不太想慣着越來越不像樣的兒子,但是……他試圖幫助父親的情感可嘉。

那麽這樣好了,如果他今天成功了,他就給斯萊特林魁地奇院隊捐獻一整隊的光輪2001。

想到這些,盧修斯很不自然但還是語調肯定地說:“如你所見,是的。我想除了你,這個世界上沒人再有資格擁有它了。”

凡妮莎望着他具有冷冰冰顏色的眼眸,和很多人說話時,盧修斯都是随意、自然而又高貴優雅的,他總是自信得體,勝券在握的樣子。

唯獨面對她的時候,他不是那樣。

他好像變回了幼年的時候,連神情反應都做不到那麽敏銳了。

他這樣的人,在別人眼裏是狼,是惡魔,是可怕的狩獵者,一旦認定了他的獵物,不達目的決不罷休。人人都想從他這裏得到利益,分一杯羹,卻人人都畏懼他,恐懼他的一舉一動。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人,他愛她,愛了近二十年,盡管他曾因為客觀原因放棄過她,但他這些年來從不曾真正離開她,即便她愛上過別人,他也依然站在她身後不遠的地方,在她需要幫助的時候,他總會第一個出現在她面前。

凡妮莎注視他許久,在他不安又游移的目光下,再次開口道:“戒指很貴嗎?我聽德拉科說,你花了一大袋子金加隆。”略頓,繼續說,“都足夠支付韋斯萊家好幾年的日常開銷了。”

……是的,很貴很貴,算上他賣掉東西拿到的錢,還加了一大筆。

但他不覺得是虧本生意。

盧修斯提了口氣,想說什麽,但凡妮莎直接朝他伸出了手。

盧修斯愣住了,不可思議地望着她。

在你手上拿着戒指的時候,女孩子朝你伸出手的目的是什麽,哪怕他這輩子也不過只愛過她這麽一個女人,但也能明白她的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 請假條:

今天去做檢查了,抽了8管血,然後沒按好,針眼腫了,兩條手臂都超級痛,明天還要去拿結果看醫生,所以明天我請假一天,後天更新QAQ

這一章也夠肥了,應該這幾天就可以完結了!

有始有終,愛無止境,覺得我寫得還可以的寶寶們可以去收藏一下我專欄的《黑暗公爵那顆糖》,等我把這個完結掉,再休息三天就開(づ ̄3 ̄)づ╭?~發射愛心!

☆、正文完結

這是盧修斯·馬爾福人生第一次向女人求婚。

他和納西莎的婚姻是水到渠成和理所當然,自然就省略了求婚的過程。

就連交換戒指這種事,還是在婚禮當天做的。

要說整個魔法界裏誰還能有資格接受馬爾福先生的求婚,真是一只手都數得不過來。

不對,一只手可能都夠嗆,半只手勉勉強強吧。

盧修斯如今的身份地位,比阿布拉克薩斯在時更加顯赫,真要說哪家的純血女巫能配上他都少之又少,更別提凡妮莎一個結過婚,還是混血的女巫了。

但就是這樣一個當了母親的女人,摘下了這朵高嶺之花。

盧修斯為凡妮莎戴上戒指的時候,手甚至是有些顫抖的。

他的手指一如既往的冰冷、蒼白,接觸到她溫暖修長的左手時,兩人體溫的差別帶起一陣陣戰栗。

盧修斯微微低着頭,長發掠過肩膀滑到前面,他戴完了戒指,便将手負到身後,想隐藏自己方才很不符合身份的顫抖。

但其實已經晚了,凡妮莎都看見了,也感覺到了。

擡起手看着無名指上的戒指,他們沒有所謂的訂婚,所以戒指直接戴在無名指上。不知是不是錯覺,她感覺那枚戒指戴在自己手上的時候,她渾身上下的血都凝滞了一會。

盧修斯的眼光毋庸置疑得好,這枚戒指特別适合凡妮莎。古老的、擁有歷史美感的翡翠戒指,是任何膚淺的鑽石、寶石戒指無法相提并論的,這枚傳說來自于斯萊特林的戒指,的确值得它那樣昂貴的價格。魔法界真正買得起的,估計也只有此刻的馬爾福和布萊克了。

“謝謝,我很喜歡。”凡妮莎低聲說完,将手放下,直視盧修斯灰藍色的眼睛,在他仍有些遲鈍的注視下道,“我沒想到隔了快二十年,還能有機會戴上你給的戒指。我要謝謝你,盧修斯。”

盧修斯眨了眨眼,沙啞地問:“為什麽謝我。”

凡妮莎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仰頭盯着他的眸子,雖然覺得不太可能,但盧修斯總覺得她要吻他。他甚至有些緊張,負在身後的手緊緊握着拳。其實這挺滑稽的,在外面對誰都不着痕跡穩坐釣魚臺的盧修斯·馬爾福,在面對一個女人的時候,甚至不敢讓她看見他不斷顫抖和緊握的雙手。

“謝謝你能堅持這麽久,讓我再次看到未來生活的希望。”

她擡起手,盧修斯瞧見不由呼吸一窒,她遲疑了一下,手放在了他的領口,他衣着妥當,處處精致,飾品沒有一件不價值連城,凡妮莎又想起了德拉科的話,恐怕他爸爸這一身行頭,也抵得上韋斯萊家好幾年的生活費了。

“我送你的圍巾呢?”凡妮莎随口問着,手指輕撫過他的領口,盧修斯不自然地仰起頭,稍稍偏開視線,避免兩人呼吸交織帶來的刺激與敏感。

“我收起來了。”他低啞地說。

凡妮莎瞟了他一眼,手指落在他襯衣領口的紅寶石紐扣上,魔法紐扣只需要一個輕輕的咒語就可以打開,凡妮莎甚至沒念出來,紐扣便咔噠一聲開了。

盧修斯一怔,立刻望向她,凡妮莎将紐扣拿下來,白皙溫暖的手一點點探進他的衣領,他喉結滑動,半晌才道:“怎麽了。”

凡妮莎問他:“為什麽不戴?不喜歡嗎?”

她翠色的眸子并沒和他對視,僅僅是注視着他領口裸.露在外的蒼白肌膚,但哪怕是這樣,盧修斯依然感到身體前所未有的燥熱。

他良久才低聲道:“我很喜歡。”

凡妮莎就将手放在他胸膛的位置,輕柔地問他:“那為什麽不戴呢?”

盧修斯終于和她對上了視線。

他被她打開了前襟,一片蒼白卻敏感發紅的肌膚襯配上那張故作正經的臉,那種将可能是魔法界如今最有權勢的男人控制在手中的快感,讓凡妮莎也止不住的指尖發抖。

“我舍不得。”過了很長時間,盧修斯才這樣低低地說了一句,然後終于再也忍耐不下去,将凡妮莎狠狠地攬入懷中,重重地吻上了她的唇。

就在那一刻,大門外響起說話聲,是德拉科和塞納買完書回來了。

盧修斯低咒一聲,很想直接告訴德拉科斯萊特林院隊今年的光輪2001沒有了,因為凡妮莎在聽到說話聲的一瞬間就推開了他。

她迅速低頭整理衣衫,但她的衣服本來就挺整潔的,倒是盧修斯……實在有點衣衫不整。

德拉科和塞納一起進屋之後,就看見了父親和凡妮莎阿姨離很遠站着,前者領口敞開,面色冷酷不悅,後者雙手交叉放在身前,衣着得體地立在那,面帶微笑注視着他們。

德拉科眼尖地發現了凡妮莎交叉的手上戴着的戒指,忍不住朝身邊的塞納眨眨眼,塞納笑眯眯地抱着懷裏的書,高聲說道:“媽媽,我現在是不是可以名正言順地叫盧修斯叔叔爸爸了?”

凡妮莎一怔,沒料到女兒會直接這樣問,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倒是德拉科,不知道抽什麽瘋地來了句:“沒關系,就算這樣還是不行,我以後總有辦法讓你叫的。”

塞納瞥了他一眼,德拉科一頭鉑金色的短發梳着很有繼承人範兒的大背頭,年紀輕輕就喜歡裝成熟,模仿他父親,但是……

他現在說的話,裏面包含的意思,倒是并不令人讨厭。

“誰要你管。”塞納哼了一聲,抱着書跑到母親身邊,盯着她手指上的翡翠戒指揶揄道,“真好看呀,媽媽,能不能借我戴戴?”

凡妮莎面不改色道:“當然,你想試試嗎?”她說着就要摘下來給女兒試試。

塞納無奈道:“不用了,我只是開個玩笑。”她趕緊阻止了母親,看看盧修斯叔叔那表情,媽媽要是真的摘下來了,他還不得氣得把德拉科打一頓。

是的沒錯,是打德拉科,打她是肯定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

“德拉科,帶塞納去你的房間玩。”盧修斯适時地出聲,打斷孩子們的對話,維持着他嚴父的形象道,“要招待好塞納,如果她離開得時候不高興,你就有麻煩了。”

德拉科撇撇嘴道:“您不說我也會招待好她的……好吧好吧,我什麽都沒說爸爸,請您和凡妮莎阿姨好好聊,我帶塞納上去了。”

塞納還不太想走,她特別想再看看盧修斯叔叔難得一見的窘迫樣子,但是德拉科求生欲太強了,父親下了命令他便強有力地執行,于是塞納被德拉科用盡力氣拉走了。

啊……太遺憾了,恐怕要抱憾終身了,塞納悲哀地想。

樓下,凡妮莎倒是比盧修斯看起來自然得多,她随意地坐到了沙發上,雙腿交疊,白皙的肌膚被裙子的顏色襯得越發無暇,陽光透過馬爾福莊園的玻璃照射進來,為她鍍上一層淡淡的金色,她整個人仿佛服下了美麗藥劑一樣閃閃發光。

盧修斯撐着手杖,思索了片刻才道:“我能認為你已經同意嫁給我了嗎?”

凡妮莎單手撐頭,将戴着戒指的手晃了晃:“不然呢?”

其實盧修斯曾幻想過無數次為凡妮莎戴上婚戒的畫面,有時是在夜晚的夢裏,有時是在白日夢裏。總之都是不切實際的夢。

當這一切真的發生時,他甚至還以為這是個夢,充滿了虛幻感。

他暫時沒有說話,凡妮莎卻主動道:“不過,你現在還可以反悔。”她注視着盧修斯,盯着他的眼睛道,“你要知道,這是我們之間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再因為什麽放棄了它,那我們會連朋友都做不成。”

盧修斯下意識否認:“我不會。”

“我現在相信你不會,但我要把醜話說在前面。”凡妮莎又站了起來,她走到盧修斯面前,一頭金色長卷發披散在肩後,不得不說,兩人的發色真是太般配了,看着就是一家人。

“如果再有一次,我們真的會連朋友都做不成。”她放慢語調,咬字的發音特別好聽,帶着一種說不出來的風情,“不管是婚前還是婚後,不管是因為什麽原因,哪怕是為了我好而離開我,我都不會原諒的。”她靠近他,距離他的眼睛越來越近,“你要記着,今天是你向我求婚,是你想要娶我——這樣一個結過婚、有了孩子的混血,如果你以後接受不了其他純血貴族的指指點點,或者因為別的什麽而後悔了今天的決定……”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盧修斯打斷了。

他皺着眉,尖削的下巴微微擡起,不容置噱地說:“我不會後悔,不要再做那種讓人生氣的假設了,凡妮莎·馬爾福。”

凡妮莎怔住了,好像這時候才發現自己今天到底答應了什麽。

她忽然有點慌張,為那個名字——凡妮莎·馬爾福。

是的。

時隔那麽多年,她再次與這個姓氏産生了糾葛,并可能一生都不會再分開。

那個陌生的稱呼——馬爾福夫人,以後不會再是指其他女人,而是指她。

凡妮莎眼眶一熱,紅唇輕抿沒有言語,她那麽美麗,眼眶濕潤的時候就像清晨滴露的玫瑰,盧修斯望着她,沉思許久,終于還是說:“但在一切塵埃落定之前,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

“什麽事?”凡妮莎稍稍睜大眼睛,專注地聽着,她能感覺到他話裏的鄭重和嚴肅。

盧修斯煩躁地轉開頭,那件事他本來想等一切無可回轉地時候再說,但是……

總覺得那時它會成為他們之間的隔閡。

于是他抓住了凡妮莎的手,緩緩擡起來,目不轉睛地望着她說:“黑魔王已經徹底被消滅了,不會再回來了。我本來不想告訴你這件事,想等你嫁給了我再說。我甚至要求鄧布利多暫時替我隐瞞間諜的身份。”

凡妮莎驚訝地望着他,想要說什麽,但盧修斯沒讓她開口。

“等我說完。”他神情緊繃道,“我本來想把這件事當做籌碼,我習慣了工于心計,我想如果我表現得不畏懼黑魔王的歸來,執意要娶你,會更能打動你。但現實是,在去年的萬聖節他就已經失敗了,今年霍格沃茨放假的時候我見了鄧布利多,他向我确認,黑魔王最後的靈魂也已經徹底消失。他死了,是的,他死了,以血肉之軀離開了這個世界。”盧修斯吸了口氣,豁出去道,“如果你現在想因為我卑劣的手段而反悔,我可以接受。”

說完話,他就放開了凡妮莎的手,一臉“有什麽就來吧”的表情,看得凡妮莎目瞪口呆。

其實凡妮莎很早就知道盧修斯是個怎樣的人。

馬爾福先生上學的時候就顯露了他的才能,他冷酷,高貴,善于玩弄人心,很容易找到別人的弱點,從而為自己獲得利益。

他剛才說的也沒錯,他不顧黑魔王可能歸來的風險,執意要娶她這樣一個混血,哪怕未來可能會被折磨致死也不曾動容的樣子很迷人,也很能俘獲她,但她不僅僅只看到了這些。

他此刻願意把那件事告訴她,讓她可以明明白白地決定自己的最終意願,比他無所畏懼的模樣更讓她感到被尊重,被認可。

盧修斯有點不太敢聽凡妮莎的回答,在她盯着他思考的時候,他不由開始煩躁,握着手杖在馬爾福莊園的客廳走來走去。

多比現身表示有人來拜訪,他冷着臉拒絕接見,還遷怒多比,覺得它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不應該在這個時候來打攪他。

多比吓壞了,大大的眼睛裏蓄滿了淚水,已經做好了接受懲罰的準備,但一個溫柔又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免去了它可能遭受到的懲罰。

“沒關系,你去忙你的吧,多比。”凡妮莎輕柔地說完,多比依然不敢動彈,下意識望向它的主人,那眼神真是怕極了。

“……她說什麽就是什麽。”直到盧修斯這麽說了這麽一句,多比才敢離開這裏。

而馬爾福莊園外帶着美麗女兒來拜訪的家族族長,就這樣甚至連盧修斯的面都沒見到,便被一只小精靈給打發了。

凡妮莎掃了一眼莊園窗外,還記得她第一次來這裏時是參加納西莎和盧修斯的婚禮。那天她可真是很失态,也挺絕望的,那種記憶原本以為不會記得了,誰知道現在回憶起來仿佛還在昨日。

“你打算七月一號舉行婚禮嗎?”凡妮莎就保持着看窗外的姿勢問。

盧修斯怔了怔,蹙眉望向她,低聲問道:“你不介意?我是說——關于我的隐瞞。”

凡妮莎沒有回答他。

她轉過身面向他,一步步走過去,在他目不轉睛地注視下在他臉上落下一個吻。

紅唇在他蒼白英俊的臉龐上印下一個唇印,她盯着唇印看了一會,拍拍他的肩膀,朝他笑着眨了眨眼,便擡腳上樓去了。

是時候帶塞納回家了。

盧修斯是被德拉科的呼喚驚醒的,他那時才發現,自己竟然因為她的一個吻,一個笑而愣在這裏這麽長時間。低頭看看兒子的表情,小龍的眼睛裏萦繞着幾絲矛盾,不知道在天人交戰些什麽。

盧修斯忍不住問道:“你怎麽了?”

德拉科沉吟半晌,終于還是閉了閉眼睛指着父親的側臉道:“……爸爸,有唇印。”

……該死。

盧修斯立刻擡手捂住臉,瞪了德拉科一眼,倏地轉身離開,巫師袍下擺劃出漂亮的弧度。

德拉科:“……”拜托,不謝謝我就算了還瞪我,要不是我告訴你,你難道還要帶着臉上的唇印去見客戶嗎,德拉科委屈極了。

七月一號。

時隔十數年,馬爾福莊園再次舉辦了盛大的婚宴。

得到請柬的都是非富即貴、在魔法界舉足輕重的人物,魔法部長康奈利·福吉,霍格沃茨校長阿不思·鄧布利多,魔藥大師西弗勒斯·斯內普,鳳凰社英雄西裏斯·布萊克,以及布萊克家族掌權人雷古勒斯·布萊克,還有布萊克夫人納西莎。

單單是這些人,就足夠引人注目了,至于其他的,萊斯特蘭奇家的,高爾和克拉布家的,帕金森家的,等等等等,這些貴族們的身份就更不用談了。

他們都知道今天來參加的是馬爾福家族大家長盧修斯·馬爾福和一位混血女巫的婚禮。

而新娘的前夫,西裏斯·布萊克,這位與食死徒有過不少戰鬥的英雄,也來到了婚禮現場。

塞納穿着白色的輕紗裙子,挽着父親的手臂立在人群中,她感覺到其他人探究的視線,嘆了口氣問身邊的高大男人:“爸爸,他們好像都很期待你對這場婚禮的反應,你說他們是想看誰的笑話?”

西裏斯掃了一眼偷瞄他的人,他一看他們,他們就立刻收回了目光。

畢竟還是不能明目張膽的八卦啊。

西裏斯冷哼一聲,道:“不管是看誰的笑話,他們今天都看不到了。”

塞納深以為然:“那當然,我爸爸可不是以前的爸爸了,你變得更好了,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西裏斯抿了抿唇,黑色的頭發留得有些長了,幾乎垂在肩側,劉海也遮住了不少他的眼睛。

“塞納。”他蹲下來,望着繼承了凡妮莎一頭金發和自己灰色眼睛的女兒,問她,“你說媽媽會幸福嗎?”

塞納注視着父親低聲道:“我希望你們都幸福。”她擡起手,幫父親捋了捋遮住眼睛的劉海,笑着說,“媽媽肯定可以幸福,她那麽優秀,那麽美麗,就算沒有盧修斯叔叔,也會有其他男士追求她。據我所知,我們今年開學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會是吉德羅·洛哈特,我估計就算是他也沒辦法抗拒媽媽的魅力。”

西裏斯厭惡地說:“你怎麽知道會是那個蠢貨來教你們黑魔法防禦術?”

“因為我在麗痕書店見到了他,他強行送給了哈利一套他的簽名書——那會是今年的課本。”塞納眨眨眼,湊到父親耳邊道,“爸爸,媽媽會幸福的,你不需要擔心這個,我也不擔心。”她輕撫過父親的頭發,遺憾地嘆息道,“我只是有些擔心你。”

西裏斯一怔,驚訝地望着女兒:“擔心我?”

“是啊。”塞納眼中有些隐晦的失落,“我不想爸爸孤單一個人,老是處于危險之中。我希望也有一個人可以好好照顧你,你也可以過上平靜安穩的生活。”

西裏斯愣住了,看着女兒認真擔憂的面孔,他緊抿唇瓣,顯得有些憂郁。

“不過沒關系。”塞納忽然又笑了起來,拍了拍父親的背道,“你還有我呢,就算沒有那樣一位女士可以獲得你的青睐,但我會長大的!我會好好照顧你的,爸爸,我會讓你幸福的。”

西裏斯動容地注視着女兒,剛想說他一定也會幸福,就看見女兒忽然眼睛一亮,精神奕奕地推開他跑向了他身後。

他暗道不好,站起來轉頭望去……果然。

是雷古勒斯來了。

西裏斯牙酸地望着自己的親弟弟,塞納一下子撲進了雷古勒斯懷裏,倆眼睛都快變成愛心了。

“雷爾!”她特別不見外地叫着雷古勒斯的昵稱,雷古勒斯也不可能拒絕,有些生澀但很順利地把塞納抱了起來,看得西裏斯火大。

“嘿。”西裏斯大步走過去,黑着臉道,“塞納,你馬上就要十二歲了,不能再讓你的叔叔抱你了!”

塞納回眸瞪了父親一眼,不斷使眼色,那意思好像在責怪他耽誤了她的好事。

于是西裏斯更生氣了。

納西莎在一邊看着,忍不住笑開了懷。

婚禮在一片祥和氣氛中正式開始,巫師的婚禮不像麻瓜的婚禮,他們在結婚的時候也喜歡穿巫師袍,但都會經過一番修飾。凡妮莎本身就是非常富有的姑娘,要嫁的又是盧修斯這樣的丈夫,她身上的婚服必然是世界最頂級的魔法裁縫一針一線制作的。

白色的流光修身長袍,在袖口處是輕紗和镂空的設計,內裏是魚尾的襯裙,肩膀處很精致地裸露出肌膚,她漂亮的一字型鎖骨上墜着極為閃耀的項鏈,那條項鏈……是很多年之前,納西莎以她自己的名義送給凡妮莎的,但其實,那也是盧修斯為她準備的。

盧修斯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燕尾服。

他其實更青睐黑色,但凡妮莎看到他穿上那套白色的禮服之後,就不允許他脫下來了。

他真的很英俊,哪怕年過三旬,臉上卻不見絲毫皺紋,并更增添成熟魅力。

他一絲不茍地站在她身邊,輕輕挽着她的手臂,兩人肌膚相貼的地方一片火熱。

鄧布利多站在他們身後,他是自薦來主持婚禮的,其實挺厚臉皮的,盧修斯還拒接了幾次,但老校長覺得這是一個宣布他和雷古勒斯真實身份的最好時機,所以堅持要來。

是的。

就在今天的婚禮上,鄧布利多正式向所有人、向整個魔法部界宣布,“被迫”當了許多年食死徒的盧修斯和雷古勒斯,其實都是鳳凰社成員,是他安排在伏地魔面前的間諜,他們為真正毀滅黑魔王做出了無上的貢獻,甚至于,他還公布了伏地魔曾經歸來但已經被徹底擊敗的消息,人人都覺得這很可怕,更加不敢相信,魔法部長福吉更是大加否定,但鄧布利多拿出來的證據讓所有人都閉上了嘴。

一時之間,魂器的邪惡傳遍了整個魔法界,人們對那已經逝去的黑魔王産生恐懼的同時,也不由升起了一股敬佩——畢竟不是誰都能對自己的靈魂進行分裂的,還分裂那麽多次……甚至,在分裂後依然保持着強大。

伏地魔,他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他究竟經歷過什麽,又為何可以那樣強大?

黑魔王的存在固然恐怖,他給魔法界帶來了最黑暗的十幾年,但他的能力和優秀也是別人無法否認的。

這場世紀婚禮舉辦結束之後,馬爾福和布萊克兩個純血家族更具有威懾力了。盧修斯的間諜身份,以及他的混血妻子都在向大衆昭示着他是多麽與衆不同的純血。他是個英雄,是游走在最危險的第一線的英雄,過去那些辱罵過他的,栽贓過他的,都羞愧地擡不起頭。

尤其是鳳凰社裏那些和他較過勁的人,還有亞瑟·韋斯萊。

“我真是不敢相信!”

亞瑟·韋斯萊在陋居看預言家日報,不斷地重複着這句話,惹來妻子的抱怨。

“你已經摟着報紙不敢置信了好幾天了,亞瑟!請你冷靜下來吧,這件事的确是事實,鄧布利多證實了它。你的死對頭,你最讨厭的對手——他不是食死徒,他是個英雄!”莫麗無奈地戳破了丈夫的幻想,讓亞瑟更加消沉了。

“真不敢相信……”他又喃喃地說了一句,自己勸自己,“不過……這也許真是真的。不然他怎麽可能會娶一個混血呢?哦,這個馬爾福……是我看錯了他?”

莫麗拿起報紙,掃了一眼那場婚禮上的照片,照片上有三個人,主持婚禮的鄧布利多,以及婚禮上的主角——新郎新娘。

不得不說,之前和金妮在對角巷的時候,莫麗就看見了真人版凡妮莎,她太美了,一出現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莫麗作為比她大了沒幾歲的主婦,忍不住低頭看看自己的身材,又看看自己的丈夫,最後懊惱地把報紙砸在了丈夫身上。

“快去幹活!處理一下那些地精,亞瑟·韋斯萊!”莫麗氣哼哼地說。

馬爾福莊園此刻應該是魔法界最平靜的地方。

霍格沃茨已經開學了,德拉科和塞納都去上學了,整個莊園只剩下新婚夫妻兩個人。

凡妮莎醒來時,看着周圍的景象,依然有些不習慣。

她已經是馬爾福夫人了。

而她旁邊躺着的,正是如今風靡魔法界的馬爾福先生。

她側過頭,看向身邊的男人,他還閉着眼,呼吸平穩,依然睡着。

其實時間還早,天還沒完全亮,他睡着很正常,她醒了才是奇怪。

昨天晚上……折騰到了很晚,他最近真是非常的……辛勤。好像要把這麽多年欠下來的全補上一樣。他們睡着的時候都已經很晚了,凡妮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醒這麽早。

她往被窩裏鑽了鑽,盯着沉睡的盧修斯,他的睫毛又長又密,随着呼吸微微顫動,她忍不住伸出手探了過去,接着在她觸碰到他睫毛的一瞬間,本該睡得很沉的馬爾福先生忽然睜開了他的眼睛,灰藍色的一雙眸子灼灼地注視着她,裏面可是半點睡意都無。

……他是裝的。

他根本就是醒着的,卻假裝還在睡覺,還裝得那麽像!

凡妮莎有點臉紅,說不出來她為什麽會害羞,她抓緊被子想要轉過身去,但盧修斯的手本來就放在她腰上,她稍微一動他就了解了她的目的,直接把她拉進了懷裏,用胸膛貼着她微涼的背。

計劃失敗,凡妮莎有些氣餒。她幹脆直接靠在了他懷裏,聞着他身上淡淡的優雅的氣息,低聲說道:“你醒了為什麽要裝睡。”

盧修斯的呼吸就在她耳邊,她感覺渾身發熱,很不自在。

他開口說話,聲音帶着清晨醒來特有的慵懶與沙啞。

“我想看看你要做什麽。”

凡妮莎:“……”

“只是想摸睫毛的話,我醒着也可以吧。”盧修斯接着說話,把英俊的臉往她面前湊了湊,微微擡眸道,“随便摸。”

凡妮莎:“……”

按理說,她該扭捏地把身邊的男人推開的,那好像更符合女人矯情的姿态。

但是她沒有。

她注視着他近在咫尺的臉頰,直接轉過身來,朝他伸出手臂。

兩人的身體緩緩在絲被底下相擁。

凡妮莎忽然紅了眼睛。

“怎麽了。”盧修斯立刻發現了她的變化,靠近她,幾乎和她鼻尖貼鼻尖,“為什麽突然好像很難過。”

凡妮莎把臉埋進他的勁窩,輕輕蹭了一下說:“只是覺得好像在做夢一樣。”

盧修斯似乎笑了笑,胸腔震動,她聽見他沙啞低沉地說:“我才好像是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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