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江姜不明白餘學長為什麽突然用一種“你得了絕症”的眼神看着自己，她只覺得好笑：“誰告訴你是大姨媽固定在月底來的？這種事當然是因人而異啦。”
“你等着，我找人借個姨媽巾，先去廁所裏墊了姨媽巾再去醫院拿藥。”
江姜剛摸起手機，準備問問幾個室友有沒有帶，誰知餘聞一把捉住她的手，死死按住，“不用借。”
他左眼寫着拒絕，右眼寫着堅定，細看還有點驚慌失措。
江姜不是很明白他的想法，“這怎麽行，等會兒流出來會弄髒衣服的！”況且不用姨媽巾難道是想憋回去嗎？
餘聞蒼白的臉染上一層薄紅，帶着微不可察的惱意，語氣生硬道：“我憋着，到廁所排掉就好了。”
……
憋着？
排掉？
江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還真想憋回去啊！
她震驚了，“你确定你憋得住？”
“當然。”餘聞目光堅毅，把簡短的兩個字說得铿锵有力。
“你們男孩子這麽6的嗎？連大姨媽都能憋住！”
“你沒憋過尿？”餘聞懷疑的看了她一眼，神情冷淡而自信，有一種睥睨衆生的味道。
“憋是憋過。”江姜謹慎的回答，“可我沒憋過大姨媽。”
“那這就是你的問題了。”餘聞斷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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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臉上又閃過一絲痛苦，應該是肚子在疼，他說：“我去廁所把血排出來，再去買點止痛藥，對了，女孩子肚子疼的時候一般都吃什麽止痛藥？”
還他媽想排出來！
江姜抓狂不已，為免被別人聽到，她竭力壓住聲音，咬牙切齒道：“你當大姨媽是尿尿想憋就憋想排就排嗎？只有你的大姨媽才儲存在膀胱能聽腦子指揮吧？要是這玩意真能憋住還要姨媽巾幹什麽？你以為女孩子都大腦不發達非要禍害國家資源？”
噼裏啪啦一連串問題直接砸得餘聞發懵，他盯着江姜看了一會兒，忽然覺得有點尴尬，默默偏過頭，弱了聲氣，“那也不必向人借吧，你去買一個不行嗎？”
江姜冷笑，“最近的超市離教學樓有十幾分鐘的路程，來回至少半個小時，我如果要去買，那麽你有兩個選擇，要麽蹲在廁所裏滴着血等半個小時，要麽流着血忍痛走十幾分鐘，你選哪個？”
餘聞選擇……選擇閉麥。
江姜推了推他，催促道：“老實去廁所等着，我借到了給你送來。”
此時還是上課的時間，他們沒去打擾老師，只悄悄從後面走了，葉講師雖然看到了，卻并沒有詢問。
餘聞進了廁所，江姜在教室外給室友發消息，問她們有沒有帶備用的，不巧幾個室友都沒到生理期，沒人帶這東西。
田覓回複她：“你等等，我問問其他人。”
得虧班裏都是女同學，這個沒帶那個總是帶了的，不一會兒，田覓就借到東西送出來。
她一出教室，就看到高高瘦瘦的學神正靠着牆站在那兒，身形拓拔，有股斯文安靜的氣質。
眼見他手裏拿着江姜的手機，田覓頓時有些窒息，感情剛才問她們借姨媽巾的是這位？
這他媽就有點刺激了。
一見到田覓，江姜就笑容滿面的迎上前，自來熟的從她手裏取過姨媽巾，“多謝了，你先回去吧，我給她送去。”
田覓下意識的回道：“那麻煩你了。”
她回到座位上，神情還有點恍惚。
柳善問她：“你把東西給江姜了嗎？”
“沒，我給她對象了。”
給餘學神？
“等等！”柳善一口氣有些上不來，“江姜在廁所裏，你是要他一個男生遞到廁所裏去？”
“可是……”田覓也他媽有點窒息，“又不是我叫他去送，是他自己主動要送的呀。”
江姜知道，若是讓田覓把這東西送到蹲在女廁的餘聞手裏，那他不定有多尴尬，最好還是自己來，更何況她不止要送東西，她還得負責教餘聞怎麽用。
但這些都是其他人所不了解的。
她從廁所外的雜物間翻出禁止通行的标志，擺在女廁門口，又往裏面問了一句有沒有人。
餘聞壓着嗓子，生怕有人聽到，“沒人，你快進來吧。”
江姜忍不住笑了，“既然沒人，你這麽心虛做什麽？”
餘聞：“……”難不成你進男廁還好意思高聲？
雖然這麽說，江姜還是下意識的打量了一下周圍，沒有見到人影，才鬼鬼祟祟的趕緊溜了進去。
她在最後一間被關上的隔間門上輕輕敲了一下，門被打開一條細細的縫，餘聞剛伸出個手來接，江姜卻直接開了門閃身進去。
“你幹什麽？”餘聞驚慌失措的吼道，“我沒叫你進來！”
“慌什麽慌？”江姜白了他一眼，“你身上我哪兒沒看過，矯情個什麽呀？”
餘聞一臉抗拒，“你當誰都有你那麽厚的臉皮呢？”
江姜道：“我如果出去了，你自己會用這個東西嗎？”
“我……我怎麽不會了？”餘聞僵着脖子，一看就是死鴨子嘴硬。
“那你說這東西怎麽用？說得對我就走人，絕不打擾你。”
“這個，不就是夾……夾着嗎？”餘聞含含糊糊的說，臉上都燒起來了。
“怎麽夾？”江姜不依不饒的問道，“別給我打馬虎眼，這是能打馬虎眼的事嗎？”
餘聞終于羞怒，“還能怎麽夾？就是這麽夾！夾這東西難道還需要什麽特別的姿勢嗎？”
兩人劍拔弩張的對視着，小小的廁所隔間裏充滿了緊張的氣氛。
忽然，江姜撲哧一聲，眼淚都笑出來了，她指着餘聞，哈哈大笑道：“可別跟我裝了，我就知道你不會。”
“行了，我知道你怕羞，我也羞啊，可羞不羞的，也都這樣了，聽點話，別鬧了好嗎？”
餘聞看了她半天，悶聲悶氣道：“那你轉過身去。”
江姜依言轉身，背對着他拆姨媽巾的包裝。
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聽到身後有動靜，忍不住出聲：“你好了沒？是不是肚子又疼了？”
“……”可疑的沉默。
江姜心道該不是頭暈了吧，她心裏一急，又要回頭看人，一只手卻堅決的抵住了她的背。
身後傳來餘聞沙啞的聲音，“你帶紙了嗎？”
江姜摸出一包紙遞給他，又是半天沒動靜。
“怎麽老是磨磨蹭蹭的？搞快點兒，等會兒下課了人家還要來上廁所呢，到時候看見我在廁所裏，丢的可是餘學長的臉。”
餘聞惱道：“那就把那東西給我。”
江姜蹙了蹙眉，不太樂意，“你又不會用，還是我幫你貼吧。”
餘聞立刻炸了毛，“誰要你幫？這東西難道很難嗎？我看看就會了。”
江姜對他的這個說法抱懷疑态度，可她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把姨媽巾遞給了他，囑咐道：“要先把外面那層包裝給撕了，再把裏面那層膠貼上。”
餘聞手一頓，原來不是直接夾着就可以嗎？
他撕掉包裝，盯了半天，聲音突然顫抖，“這個膠扯着毛不會痛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