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女兒跟人換了魂, 姜秋雖然知道這種事玄乎,大概也沒什麽希望能回歸原狀,但她還是抱了一分希望——萬一呢?
碧樹園那邊住了個神婆, 原先是給人看吉兇的, 據說能通陰,可以請亡者附體與生人對話。
姜秋尋思着神婆這技能與換魂挨得着邊, 專業對口, 說不準有那麽一絲可能?
她滿懷期待的去了。
而餘聞和江姜早已嘗試過各種方法,現在基本已經放棄,順其自然吧。
江姜拿藥酒搓了屁股之後出來,看見餘聞還在那兒忙, 不由問道:“你在幹什麽呀,忙了一整天了。”
“優化系統。”餘聞面色沉冷,“有外挂工作室針對我們的游戲寫了無限精力外挂。”
《作者和讀者不可能是真愛》已經上線有一兩個月了, 由于成績斐然,吸引了無數外挂工作室前來吸血。在極短的時間裏,針對這款游戲的外挂已多達十餘種。
為了維護工作室利益,也為了營造更好的游戲環境, 相關系統的升級是必要的。
一方面要提升系統安全性, 封掉已發現的外挂, 阻止更多的外挂産生。另一方面也要監測異常賬號, 對使用外挂的玩家進行封號處理。
所以,雖然人不在工作室, 但餘聞要忙的事可一點也不少。
“對了。”他通知江姜, “趁着還沒開學,我們推出一波活動,等會你和劇情策劃組的成員讨論一下, 開個線上會議。”
“哦。”江姜應了一聲,抱怨道,“事情好多啊,放個假都不安生。”
說歸說,她還是迅速拉開椅子,在電腦桌前坐下。
屁股剛與椅子接觸,她就情不自禁的“嘶嘶”抽氣。
餘聞聽到聲音,側臉問:“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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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屁股疼。”江姜揉了兩下。
雖說用藥酒搓過,但畢竟才那麽一會兒,效果還沒顯現出來。
餘聞從沙發上取了個墊子給她,見她把墊子墊上,小心翼翼的坐上去,因為坐墊很柔軟,還長長舒了口氣。
遲疑了一小會兒,餘聞還是沒忍住問道:“阿姨是不是對你變成男孩子這件事很不滿?”不然何至于下這麽重的手?
江姜僵了片刻,她總不好說我在我媽面前肖想了你所以她覺得我品德敗壞并揍了我一頓。
“不是。”她心虛的說道,“我媽只是沒試住手,并不是真心想打得這麽狠的。”
這話是真的,姜秋只是想吓吓她,哪曉得她那一下跑慢了,正好一棒子敲在屁股上。
江姜覺得這頓打挨得不值,她只是想想,也只敢想想,難道腦子裏想的那點事還能犯法?
誰沒有過那點幻想啊?青春期的小女生遇到自己的男神後還會幻想與男神這樣那樣呢。
你讓人真上說不定連褲子都不敢脫。
餘聞觀察了一下她的臉色,雖然有點怪,但至少看上去并不是傷心的樣子。
心裏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擔憂終于放下,“互換身體并非你我所願,但這事過于離奇,他們如果一時不能接受,我也能理解。”
聲音稍微停頓片刻,他組織了一下語言,想要勸慰江姜:“如果能找到方法讓我們回到各自的身體裏,那自然很好,如果不能,就這樣繼續生活下去,也不是件特別壞的事。”
一般來說,在沒和江姜拌嘴的時候,餘聞還真的很少一口氣說這麽多話。這次說這麽多,也是怕江姜心裏有壓力。
“……放心吧。”江姜聽出了他的好意,“我看得開,回家之前之所以那麽緊張,是因為我怕我爸媽他們不相信,或者接受不了。但現在看來,他們的接受程度比我想象的高。只要他們能接受,我就沒什麽好擔心的了。”
餘聞确認了她是真心實意這麽想的,起伏不定的心也安寧下來。
他抿了抿唇,道:“那你就繼續工作吧。”
嗯?
溫情脈脈的對話是怎麽一下子跳到工作上的?江姜心中緩緩冒出一個巨大的問號。
她再一看,餘聞已經坐在桌前,一連串代碼從他指尖傾瀉而出,顯示在屏幕上。
她一時間又好笑又無語,“果然是個只知道壓榨工人階級的資本家。”
本以為進入工作狀态的餘聞沒精力關心她說的話,沒想到空氣中淡淡飄來兩個字:“獎金。”
江姜一下子坐得筆直,口氣嚴肅又正經:“獎金不獎金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給老板賣命。”
一開始認真工作,兩人都徹底投入,書房裏只餘下鍵盤敲擊的聲音。
過了許久,鬧鐘響了。
餘聞拿起手機,手指在屏幕上滑動,關掉了鬧鐘。
然後,他保存了代碼,起身出門了。
江姜依稀聽到了鬧鈴聲,但她此時正在策劃群裏,因為活動劇情和同事掰扯得昏天暗地,鬧鈴聲如清風過耳,沒留下半點痕跡,她連餘聞什麽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直到雙眼幹澀,工作告一段落,她伸了個懶腰,揉了揉眼睛,才發現書房裏只剩自己一個人了。
“咦,學長去哪兒了?”她嘀咕道。
出了書房,江姜轉悠了一圈,家裏靜悄悄的,其他人都不在。
剛要掏出手機給人打個電話,她聽到玄關那兒傳來開門聲,原來是餘聞去樓下接了老江同志回來。
江姜上去拿了她爸的拐杖,扶着人去沙發上坐着,順口問道:“學長,剛才我聽到了鬧鐘聲,是你設了鬧鐘準備掐着點去接我爸?這種事叫我去就可以了。”
江建禮故意道:“你還要人家叫你,怎麽不自己設鬧鐘來接我?”
江姜知道她爸并不是真的在責備她,只是在開玩笑,便笑嘻嘻的像以前一樣撒嬌:“我忘了嘛。”
這本是一次很平常的,普通的撒嬌,但江建禮卻不由自主的閉了閉眼睛。
江姜看到了他的舉動,幽幽道:“爸你是覺得我現在的樣子特別辣眼嗎?”
“那倒不是,就是有點不習慣。”
江姜癟了癟嘴,“那你可得早點習慣。”
江建禮岔開話題:“我剛剛在樓下下棋的時候,跟棋友們打聽了幾個比較靈驗的廟子,明兒見了小餘的爸爸,咱們就去挨個問問。”
江姜張了張嘴,很想說搞這些只是徒勞無用,但念在她爸的一片苦心,終究沒有潑他冷水。
不多時,她媽也回來了,卻是帶着怒容回來的。
姜秋把包挂在挂鈎上,倒了杯冷水壓了壓心裏的邪火。
江姜趕忙湊上去賣乖:“媽,你咋啦?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惹咱家姜女士生氣了?告訴我,我去揍他。”
姜秋長長呼出一口氣,仿佛要把肚子裏的郁氣也一并呼出來。
平複了一下心情,她才道:“我剛剛去了一趟碧樹園。”
“你去那兒幹什麽,咱家又沒親戚住那兒。”
江建禮倒立馬想到她為什麽去那兒了。
“你是去找那個萬神婆了?”
提起這人姜秋就生氣,“對,我是去找她了。”
“結果不好?可那萬神婆不是挺厲害的嗎?”
萬神婆在這一帶确實有幾分名聲,他們樓上一家的孫女在北方工作,可那女孩不知與北方犯沖還是怎麽的,年年出事,不是遇到小偷,就是碰上搶劫犯,去年還出了個車禍。後來經人指點,去碧樹園找了萬神婆,神婆給了她一道符,從今年開始,女孩在北方就順風順水,再沒出過事。
還有三單元錢太太的姑婆老做噩夢,以至于鬧到失眠睡不着的地步,去她那兒燒了幾柱高香,又請了尊菩薩,夜裏就睡得很安穩了。
因為身邊有幾個現成的例子,姜秋便對她有幾分信服,專程去找她解決麻煩。
若是神婆能力有限搞不定,姜秋都能接受,可她萬萬沒想到的是,聽了她的來意,神婆居然說:“你家那倆孩子是不是該去醫院看看?”
你一個玄學大師,人家有事找上門,你居然建議人家把孩子帶到醫院去看腦子?
姜秋當即就火了,但她壓着氣,反複解釋孩子沒問題,她沒有開玩笑,也并不是惡作劇。
後來被逼不過,神婆才說了實話。
她說:“哪有什麽神神怪怪的,那都是假的,新中國成立多少年了,封建迷信早該破除了。”
姜秋被震撼了,“那您之前看的那些……”
“不過是心理安慰罷了。”
萬神婆道:“在北方工作那女孩,她租房的那一帶環境不好,我叫她換了個地方住,小偷和搶劫犯自然就少了。”
“可車禍……”
“純粹是運氣不好。”
“錢太太的姑婆……”
“她二舅爺的葬禮她沒去,自己覺得虧心,所以就老夢見人家。我讓她燒了紙,上了香,再請了尊菩薩鎮着,心裏不害怕了,不就沒噩夢了?”
姜秋白跑一趟,被打擊得徹底,才帶着一絲怒氣回來。
“早知道是這麽個神婆,我就不跑這一趟了。關鍵是不行就不行,老叫我帶你們去精神病醫院是怎麽回事?”
江姜給她捏肩捶背,好言好語勸慰道:“不氣了不氣了,咱們以後不找她就是了。”
“這外頭的還是不行。”江建禮聽完這番經歷,道,“咱們還是去廟裏問問。外頭的騙子多,廟裏的好歹有國家發的證,也讓人放心一些。”
姜秋餘怒未消,她道:“我這不是想着高手在民間嗎?之前倆孩子去好些廟裏問了,也沒半個結果,就怕咱們這邊的廟也不行。”
“行不行的也得去問了才知道,明日與小餘爸爸見了面,咱們就去廟裏找大師。”
姜秋看了眼他的腿,“你就甭去了,我去。”
“走兩步還是走得動的。”江建禮伸了伸腿,仿佛要證明自己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卻不慎把骨頭給別着了,自己抽了口冷氣。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剛才放了未修的文上來,大家刷新一下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