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請求

就在楊天洛出宮,楊天媚獨自一人在殿裏沉思的時候,處在冷宮裏的秦靜如就被皇後一杯毒酒賜死了。

衆妃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不是急着幸災樂禍秦靜如活該,而是齊道了一聲“皇後真狠!”

溫琤不管外頭是怎麽說的,依舊窩在床上看書,動也不想動。

管是楊天洛走了,還是秦靜如死了,亦或是楊天洛有了身孕的事情,都沒有讓溫琤擡一下眼皮子。

十二推開窗子,瞧着外頭陰下來的天,将窗子關上了一扇,好讓涼風吹進屋子裏來。她回頭,在略有昏暗的殿裏對着皇後道:“娘娘,這天又要下雨了,您別看書了,對眼睛不好。”

十一将切成塊的蘋果擱在床頭小案上,聲音清冷,“娘娘,楊天洛有孕一事,您就打算任由着她嗎?”

因派人監視着楊天媚,所以這姐妹倆在臨華宮裏說了什麽,一早就傳到了溫琤這裏。

溫琤想了一想,說到:“端王府裏面誰和楊天洛最不對付,最有心計,又最有權力,最得端王喜歡,就把楊天洛有孕的事情透露給她。”

十二點了一盞琉璃燈走過去,提着琉璃燈在床頭一站,“哎”了一聲,“好像還真有這麽一個,是端王的倩夫人,要是她知道了這事,不弄死楊天洛也會弄個她此後不能再生育了。”

聞言,溫琤就說:“既然如此,十一就走一趟端王府,把這事給倩夫人說了吧。”

十一領命,神情嚴肅清冷,現在就想出去,哪知外頭一聲滾雷,雨就噼裏啪啦的下來了。

“明天再去罷,又不急着這一兩天。”溫琤笑着說。

十一又是不茍言笑的應了下來,惹的十二笑聲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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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裏,宮裏面倒是安靜了許多,也沒有那麽多人往宣政殿跑去送糕點了。但凡有去的,也是通通不讓進殿。

久而久之,能堅持下去的人也就少了。

白家領走了白末央的屍身,蕭澈将白末央的淑妃封號從皇譜上劃去了,自此之後,皇家沒有白末央這個已薨的淑妃。白家為白末央請了得道高僧為其誦經祈福,宮裏面六位宮妃也在為她抄經祈福,白末央去後第十天,溫琤差人将這六人所抄經書給白府送了過去。

而與此同時,在端王府裏也傳出來了一個消息,洛夫人小産了。

那位倩夫人果然是耍了一手好心計,在聽了十一給她的消息之後,非但沒有氣急,而是慢慢布局,最後讓楊天洛一碗堕胎藥下去,不但沒了孩子,就連蕭軒的寵愛也一并沒了。

本來蕭軒多寵了楊天洛一點,就是看在她安分老實的份上,卻沒想到她居然偷偷買通負責避子湯的小厮,懷上了這個孩子。

自然的,那小厮也沒落得什麽好下場,讓倩夫人一并處理了。這位倩夫人憑借此事,不僅又提升了在府裏的威望,更是讓蕭軒愈發寵愛她。

楊天洛那點段數,在倩夫人面前,什麽都不是!

在臨華宮裏修身養性的楊天媚聽見這個消息後,第一反應不是痛惜楊天洛遭遇此劫,而是不自覺的彎了唇角,笑容愉悅。

平兒被她臉上的笑容吓得後背發涼,顫顫巍巍的張了口,“主子您怎麽了?不會是受了刺激了吧……”

楊天媚一怔,旋即哀戚了表情,低下頭,裝模作樣的用帕子擦着眼角,“我可憐的姐姐……怎麽就遭了這事。”

見楊天媚傷心哭泣,平兒心下一松,暗道方才楊天媚那瘆人的笑容,真的是遭了刺激,“主子,您別太傷心了……”勸了一聲。

楊天媚眼角擠出一滴淚來,嗚嗚咽咽的“嗯”了一聲。

蕭軒對楊天洛不是真愛這一認知,确實讓楊天媚心情愉悅,因為有人和她一樣凄慘,就算對方是自己親姐姐,她也是樂得看見的。

臨華宮裏楊天媚裝模作樣的表現着姐妹情深,鳳栖宮中溫琤拿起了許久不曾摸過的長劍。

穿着寬袖飄逸的宮裝,舞起劍來也毫不含糊,反倒是有了一種飄飄欲仙的美感。金寶不禁看呆了眼,吞咽下兩口口水,不禁拍手叫好。

溫琤舞劍,不嬌不柔,風姿卓越,淩厲之處自有一回眸一拂袖的溫柔。

一舞完畢,溫琤負手收劍,氣息均勻。

十二上前來報,“娘娘,外頭方貴姬求見。”

接過十一遞過的帕子輕輕擦拭了一下額頭,讓十二傳了方貴姬進來。

方貴姬被十二帶到了後院,心裏正奇怪之時,就看見了一襲紅衣的皇後正執劍舞起,桃花翩落,美若仙境女仙。她有些看得怔愣,回神之際,已是福身納禮,規規矩矩。

劍風之聲不曾停下,皇後卻已讓她起身。方貴姬眨了眨眼,就見眼下一片紅色衣角翩翩揚起,下一瞬間時,就不自覺的擡起了眼睛。溫琤見狀唇角一勾,彎眼微笑,足下旋步,蓮步輕移,皓腕翻轉,雪白劍刃閃過一道寒光,在離方貴姬不足一尺遠的地方停下了劍勢。

方貴姬吓得渾身僵住,一時間院中只有風聲掠過,靜極。

方貴姬看着離自己咫尺的劍尖上挑着一朵嬌豔欲滴的桃花,吞下一口口水,額上冒汗。

溫琤眯眼笑了一聲,收回了劍,“怎麽,吓着了。”

方貴姬垂目,不知作何回答。

溫琤将劍給了十一,看着方貴姬,“怎麽得空到本宮這裏來了。”

聞言,方貴姬強壓下去方才的慌張,福了福身子,“擾了皇後娘娘雅興,是妾的不是,還望娘娘恕罪。”她聲音溫溫軟軟,還真是好聽。

溫琤道了一聲“無礙”,也不準備進屋去了。方貴姬本來就是過來求皇後相助的,這時穩下了心神,便不想耽擱,直接開了口,“娘娘……妾今日裏來,是有一事相求于娘娘。”

她說話間,已有金寶搬了圈椅過來,溫琤坐下,十一又奉上了茶水,聽聞方貴姬這話,溫琤端茶,擡眼看她,“哦?是何事?”

方貴姬靜了一下,說:“是有關于科舉考試的事情……”

溫琤略略挑眉,等着方貴姬的下文。

“妾的哥哥也有意于參考,可是他的身份……可能會不夠,所以,妾想求娘娘可不可以說服一下陛下,給妾的哥哥開個小道。”

如 今晉國開朝半年,科舉考試等一系列選拔人才的事項都還未開展,而是就算是要開展,也要等到一年之後再說。現下裏寒門之弟多,若要通過縣試鄉試,怕又要經過 好久才可進京參加科舉考,所以蕭澈他們商定,第一場的考試以選拔人才優先,凡是要考的人,必先經過一個小測試方可參加科舉考。

溫琤記得方貴姬名為方秋涼,是平民之家……“科舉考試要等到一年之後再說,平民子弟照樣可以參加的。”溫琤這樣說着,睨了一眼方貴姬。

方貴姬輕蹙娥眉,柔柔怯怯道:“娘娘……妾的哥哥,腿有點問題。”咬了咬唇,“早些日子戰亂,被人打了腿,落了病根,怕是這輩子都不會好了……”

溫 琤眉頭一皺,方貴姬立馬補充,“但是妾的哥哥是有真才實學的,自腿不好了之後就一直懊惱,他本欲等科舉考,可是腿成了那樣,這科舉怕也是參加不了了。”一 頓,殷切注目于皇後,“娘娘,妾不忍心見哥哥這般後悔于生,求娘娘幫一幫妾。”如今皇後獨寵,且又可參政,方貴姬是瞧着見不上皇帝,只能來求皇後幫忙了。

溫琤喝了一口茶,想了一想,就應了下來,“好吧,本宮就幫你到陛下跟前說說去。”

方貴姬眼睛一亮,欣喜跪下來,感恩戴德的叩頭下去,“妾多謝娘娘大恩大德。”

溫琤淡淡道:“如若你哥哥确實是有真才實學的,陛下自會重用。”

方貴姬滿臉喜色,朝着皇後謝了恩。

溫琤不再留她,讓方貴姬先回去了。

待方貴姬走後,就聽十二“啧”了一聲,“腿壞了,就算真有真才實學,到時候當了官,怕也要被周圍人暗地裏嘲笑。娘娘方才沒聽她說,她哥哥明明都自暴自棄了,真要是當了官,這心态早晚有一天會把他自己弄死的。”

溫琤聞言不置可否,只勾唇一笑。

等到晚些時間蕭澈來鳳栖宮用晚膳時,溫琤向他提了這事。

“這有何不可,你回頭告訴她一聲即是了。”蕭澈說到。

溫琤點頭應了下來,卻是說:“宮裏面也算是靜了一段時間了,接下來怕是就要出事了罷。”

蕭澈瞧了她一眼,付之一笑,“出事了,忙的也是你呀。”

聞言,溫琤嗔了她一眼,什麽都沒說。

正如溫琤所言,當天晚上宮裏面真的出了事。

凝雪宮裏安昭容在睡前喝了一碗花茶,後中毒倒下,現在禦醫都還在凝雪宮裏面。

溫琤是從蕭澈懷裏起來的,聽聞這個消息,不慌不忙的收拾了一下,帶着人去了凝雪宮。

安昭容暫且是保住了一命,可是毒性太強,怕是以後會有後遺症,且她能不能醒的過來都還是個問題。

在皇宮裏面給宮妃下毒,說起來也算是溫琤這個皇後管理不當,但任誰也不敢說皇後一句不是。

安昭容先前得過蕭澈的賞賜,又伴駕過幾次,早就惹了一衆人嫉妒眼紅了,被人毒害一事也是說的通的。怕是哪個嫉妒的很的,又和安昭容有仇的辦的這事吧。

在聽過了禦醫說起那毒藥之後,溫琤腦中已是千回百轉,這麽毒的毒藥,下毒的那個人到底是怎麽得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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