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韓雲菲對周元紳屬于又愛又怕的那種, 看着他那張陰戾的臉，後面的話生生咽了回去。
她爬起來，抖了抖身上的泥水, 白了韓雲雪一眼, 急匆匆去了衛生間。
換好衣服出來後，有人正在教室門口等着她，“韓雲菲劉主任讓你去辦公室。”
韓雲菲心裏一個咯噔, 去辦公室？
幹什麽？
難道是……
她從書包裏翻出手機發了條微信, 剛發出去，對方顯示：你不是他的好友……
韓雲菲：……靠, 把她删了。
懷着惴惴不安的心，她去了劉松辦公室，等他打完電話, 咬唇問：“劉主任，您有事嗎？”
劉松：“你有什麽要主動交代的嗎？”
韓雲菲：“我、我能有什麽事需要交代, 沒、沒有。”
劉松對于這種死鴨子嘴硬的人，自有處理的方法, 勾勾手指：“來, 你看看。”
韓雲菲狐疑走近, 垂眸看着手機上的聊天截屏, 腿一軟險些摔倒。
她手撐在辦公桌面上, 穩了穩狂跳的心, 裝模作樣道：“劉主任您這是什麽意思？”
劉松努努嘴：“沒看懂？”
韓雲菲站直，搖頭：“沒看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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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松直視着她, 沉聲說：“連自己的微信都不認識了？”
韓雲雪牽強的一笑，“劉主任，我真沒懂您說的什麽意思？”
接着劉松調出一段錄音, “這個你應該能熟悉吧。”
錄音循環放了兩遍。
韓雲菲的臉變成了白色，聲音她當然熟悉，她自己說的話，她還能不熟悉嗎。
“劉主任……”
劉松用力拍了下桌子，“韓雲菲你怎麽回事！怎麽可以找外面的人欺負自己的姐姐！”
“劉主任不、不是……不是那個樣子的。”韓雲菲抖着唇辯解。
“不是你是誰！這明明就是你的聲音！”劉松從辦公桌後面走出來，一臉冷凝的站在她面前，“你瞧瞧你做的什麽事！”
“劉主任我……”
“我什麽我，要不是看在韓總的面子上，今天你就得休學！”劉松說，“去，一萬字檢讨，一個字都不能少！”
韓雲菲從書包裏翻找出筆和紙窩在沙發角落裏寫起來，字數太多，寫的手都抽了。
哭都找不到調。
劉松像個監工一樣，寸步不離的跟着，那副樣子好像她不寫完課都不用聽了。
整整半天時間，韓雲菲寫完後都要吐了，看着密密麻麻的字，腦袋一陣麻。
惡心的同時，腦中閃過韓雲雪那張臉，這件事都是她害得。
要不是她，她怎麽需要寫一萬字檢讨！
她又沒怎麽樣！
那幾個人也沒對她動手！
沒想到她這麽陰險，還把這件事告訴了劉主任。
她也太不要臉了！
當人陷入怪圈時，便陷入到自己的認知中，分不清是非黑白，或者說，她從來沒分清過。
韓雲菲對韓雲雪的恨意又增加了一分。
必須要給她好看！
她從辦公室出來，繞路去便利店買了一杯奶茶，沏好後加了點兒料，端着去了教室，直奔韓雲雪那處。
彼時，韓雲雪正在刷題，昨晚受傷沒刷題，她要找補回來。
刷的正認真時，身旁傳來聲音；“姐，你喝。”
韓雲雪慢慢掀起眼皮，一臉詫異地凝視着眼前人，“什麽？”
韓雲菲：“給你。”
韓雲雪看着她手中的奶茶，淡聲說：“不用，你喝吧。”
韓雲菲什麽時候對她這麽客氣過。
奶茶？
還是她親自買的。
她敢買，但她不想喝。
韓雲菲：“這是你最喜歡的口味，很好喝的。”
她笑得很甜。
韓雲雪也不是第一天認識她，前世就是被她這樣的笑容害死，今生怎麽會犯同樣的錯誤。
她拒絕道：“謝謝你了，但我不想喝，你自己喝吧。”
韓雲菲厚着臉皮說：“姐，這是我特意給你買的，你就喝了吧。”
她說話的音量不自覺擡高，引得其他人看過來，有人小聲逼逼道：“韓雲雪別這麽小氣嘛，你看人家菲菲都端這麽久了，你就要了呗。”
“是呀，都是親姐妹，難不成你還怕她下毒害你呀！”
“就是，就是，別扭捏要了呗。”
幾個和韓雲菲交好的同學，你一句我一句，羅小雨說：“難不成，你看不起菲菲，不想喝她買的東西？這有點太目中無人哈。”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倘若韓雲雪還不要，就是她目中無人了。
韓雲菲往前遞了遞，“姐。”
韓雲雪想起前世，她也曾用這樣的方法逼自己就範，她當着同學的面收下了，後果是——
再一次成了笑話。
不過，她會演，把事情脫得一幹二淨。
她心軟，以為真是無心之過。
奶茶麽？
這麽殷勤，誰知道裏面有什麽！
前世沒給她好看，這世可以找回來。
她伸手，“好。”
手指剛要碰觸上奶茶杯，有只手搶了先，“香飄飄，我好喜歡，我來嘗嘗！”
不知何時走來的武欣茜一把搶過來，就着吸管喝一口，随後——
“噗”一聲噴在了韓雲雪臉上，吐出舌尖，“韓雲菲你搞什麽，怎麽是辣的？！”
“武欣茜你有病啊，往哪吐！”韓雲菲沒回答她的問題，先發制人吼了一聲。
目的是占據主導地位。
武欣茜擺擺手：“你別跟我說那些，我問你，為什麽是辣的？”
韓雲菲從口袋裏拿出紙巾，胡亂擦拭一下臉，“你放屁！”
“我放屁？”武欣茜擡手去灌她，“來，你嘗嘗，你看看是不是辣的？”
她說着，舉高奶茶湊到她唇邊。
韓雲菲自己做了什麽自己知道，她當初加的料就是一個辣料包，超級辣的那種。
本來是想辣韓雲雪的，沒想到被武欣茜搶了先。搶了就搶了，要她承認——
做夢！
武欣茜不依不饒地非要她喝。
韓雲菲推三阻四，“你髒不髒，誰跟你一起喝！”
争執的時候，奶茶一半倒在了韓雲菲身上。
目的達成，武欣茜聳聳肩，“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這樣我給你擦擦。”
邊說邊拿起一塊髒兮兮的抹布，對着韓雲菲的新衣服擦去。
抹布是真的髒，還帶着一絲腥味。
韓雲菲用手推開她，“別碰我！”
武欣茜攤手：“這可是你說的，不要一會兒怪我不管。”
韓雲菲漲紅着臉，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韓雲雪和武欣茜已近死無全屍了。
她氣不過伸手去推武欣茜。
誰知武欣茜好像料到她會有這樣的舉動，先一步移開身體，用力太大，她沒有減速的撲到了最後面的桌子上。
常森桌角擺放着一杯豆漿。
韓雲菲撲上去時，把豆漿壓在了身下，接着——
一聲尖叫想起。
“啊——”
這杯豆漿有些燙，她的胸……
好像熟了。
武欣茜不厚道的笑了。
韓雲雪提醒，“還不快去，小心胸縮水了。”
韓雲菲面目可憎道：“你、你們給我等着！”
羅小雨跟着一起跑了出去。
“哈哈哈哈哈。”武欣茜笑得直不起腰，幾滴眼淚流淌出來。
韓雲雪等她笑完關心問：“你怎麽樣？辣到了嗎？”
不說還好，一提，武欣茜忙吐出舌尖，“啊啊啊，好辣。”
她比韓雲雪好點，多少可以吃點辣，但今天這杯奶茶的辣不能用微辣形容，得是超辣，爆辣。
韓雲雪忙遞上水：“欣茜，謝謝你。”
武欣茜接過，猛灌一口，“不許和我說謝謝，我不愛聽。”
韓雲雪：“好，不說。”
周元紳他們回來後，聽着武欣茜繪聲繪色的演講，眉頭緊鎖，睨着韓雲雪問：“你沒事吧？”
武欣茜在他眼神揮揮手，“周元紳，是我舍身取義救了小雪，說吧，這麽報答我？”
她揚着下巴，像個傲嬌的小騎士。
周元紳還沒說話，常森用力一推楊廷宇，“武欣茜把胖子給你，從今以後你就是他的主人了！”
楊廷宇被冷不丁受力，朝前撲來，和武欣茜撞上。
武欣茜羞紅着臉說：“常森，你找打是不是！”
她追着常森繞着課桌打起來。
楊廷宇趁機拉住她的手，把一瓶酸奶放她手裏，腼腆地說：“別跑了，這給你喝。”
武欣茜臉更紅了，抿緊唇，好半晌道：“嗯，好。”
韓雲雪看着她嬌羞的模樣，打趣道：“沒想到我們茜茜還有這麽可愛的時候。”
武欣茜嬌嗲地叫了她一聲：“小雪。”
韓雲雪擺擺手，“我錯了，我錯了。”
武欣茜拿着酸奶回了自己的位子。
韓雲雪拿起筆，繼續刷題。
周元紳側眸凝視着她，久久未動，眸底都是她的影子，波光潋滟透着誘人的美。
韓雲雪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擡手去掰他的臉，讓他看向另一方。
須臾，他又轉回來，含情脈脈地繼續看，好像少看一眼會吃虧似的。
韓雲雪見狀，便不再理他，任由他盯着。
奈何某人眸光太炙熱，就是單單這麽盯着，也讓她無端生出一股燥熱感。
韓雲雪一臉羞澀，低頭說：“你能不看嗎？”
周元紳直視着她：“我想看。”
少年說這話時，星眸閃爍着光，裏面的柔情蜜意能把人溺斃。目光灼灼的來回打量，一半視線落在了那雙嬌豔欲滴的唇上。
昨日的觸感猶在。
今日還想細細品嘗。
他舌尖輕吐，慢舔了一下嘴唇。
正巧韓雲雪放筆望過來，後背有傷扭動不大，堪堪轉過一點，她長睫顫動，半遮眸子，唇不自覺抿緊。
周元紳喉嚨一緊，順勢滾動一下，想也不想舉高課本，擋住了周遭的視線。
此時正是用餐之際，教室裏人不多，韓雲菲和羅小雨跑出去後一直沒回來。
其他同學有的去了衛生間，有的在外面溜達。
常森昨晚沒睡好，這會兒正趴在桌子上補覺。
至于楊廷宇，他剛才牽着武欣茜的手走出去了。
沒睡的同學也在兩兩聊天，都沒注意到後面的動靜。
韓雲雪狂眨眼，“你——”
周元紳湊近，蜻蜓點水般啄了下她的唇，随後移開。
韓雲雪直愣愣的瞪着眼睛，好久沒反應。
周元紳放下書，拿起水仰頭喝了一口，本以為吻了就沒事了，誰知心底的燥熱越發濃郁，根本壓不下去。
操！
幾分鐘後，他又喝了一口，喝完了才意識到，這好像不是他那瓶，他的剛才已經喝完了。
韓雲雪從抽離的思緒中回過神，什麽也沒說，拿着筆低頭去做卷子。
做了好久才發現，這些題她剛已經做過一次了，這會兒是二刷。
心情太緊張，需要做點什麽。
她拿起一旁的水，擰開蓋子仰頭喝了一口，接着發現了不對勁兒的地方。
……這瓶子裏的水什麽時候變少的？？
周元紳盯着她紅潤的唇，解釋了她的疑慮，“你這水，我剛才喝了一些。”
“咳咳咳。”刺激太大發，韓雲雪一陣咳嗽，眼尾溢出一抹紅。
周元紳拿出紙巾遞給她，不經意間碰上了她的臉，少女肌膚白皙光滑如玉，觸感柔軟。
碰觸的瞬間，他眼神變得炙熱起來，喉結輕動，柔聲說：“怎麽樣？”
韓雲雪紅着眸回：“還、還好。”
其實哪是真的好，一顆心狂跳不止好像要破牆而出了。
周元紳抿下唇，把紙巾放她手裏，“擦擦。”
韓雲雪：“哦。”
氣氛太過暧昧，她低頭掩蓋住心情。
周元紳目光落到她側臉上，用眼神描繪出她的面部輪廓，弧線優美、精致迷人。
看的太入迷一時移不開視線。
韓雲雪脖頸開始泛紅，一圈一圈随後移到整個臉上，潮紅一片。
周元紳看着看着心口一滞，顧不得多想，拉上她的手，“走。”
韓雲雪：“幹什麽？”
周元紳：“跟我來。”
他把她帶到了小花園裏，走到最深處，牽起她的兩只手，目光熠熠地說：“小雪，我喜歡你。”
韓雲雪一愣，臉上表情有些難以言喻。
周元紳真摯道：“別急着回答我，你好好考慮一下，嗯？”
周圍傳來同學的談話聲，斷斷續續，聽聲音離得不遠。
韓雲雪突然生出一絲緊張，身體也緊繃起來，不知不覺回握住他的手。
周元紳垂眸掃了一眼，嘴角輕挑了一下，看上去心情不錯。他沒催，等着她表态。
同學談話聲漸漸遠去，韓雲雪緊繃的心情緩緩松了下來，看着兩人交握的手，紅着臉收回，好半晌說：“我、我會考慮的。”
周元紳：“認真想，想好了告訴我。”
韓雲雪：“啊。”
周元紳給了她個溫柔的摸頭殺，“真乖。”
韓雲雪擡起下巴看他，清澈透明的眸子裏閃着光，隐隐有些羞澀。
周元紳摸着她頭的手落到她臉上，情不自禁捏了一下。
韓雲雪吃痛，“啊。”
周元紳深情說：“不要讓我等太久。”
韓雲雪：“……哦。”
韓雲菲寫了一萬字檢讨，下午第二節 課時，劉松要她到廣播室當着全校師生的面念出來。
她幾次請求，最後改成在班級內念。
許是知道太丢人，聲音小的和蒼蠅嗡嗡一樣，不豎着耳朵根本聽不見。
班裏同學小聲逼逼：“韓雲菲腦子是不是有病啊。”
“連校外的人都聯系上了，看來是個人物呀。”
“這樣的人以後咱要離遠點，指不定哪天惹禍上身。”
“見過惡毒的，還真沒見過這樣的。”
“她那個某同學，指的是韓雲雪吧？”
“太不要臉了。”
“……”
聲讨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
韓雲菲想把自己就地埋了。
韓雲雪看看韓雲菲又看看周元紳，努努嘴：“你做的？”
周元紳玩着筆，淡聲反問：“做什麽？”
韓雲雪：“檢讨。”
周元紳：“不是。”
韓雲雪：“……騙人。”
晚飯時，這件事得到了證實。常森嘴松，什麽話都想往外倒，趁着周元紳去洗手間，他勾了勾手指：“小雪，告訴你個秘密。”
韓雲雪：“什麽？”
周元紳：“知道韓雲菲這件事是誰做的嗎？”
韓雲雪搖頭。
常森翻翻白眼，“這你都猜不到。”
韓雲雪問：“是誰？”
常森回頭看了一眼門，見沒動靜，低聲說：“紳哥呗。”
接着他繪聲繪色講了一遍，他們上午做的事。
周元紳打聽道幾個小混混在哪後，他們三個趕到了那裏，把人揍了一頓，又截圖了微信聊天記錄。警告他們，要是再敢出現在六中門口，下次就不是毀容這麽輕松，而是斷腿……
常森興奮講了五分鐘。
韓雲雪腦中生成了連續的片段，陰戾少年是怎麽警告那些混混的，又是怎麽用拳頭征服他們的。
她這才想起，怪不得他手背上有淤青，估計是揍人時不小心留下的。
吃飯時，她幾次瞄了下他的手背，明知故問道：“怎麽弄得？”
周元紳：“嗯？”
韓雲雪：“手背是怎麽弄得？”
周元紳：“哦，不小心撞的。”
韓雲雪：“撞哪了？”
周元紳視線落到某人身上。
常森放下碗，“紳哥，我吃飽了，你們吃，我有事先走。”
溜得很快。
周元紳收回想揍人的拳頭，問：“常森告訴你的？”
韓雲雪：“我猜到了。”
即便沒人說，她也猜到了，這個世上能為她做到如此地步的，除了他，還有誰。
心裏生出一抹感動。
看人時，眼底泛着水光，唇角微揚，心中一個想法落定。
驀了一會兒，說：“周元紳我們交往吧。”
周元紳手中的筷子掉地上，旁邊的水杯傾倒，裏面的茶水順着桌沿留下來。
砸在地上啪啪響。
他激動雀躍，那個肖想了很久的夢終于要實現裏，心跟着狂跳起來，壓都壓不下。
他說過願意給她時間，天知道，他這半天是怎麽過的，不安、糾結、緊張。
怕她說不行。
怕她說還沒想好。
更怕她不喜歡他。
十八年的世界裏，終于有一個人真真正正喜歡他了，那些過往受到的傷害，堆積在心底的恨意，好像顯得不重要了。
他有了她，不就是有了全世界嗎！
燈光垂落下來，照的頭頂一片綻亮的光，光線晃動，搖曳間映出兩道影，堪堪挂在牆壁上。
周元紳不确信問：“真的？”
韓雲雪點頭：“真的，我們交往吧。”
周元紳反手壓下她的手，另一手扣住她的脖子，輕輕往自己身前一帶，唇壓了上去。
不同于之前兩次的試探，這次是實打實的吻，他在她唇上輾轉反側，莽撞的吸取着她的甜美。
……
兩個人從樂天飯店走出，沒走大路，繞小路回的學校，一路上，周元紳緊緊牽着韓雲雪的手，生怕她丢了似的。
韓雲雪偏頭看他，道：“你這是怕我走丢嗎？”
她就是随口一問。
周元紳把她的手緊了緊，“嗯，怕你丢了。”
這輩子失去的挺多，先是沒了媽媽，爸爸再婚，他又沒了爸爸，也沒了家，偌大一個城市，誰又知道他只有自己。
不過，現在好了，他有了她。
韓雲雪被他認真的表情逗笑：“我不會丢的。”
“我怕你會跑。”周元紳正兒八經道，“也怕……你會不要我。”
話落，韓雲雪頓住步子，臉上的笑意漸漸斂去，她沒想到他會這麽直白的說出口，更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回答。
沒有曾經被抛下，又怎麽會害怕被抛下。
她抽出手，向前走一步，站定在他面前，主動伸手環上他的腰，頭貼在他心口處，溫柔說：“我不會離開你，更不會不要你。”
少女真摯的告白，像是一滴水滋潤了他幹涸的心，他手垂在身側，任她抱着。
